豪宅

95年4月雲影

說起來似乎沒花多久，事實上從開始動土到屋頂落成完工，王凱的房子經歷了整整四個月時間，光房屋本身的材料跟人工費用就超過八十金幣，接近村裡普通人蓋房子開銷的五倍。

就算這樣，工程也沒有完全結束，

王凱從書記官那裡額外借了三十金幣才維持房子的穩定修建。

至於巫醫老太太那邊，王凱為她改造房屋沒花錢，傍晚夜色中他張開雙手卦牌紛飛，以卦牌強化自己的能力，巫醫感受到土壤在微微顫動，碎石和泥土攀爬上她矮小昏暗的茅草屋，將牆壁徹底淹沒。

原本碎石壘就的石牆此時如同活了過來，扭動著像膠質般向外舒展、擴張，房屋原本的木柴、茅草和其他建築材料此時都被扭動的泥土排擠出來。

先前不到十平方米的低矮小屋變成了三米高、半徑超過三米的圓柱形建築，它表面在固定形狀的同時不斷凝實，由泥土再次化為堅硬的岩石，厚度也有所減少。

門的位置被留出來，牆面上四處位置的色彩緩緩褪去，成為透徹的水晶落地窗，屋內的樹枝貨架被泥土擠得東倒西歪，房間一角壁爐、火炕、石頭架子、桌子、椅子……一一生成，轉化為堅固的石頭。

巫醫大媽張大的嘴像是打哈欠的河馬，無論如何都合不上。

驟然顯擺自己的力量讓王凱也很吃力，勉強完成以後揉了揉太陽穴才推了呆若木雞的巫醫一把：「控制力不夠，糟蹋了你一些收藏，你不會怪我吧？」

「啊……啊？」巫醫茫然地回過頭，手裡提著火把，顫顫巍巍地說：「如……如此神力，你到底……你到底是……」

「我到底是誰咱們以後慢慢聊，這新房子你自己先收拾收拾進去住，其他人肯定好奇，你懂得怎麼說吧？」

「這分明是神力！」巫醫大媽哆哆嗦嗦。

「對，沒錯，這是神力，但「神」是誰並不重要，對吧？」王凱拍了拍她佝僂的肩膀。

巫醫踟躕了很久，直到凱因揉著腦袋轉身回家才意識到自己家發生了多驚人的變化，舉著火把一步步走進門。

沒想到凱因連石門都做了，她試著推了下那扇厚重的石門，石門沿著滑槽輕鬆合攏，扣上堪稱精巧的門栓，嚴絲合縫，從外面根本打不開。

空蕩的房間里已經有了許多她從未見過的奇形怪狀傢具，桌椅、架子和柜子很好辨認，但也有些東西她左看右看都不明白是什麼用途。

房間里原來擱置東西的架子都倒塌了，藥品也被糟蹋了不少，老太太把火把放到桌邊收拾著跌落在地的各種材料，把它們重新擺放在新的架子上。

原來的架子已經不會再用到了。

巫醫還看到了那兩扇被叫做「窗戶」的透明牆壁，她沒見過如此透徹的寶石，比冰晶還要更為晶瑩剔透，她蒼老的手指撫摸在光潔的牆面上，彷彿再一用力就會穿過它到屋外去。

巫醫收拾了很久，換了好幾次火把才把家裡的東西收拾妥當，等她準備把草窩壘到角落準備休息的時候，朝陽已經升起。

金色的陽光透過冰晶般的幕牆直接照亮整個房間，也照亮她的手和臉，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切，不敢相信這都是真的。

早起的村民們也已經發現了巫醫家「大變樣」，從原來的低矮茅草屋一夜之間變成一朵帶有傘蓋的「大蘑菇」，幾乎整村人都驚動了，扶老攜幼來看新鮮，一臉疲憊的巫醫告訴村民們這是「神跡」，引得村民們呼啦啦跪倒一片，連連膜拜。

村長和本村書記官平日里對巫醫大媽不太感冒，畢竟巫醫大媽那些藥品和儀式的作用大家心知肚明，但這一次突如其來出現的「神殿」太過驚人，哪怕是他倆也忍不住趕緊捐了些錢買平安。

天知道王凱好心給大媽花心思蓋的房子會莫名其妙變成「神殿」，巫醫大媽被轉移到另一個低矮的小茅屋裡頭，而本村的村民們則三三兩兩跑去「神殿」裡頭磕頭禱告，讓王凱哭笑不得。

王凱找巫醫大媽，讓她自己想想辦法，巫醫大媽倒一點都沒有不高興，她活了大半輩子，驟然住到那樣的神殿里太折壽，現在她能夠每天打掃和照顧那間神殿，村裡還多了許多信徒，她甘之如飴。

「房子是給你的，只要你自己喜歡，怎麼處置都成。」王凱也沒多糾結。

他自己家房子的主體已經完工，但院牆的堆砌還在繼續，王凱家院子大得包住了大半片山坡，兩米五高的院牆在村裡也絕無僅有，許多人都說小凱因不是在蓋新房，而是在修城堡。

村裡人當然不會真以為凱因在修城堡，他們只是覺得這個小年輕鋪張浪費，獨身帶著孩子不知道多攢點吃的然後討個老婆，光喜歡在房子上亂砸錢，房子再修得漂亮，有用嗎？

還真有用。

本村每次來行腳商人的時候商人們都對高坡上的豪宅讚嘆不已，高牆大院居高臨下委實太過氣派，有的商人說從那個院子就能看出來蘆河村的底蘊跟積累。

行腳商人們甚至希望能花錢到凱因家過夜，哪怕是只在那個大得誇張的院子里露營也行，外頭兩米五高的院牆實在比村子那低矮的圍牆更能讓他們心安。

王凱肯定是不會放那些狡詐的商人進他家院子的，那些個成群結隊的行腳商人在外頭的時候跟強盜幾乎能划等號，他們累累惡名王凱當守衛聽到太多太多。

有的商人還有小偷小摸的習慣，年初王凱房子剛開建的時候就有一個行腳商人潛入村民家裡偷東西，被阿福發現以後拔刀還想反抗，跟王凱一起巡邏的馬蘇拉大叔是個膽小鬼，捏著劍戰戰兢兢根本不敢跟對方互砍，還是王凱一槍把那那傢伙捅了對穿，或許是平日里少見血的緣故，現在回想起來都不太舒服。

那個行腳商人的腦袋割下來以後被送到鎮里，沒想到還是個小有名氣的罪犯，鎮里賞了十個金幣，王凱跟馬蘇拉兩個人三七分，王凱七他三，馬蘇拉大叔為此沒少誇小凱因仗義，王凱把錢換成吃的都發給了工人們還有村裡的破落戶，沾血的錢花著還是不爽。

有福大家享，得了外快，王凱家院牆也修得快了不少，他跟阿塞爾現在已經搬離原來的屋子住進新家，書記官「阿爾豐」在凱因前腳離開以後就迫不及待搬進新家，一塵不染的乾淨新家讓他打心眼裡喜歡，幾乎是火速添置傢具，帶著老婆舒舒服服住進去。

王凱的新家也棒得很，最贊的要數他院子里修的廁所，雖然是旱廁，但它解決了王凱多年以來的如廁難題，每次上完廁所一大勺草木灰往上一撒，味道也散不出去，堪稱完美。

實在沒什麼好抱怨的，要知道，王凱在另一個世界的家可連自己的廁所都沒有呢！

這邊廁所結構很簡單，下方是個深坑，上方是四根圓木擔在空中的小木屋，長寬兩米多的木屋底下鋪了結實的條石地板保證不會垮塌，中間留下一個孔洞蹲著上廁所用。

這村子里人上廁所是沒有「衛生紙」概念的，但王凱和阿塞爾在自己家可以小心使用，上完廁所以後從裝草木灰的桶裡面挖一木勺往下一撒，多少能遮蓋住排泄物的氣味。

目前只有王凱和阿塞爾兩個人使用廁所，在王凱一再強迫以及馴獸術威逼利誘之下阿福也學會了在坑邊解決自己的大號，由王凱或者阿塞爾用木鏟給鏟進坑裡。

這個簡單的廁所很好維護，按王凱估計，每年僱人把坑裡已經發酵的糞肥給挖出來一次就行，富含草木灰的發酵農家肥料是花園最好的幫手。

沒錯，王凱新家的院子還砌了花圃跟花壇，春末的時候移栽的一些野花已經開放了，植物們鬱鬱蔥蔥，蜜蜂還有蝶蜥在院子里飛來飛去，很是熱鬧，村裡其他地方沒這種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