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

王凱掏出了腰后的水果刀，反手一刀划傷了耀武揚威還要過來伸腿踩自己的大伯，周圍人誇張地喊叫起來！

「啊！你……你這個狗雜種，你敢動刀？」被划傷的人難以置信地瞪著王凱。

其他人完全傻了，慌忙補跌後退，隨即破口大罵！

「啊！殺人啦！你把刀放下！」大伯娘尖叫著往後退！

王凱轉頭看爸爸媽媽，他們哆嗦著，色厲內荏地喊：「你瘋啦！操……你媽你幹了什麼？你……」

王凱把刀朝向了他們，怒喝：「都他媽給我閉嘴！」

「你！」爸爸還想喝罵，但明晃晃的刀刃讓他連連後退！

「王春城你閉嘴！」王凱的眼睛通紅，他咬著牙一揮手中的水果刀，砍在身邊的破木桌上，兩指厚的松木桌被從中間劃開一道深深的刀痕，差點被砍成兩半！

水果刀的鋒利讓所有人都心驚肉跳，大人們怪叫著連連後退！

王凱手因為捏著刀柄太緊而青筋暴露：「廢物！」他掃視著周圍獃滯的親戚：「你們，統統都是廢物！！」

「……」

正常情況下如果有小輩敢罵髒話，大人們早一哄而上把他亂棍打殘廢了，然而剛才聽到這小狼崽子的怒斥，周圍的大人們竟然莫名的害怕！

彷彿自己只要說一句話那個狼崽子就會持刀捅過來一樣，這種不安讓他們不再敢出聲，只是小聲嘟囔著什麼別人都聽不清的話。

「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王凱揮舞著水果刀驅趕捂著傷口慘叫的大爸還有狼嚎一樣叫罵的大伯娘：「給我！滾出去！！！」

兩個成年人被一個一米四不到的小狼崽子給揮著刀逼出破爛的房間，色厲內荏地喊叫著「你攤上大事了！」、「這事沒完！」之類的話，匆匆忙忙去醫院包紮傷口去了。

王凱回過頭，看向在家裡兀自瑟瑟發抖的兩個大人，露出陌生的神情。

爸爸還在惶恐地看他，媽媽正扯著嗓子嚎哭。

真的很吵，非常吵。

「哭什麼哭？給我閉嘴！」王凱捏著拳頭：「廢物！全都是——廢物！！」

「哇……嗚嗚……」媽媽扯嗓子的嚎哭聲頓時變得剋制。

「你……你把刀放下，」爸爸的聲音在顫抖：「有話好好說，你……你要反了天了？」他連抬高聲音的膽量都沒。

「你們，要錢是嗎？」王凱偏著頭不想看他們。

「我們……」爸爸支支吾吾不說話。

「我不活了……嗚嗚嗚……我不活了！」媽媽看王凱聲音放柔和，又想扯著嗓子乾嚎，但兒子轉頭剜了她一眼，她趕緊把聲音再次減小，嗚嗚嚶嚶的哭。

「我記憶里你們不是這樣的，那時候我們一起過了很長時間的苦日子，慢慢讓家裡有了錢，富裕起來……過上好日子……」王凱說著說著自己也說不下去，嘲諷地笑了。

「現在算什麼？」他咬牙切齒：「我做了那麼多努力，你們卻讓我看起來像個傻逼！你們怎麼不去死？」

「咣當！」還沾著一絲未乾鮮血的小刀被王凱釘在桌上只剩下道柄，房間里鴉雀無聲！

王凱終究沒拿出藏起來的金幣。

可能這時候拿出來錢真的不合適吧。

錢會招來禍害，招來讓人心煩意亂的禍害。

派出所的民警來得很快，用紗布包紮了胳膊的大伯還有狐假虎威破口大罵的大伯娘都得意極了，王凱的爸爸媽媽嚇得幾乎又要跪地求饒，而王凱則很淡定地跟警察講述事情的經過，期間大爸和大媽數次打斷王凱的話，大媽還趁兩個民警往開拉大爸的時候狠狠蹬了王凱一腳，把沒有防備的王凱蹬倒在地。

其實事情很簡單，大家也清清楚楚，就是強勢的大伯和大伯娘來欺負弟弟，想要訛詐一些錢，沒成功，逼迫得太緊，被毛頭小子拿刀傷了。

主持公道的方法照舊是和稀泥，讓兩家都別鬧，各退一步，別再找麻煩。

王凱的爸爸媽媽看見警察就嚇得膽都碎了，而吵吵嚷嚷的大爸和大媽自然步步緊逼，大爸喊叫著要王凱家賠他五千塊錢醫藥費，還要警察抓王凱去少管所，王凱的爸爸媽媽魂飛魄散，連哭帶喊，有警察撐腰以後也才敢奮力地捶打王凱，喊著要王凱跪下道歉，還說自己家裡實在是沒錢，求求大家可憐可憐他們，放他們一馬！

再瘦弱再無能，不敢反抗的也只是外人，爸爸一拳一拳打在王凱的臉上還有背上的時候勁頭都很足，裡頭帶著化解不開的恨意。

他想起之前被兒子嚇到坐倒在地不敢說話的窩囊模樣，恨不得兒子現在就去死！

王凱保護著自己的臉，直到爸爸拿通爐子的鐵棍想砸王凱腦袋被民警給拽開以後才躲到更遠處。

那根鐵棍有拇指粗，一棍敲下來可以讓人腦袋開花，王凱沒想到他爸這麼慫的廢物竟然有骨氣殺他，倒也讓他高看一眼，目光露出些許讚賞來。

大伯家不依不饒，喊叫著沒有王法，就算民警說了王凱年齡不到送去少管所的界限也不罷休，大伯娘則是再三要民警幫忙施壓，讓王凱的爸爸媽媽把房子交出來，抵扣醫藥費。

事情的結局讓王凱很意外，大媽追打王凱的時候失手扇了其中一個女民警的耳光，被人質問的時候得意忘形不光罵了女民警還想再打礙事的女民警一拳，她的行為直接捅了馬蜂窩，被原本苦口婆心和稀泥的男民警瞬間壓制，拳打腳踢踩得哭爹喊娘！

大爸大媽攤上事被帶走了，事情也就這麼結束，王凱收拾已經被砸得支離破碎的家，爸爸媽媽花了很久才緩過神來。

爸爸用周圍人聽不清的聲音低罵著，媽媽則是嗚嗚嗚的哭泣，間歇夾雜著「我不活了」這樣的話。

椅子碎了，桌子也壞掉沒法再往起接，房間里的微風卷著灰塵和碎木屑進簸箕，全都做完以後王凱安靜地坐到自己的木板床上，閉目養神。

這樣的生活……

這樣的生活真的是讓人提不起精神，或許自己壓根就不該活過來，反倒是死了比較輕鬆，一了百了。

可是……那不是便宜了那些人了嗎？

王凱睜開眼睛，吐了口唾沫，裡頭全是血，他無端笑出聲來。

王春城和林佳音沒辦法不怨恨兒子，如果不是他拿出金幣，家裡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你到底把其他金子藏在哪裡了？」已經這種時候了，王春城還不肯放棄。

「呵呵……呸！」王凱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站起來收拾殘破不堪的家，看都不再看他倆一眼。

手裡收拾東西，王凱心裡頭也止不住發寒：「傑瑞，傑尼，爸以前總說小的時候你們的爺爺奶奶特別壞，跟牲口一樣，你們從來都不相信，看看老爸現在受的是什麼人間疾苦？」

這幾天的經歷，但凡王凱不是念著上輩子跟父母培養的深厚感情，但凡不想讓未來的兩個兒子失去疼愛他們的爺爺奶奶，這會兒都得拋下兩個老雜毛讓他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