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朝 X 換眼 X 工具

希音和九院神斛的婚期定的太倉促，以至於希音沒有辦法按照和宇智波族內的約定，在成婚前做手術。

其實希音本人更希望遵守約定，一旦成婚，她將徹頭徹尾地被九院神斛監視控制，屆時難免節外生枝。

成婚後，因為一些不可言說的原因，希音直接大病了一場。

這些天來，她一直病懨懨的，時不時還要遭受希澤的暴行，身體總是沒能好全，這也拖緩了手術的安排。

如今，她總算是調養了過來，希音一刻都不想耽誤。

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對於拿走妹妹的眼睛這件事有所抵觸，希音說出來后，兩人都沒答覆。

許久，宇智波斑應了聲：「好。」

宇智波是被詛咒的一族，他們追求著力量，追求著寫輪眼的進化，可強大的寫輪眼意味著至親之人的犧牲。

更悲慘的是，只有「愛」十分強烈的宇智波才能達到這個境界。

簡直是矛盾又諷刺。

宇智波斑攥了攥拳，身邊的千手柱間第一時間察覺了他的平靜面容下的波濤洶湧，擔憂地伸手握住宇智波斑的手。

宇智波斑怔了下，他和滿溢關懷之色的千手柱間對視著，心中那根繃緊的弦不由自主地鬆緩些許。

——這是妹妹的決定，他要做的不是怨天尤人，而是用好妹妹的眼睛。

他們的夢想是一樣的，他絕對不能浪費這雙珍貴的帶著親人鮮血的寫輪眼。

他要為弟弟妹妹創造一個和平的世界，要幫妹妹穩住朝堂，要成為妹妹最穩固的支撐。

泉奈欲言又止。

他來回打量兄長和妹妹的神情，最終猛的一口喝完了茶，重重地將茶盞放在了桌上。

千手柱間撓了撓頭，關切地看向希音，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希音沒有拒絕，微笑著答：「當然，到時候要麻煩柱間哥了。」

千手柱間沒想到希音答應得那麼爽快，他訝異地「啊」了一聲，茫然地看了眼宇智波斑，又茫然地和希音對視。

希音的眸中只有信任：「以後是一家人了，柱間哥。」

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心中同時一熱。

希音這是在用自己的行動來證明對他們的支持與信任。

泉奈撇了撇嘴。

若說最開始他還擔心千手家族趁虛而入的話，如今面對希音如此拿出來的信任，以千手柱間的人品，定然不會允許任何人破壞。

雖然對立，可泉奈還是很敬佩千手柱間的為人的。

幾人正聊著，門口傳來了輕輕地敲門聲。

「進來。」希音道。

荷香彎著腰小心翼翼地走進了殿。

她對著殿中眾人拘禮，而後來到希音身側輕聲稟報：「王后，陛下來了。」

希音面色不變，荷香扶著她起身，宇智波斑等人耳力非凡，也跟著起了身。

九院神斛剛下朝，他進來時看到一大群人並不驚訝——整個王宮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能在短短几年時間將火之國所有大名料理乾淨的他，如果還不能掌控好一個小小的王宮，那才是不可思議。

他身著黑色鎏金黃袍，頭頂冠冕，一進內殿便放鬆地讓內監撤去了朝服。

他牽著希音攙扶著她坐下，而後才轉身對宇智波斑道：「大哥請坐。」

婚前婚後，九院神斛對宇智波的尊重未改分毫。

宇智波斑拱了拱手，也不客氣。

他看了眼千手柱間，九院神斛心裡神會，輕鬆笑道：「以後孤是不是要改口柱間哥了？」

他的話裡帶笑，宇智波泉奈卻眼神一凝，心中陡然下沉。

他隱晦地再度提升了對九院神斛的戒備。

——連他們都是剛剛得知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在一起的事情，九院神斛居然消息靈通到如此地步。

之前還在宇智波族地時他就知道九院神斛絕對不是一個好對付的，每次兄妹幾人闖禍，無論到底是不是九院神斛起的頭，最後九院神斛都能全身而退。

這是一個當世頂尖的梟雄，且城府極深，掌控欲極強。難怪不過成婚那麼久，妹妹就變得……沒以前那麼肆意了。

千手柱間仿若沒有察覺到九院神斛這句話所代表的含義，他神色不變，爽朗地撓了撓頭，露出不太好意思的模樣：「不敢當不敢當～」

希音打斷了兩人的閑聊，問道：「陛下是有什麼事嗎？」

正常情況下九院神斛不會在這個時間點過來——他不可能不知道宇智波斑等人都在，更不會不知道希音不希望他們接觸，至少別在她的面前接觸。

她害怕當她面對九院神斛時，她會流露出一些無法控制的情緒，讓兄長們看出端倪。

九院神斛不會在這種小事上讓她不高興，一直以來，兩人維持著心知肚明的默契。

九院神斛收回目光，看向希音的一瞬間，他的神情柔和了不少。

他笑盈盈地捏了捏希音的臉，回答道：「是有些事情想和大哥他們聊，在前朝難免人多口雜，所以借用一下音音聊家事的時間。」

宇智波斑謹慎地問：「不知陛下有何事？」

九院神斛沖著荷香等人揮了揮手，侍從們立刻彎身齊齊退出了宮殿。

殿外，其他的侍從們都被九院神斛貼身內監隔了開來。

等到普通人的氣息都微弱道無法察覺，九院神斛才道：「孤有意讓音音儘快參與朝政。」

宇智波斑：「……」

宇智波泉奈：「……」

千手柱間：「……」

饒是早有準備的希音都訝異地挑眉。

這個時代女子參政是天方夜譚，哪怕希音私下和九院神斛早已達成了共識，希音也沒想到九院神斛會那麼急切——如今她王后之位都沒能坐穩呢。

「……陛下怎麼有這種想法？」泉奈問。

他掃了眼希音的臉色，心裡清楚這件事情這對小夫妻應該是聊過，可是他還是不太確定。

九院神斛用羽扇敲了敲桌子，緩慢又寬和道：「音音不該成為後宮裡被束縛的女子，孤怎麼能讓她因為嫁給了孤而不得不放棄本該屬於她的夢想？孤和音音之間的婚約是為了音音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包括大哥一直在追尋的「和平」。」

和平這兩個字，從九院神斛的口中說出來，希音總有一種違和感。

希音心中哂笑，面上不露分毫。

千手柱間微微動容。

此時此刻，他才覺得自家弟弟輸了不冤。至少在千手這邊，連他都做不到如九院神斛這般。

想到那個被困在千手后宅一輩子的九院彩雲，千手柱間心中暗嘆。

女子婚後本就該相夫教子、主持家事，再強大的女忍者也不例外，可這樣的女子可以得到敬重，卻得不到他的愛。

只有斑這樣足以與他比肩的，才是他千手柱間承認的靈魂伴侶，是他願意付出一切共同面對的愛人。

可換個思路想，又何嘗不是他和這世間所有的男子一起造成了女子無法擁有獨立人格的局面？

九院彩雲不過是時代下的受害者之一，死得悄無聲息，令人惋惜。

真好，斑的妹妹定然不會如同彩雲那般，默默地香消玉殞。

「那陛下希望我們怎麼做呢？」泉奈同樣不為所動。

聰明人之間，一些場面話沒有說的必要。

九院神斛不意外泉奈的態度，他也不繞彎子了：「如今朝堂上孤的人只有半數，居高位者少之又少，先帝的左膀右臂掌控著朝堂風向，這讓孤甚是擔憂啊。」

宇智波的長老們有意暫緩入朝時間——不是反對，只是希望等希音有了孩子后再進一步。

如今九院神斛的意思很明確，他不想再等。

「我知道了。」明白了九院神斛的言下之意的宇智波斑平靜地說：「三日，我需要三日的時間。」

泉奈和希音張口欲言：「大哥……」

「斑哥！」

宇智波斑掃了他們一眼。

兩人頓時噤聲。

宇智波斑和九院神斛兩人旁若無人地將後面的細節一一敲定后，天色已經漸晚。

談事期間，千手柱間或多或少主動地參與了進來，表明了他的態度。

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一樣，都不是婆婆媽媽的人。既然決定要做，那就不要有那麼多的顧慮，放手去做就是了。

無論最終的結局是好是壞，他們也不願意畏畏縮縮地原地踏步。

當然，身為當世獨一無二的強者，他們有自信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泉奈後面了解了宇智波斑的想法，深謀遠慮的他做不到像宇智波斑這般有魄力地放手一搏，可他信任著、敬仰著宇智波斑，願意為了他付出一切。

因此到了後半程，宇智波泉奈也參與了進來。

等到眾人聊完，希音才道：「陛下，先讓兄長們入朝吧，我的事情不急。」

九院神斛頷首，這是他們今天商討好的結果。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這兩位兄長將自己的妹妹保護得面面俱到。

他們入朝的事情刻不容緩，希音入朝卻可以稍微遲些。

不過九院神斛還是問道：「音音是有什麼顧慮嗎？」

「我要將眼睛送給兄長，需要至少一個月的恢復時間。」

「換眼？」九院神斛眉心一挑，笑容不變：「一定要用音音的眼睛？為什麼之前沒有和孤商量？」

希音輕描淡寫：「這是我的事情。」

九院神斛笑容加深。

希音條件反射地手指痙攣了下。

她抿了抿唇，改變了方才有些僵硬的話，努力軟和下聲音：「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嗎？只有我的眼睛可以幫助哥哥，而且有沒有這個眼睛對你沒有影響……」

九院神斛將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的神情收入眼底。

這兩位兄長察覺出了希音對他態度上的變化，此時神情多了些凝重。

不過九院神斛並不擔心，宇智波希音是個聰明人，她知道要怎麼做來讓兩位兄長不要多想。

這樣思忖，他笑盈盈地說：「晚點再說。」

希音也隱晦的掃了眼兩位兄長，她不再多言，保持了沉默。

.

宇智波斑等人離開后，殿內，九院神斛神情自若地喝了口茶。

希音坐在一側沒有吭聲。

九院神斛慢悠悠地品完茶抬首看過來：「在你的兄長面前，音音總是會忍不住露出馬腳哎。」

希音深呼吸，她不想九院神斛拿這個做文章，限制她和兄長之間的接觸。

她硬邦邦地說：「下次不會了。」

九院神斛沒繼續為難她，他隨口道：「出來吧。」

希音目光一凝。

虛空中，希澤的身影逐漸成型。

「你怎麼想？」九院神斛沒頭沒腦地問。

希澤彷彿回到了自己家一般徑直的來到希音身側坐下，而後將希音抱著放在腿上，一邊埋在希音的脖頸處，一邊答：「我可不想這傢伙的眼睛在別人的身上。」

希音身體僵硬著，用了最大的力量才沒有躲開。

她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要矯情，希澤和她之間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現在不過是擁抱，有什麼好抗拒的？

她努力著放鬆著身體，輕聲道：「我不能讓我哥哥失明，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退讓，這件事不可以，希澤，九院。」

「你的哥哥關我什麼事？」希澤冷哼。

希音心中火一下子就上來了，她聲音也跟著冷了點：「那我關你什麼事？」

這句話希音之前沒忍住懟了九院神斛，被九院神斛不輕不重地敲打后，又被拿到懟了希澤。

九院神斛嘴角帶著看好戲的笑，並不搭話。

希澤狠狠地在希音脖頸上咬下，希音疼得抽了口氣，卻並沒有掙扎。

她甚至仰起脖子方便希澤動作。

過了片刻，希澤才停下了用力，一點一點地舔舐乾淨那塊的血跡。隨著他的動作，傷口如同變戲法般逐漸恢復。

「你和我當然有關係，我是你的主人，你身上所有地方都是我的。」

又是那種恥辱的感覺。

她當然不是希澤的妻子，希澤無疑愛她，可那種愛是居高臨下的。她不過是他用來泄-欲的、比較特殊的一個存在。更難聽點，不過是個用於享樂褻玩的妾。

那麼九院神斛呢？

她到底是對方的王后，還是同樣的，是個不需要有個人思想的泄-欲工具？

真的很矛盾。

九院神斛一方面願意給予她最大的甚至參與朝政的自由，願意對她一切的要求百依百順，可每到深夜，每到最親密的時候，每到兩人想法出現衝突時，希音又進一步地感覺到了自己是一個沒有自尊的、任人擺布的工具。

可她……明明是來自於另一個世界啊。

她明明生來才是高人一等的那一個。

希音壓住滿心的情緒，冷靜地說：「到底要怎麼做你才不會插手這件事，說個籌碼吧。」

九院神斛和希澤兩人都沒有回答。

「為你們生個孩子？」希音忍不住諷刺：「這件事我還真的做不到。」

希澤掐著她的腰的手一個用力。

希音又悶哼了聲。

「算了，隨她吧。」九院神斛終於慢悠悠地開了口，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希音：「雖然你的眼睛在別人體內會讓我很不爽，但是誰讓對方是你的哥哥，那也就是我的哥哥了。罷了。」

希澤輕嗤了聲：「你慣著這傢伙，我可不想慣著。」

「沒必要因為這種事情和音音鬧得不愉快。」九院神斛反而勸了起來：「大哥和泉奈無論誰出了事，音音只怕都無法承受。兩害取其輕，音音的確是唯一一個可以將眼睛換出去還不會出事的。希澤，誰讓我們捨不得音音呢？」

九院神斛說話顯然比希音說話管用很多，希澤面上雖然還是不爽，可到底沒有直接拒絕。

許久，他拍了下希音，不屑道：「自己去床-上準備好，我和九院說點事情，等會我們過去用你。」

希音閉了閉眼。

她沉默地站起身，向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