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殮 X 陰謀 X 私會

自從幾個弟弟陸續遇害以來，這還是斑第一次痛痛快快地展現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最近他在南賀河邊碰上了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名為柱間。柱間發現了他越發低落的心情，試圖開解他卻無計可施，最後柱間向他提議，可以將自己的痛苦和他人分享，這樣心裡可以好受很多。

和誰分享？父親只會斥責他的軟弱，泉奈本就傷心，如果他跟著一起傷心，只會進一步加劇泉奈心中的仇恨。

他不想讓弟弟陷入仇恨的漩渦之中不可自拔。

至於希音……想到她的眼睛，斑苦笑。

萬萬沒想到，最後還是這個妹妹寬慰了他。

柱間說得沒錯，一直壓抑在心底的痛苦只有發泄出來了，才能讓他沉重的心情好轉些許。

即便不多，也是溺水之人的救命稻草。

等斑的情緒穩定下來，希音亦步亦趨地陪著斑回到了房間。

斑的房間設施比希音更簡單。希音到底是家裡唯一的一個女孩子，連田島這般嚴肅穩重的人也會不由自主地偏寵一二，更遑論他們這群哥哥。

然而除了對希音，到了他們自己身上，他們就不是那麼注重享受了。

一張床褥，一個衣櫃，一張書桌。

僅此而已。

「大哥，你不能再熬著了。」希音替斑蓋好被子。

宇智波斑眼底烏青，不知道他有多久沒有睡覺了。這眼圈的深度，或許不是從玄哥出事，是從純哥他們出事，大哥就一直未能安眠。

斑應了聲，在妹妹面前展現脆弱的一面讓他有點尷尬。

他移開目光，狀似要休息，壓低聲音道：「你去吧，我沒事。」

希音想了想，搖頭道：「不行，不看著你，你肯定不會睡的。」

打定主意后，希音索性脫了鞋，也躺了下來，鑽進了宇智波斑的被窩中。

他們都是小孩，親兄妹之間沒有必要遵守什麼男女大防。幸好希音出來尋找九院神斛時穿著簡易，方便了她躺下就睡。

斑不喜歡別人在他背後，希音索性趴進了他懷中，還不客氣地拽著斑的手抱住了自己。

斑怔了下。

長兄如父，身為大哥的他在每個弟弟妹妹出生時都要親自照料一二，尤其是這個最小的妹妹他照顧得最多。

妹妹出生沒多久，母親生病去世，父親身為族長無暇他顧，他不放心讓外人家忍照顧妹妹，便將天天將小嬰兒帶在身邊，夜裡抱著她哄她睡覺。

這個習慣一直持續到玄和泉奈大了點，主動為大哥分擔后才結束。

後來妹妹長大，到了五歲后開始學著自己一個人睡，到如今已經過去了兩年。

兩年時間，斑將希音牢牢抱住時，才更進一步地發現妹妹的身軀有多麼的瘦小，最近兄長們的死亡讓她瘦的只剩皮包骨頭。很難想象這樣的妹妹居然開了萬花筒寫輪眼。

失去親人的小隻小獸抱在一起舔舐著傷口，宇智波斑遲來地被困意襲擊。

他將妹妹抱緊，終於久違地陷入了沉睡之中。

一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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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幾天的時間，希音寸步不離地照顧著斑。

斑和田島每天為了泉奈的事情四處奔波，最終在田島成功斬殺了千手佛劍的心腹后，此事終於有了轉機。

其實如果田島說希音開了萬花筒，就可以讓長老會們無暇顧及泉奈的事情，可泉奈也明白這件事情有多麼的恐怖，堅持不允許田島那這件事來換他。

這件事情在族長一脈的強勢下不了了之，可族長一脈和長老會一脈的矛盾已然進一步的激化。

內憂外患，田島短時間裡憔悴了不少。

今天是宇智波玄入殮的日子，希音穿著黑色的弔唁服，安靜地陪在兩位兄長的身邊，跟著他們一起扶著靈柩進入了墓地里。

宇智波家的孩子接受的第一個教育，就是前往宇智波的墓地見證先輩的犧牲。

記得那次滿目的雕刻著宇智波族徽的棺材，希音只覺得震撼。

一個又一個族人為了不知從何而來的仇恨，一個接一個獻出生命。

每次對戰，死亡人數都以百記，次次都是滿滿當當的棺槨。

泥土一點一點地覆蓋在玄的棺槨之上，無論生前是何模樣，死後只剩小小的一個土堆。

希音心口的痛絲絲縷縷，早已從最開始的痛徹心扉，變成了如今的習以為常。

她隨著兄長們放上了花。

「玄。」宇智波斑低下了他高傲的頭顱，聲音輕緩，滿是承諾：「你放心，哥哥會將和平帶給你的。」

「不。」一邊的宇智波泉奈眼睛通紅，咬牙切齒：「和平到來之前，我一定要讓千手血債血償！」

宇智波斑深深地看了泉奈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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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希音收到了一個紙條。

她隱晦地看了眼前面的兄長們，兄長們都有心事，並沒有注意這個和他們擦肩而過的行人。

希音沒那麼大的膽子直接打開看，直到回到族地里自己的卧室中，希音才打開了紙條。

【子時，南賀河北，有事相商。】

沒有落款，然而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讓希音心中有了猜測。

夜裡，希音穿上不引人矚目的衣服，悄無聲息地來到了約定地點——看到那一頭標誌性的千手棕毛，希音心中的猜測落了實。

希音抿了抿唇，她和對方僅有兩次接觸，不過這也足夠讓她知道對方的性格了。

「瓦間。」

瓦間迅速回頭，對上憔悴了不少的希音，他神情一動：「希音！」

這個時代，忍者以家族為單位進行活動，喊千手或者宇智波根本不知道到底在喊誰。所以哪怕是敵人互相稱呼也是名字，而非性命。

這一點上，和她的那個時代完全不同。

「什麼事？」希音單刀直入。

她是個好孩子，還是第一次背著哥哥們私下和別人見面，更別提對方還是千手家族的人。

希音只想解決完事情早點回家。

不過，瓦間長著一張老實的臉，居然能做出私下邀約女孩子的事情……戰國時期的孩子也太早熟了吧！

如果說宇智波家族盛產美人，那麼千手家就盛產忠厚老實長相的。可只有和他們長期作戰的宇智波才知道，這群看上去忠厚老實的傢伙，打起架來到底有多難對付。

他們簡直是天生的死敵。

瓦間知道希音這段時間必定不好受，推己及人，如果他的哥哥弟弟出事……不，他想都不敢想。

這讓瓦間對下面的話更加掙扎。

然而，他看向希音時，被希音無法遮掩的憔悴擊中了心房。

他鼓足了勇氣躊躇道：「希音，不管你信還是不信，宇智波玄的事情不是千手做的。」

希音眼神一凝。

擔心希音一怒之下一走了之，瓦間連忙道：「當時我們發現中了你們的埋伏已經來不及求援了，扉間哥冒死過來救我們，我們根本沒有時間去布置針對宇智波玄的計劃！而且那天千手家族正好接到了一個大任務，全員都離開了族地！」

希音神情微動，她沒有立刻回復瓦間，而是不動聲色地打量瓦間的表情。

他的神情非常認真，沒有說謊的跡象。

「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希音問：「玄哥死或者不死，是不是你們動的手，都改變不了宇智波和千手的現狀。」

一條人命而已，真相如何改變不了局勢。

「可是如果想要改變，就不能忽視任何一個細節！」瓦間說：「事後我們派人去調查了神社，那裡居然特意留下了屬於千手的查克拉絲線！這是嫁禍！」

「宇智波和千手的仇恨，不需要有人特意加深。」

「這才是最令我擔憂的地方。」瓦間吸了一口氣：「我們雙方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到底有什麼目的？是針對宇智波家族，還是有更大的陰謀？」

如果真的是別人動的手，那麼留下屬於千手的查克拉這件事十分可疑。按照九院神斛和火核的說法，當時他們兩是被擊暈后，宇智波玄才遇害。

如此說來，瓦間的說法可信度很高。

對方不想讓九院神斛和火核看到他的真面目，如果真的是千手家族所為，那大可不必如此謹慎，更不必留下火核一條命。

那麼……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知道了。」希音對瓦間頷首，決定回家后再仔細捋一捋。

希音見瓦間沒什麼話要說后，她轉身想回家，卻被瓦間拉住了手。

希音差點條件反射用忍術——

「啊，對不起對不起。」瓦間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臉爆紅。他眼睛虛晃，撓了撓頭：「還有一件事。」

「？」希音疑惑。

瓦間從身側的小包里拿出一條帶著紫色花蕊的髮帶，抖著手遞到了她面前：「快到你的生日了吧？生日快樂，希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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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過後，希音和瓦間不知道是誰先開始誰先縱容，開始頻繁地私下見面。

兩人從未有過同齡玩伴，和哥哥們之間天天都是訓練和任務，很少能放鬆的玩樂。

而希音要更悲劇一點，在她原來的世界中，她出生時叔叔們要麼早已結婚有了孩子，孩子大她上百歲。要麼就是不婚族……

她身份高貴，除了叔叔們的孩子外壓根沒有能和她平起平坐的，見了面也都是單方面的奉承討好，久而久之，她覺得這種「朋友」關係太虛假無聊，也就不樂意再去插入小孩子單純的世界之中。

說實話，有個可以隨便發泄情緒的小夥伴，感覺真的很新奇。

……還有種背著哥哥的刺-激感。

（斑&泉奈：呵呵）

又一次交手后，兩人氣喘吁吁地趴在地上，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瓦間抱怨道：「你的治療能力太強了吧？每次打完都沒有傷口，就我遍體鱗傷，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被你壓著打呢。」

「你本來就被我壓著打。」希音哼了聲：「我都沒用眼睛和你打。」

「行行，你最厲害。」瓦間敷衍道。

希音見他不服，毫不客氣地一指頭戳向他臉上青紫的地方，不意外地聽見瓦間的一聲慘叫。

希音眯起眼睛，像個小狐狸一般笑了起來。

瓦間無奈地齜牙咧嘴，捂著半邊臉不知道在什麼。直到希音發現他一直沒說話，疑惑地看過來，他才問：「今晚要不要陪我去城裡逛一逛？」

「又不是什麼節日，不去。」

「去嘛去嘛～天天打架也沒什麼意思，好音音，陪我去一次吧～」

希音莫名其妙，看瓦間一副不達到目的目的不死心的模樣，想了想自己今天的確沒什麼事情要做。出於對小夥伴的縱容，她無可無不可地應了：「那今晚你負責我的一切花銷哦～我沒錢，都被哥哥們收走了。」

「啊，難道你哥哥也愛賭博嗎？我的哥哥把我的零花錢全部拿走了嗚嗚嗚嗚！我好不容易才存了一點點錢！」

「才不是，我的哥哥是怕我亂花錢！」希音撇嘴：「亂拿弟弟妹妹的錢的哥哥是屑！你哥哥太屑了！」

如果是往常瓦間聽見希音這樣攻擊自己的大哥，必定要和她爭執兩句。

可想到自己那麼多的零花錢不翼而飛，他含淚贊同。

兩人暫時分開各回各家做了下準備，去城鎮里穿著忍者訓練服不太合適。

希音想了想，挑了一個好看的和服。當忍者那麼久，她已經好久沒穿過漂亮的衣服了！

出門時，好巧不巧地遇到了正在和九院神斛聊事情的斑和泉奈，三人看見這身打扮的希音，都呆了一下。

「你要出去？」泉奈問。

「嗯，去城裡買點東西，哥哥想要什麼嗎？」希音問。

「沒什麼，你自己注意安全。手裡有錢嗎？」斑問。

宇智波和千手剛定下了下一次戰爭的時間，家裡氣氛隨著戰爭的來臨越發緊張。

斑和泉奈在半年後將正式參與戰場，偏生火之國那邊傳來消息說國主有意立太子。宇智波家族這邊有九院神斛這張牌，當然要好好利用。

三人今天就是在談這件事。

「有。」希音頷首：「那我先走啦～？」

斑和泉奈點了點頭。

希音是開了萬花筒寫輪眼的存在，除非大量忍者圍攻，否則她怎麼都不會出事。

然而，當希音準備轉身離開時，九院神斛慢悠悠地問：「音音，要不要等我一會，我陪你一起去呀？」

希音心中一動，回過頭來，對上九院神斛似笑非笑彷彿洞察一切的目光，她撇嘴：「不用。」

「哎？拒絕的那麼乾脆？難道音音其實是去私會嗎！」

「……我只是想自己去逛，好了別說了，你們繼續忙吧，我先走了！！」

語畢，她幾乎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