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訓

第二十九訓

視線回到迷路的銀時和桂這邊。在銀時抓起桂當做武器砸向黑夜中的兩顆亮光后,他才終於反應過來原來看到的竟是這個被桂砸暈的老翁的眼睛。

話說一個老頭,而且還是像荒野生存的野人一樣的老頭,眼睛這麼亮幹什麼?怎麼,還真的是眼睛像星星,一閃一閃亮晶晶嗎?

銀時滿肚子的腹誹,卻也還是將他們兩個一個個的拖了起來。這時,銀時才注意到,在那個如同野人一樣的老翁身後竟然有個岩洞。

「不是吧,真的是個山頂洞人啊?」

想到這裡,銀時乾脆弄醒老翁,順帶的也掌摑了桂好幾下教他醒來。

「好了好了,趕緊給我醒來!」

頂著腫起來的臉頰,桂揉了揉眼睛道:「早上好……」

「還沒到早上呢!」銀時白了桂一眼,繼而看向了也醒過來的老翁,「喂,你是什麼人啊?知道怎麼出去嗎?」

老翁也揉了揉眼睛,待看清楚銀時之後,竟然一下子往後跳開了幾米遠。

「你、你是什麼妖怪?」

「哈啊?誰特么是妖怪啊?我看你才像妖怪呢!」

「我哪裡像妖怪了?」

「我又哪裡像妖怪啊?」

「看你滿頭白髮卻又長著這麼年輕的臉,不是妖怪是什麼?」

「誰規定了年輕人不能有白頭髮的?只能說你沒見過世面而已你這個老妖怪!!」

老翁震驚了:「你居然罵我老妖怪?」

「上了年紀的通通都是老妖怪!!」

「銀時,你這麼說就過分了。哪怕是老妖怪們他們其實也不是自願成為老妖怪的。」

「閉嘴腦殘妖怪!」

「不是腦殘妖怪,是桂!!」

看見銀時轉移炮火到了桂的身上,老翁居然拍起了手吆喝道:「好好,吵起來!」

「吵死人了老妖怪!!」

「不準叫我老妖怪!」老翁氣呼呼指著銀時說道,「我可是周伯通!!」

「管你叫什麼!老妖怪就是老妖怪!」

「我是老頑童,不是老妖怪!!」只見他氣的直跺腳,還在原地打滾,「我可是周伯通啊!!你們都不認識我嗎?」

銀時掏了掏耳朵,一臉流氓的模樣:「誰會認識你啊?怎麼你很出名的嗎?因為參加了《荒野求生》嗎?你是貝爾·格里爾斯嗎?還是馬特·格拉漢姆啊?」

桂在後頭插嘴道:「果然不管什麼時候,自然之子都是最厲害的存在啊!」

周伯通自然不認識這兩人:「他們是誰?江湖上新冒出的人物嗎?不過再厲害也肯定比不過我的!」

桂對周伯通很好奇:「老人家是什麼人?」

「不是說了嗎?我是周伯通啊!」

見周伯通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銀時乾脆看向桂:「假髮,別理他了,這傢伙肯定是荒野求生的期間弄壞了腦袋,我們還是走吧。」

「誰弄壞腦袋了啊?太過分了你這個兔子!」

「兔子?」

「你一頭白色的,而且眼睛也是泛紅的,不就是活生生兔子那樣嗎?」

「雖然火大但確實無法反駁。」

而事實上第一次被人叫兔子,銀時完全不知道該弄出個什麼樣的表情了。

「假髮,果然還是快點走吧,這傢伙實在太可疑了,他的腦袋簡直已經無法用正常人來形容了。別是什麼白痴病毒給傳染了啊!」

「誰有白痴病毒啊!你這個死兔子才有白痴病毒呢!!」

「所以說,周伯通是什麼人?」

「嗨,你早這麼問不就得了!全真教認識嗎?」

這個銀時自然不認識,不過,桂倒是有印象。

「終南山的全真教嗎?」

「沒錯沒錯!就是那裡!全真教主王重陽是我師兄,馬鈺、丘處機他們都是我的師侄。」

很好,三個人名,有兩人都是認識的。

桂瞭然的點點頭,銀時問道:「假髮,你都知道啊?」

「之前我也有跟你提過,少爺之前有個很不稱職的師傅,就是剛才提到的丘處機。」

頓了頓,桂往銀時耳朵旁小聲繼續說道。

「至於還有一個叫王重陽的,他就是欺負了李莫愁的師傅的師傅然後逼得人家大好年華藏在古墓裡面發誓創造出厲害武功打臉卻最終沒能打成就去世的渣男!」

「啊,果然渣師傅的師傅也是個大人渣啊!」

「而且這個大人渣還是天下第一武鬥會的冠軍哦!」

「啊,果然冠軍都是人渣。」

「且全真教就是這個人渣創始的哦!」

「啊,全真教看來都是渣。」

從桂耳語開始也悄悄靠近豎起耳朵偷聽的周伯通一聽到他們的對話,氣的鬍子直顛。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你們說誰是渣啊!我看你們才是渣呢!!」

銀時拍了拍周伯通的肩膀。

「聽好了,所謂的渣指的都是那些玩弄過女人卻又不肯負責的人。所以,你玩過女人又拋棄了對方嗎?」

周伯通:「………………」

周伯通移開了視線。

銀時一瞧,有瓜啊!!頓時一條手臂勒住了周伯通的脖子滿臉賤樣的打趣道:「真的啊?真的干過啊?你看果然是渣吧!我們沒說錯吧!!」

桂則是一臉的不贊成:「堂堂男子漢欺負女人可是最可恥的行為哦!明明擁有強大的力量卻用來欺負女孩,你們難道不覺得丟臉嗎?」

銀時也附和起來:「就是說啊!明明很強卻只用來在床上欺負女孩子,你們果然都是人渣啊!!」

周伯通滿臉通紅:「才、才沒有呢!!」說著,周伯通乾脆耿直了脖子道,「娶了老婆哪,有許多好功夫不能練。這就可惜得很了。我……我就常常懊悔!如果不是經不住誘惑……」

一個拳頭將周伯通打出幾米遠。

銀時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拳頭,桂勸說道:「銀時,好歹是老人家了,悠著點。」

「說什麼呢,老人家畢竟容易暴斃,你不覺得揍起來特別過癮嗎?」

周伯通坐了起來摸著臉大喊大叫起來:「你在做什麼?」

說著還想爬起來反擊。忽聽腳步聲響,一名老僕提了一隻食盒,走了過來。周伯通頓時忘記了那一拳的事情,高興道:「有東西吃啦!」

那老僕揭開食盒,取出四碟小菜,兩壺酒,一木桶飯,放在周伯通面前的大石之上。

雖然確實肚子餓了,但銀時壓根顧不上這些食物,而是趕緊走到那僕人跟前問道:「有人啊!太好了!我們迷路了啊!幫幫忙帶我們出去吧!!」

那僕人搖搖頭,指指自己耳朵,又指指自己的口,意思說又聾又啞。

銀時微微一愣,只聽周伯通笑道:「這人耳朵是黃藥師刺聾的,你叫他張口來瞧瞧。」

待那人張開口來。銀時和桂一看,不禁吃了一驚,原來他口中舌頭被割去了半截。

「島上的傭僕全都如此。你雖然不知道你們兩個為什麼會來了這桃花島,但若是不死,估計日後也與他一般了。」

「為什麼他要這麼做?」桂問道。

「黃老邪做事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啊?想做就做了唄!」

「那你怎麼沒有被弄成那樣?」銀時問道。

「我又不做他僕人!」周伯通氣呼呼道,「我向黃老邪發過誓的,除非我打贏了他,否則除了大小便,決不出洞一步的。」

「你為什麼要發那種誓?」

「誒?為什麼……唔……」周伯通認真的思考著,「對啊,我幹嘛要發那種誓?」

「………………」

銀時看向桂:「假髮,果然我們還是走吧,這傢伙絕對有白痴病毒。」

桂卻反駁道:「別這樣,銀時,他可能雖然沒有被弄成聾啞,不過腦子被弄殘了而已。」

「雖然我不記得為什麼會發那種誓,不過我還記得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銀時和桂看了過去,只見周伯通微微昂頭望天。

「你知道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人在華山絕頂論劍較藝的事罷?」

「聽說過一點。」

「那時是在寒冬歲盡,華山絕頂,大雪封山。他們五人口中談論,手上比武,在大雪之中直比了七天七夜,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四個人終於拜服我師哥王重陽的武功是天下第一。你可知道五人因何在華山論劍?」

「為了最強之卷!」

「什麼最強之卷啊!是為了一本經書!」

「那就是最強之卷啊!」

「都說了,那個叫《九陰真經》!」

「行了行了,這些部分就不用說了,直接說重點啦!」

周伯通不高興了:「你這樣,我講故事就沒熱情啦!就不說了!」

結果周伯通賴皮,銀時卻是比他更加賴皮一百倍:「不說就不說,反正也不是很感興趣。假髮,走了,就讓他繼續一個人孤零零的跟石頭們說話吧!」

「哎,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周伯通氣的眼睛有些紅紅的。

「太壞了!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壞!!」

「可以繼續跟我們說說嗎?由來就不必了,說說之後的發展吧。講故事如果不抓住重點的話是沒辦法得到人心的哦!」

「我……我知道了。」

周伯通委委屈屈的,繼續講述著過去的故事。

「黃裳將經書藏於一處極秘密的所在,數十年來從未有人見到。那一年不知怎樣,此書忽在世間出現,天下學武之人自然個個都想得到,大家你搶我奪,一塌里胡塗。我師哥說,為了爭奪這部經文而喪命的英雄好漢,前前後後已有一百多人。凡是到了手的,都想依著經中所載修習武功,但練不到一年半載,總是給人發覺,追蹤而來劫奪。搶來搶去,也不知死了多少人。得了書的千方百計躲避,但追奪的人有這麼許許多多,總是放不過他。那陰謀詭計,硬搶軟騙的花招,也不知為這部經書使了多少。後來事情越鬧越大,連全真教教主、桃花島主黃老邪、丐幫的洪幫主這些大高手也插上手了。他們五人約定在華山論劍,誰的武功天下第一,經書就歸誰所有。而最終自然是我師哥王重陽得到了這部經書。但是,他得到經書之後,卻不練其□□夫,把經書放入了一隻石匣,壓在他打坐的蒲團下面的石板之下。我奇怪得很,問是甚麼原因,他微笑不答。我問得急了,他叫我自己想去。你們倒猜猜看,那是為了甚麼?」

銀時沒吭聲,倒是桂回道:「恐怕一開始他之所以參與這本經書的爭奪戰,無非就是為了不想再有人為了它而死去吧。」

周伯通頓時瞪圓了眼睛:「你怎麼知道!沒錯,就是那樣!我師哥本就已經是天下第一的武功了,又何必再去練習?不過是為了管束天下人罷了。」

「看來雖然是個對女人渣的渣男,但卻也是存有大義呢。」

「嗯,有大義的渣男。」

「我師哥才不是什麼渣男呢!別污衊他啊!!」

「不過啊,既然覺得最強之卷這麼麻煩,那還不如直接燒掉呢。」銀時摳著鼻屎吐槽道。

周伯通一驚,雙眼盯住銀時,說道:「我師哥當年也這麼說,只是他說幾次要想毀去,總是下不了手。兔子,你傻頭傻腦的,怎麼居然猜得到?」

「誰傻頭傻腦的啊?」

「之後的發展,我們都知道了。你之所以發誓要打過島主,是為了要回被他騙去的經書啊。」

「是啊……是啊……對!是的!」

回憶起那天的事情,周伯通的神情變得極為憂傷。

「師哥自知壽限已到,於是安排了教中大事之後,命我將《九陰真經》取來,生了爐火,要待將經書焚毀,但撫摸良久,長嘆一聲,說道:『前輩畢生心血,豈能毀於我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要看後人如何善用此經了。只是凡我門下,決不可習練經中武功,以免旁人說我奪經是懷有私心。』他說了這幾句話后,閉目而逝。當晚停靈觀中,不到三更,就出了事兒。」

「那晚我與全真教的七個大弟子守靈。半夜裡突有敵人來攻,來的個個都是高手,全真七子立即分頭迎敵。七子怕敵人傷了師父遺體,將對手都遠遠引到觀外拚斗,只我獨自守在師哥靈前,突然觀外有人喝道:『快把《九陰真經》交出來,否則一把火燒了你的全真道觀。』我向外張去,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只見一個人站在樹枝上,順著樹枝起伏搖晃,那一身輕功,可當真了不起,我縱身出去,跟他在樹頂上拆了三四十招,越打越是膽寒,敵人年紀比我小著好幾歲,但出手狠辣之極,我硬接硬架,終於技遜一籌,肩頭上被他打了一掌,跌下樹來。那個人正是————」

突然一聲慘叫響徹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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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銀子與桂子的武俠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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