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黎苒打算冷處理霍豈宴，但她手機剛扔到一邊，就聽到清脆的一聲門鎖打開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霍豈宴低沉磁性的聲音：「黎苒，你發的信息是什麼意思？」

黎苒：「……」

確定了面前眉頭微蹙的人是霍豈宴本人，而不是自己產生的幻覺，黎苒從原本半躺在床上的姿勢，改成了站在床邊。

「你怎麼會來？」

「不是你讓我來的？」霍豈宴挑眉反問。

「那你怎麼不敲門？」

在霍豈宴直接的目光里，黎苒有些坐立難安，他要是晚一個小時來，她都不會覺得那麼尷尬，但他偏偏在她才發了表情包就出現在她面前，她現在就像是做壞事被抓了個正著。

「因為我不尊重你。」

霍豈宴嘴角翹起，回答的內容十分沒禮貌。

「霍豈宴，出去！」

「讓我來又讓我走，黎苒你以為我還是那個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霍豈宴？！」

黎苒的手腕被抓住抬高，感受到霍豈宴身體貼近的溫度，黎苒往後躲了躲，她躲霍豈宴就進，黎苒一屁股坐到床上。

從下仰視著霍豈宴，黎苒下意識覺得不好，沒想到霍豈宴反而放手退了一步。

「把我往床上引？」

比起譏諷，霍豈宴這話調侃的味道更重。

黎苒被他整的就是無語他媽給無語開門，無語到家了。

「我是在躲你。」

「往床上躲？」

「恰好床在這個位置，你要是不隨便進我房間，有怎麼會造成現在這個狀況。」黎苒揉了揉手腕，想起霍豈宴剛剛的話，「等會我爸回來，你親口問問他，黎家是不是瀕臨破產，靠你的注資起死回生。」

說著，黎苒想象了那個畫面，忍不住覺得好笑：「只要你不嫌丟人的話。」

霍豈宴視線在黎苒嘴角那抹笑上停留了片刻，不明白她的情緒變化怎麼那麼快，剛剛還一臉落寞，現在又笑不見眼。

「既然已經達成契約，我為什麼還要問他。」

聽著霍豈宴打算唱反調，黎苒皺眉：「霍豈宴你要不是故意裝傻占我便宜，那就該正視我跟你說的問題，證明你記憶沒出毛病。」

「我的記憶我很清楚，不需要任何證明。」

霍豈宴沒把自己當客人，一邊說一邊逛起了黎苒的卧室。

黎苒的東西不多，除了一個衣帽間，卧室里就放了床，書櫃，還有一張小沙發。

霍豈宴繞了一圈，就在書櫃前停下。

看到他去拿的東西，黎苒上前想搶過來：「別亂動我東西。」

霍豈宴拿的是她的相冊，要是他態度好點，給他看也沒事，但就他現在這個態度，她沒把他從陽台推下去就是客氣。

「可以給我看看嗎？」霍豈宴鬆開手讓黎苒搶了過去，突然換了副態度，「我想看看。」

大約跟出身有關，黎苒從高中時候第一眼看到霍豈宴，就覺得他帶著股與普通人格格不入的矜貴貴公子氣質。

有這種氣質在，他傲慢會讓人覺得理所當然，他紳士會讓人受寵若驚。

所以他折下身段，禮貌懇求的時候，很難讓人拒絕。

再者黎苒的性格本來就偏軟，聞言就把相冊又遞迴了霍豈宴的手上。

「這些照片都是高中時期的，祁靈有一陣子沉迷收集各類相冊，她自己消化不完，就拉著我一起去洗照片。」

在這個電子時代，她這個年紀的人有一堆相冊是一件挺奇怪的事，黎苒站在霍豈宴身邊，一邊看他翻相冊，一邊解釋道。

「都很好看。」

三寸的照片大多都是黎苒的自拍照，或者是和祁靈合照，霍豈宴翻頁的速度很慢，看得很仔細。

因為他這份仔細，黎苒顯得有些不自在。

「霍豈宴，你的性格怎麼變來變去的？現在你不覺得我背叛你了？」

「按著你判斷，我現在屬於記憶紊亂的階段，但我能意識到我腦子裡的記憶跟現實不相符。」霍豈宴實話實說道。

黎岳嶸有沒有靠霍家起死回生，他不需要當面問黎岳嶸，在公司查一查就能知道結果。

可他的記憶沒有因為查清楚這件事而整理好，反而認知跟實際不同狀況，讓他覺得很不舒服，有一種精神錯亂的感覺。

黎苒給他發信息他原本不打算來，如果記憶跟現實不符，他就該跟黎苒拉開距離，免得恢復正常后發現自己做了一籮筐丟人的事。

但到了差不多的時間，他還是推了應酬，讓李銳開車趕來黎家。

反正丟人的事已經做了，也不差再做幾件。

記憶可能出問題，但潛意識不會，他知道他在乎黎苒。

視線滑過一張張照片：「既然不是為了拋棄我，你當初為什麼要出國？」

「嗯？」

面對霍豈宴轉過來的視線，黎苒怔了下，「霍豈宴，你的腦子又在創造故事了。不管你想的故事是什麼，你想錯了，我們高中沒什麼交集，沒說過什麼話。」

「沒有嗎？」

一縷劉海遮住了霍豈宴的眼，他頭歪了歪，黎苒看著他的動作竟然覺得有幾分無辜可愛。

「沒有。」

黎苒回答的乾脆利落，但觸到霍豈宴眯起的眼眸，總覺得他沒相信她的話。

接下來霍豈宴的行為也證實了這點，似乎是看到了一張讓他不高興的相片，他翻相冊的手頓了頓，臉上的笑容散的一乾二淨。

感覺到霍豈宴情緒的變化，黎苒湊過去看了一眼，這一頁都是她跟朋友的合照，難不成霍豈宴跟誰有過節不成。

「怎麼？」

黎苒不解地看向霍豈宴，就見他猛地把相冊一關，轉身出了她卧室。

黎苒：「？？？？」

這是什麼毛病。

黎苒當然不會去追霍豈宴，把相冊放回原處，黎苒正想著黎岳嶸一直不回來，她要不要找個借口先走了，就見離開的霍豈宴去而復返，黑著一張臉把門合上：「我要聽你解釋。」

看到黎苒相冊里放的有和仲瀾謙的合照，霍豈宴氣得五臟六腑都疼，但人走到了樓梯口，想到他現在記憶不對，他又忍著脾氣倒了回來，看看黎苒能怎麼解釋她跟仲瀾謙關係。

「解釋什麼？」黎苒一頭霧水，把相冊又抽了出來，放開了霍豈宴之前生氣的那一頁。

仔細回憶霍豈宴可能認識誰。

霍豈宴受不了黎苒的磨蹭，她的視線在仲瀾謙的臉上停留的越久，他就越剋制不住心裡的火氣。

「對你來說我是什麼？」

霍豈宴扯了扯嘴角，「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只是把我當做代替品，作為仲瀾謙不在你身邊的消遣。」

「……」

黎苒：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