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聯盟

「先生，有客來訪。」

「不見。」

凌亂不堪的工作室內，穿著工字背心的托尼·斯塔克正湊在儀器前，專心的修改戰甲上的手臂發射器。

「是韋恩先生。」天花板上的機械音並沒有因為托尼的拒絕而停止，「波茲小姐已經將韋恩先生迎到會客廳了。」

「那就讓他們……等等，你剛才說誰？」托尼好像才反應過來一樣，從儀器前抬起頭。

「布魯斯·韋恩先生。正在會客廳。」

「哈~！」他露出個笑容，脫掉了手上的粗布手套，又揚了揚身上的灰塵：「他終於準備來收我的律師函了？」

「告訴他們，我馬上過去。」托尼揮著手，興緻盎然得轉進了工作室旁的洗浴間。

復仇者大廈的會客廳里，布魯斯神色悠閑的端著咖啡站在落地窗前，透過玻璃窗欣賞著這與哥譚完全不同的風景。

忽然，梆的一聲。

一個紅藍得人影，帶著口奶音從樓上嘩啦摔下來，正好掛在窗戶外，和端著咖啡的布魯斯來了個隔著窗戶的貼面禮。

「奧，抱歉先生，我不是故意要嚇唬您。額這個，這個打擊罪犯，您懂的，小失誤……」他似乎想掩飾自己的腳滑，故作鎮定的歪了歪腦袋。

「哦？」布魯斯站在窗前，眉毛都沒動一下，看著蜘蛛俠結結巴巴的想要解釋。

「我以為你是來找我的？」會客廳門口，托尼一身棕色襯衣，雙手抱肘的靠在門框上，「你家那麼多小鳥還不夠你逗的？」大老遠跑過來逗他家的孩子。

「斯，斯，斯塔克先生。」看見托尼進來后，窗外掛著的小蜘蛛明顯更緊張了。

「是斯塔克先生，不是斯，斯，斯塔克先生。」托尼看了眼那倒霉孩子，「這個時間，你不應該在學校嗎？」

「額……今天老師請假，改成了課外活動。」

「emmm……這就是你的……」他上下打量穿著制服的蜘蛛俠，意有所指道：「課外活動？」

制服內的蜘蛛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好了，孩子，學生就去做學生該做的事情。」就算看不到，也知道這孩子表情的托尼揮了揮手，示意蜘蛛俠趕緊回去。

「等等。」一旁站著的布魯斯忽然開口，「雖然有些失禮，但請問你能送我點蛛絲嗎？」他真誠的藍眼睛看著蜘蛛俠，「家裡有孩子非常喜歡你，我想將蜘蛛俠的蛛絲當作驚喜送給他。」

「真……真的嗎？」小蜘蛛肉眼可見的高興了起來。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他甚至想繞著復仇者大廈盪兩圈。

「我是說，在復仇者中，我並沒有什麼名氣。不像斯塔克先生和隊長他們，在其它城市也有很多粉絲。我還是第一次遇見紐約外的粉絲，需要簽名嗎？額，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奧，您，您是哥譚的那位……布魯斯·韋恩。傳聞和斯塔克先生並列富豪排行榜的？對了，聽說你贊助了正義聯盟，那你肯定見過蝙蝠俠和超人咯？他們是不是…………」

吧啦吧啦，吧啦吧啦……

啊，這孩子……

沉穩如蝙蝠俠，性格陽光絢爛如布魯斯寶貝都不得不折服於對方的嘴皮子功夫。

幸好他的羅賓們都不這樣。

想象了下，要是在韋恩莊園里，有這麼一隻整天嘰嘰叫的小鳥……大概，4額……恐怕阿福是最喜歡的吧。

他老覺得家裡太安靜了些，不夠熱鬧。也許人到了一定歲數都會這樣？

布魯斯心不在焉的走神，直到一縷蛛絲遞到了眼前。

「希望下次能在紐約見到他。」小蜘蛛終於吧啦完了，雙眼亮晶晶（雖然其他人並看不到，但不妨礙他們通過語氣聯想）的看著布魯斯。

「當然。」布魯斯微笑著接過那截潔白堅韌的蛛絲，順便把家裡幾個鳥崽崽的臉在腦子裡轉了一圈，最後鎖定成達米安那張倔強的臉。

「下次來紐約我帶他一起來。」如果這次調查不出對方的底細的話。

「好了，你該回去了，孩子。」托尼有些頭痛的看著被發小套路了，還興高采烈的小蜘蛛，連忙開口趕人。就怕再過幾分鐘，彼得的底褲都要不剩了。

「好的，斯塔克先生。」彼得乖巧的點頭，沖布魯斯揮了揮手便甩出蛛絲，從復仇者大廈上邊盪了下去。

「這麼久不見，托尼你還是那麼光彩照人……」布魯斯回頭，沖托尼舉了舉手中的咖啡杯。

「在這兒就收起你那副哥譚寶貝兒的樣子吧。」托尼隨意的往沙發上一靠，「別告訴我，你大老遠的從哥譚跑到紐約，就為了那截蛛絲？」

「當然不是。」布魯斯寶貝兒秒切蝙蝠俠狀態，將蛛絲裝進了隨身的小盒子中。「上次和你說的東西，我帶來了。」他揚了揚手中的晶元。

「那個盜版貨？」

「……大概。」

「我們換個地方說話。」托尼抬了抬眉毛，頗有興趣的站起身。

兩人移步到了托尼的個人工作室。

「東西呢？」托尼點了點工作室的檯面。

布魯斯打開晶元盒，將其中一塊晶元放到了乾淨的工作台上。

「兩個？」

「這一個是另外的問題，等會兒再說。」

還賣關子？

托尼拿起晶元插到一旁的卡槽里，「X，掃描並讀取晶元。」

天花板上傳來機械的智能語音：「正在掃描晶元，正在讀取信息……播放中……」

略顯昏暗的工作室中，納米材質的檯面上升起一道藍光屏幕：一個戴著貓耳眼罩的小姑娘非常立體的出現在檯面上。只見她微微抬起胳膊，刺眼的掌心炮從她白皙的雙手中射了出來。

「嗯哼？模仿者？」親眼見到這幾乎一模一樣的掌心炮，托尼的雙眼都亮了亮。他伸手將檯面上的影像拉大，又從一邊拉出兩個小框放在掌心炮上。

「X，分析能量數據。」

「正在分析……10%」

隨著一串串數據跳出來，托尼興緻高昂的臉也慢慢陰鬱了下去。

「怎麼？」布魯斯盯著托尼不太好看的臉色問。

「這人現在在哪兒？」托尼皺著眉，明顯有些不高興。

「失蹤了，還沒找到。」蝙蝠俠點了兩下虛擬屏上，對方的眼罩，「貓女給她的眼罩，可以隔絕面部掃描。所以當時沒取到什麼有用的資料。」

「貓女？」托尼扭頭，露出個男性魅力笑容，「她就沒私下裡告訴你點兒什麼？」

「沒有。」蝙蝠俠版布魯斯面無表情的否定，「所以這個……」他指著藍光屏上的掌心炮。

「等X的能量分析……」托尼一臉你不行，你連個女人都搞不定的表情，「雖然我覺得大概率恐怕……」

「分析完成。」智能語音響起，屏幕上出現了完整版的能量分析和數據對比圖。

「大概率？」

「不，我糾正一下。剛才的說法不太嚴謹。」托尼盯著屏幕嚴肅了表情，「這就是我做的掌心炮。」他雙手將其中一個小框拉大，再拉大。然後指著其中一個微小的細節道，「這是我的標記。」

那上面有兩個英文字母IM，正是IronMan的首字母。這是托尼每套鋼鐵裝備上都會留下的標記，非常隱秘且不容易被人發現。

「說真的。」托尼看向布魯斯，「你是不是給我下了葯，讓我給你弄了這個，然後再跑來捉弄我？」

「我沒那麼無聊。」布魯斯沉吟了兩秒，將另一塊晶元拿了出來。「你再看看這個。」

「這又是什麼？鋼鐵俠的方舟反應爐？」他嘴上開著玩笑，心裡卻又開始焦慮了。破天荒的親手接了那塊晶元，將剛才那塊換了出來。

藍光屏上3D立體的少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串串密密麻麻的字元。

「這是……？」托尼凝神注目，雙手拉出虛擬屏，飛快的在上邊敲打。

好幾分鐘之後，他抹了把臉，「你就直接告訴我吧，這是在玩兒什麼？愚人節新把戲？好吧，我不得不說你成功了。」

「這是我從一個天外來物身上拷貝出來的，自稱來自其它宇宙。」布魯斯不緊不慢的解釋。

「所以？」天外來物什麼的，他們紐約平均一周就能見到一個。不稀奇。

「這兩者之間……」布魯斯將托尼取出來的第一塊晶元疊了上去，「巧合的地方太多。」

「你懷疑他們是同一個地方來的？」

「我只是想知道，這套晶元代碼的後面，掩飾的到底是什麼。」

湛藍的眼眸與焦糖色的大眼睛對望，兩人都看到了對方心底的焦慮。莫名降臨的東西，莫名出現的人，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這兩個敏感的人緊張了起來。

它們有什麼聯繫，它們有什麼目的，是毀滅還是希望？

不知道，都不知道。

這太危險了！

「OK！東西留在這兒……」托尼將兩張晶元都收起來，「一周后，我給你答覆。但前提是……」

「嗯？」

「你得把這個會掌心炮的女孩兒找出來。」托尼扯了扯嘴角，「鋼鐵俠的第一代武器，你不會以為這真的只是個簡單的掌心炮吧……」

……

「我知道了。」

此時，距離紐約幾千米外的哥譚，一個大型購物商場里。

「emmmm……」

傑森已經在童裝店門口站了十多分鐘了。筆挺的牛仔褲也被某個戴著帽子和口罩的小丫頭揪成了一坨。

要買哪件呢？

他滿臉嚴肅，彷彿在挑選什麼不得了的新型武器。

這麼多，好難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