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聯盟

眼前白霧茫茫，莉奧卻有些呆。

她看著周圍的白霧疑惑，她不是該在哥譚港的倉庫里嗎？這裡是哪兒？

隱約有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傳來，莉奧凝神去，漸漸的圍繞在周圍的白霧慢慢散去，映入她眼前的是個破敗的山洞。

說是山洞其實也不完全正確。

只因這個洞中凌亂的放著各式各樣軍綠色的儀器，它們之間用粗長的電纜聯通，微微閃爍著工作中的光芒。

頭頂，昏暗的老式吊燈顫顫巍巍的晃動著，讓人不禁擔心，它會不會下一秒就支撐不住，從洞頂掉下來。

這裡？

莉奧撲騰著雙手，卻才發現自己哪裡還有雙手？她竟變成了個拳頭大的光團，被人關在了片大玻璃的背後……這是什麼情況？傑森呢？她這是被人給抓了？

不大點兒的光球在玻璃後邊急得上躥下跳。

『叩叩。』有人輕輕敲了敲莉奧眼中的玻璃。那是個神情疲憊的年輕男子。

「怎麼一大早就這麼精神？」那男子笑呵呵的，彷彿在同莉奧聊天，「難不成昨晚上偷吃了給你妹妹的能量？」

妹妹？什麼妹妹？

莉奧光團愣住了，傻乎乎的浮在半空中。微紅的光芒照得男人英俊的臉龐也變成了紅色。

「你看你妹妹多乖。」男人指了指莉奧的右下方。那裡原來還團著個更小的藍色光團，她身上的藍光一亮一熄，彷彿是會呼吸一樣。

「你給紅蘿預設的能量閾是不是太高了？」又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一個光頭突然出現在了玻璃面前。

原來這兩個男人本是趴在操作儀上補覺的。而莉奧以為的玻璃也不是什麼玻璃，而是電腦的顯示屏。她如今不過是儲存在裡邊的一段數據。

這個光頭……莉奧盯著對方鋥亮的腦袋想，她見過這個人，在殘碎的記憶里。所以這裡也是她的記憶嗎？她貪婪的望著四周。

「只加了一點。」尚還年輕的托尼·斯塔克按了按酸澀的眼睛，「她身上設計了太多的武器和超能力，能量閾如果太小根本帶不動。」

「那就酌情減少。」雖然年輕但已經是個光頭了的萊克斯·盧瑟掏出筆記本在上面刪改，「如果我們預估的錨點沒錯，她只需要解決掉小丑就行。一個小丑，還用不上那麼高端的裝備。」

「也許？誰又能知道那個宇宙的事……」托尼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雖然現在戰時，只要是反抗軍團的大家都算自己人。但不管是之前和平的時候還是現在，他果然都和盧瑟這傢伙合不來。

「嘩啦！」洞口傳來一陣鎖鏈晃動的聲音。

有人回來了。

萊克斯和托尼對視一眼，一個飛快的收起自己的小本本，一個迅速的在儀器盤上敲打了兩下。

莉奧只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嗖』的一下吸進了底下的藍色光團里。

屏幕外，布魯斯·韋恩穿著破損率已超過50%的黑色戰甲緩緩走進山洞。

「歡迎回家，老爺。」一條掛著灰撲撲毛巾的機械手臂伸到了布魯斯面前。

「早上好，阿福。」布魯斯接過毛巾，輕輕拍了拍那根電線外露的機械手臂。

這哪裡是什麼阿福……

每次看到這一幕，托尼都忍不住心酸。不管是這一個阿福，還是另一個阿福，都在戰爭開始的時候被那個怪物殺害了。

這條機械手臂，也不過是條只會說「歡迎回家，老爺。」的機械手臂罷了。還比不上他曾經的小笨手。

托尼摸了摸自己腰間的掛飾。但誰還沒點念想呢？沒看盧瑟那個討厭鬼也沒說什麼嗎……

「外面情形如何？」等布魯斯完成了每日問候，盧瑟就像一個嚴苛的教導主任樣站到了他面前詢問。

「不太好。」布魯斯取下頭盔搖了搖頭。那張俊朗的臉上滿是傷痕，那雙曾經最受媒體追捧，被稱讚為——如最絢爛的藍寶石般的眼睛也像枯竭的泉水樣毫無光彩。

「之前是他還想玩兒，我們才能保留下幾個反抗區。可這段日子以來……」他嘆口氣，走上前輕輕撫摸著屏幕上的藍色光團：「我們沒多少時間了。」

一席話說得在場三人都沉默了下來。

誰能料到世界一夕間就變成了這樣呢？

一個從別的宇宙跑來的怪物，粗暴的撕開他們和平的面紗。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便將城市英雄和罪犯用木頭串起，扎在了地標之上……

他們都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也不曾對那怪物妥協。可日復一日的看著同胞被當作豬羊，看著昔日的親人朋友一個個離去……這樣毫無還手之力的日子，真TM憋屈！

托尼煩躁的踢翻了自己的矮凳，如同困獸般原地繞了兩圈：「要我說，還是該直接回去殺了小丑。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那隻怪物！」

什麼鐳射激光聚能炮，什麼振金護盾音爆彈，有多少算多少，全部給小乖乖裝備上，哪還用考慮什麼閾值不閾值的？

「就算沒有小丑，也還有其它人。」毀掉蝙蝠俠的從來不是一個小丑，而是他已經失去的錨點。而是沒有人能再從懸崖邊上將他給拉回來……

布魯斯捏緊拳頭，冷靜的再次否定了托尼的想法。

這也是計劃中，他們兩人最大的分歧之處。

怪物的來歷，他們已經從另一個阿福留下的信息中得知。被小丑死前毒氣所感染了的蝙蝠俠——一個被其它宇宙稱為狂笑之蝠的可怕敵人。他的目標，是將多元宇宙變為狂笑宇宙……

而布魯斯和托尼他們所處的這個主宇宙世界，就是狂笑的終點。他要將這個宇宙的布魯斯·韋恩也變成和自己一樣的狂笑之蝠。如果真的讓他成功，那麼整個全宇宙都將為之消失。

他們試過一切辦法，他們也曾團結過所有超級英雄……可這些就像是蚍蜉撼樹般，好像無論他們怎麼努力，都無法打倒那個可怕的敵人。

最終，閃電俠臨死前析解出來的神速力讓他們決定用穿梭時間與空間的辦法，回到狂笑的宇宙，在他變成狂笑之前，阻止這一切。

因為這個，他們合力製造出了代號為E22的系統，準備讓它回到狂笑的過去，去改變這一切。

可當兩人給E22配置功能時，產生了分歧。

一個堅持配備超高的武器裝備，以求在到達的第一時間就能解決掉小丑。當然，如果落點的時間計算錯誤，那麼有了這些裝備，對上初期狂笑也有個一勝之力。

另一個則堅持狂笑的成因並不全是因為小丑，而在於蝙蝠俠的錨點在殺死小丑前就已經全部消失。哥譚的血雨腥風，終究是將那個人給推了下去。即便殺死一個小丑也解決不了問題。因為還有第二個，第三個小丑站起來。

所以他們該做的是讓E22去強化錨點的力量，使得蝙蝠俠不至於迷失在哥譚的黑暗之中。

兩人因為這樣的分歧，每隔上幾日就要爭吵一回。

最終還是盧瑟站出來勸說托尼。大戰之時，自己人就不要將時間和精力浪費在內訌上了……如此種種的調解，合三人之力才勉強將E22的雛形做了出來。

今天也不例外，盧瑟按住托尼的肩膀，沖布魯斯使眼色：「你在外已經忙了一晚上，快先去休息吧。托尼這邊我會盯著的。」

布魯斯沉沉的看了眼盧瑟，又看了眼還在不高興的托尼，點點頭轉身穿過洞內的隧道，去了隔壁的山洞中。

「好了。」見布魯斯走開，盧瑟也鬆開了手。「有這功夫想著怎麼說服他，還不如考慮考慮怎麼給紅蘿平衡下裝備與能量閾。」

「……」

托尼看了眼萊克斯，非常鄙視他這種背刺行為。但沒辦法，E22的能量來源於氪石。全世界氪石最多，以及現在還能拿得出純粹氪石的就只有眼前這一個人。

再說他鄙視不鄙視的，人家根本不當一回事。

只能說不愧是正面剛超人的狠人。各種意義上的……

「滋滋……滋……」電腦屏幕忽然閃爍了兩下，跳出來個黑色人影。

是他！

藍色光團中的莉奧驚恐的抱緊自己。盯著那個近在咫尺的畫面：那慘白的面孔，裂開的紅色嘴唇，黃色的尖銳牙齒，還有眼睛上的金屬護目和神經質的大笑。

是她曾經看到過的那個虛影。

「是狂笑！」萊克斯和托尼都驚了一下，飛快的撲到電腦前。「他入侵了我們的系統？」

「沒有，應該只有表層視聽功能。我馬上進行數據轉移。」

「布魯斯……」畫面中的狂笑咯咯笑著，「你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禮物來？」鏡頭翻轉，一個個被吊起的屍體出現在畫面中。

他們有的已經成年，而有的還只是孩童，卻無一例外的都是布魯斯·韋恩。其它宇宙的布魯斯·韋恩。

「你還不來領他們回去嗎？」狂笑大笑著。

「你出來幹什麼？快去休息，我們能搞定，」剛還和人生氣，如今又擔心得不得了得托尼看見了站在隧道口的人，連忙趕人。

「我沒事。」剛換下戰甲的布魯斯咬著牙，「我知道他想幹什麼，而我不會讓他成功的。」

托尼沉默，好半晌才彷彿安慰般道：「你放心，我們會成功的。」

不管是E22還是他做的小乖乖，一定能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