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之死

事情究竟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幾人坐在手術室外，滿臉焦慮，沉默不語。

---回憶---

舞台上，小丑惡意滿滿的沖著蝙蝠俠微笑，彷彿篤定了什麼似的：「我親愛的小蝙蝠，這個問題，你可要想清楚了再答哦……」

耳麥中，羅賓的聲音小而急促：「我這邊能處理。蝙蝠俠你不用理他。」

而身處圓形燈光照射下的蝙蝠俠，則是看到了舞台上被綁住的戈登面容眥裂的沖他搖頭。

——看來他已經知道了。

蝙蝠俠慢慢的往前踏出一步。也是，聞名整個哥譚，靠一己之力肅清警局貪污腐敗的戈登警官又怎麼可能會猜不出一個夜間狂徒的身份？

「哦對了。」舞台上的小丑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我們這個問題，是限時的。」他舉起手指開始倒數：「五……」

「該死！」趴在鐵架上的羅賓從包里掏出了煙霧彈，說話間就要對小丑進行強攻。不管是什麼炸彈，還是陷阱他此刻都顧不上了。

絕對，絕對不能讓小丑在全哥譚人的面前暴露蝙蝠俠的真實身份。

廣播發射台外，一輛重型摩托在門口來了個帥氣的甩尾。紅頭罩夾著小紅帽莉奧急匆匆的從機車上下來。

「三……」

蝙蝠俠捏緊了指縫中的蝙蝠鏢。

「啊哈，看來我們的蝙蝠俠並不想讓人知道他的真面目……」小丑拉住水桶的邊緣嘲笑：「哥譚，哥譚……哈哈哈哈哈哈。就是這樣，就是這樣。黑暗的，骯髒的，自私的……哦——我喜歡這樣的她。我喜歡她！要不我們換個方法……」

小丑從紫色西裝里掏出支黑色□□對準了蝙蝠俠。「你或者他們。解除你的戰甲讓我開一槍，又或者讓他們來個燈光浴……怎麼樣，蝙蝠俠？你會怎麼選？」

蝙蝠俠看著歪頭賣萌的小丑，沉穩的伸手按下了戰甲解除裝置。

「哦……」小丑興奮的裂開嘴，「是的，是的。蝙蝠俠的選擇從來不會出人意料。那麼……」他的手扣到了扳機上。

就在那一剎那。

「砰！」的一聲！戈登連凳站起，猛地用頭撞向小丑的胸口，帶翻了身旁一連串的人質。同一時間，蝙蝠鏢和羅賓的煙霧彈也飛向了小丑。

「唔！」強腐蝕的液體傾倒在戈登的臉上與身上，即便強悍如他，也不可控制的發出陣陣慘叫。

市長先生和檢察官女士早已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現場煙霧瀰漫，視線受阻，已經亂成了一團。

「哦——！」小丑仰面躺在舞台上，笑呵呵的舉起手中的槍，對準了天花板。「啪！」他嘴裡模仿著槍聲，手指扣下扳機，一束鮮花從槍口中盛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Surprise！」他歪過頭看著其他人：「AJoke，怎麼樣？好不好笑，好不好笑？」

小丑放肆的笑起來，即便被闖進來的紅頭罩一腳踢飛，他的笑聲依舊止不住。「小丑節，小丑聯歡會……真是，太棒了。」

他回味無窮，覺得這次的外出簡直太有趣，太有意思了。

「紅頭罩！」蝙蝠俠抓住紅頭罩對準小丑的槍管，臉色嚴肅的搖頭。一旁的莉奧看了看兩人的臉色（氣氛。戴著頭盔呢。）又看了眼狂笑的小丑，暗自思量。

「下次見了，頭罩。」被蝙蝠俠捆住雙手的小丑滿臉得意的和紅頭罩告別，「等小丑叔叔再想一個新玩兒法，比如說——撬棍和小鳥？噗哈哈哈！」

紅頭罩捏緊了拳頭，雙目如冰刀般，冷冷的看著被拖出去的小丑。

「救護車來了。」

姍姍來遲的警車和救護車將廣播發射台里的傷者拉走。紅頭罩和羅賓站在幕布后，看著市長和檢察官被抬上擔架，然後是人質和仍在抽搐的戈登警官。

「那是非常濃烈的腐蝕性液體。」羅賓輕聲說道：「即便我已經立刻給他注射了緩和劑，但……」他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走吧。」紅頭罩心中梗著一口氣，拉著莉奧轉身從幕布后出去。

「去哪兒？」羅賓緊緊的跟在他身後。

「去醫院。」紅頭罩回頭嘲諷的笑了一聲，「惡魔崽子也有變成跟屁蟲的一天？怎麼，怕我去殺了小丑啊？」

莉奧聞言抬頭望了他一眼。

羅賓：「……」雖然蝙蝠俠是這麼個意思，但說出來就有點兒……即便叛逆如達米安，也不得不腹誹自己老爹這幹得不是人事兒。

手術室外，蝙蝠家的義警們或坐或站，霸佔了一整條走廊。電梯門打開，一身燕尾服的阿福緩步走出，「已經和院方溝通好了。」

上下樓的梯控和安全通道都全部鎖死。

翻譯過來就是，即便哥譚傳奇蝙蝠俠要在這層開趴體，也不會有不相干的人出現在這層樓來阻止。

他走到夜翼身邊，遞了個眼神過去。

還沒消息？

夜翼臉色不好的沖阿福搖搖頭，「奧莉跟進去了，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阿福瞭然的點頭，環顧四周發現少了兩個人。

「額……」夜翼有些頭痛的示意了下最邊上的安全通道。即便是熱情開朗，擁有蝙蝠家唯一一張會說人話的嘴的夜翼，也不敢輕易過去。

阿福有些擔心。悄悄的往安全通道走了兩步，然後就見著個穿紅色斗篷的小姑娘背對著安全通道的大門，正盤腿坐著。

裡邊正在吵架。

視線里出現雙長腿，莉奧抬頭看了眼阿福：她知道這個人。一位憑一己之力差點單殺狂笑蝙蝠的韋恩家的管家。給他們宇宙留下了非常珍貴的信息，甚至於她的誕生，也有對方的一分力量。

莉奧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分享給對方。

阿福輕輕搖了搖頭，選擇站到門邊側耳傾聽。

「你還在堅持你那無謂的道德底線？」傑森取下了頭罩，只戴著簡單的眼罩，滿臉不爽的質問蝙蝠俠：「為了個雜碎？」

「那並不是，無謂的，道德底線。」蝙蝠俠站在陰影里，音色低沉。「那是我們行為的一條線，傑森。讓我們不至於沉淪在殺戮中的，一條線。」

「一條線，呵！」傑森冷笑，「你給所有人都畫下了一條線。我，你，夜翼，紅羅賓還有羅賓。所有人，所有人都必須遵循你的『蝙蝠規則』。那麼小丑呢，小丑的線在哪裡？」

「今天是戈登，下一次又是誰？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他非常生氣的來回踱步，「你要放任他到什麼時候？到所有人都變成丹特？到整個哥譚變成座空墳？還是他下一次又想要殺掉誰的時候？」

「我並沒有放任他。」蝙蝠俠被說的也有了點火氣，「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將那些痛苦加諸在他身上，然後送他去死。但是我不能，傑森。我不能。」

「呵！」

「我不能讓人跨越那條線。即使它容易得只需要輕輕往前走上一步。但我不能。」蝙蝠俠垂眸，「我是最後的了……」

「OK，OK！我已經明白了。」傑森深深的吸了口氣，「你有你的蝙蝠準則，而我也有我的。你不能殺掉小丑，但我能。」

他看著蝙蝠俠忽然銳利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我和你不一樣，布魯斯。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

「我不會看著小丑將人命視為草芥，將哥譚當作他的遊樂場。我會殺了他。」

「而我將阻止你。」蝙蝠俠的聲音又冷又硬。

「呵！」果不其然。你難道還指望他說些什麼？傑森心中有些酸澀。「那就來試試看好了。」他夾著自己的頭盔，唰的拉開了安全通道的大門。

？？？

莉奧回頭仰望著他，神情中帶了點偷聽被人發現的緊張感。

「走了。」傑森完全沒注意到莉奧的表情，只衝她伸出手。

「……嗯。」莉奧拉住傑森的手，偏頭看了眼陰影中的人。不知怎麼的，總感覺對方好像很難過。

「老爺。」阿福走進去，輕輕拍了拍蝙蝠俠的肩膀。

「我做錯了么，阿福。」蝙蝠俠聲音低沉，又帶有兩分沮喪。「我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

「當然沒有，老爺。」阿福回答得非常肯定，「我們當初說好的，你還記得嗎？」

「嗯……創造一個可以震懾罪犯的恐怖角色，阻止發生在哥譚的犯罪行為。」

「忍耐與剋制，我們需要一個行為準則來規範這個恐怖角色。」

「是的，我們堅持不殺人原則。」

話語中，兩人對視著，緩緩露出個笑容。

「傑森是個好孩子。」阿福上前半抱住蝙蝠俠，「他會明白的。」

「……」希望。布魯斯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不管如何，他總會拉住他，不讓他陷下去的。

醫院外，莉奧走在傑森的左手邊，小心打量了半晌對方的臉色。「我們不如現在就去殺了小丑吧。」

「什麼？」走神的傑森被驚了回來。他停下腳步，表情奇怪的看著莉奧：「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們去殺了小丑吧！」正好完成父親（指另一個宇宙的托尼）的任務，把毀滅宇宙的誘因扼殺在搖籃里。

莉奧說得天真又無邪，殊不知她那樣的神情讓傑森有多麼驚慌與害怕。

「不行。」

「為什麼？你不是說要去殺小丑嗎？」

果然是因為他和蝙蝠俠的話？

「那是大人的事情。你一個小孩子說什麼殺人不殺人的。」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你是我的助手，就該聽我的。」

「……」這人怎麼還兩副面孔？

莉奧嘟了嘟嘴，誰都不能阻止她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