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哥譚

「叮咚！」

「叮咚！叮咚！」

漆黑的房內，一隻大手從被子里伸出。啪的一聲，按在了床頭紅色開關上。

瞬間，柔和的燈光亮起。

這是一間並不太大的卧室，寬大的木床已經佔據了大半個房間，床頭旁擺放著兩個同色矮櫃。一個上面放著綠色的盆栽，另一個則放著主人紅色的頭盔。

傑森撐著腦袋從床上坐起，赤/裸著的上身，肌肉線條分明，既不過分壯碩，又不會瘦削無力，一分一厘都那麼恰到好處得即使布滿了細密的傷疤，也還是那麼迷人。

大門外的門鈴還在鍥而不捨的響。睡眠不足的傑森低咒了一聲，伸手捋開眼前的碎發，露出了英俊的眉眼。然後隨手從床上撿了條長褲套上，就去開門。

「Surprise！」

門外，奧莉頂著一個野炊籃，笑眯眯的和傑森打招呼，「中午好呀，傑森少爺。」

「是你？」傑森的瞌睡清醒了兩分，他握著門把手一邊將門拉得更開些，一邊警惕的探出身往外看，「你怎麼找過來的？」

「隊友標記喲。」奧莉進了屋，飛在半空中將野炊籃放到了玄關后的餐桌上。「傑森少爺的家好乾凈。」

她歪頭歪腦的左右觀察了下，這比迪克少爺的家整潔乾淨多了。

她想起剛才在布魯德海文，迪克少爺的公寓里。那真的是，阿福看了都要心臟病發。

奧莉搖搖頭，這種生活基本不能自理的情況下，還偏偏要找個離家那麼遠的地方上班？瞧瞧那堆了一整個儲物櫃的麥片和速食，搞不懂啊，搞不懂。

「你在這兒搖頭晃腦的發什麼呆？」套了件T恤的傑森一伸胳膊將半空中的奧莉給摟了下來。

「在看傑森少爺的家啊。」奧莉順著他的力道坐在沙發上，還非常可愛的顛了顛。

「喝果汁還是汽水？」拉開冰箱門的傑森遲疑的回頭望過去，「你能喝吧？」

「能……吧？」奧莉也有些不確定，她並不靠人類的食物生存，在家裡阿福也沒有讓她嘗試過。

「那就試試。」傑森挑眉，給奧莉選了果汁。

「好。」奧莉興奮的扭了扭，有種背著家長幹壞事的刺激感。

她剛才也翻了下資料庫，沒看見有類似的禁止令，那就是說人類的食物至少對她沒什麼妨害。

只是試試應該沒什麼問題。

她對自己肯定道，然後像只期待禮物的小貓咪一樣，眼巴巴的看著傑森——手中的玻璃杯。

「倒也不必這麼高興。」只是一杯果汁而已，怎麼像是在莊園被虐待了一樣。

傑森有些複雜的將杯子遞給奧莉，「要再來點兒點心？」

「唔！」奧莉急急咽下口中的果汁，「點心，我給你帶了小甜餅。阿福今早剛做的，我也有幫忙。」

「那你嘗過了嗎？」傑森順手將籃子取過來，準備拆開給沒吃過東西的小可憐再來上一點兒。

「這個是給你的。」奧莉按住他的手。

？

「這個是特地給傑森少爺你帶的。」她認真的說，重點突出了特地兩個字。

因為是給傑森少爺特地帶的，所以除了傑森少爺，誰都不可以吃這些小甜餅。

自動腦補完的傑森莫名感動。

又或者說，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別人對他的好，就算只有一點點，他都能永遠記在心裡。

「所以，今天就是來給我送小甜餅？」傑森拆開盒子，自己拿了一塊，又塞了一塊到奧莉的嘴裡。

「還有送信。」奧莉拿著小甜餅，有些糾結。這是給傑森少爺的小甜餅，她怎麼可以吃。

可是沾上口水了誒……那，那她下次偷偷多給傑森少爺裝兩塊吧。

「信？」傑森看著小姑娘盯著小甜餅，臉上寫滿了好想吃，但這是傑森少爺的餅乾啊的糾結模樣。好笑的rua了下她的腦袋。

唔，手感不錯。那就再rua一下。

「這個周末，我們有個家庭任務。」奧莉捧著小甜餅，將家庭活動的內容告訴傑森。

「提姆少爺想去露營，但是達米安少爺想去爬山。我問了迪克少爺，他說都可以。」

「去露營。」幹什麼他都興趣不大，但反正不能順著惡魔崽子的意思。

「好。」奧莉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那今天回家住嗎？」她期待的看向傑森。

迪克因為在布魯德海文上班，所以沒辦法回莊園住。奧莉理解，事業嘛！

可傑森明明就在哥譚，幹嘛不回家，要住到外面？

她曾問過阿福這個問題，但……想到老人那百感交集的表情，奧莉就知道這個問題不能問。

問了大家都要傷心。

但她又是真的很喜歡大家都住在一起的感覺，所以總是忍不住想試探下。

「……」傑森揉亂了奧莉的頭髮，「小孩子不要想那麼多。」他說：「你是不是還沒好好逛過哥譚？怎麼樣，今天我帶你去兜風……」

回家……

那裡早就不是他的家了，傑森心中晦澀。又或者，那裡從來都不是他的家……

好吧。看來這次試探失敗了。

奧莉也沒有氣餒，她拍了拍身上的小裙子，站起來去拉傑森，「那我們去兜風吧。」

----????----

「莉奧。怎麼了？」丹尼順著莉奧盯著的方向看過去——

是一對兄妹的背影。哥哥生得又高又大，額前染了一撮白毛，看上去就不好惹。倒是妹妹一頭金髮，矮矮小小的非常可愛。

「他們有什麼問題嗎？」他湊到莉奧耳旁小聲問。

「沒事。」莉奧搖頭。剛才走過去的那個小女孩兒讓她覺得有點奇怪，但這就不用告訴丹尼了。

「走吧。」她轉過身，「不是和費比約好了嗎？」

丹尼聳聳肩，挨著莉奧往巷子外邊走。

他們已經在這個巷子里躲了一天一夜了，靠著紅頭罩的威名和莉奧的拳頭。

當然，這並不是說就沒有人上來找麻煩。只是找麻煩的人都被莉奧給挨個揍了回去。

很難想象，明明是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兒，卻那麼能打。而且……

丹尼側頭去看莉奧，他總覺得那雙眼睛非常的眼熟。

「怎麼？」察覺到丹尼的視線，莉奧轉頭盯著自己的情報來源1號。

「沒，沒事。」丹尼微紅著耳朵扭過頭，又沒話找話似的說：「你知道費比單獨約我們出來幹嘛么？」

「不知道。」

「哦。」

……

冷場了。

「其實，費比不是被拐賣的。」抓耳撓腮的丹尼終於又想了個好話題，「他是自己偷偷上的走私船。」

「他自己上的？」莉奧對這個消息果然更感興趣。

「嗯。」丹尼見莉奧感興趣，便詳細說了起來。

算起來，他該是最早被帶到船上的那批人了。那艘走私船從紐約港出來，經過了好幾個城市。每個城市都有幾個或十幾個個小孩兒被抓上船。

費比是船離開大都會港的時候，偷偷摸上來的。

「當時，船上每半個小時就有巡邏員挨個船艙的檢查。若是被他們發現有人摸上來，肯定會立刻被丟進海里喂鯊魚。而他正巧溜進了關我的那個船艙。」

「然後你就幫他躲了過去？」

「因為他說，他需要幫助。」丹尼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而且他說他能幫我們逃出去。」

「嗯哼。」英雄情結的小男孩。莉奧點點頭，「所以，哥譚港的爆炸也是他乾的？」

「我們一起。」丹尼比劃著，「費比去點的炸藥，我們幾個去偷的鑰匙。有幾個女孩兒被單獨關在了另一個房間里。」

——這也是丹尼最開始認錯莉奧的原因之一。

他以為莉奧是那幾個被單獨關起來的女孩兒。

「單獨關？為什麼？」

「不知道。」丹尼搖頭，「那群女孩兒也不知道，費比還特地去問過。」

唔。

那這樣看來，費比應該是知道點什麼。

「你們來了。」

街角處，費比戴著個不知從哪裡撿來的帽子，遮住眉眼，靠在牆邊和莉奧他倆打招呼。

「費比。你約我們出來有什麼事兒？」丹尼笑著迎上去。

「看見對面二樓的窗戶了嗎？」費比抬了抬下巴，「那裡住的是賽琳娜·凱爾，也就是貓女。只要你能送上她喜歡的珠寶，她就能替你辦事。」

「你的意思是？」

「用一顆寶石換你和那群人離開哥譚的機會，應該還不算貴吧。」他盯著丹尼的眼睛，「放心。賽琳娜信譽比較好，她可以先幹活后結賬。」

不過，要是有人想黑她單子的話，她拿走的就不止一顆寶石了。

「當，當然。」丹尼有些訕訕，「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知道什麼？

莉奧覺得自己的資料庫彷彿又脫節了。生氣.JPG

「不算太早。也就是在船上的第二天，我看過你們家的廣告。」

那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丹尼有些泄氣。他本以為自己偽裝得挺好的。

那邊費比還在繼續說：「雖然沒搞懂你一個珠寶大亨的獨子，為什麼這麼想不開混到走私船上來玩兒。但哥譚可不是遊戲的地方，待了兩天我想你也該明白了。」

「我沒有想不開混上走私船來玩兒。」丹尼有氣無力的為自己辯解，「我只是碰巧撞上他們抓小孩兒。」然後被順帶一起抓上船的。

費比：……

「那你挺倒霉的。」

「還好，也算有驚無險。」丹尼倒是非常心大的笑了兩聲。對他來講，這不過是一場刺激又有趣的冒險。

「你讓他們找貓女離開哥譚，那麼你呢。」莉奧清泠泠的目光看著費比。

「費比當然和我們一起走。」

「不。」費比往後退了一步，用行動拒絕了丹尼。

「什麼？」

「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你要去做什麼？我們一起。」

莉奧看了一眼將自己也算進去了的丹尼，沒有反駁。

費比還想拒絕，又想起了莉奧那非人的戰鬥力。

他的確是需要幫手。

「你為什麼要幫我？」費比不懂。

「因為我想知道結局。」事情只知道一半真的很讓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