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萩原研二同樣看到了內容，他深吸一口氣，咬著牙罵：「混蛋！」

足足一厘米厚的賬本，可想而知這裡面藏了多少罪孽，毀掉了多少人，原本是容納孤兒的福利機構，卻變成了骯髒交易的秘密場所！

平井癸想要「揭露」的真相無外乎於此。

「喏，他是今天的客人，」少女指了指倒在門口的胖子，平靜的聲音像一把尖刀，「所以院長媽媽先讓外面這些小可憐睡著了，以免他們不懂事，衝撞了尊貴的客人。」

「院長媽媽」這四個字，就是最大的諷刺。

「至於真正的商品，則是在下面呢……」

降谷零壓抑著怒氣，伊達航一言不發，但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處在憤怒暴走的邊緣，警校組跟隨少女拐進辦公室后的書房，地面上已經出現了一個類似地窖的入口，她舉著燭台，踩上梯子，一步步走了下去。

直到踩到冰冷的地面，他們看到了地下一層的全貌。

就像酒店一樣，所有的房間一次排開，上面標明了房號和年齡。

不好的預感成真。

這裡沒有鋪設電路，所以全靠壁面上的燭燈照亮，這裡很安靜，走在路上，嘎吱嘎吱的腳步聲混著心跳聲一齊鑽進耳朵里。

環視一圈，幾個混混七倒八歪地躺靠在各個角落，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幾具屍體，男女都有，但無一例外，此刻他們都沒了氣息。

看倒下去的樣子，像是兩撥人對砍，都失血過多死亡。

有幾個身穿麻布衣服的男孩女孩，他們臉色慘白，表情麻木，腳腕上留著一截斷裂的粗鎖鏈，他們舉著凳子或是水壺，乃至手邊一切能摸到的堅硬物體，一下下地，往屍體上砸。她們似乎意識不到地上血肉模糊的人已經死亡，彷彿不知疲倦，不知停止。

「這裡沒有安裝電路，設置了信號屏蔽，給他們戴上腳銬，全部是為了掌控商品們，扼殺任何逃跑的可能。」她說，「今天生意不忙，也幸虧他們足夠輕敵，才能中了我的催眠。」

諸伏景光艱難呼吸，他能看見其中一個女孩大概只有十三四歲的模樣，兩隻手臂彎折處纏著幾圈繃帶，臉色慘白，表情麻木，大大的眼睛失去了靈動，木然地盯著那團血肉，一下下地舉起手裡的矮凳，砸下去。

她身邊的男孩更大些，站在旁邊的松田陣平能清楚地看到他抬起手臂時，腰上猙獰的縫合的傷疤。

他們被打了肌肉鬆弛劑，少數人有力氣走出房間，大多數依舊昏迷。

「曾經都是被父母捧在掌心長大的孩子。」

「先是綁架，賺上一筆贖金不還人，然後再是販賣qi官斂財，同時用上層的孩子掩人耳目，拿捐款和政府補助。」

「嗯，真是賺錢的天才。」

少女的訴說擁有著一種純粹的惡意，背對著警校組，鬼舞辻無慘扯出惡劣的笑，他本就故意為之。

降谷零牙關緊咬，雙眸通紅，「……」

「而我，則是父母雙亡，被分配到這來的。」他彷彿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他們不知道我的父親是心理醫生，也不知道我在催眠上很有天賦。遺憾的是，沒有找出院長的上線。」

「……為什麼你不報警，而是選擇我們。」

「她說『上線是警察』，你猜，那個人究竟是警視？警部？」平井癸語帶笑意。

「啪啪——」

平井癸將燭台放在地上，清脆的掌聲喚醒了沉溺在自己世界中的孩子們，一雙雙灰濛濛的，沒有神採的眼睛望了過來。

身穿黑裙的少女勾起微笑。

「孩子們，警察來了，你們可以回家了。」

……

沒有人有反應。

他們被折磨地太久了，神經上的損傷是永不可逆的。

降谷零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走到一個小男孩面前蹲下，用上了生平最溫柔的語氣，「帶你們出去，去找爸爸媽媽，好不好？」

「你可以回家了，家裡有壽司，還有熱乎乎的味噌湯。」

「爸爸媽媽都在等你……」

諸伏景光抬起頭，濕潤的眼眶在幽暗燈光下一閃一閃，很明顯有了水漬。

伊達航背過身，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握著手機跑回上層——這裡沒有信號，信息發布出去，他去上層接應人。

萩原研二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想要遞給其中一個女孩，後者卻下意識地拒絕他的靠近，麻木地抬起手臂擋住臉。

松田陣平不忍心再看，側過身抹了抹臉，鼻子被揉的通紅，鼻音嗡嗡的：「……那群該死的，死一萬遍都不為過。」

「……媽媽給你準備了熱乎乎的味增湯，還有你的朋友們，都在等你。」降谷零逐漸的，無法維持冷靜，他低下頭，任由指甲掐入肉里，無力和悲憤幾乎要把他淹沒。

……

「媽媽……」

沙啞的，幾乎聽不到的聲音。

「……我不喜歡味增湯，媽媽……」男孩頓了頓，「……不會做的。」

降谷零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但他的大腦告訴他沒聽錯，他看著那個男孩，艱難地扯出一個難看的微笑，「挑食不是個好習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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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校組/人被刀，就會死！#

【73我到底上輩子欠你什麼，要吃下你發的那麼多刀】

【漫畫最後一頁，平井癸朝著zero伸出雙手，面帶微笑地說「你可以逮捕我了」的時候，好像帶著一種奇怪的釋然，雖然符合柯學犯人的贖罪流程，但我真的哭死，她還是個孩子啊！手腕都細到一折就斷，連五官都還是沒長開的樣子】

【以暴制暴是有錯，但在這種情況下，還有更好的復仇方法嗎？】

【可她不需要復仇啊！平井癸只要將那些小孩信息帶給他們的父母就好了，人多力量大，就算靠山的能量再大，也擋不住那麼多人的聯合吧】

【感覺平井癸有點兒反社會人格，說催眠就催眠，說殺人就殺人，完全沒有變過臉色，天生的犯罪者，進監獄了也好】

啊，這方面下手確實沒什麼顧慮，他對人類沒有感情，鬼舞辻無慘想。

那時他甚至嫌棄他們那麼多人，沒有一個聞上去像是稀血的。

所有人的血又腥又丑。

這讓原本不太高昂的食慾直接趨近於無，這讓鬼舞辻無慘的心情不太好。

平成年代和大正時代相差一千年，血液的質量一如既往的差。

【你們瘋了吧，她是殺人犯！而且殺了那麼多人，審判惡人交給法官，以暴制暴就是要付出代價啊，可惜可惜就算了，怎麼還有人真情實感給殺人犯洗白呢，顏值即正義嗎？受不了】

【重點是霓虹的死刑很難判，犯人再說自己有個精神類疾病就更難判了，到時候這些人渣還是會出獄的，為什麼不在有條件的時候把所有事情一了百了呢】

【殺人是不對，但那些無辜的孩子呢，他們的未來或許已經毀了，一輩子都會沉浸在這段噩夢般的回憶裡面，誰來負責他們的人生，坐幾年牢就出獄逍遙法外的罪犯嗎？】

【……但是，平井癸這樣做了，不就葬送了自己的未來嗎嗚嗚嗚！！】

【所以這是刀啊QAQ】

【癸「犧牲」了自我，換了那些渣滓的命。其實她也有遺憾的吧，沒辦法把警察那邊的內鬼抓出來，所以才找上了zero他們】

【在第一次見面就敏銳地察覺到他們身上有警校的門禁卡，警校學生相對於出了社會的警察來說更有正義感，而且學校的人脈也能起到巨大的作用，所以故意拋下誘餌把他們引到聖心孤兒院，癸真的是個很聰明的孩子】

【我還是不懂，她怎麼會預料到能和警校組在漫畫店偶遇？】

【是命運吧】

【在說出「你可以逮捕我了」這句話的時候，溫柔又洒脫，命定般的結局。而且這個案件也對zero他們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心態開始轉變了】

【哇啊啊啊啊！！癸醬真的下線了嗎？！我的老婆沒了！】

鬼舞辻無慘：……

雖然離預想中的結果有些偏差，不過無所謂。

「平井癸」則帶著銀手銬坐上警車，她回頭看向那些警校的少年，緩慢地露出一個笑容。

鬼舞辻無慘演完戲，別過臉就把表情卸了，恢復成面無表情的樣子。

關於「平井癸」所作所為的爭執在論壇上也愈演愈烈，嗯……還可以發酵得更多，更熱鬧一點。

「平井癸」的複雜源自於她在正義和邪惡之間陰影當中，你可以說她做得對，也可以說她做錯，總之兩方各執一詞，都很有道理，兩方勢均力敵，這才是能吵起來的基礎。

上川笠，嗯……

這次圍繞在他身上的討論也不少，有人罵他人設崩塌，有人說那種場面正常人見了都害怕，沒必要苛責。

【不要太苛刻啊，上川才二十多歲年輕衝動是正常的，而且那種血呼啦差的場面，不留下心理陰影算好的了】

【他是未來的警察唉】

【未來的警察不是人嗎？！角色不能只是光偉正大的假人吧？有些瑕疵，有些缺點，看起來才像是真正存在著的一樣，我感覺很有真實代入感】

【那你是說hagi和zero這種人設很假嘍？】

【？能不能別胡攪蠻纏】

……

兩撥人起了爭論，迎來了熱度小高峰。

系統樂瘋了，聲望值直線上升，此刻已經突破3千！

要知道上川笠經營那麼久才3千左右！所以對待鬼舞辻無慘的態度上，系統愈發狗腿，鬼舞辻無慘說東，它絕不往西！

鬼舞辻無慘也嘗到了甜頭。

正義、善良，心軟，這種人類才有的特質，要好好利用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