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搶劫
果然,和他們幾個呆在一塊就沒有好事。此時此刻,player真切的意識到了這個道理。
漆黑的墨鏡似乎都沒阻擋住粉眸青年那充滿怨念的視線,半長發的青年連忙眨動著那雙無辜真誠的下垂眼開口安撫。
「hara現在還是很帥的!而且帶上墨鏡之後就顯得更酷了!」
雖然是為了給人順毛,萩原研二也的確沒有說謊。
長發青年穿著和他眼眸同色系的花襯衫,外面搭著黑色的西裝外套,那雙豎瞳也被墨鏡遮住,哪怕肌肉有些緊繃,身姿依舊筆挺,確實很帥。
「沒錯,確實很帥氣呢hara。」同樣身著花襯衫的諸伏景光也跟著打圓場,悄悄的禍水東引給還沒換好衣服的松田陣平。
「而且松田也會穿,不如再等等看看?」
果然,一聽這話,player就連心中因這身招搖的打扮產生的不適應都忘記了不少,直勾勾的盯著松田陣平的宿舍門,等著他出來第一時間嘲笑。
在player看不見的身後,萩原·松田陣平親幼馴染·研二默默給諸伏景光點了個贊。
————
事件的起因還要從萩原研二提出去找人一起來制服劫匪開始。
一開始還很正常,本來說好的萩原研二去找在聯誼時認識的在警校里時間有空閑的學生。
但不知道怎麼就變成六人一起來到宿舍,先換一身衣服再去,最後又變成了換一身萩原研二的衣服再去。
看著萩原研二動作輕快的從衣櫃里翻出六件顏色不同,吊牌都沒摘的花哨襯衫和配套墨鏡,player很難說服自己他這不是早有預謀。
這衣服倒是沒什麼問題。只是堪解由小路·死宅·沒穿過這麼招搖·冰木原感覺自己渾身難受,彷彿每一個人的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
好在諸伏景光及時將player的關注點拉到還沒換好衣服的松田陣平身上,這才緩解了他手腳都不知道放哪裡的尷尬情緒。
同樣先換好衣服的萩原研二決定先跑去叫人,在班級里同樣擁有號召力的伊達航也跟著去了。
兩人走後,很快松田陣平就也換好衣服出來了。
一陣眼神交鋒后,只見宿舍的走廊上,一黑一灰兩道帶著墨鏡的身影相對而立,氣氛很是凝重。
配上兩人那或是冰冷或是囂張的氣勢,瞬間就將他們都穿著花襯衫的事情給掩蓋下去了。
目睹了案件發生全過程的降谷零隻感覺自己並不存在的手銬動了,沉默了片刻,默默吐槽到:
「……他們好像兩個□□老大在這對峙。」
諸伏景光也沉默了,最終還是遵從了內心的想法點了點頭跟著說到:「要是有了跟著的小弟就更像了。」
就在這時,萩原研二和伊達航正好也帶人跑了過來。
聞聲轉過頭的降谷零嘴角抽了抽:「諾,小弟們這不叫人回來了。」
————
五位早有經驗的二周目人士很快就制定了他們裝作以為是在拍戲的遊客吸引劫匪注意力,其他人趁機一擁而上的作戰計劃。
其他五人還好,只有player在演戲這方面犯起了愁。
對面部五官控制基本只包括嘴的某player想起了那張照片上的笑容,於是模仿著拉起了嘴角。
而和player正對面的松田陣平只感覺他的天靈蓋都在發麻。
倒不是因為別的,主要是平時看習慣了這人嘴角紋絲不動,結果現在他的臉上突然多出這麼一個不達眼底的詭異笑容真的會很嚇人。
一口氣差點沒上不來的松田陣平沒好氣的說出了他的直觀感受:
「……你這不像是遊客,像是路過的鬼來索命的。」
其他五人雖然沒說話,但是從他們的目光中顯然能看出贊同。
同樣被震撼到的諸伏景光試著提出了一個小小的意見:
「……也許戴上墨鏡會好一點?」
有被幾人的反應打擊到的player聽話的默默帶上了墨鏡。
事實證明諸伏景光的判斷沒有錯,遮住了那雙顯得詭異空洞的豎瞳后,player整張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就自然了許多。
雖然能看得見的只有嘴了。
不死心的player試圖掙扎:「……剛才的表情糟糕到什麼程度?」
「沒多糟糕,也就是五官各干各的的程度吧。」松田陣平毫不留情的做出了客觀評價。
彳亍口巴。
無奈的player只能被迫接受了角色的面癱設定。
————
帶著一群人,幾人很快到達了超市。
他們制定的計劃很成功,從一開始的吸引劫匪注意力到劫匪被眾多學生們盡數制服,沒有出分毫差錯。
但依舊覺得有什麼不對的player粗略的掃了一眼被壓在地面上的劫匪們。
1,2,3,4……等等,人數不對!
按照之前的劇情,這裡應該是有五個人的,但是現在少了一個!
就在player想大聲示意還有一個劫匪沒被找到的時候,他突然感受到身後傳來了一陣惡意的視線。
player猛的扭頭向後看去,發現了一個躲藏在層層疊疊的貨架中正舉起□□的模糊身影正要扣動扳機!
該死的!他在對誰開槍!!
player困難的從墨鏡昏暗的視角中辨認出傢伙槍口對準的方向是身邊的伊達航。
曾經玩遊戲時的記憶再次翻湧衝上腦海,player幾乎沒有思考的用最大的力氣,一把將背對著這邊,尚未發現危機的伊達航推到一邊。
墨鏡因為過大的動作幅度直接從他的鼻樑上脫落,與地板接觸的稜角處浮現清晰的裂痕。
槍聲轟鳴。
玻璃破碎的聲音,貨架倒下的聲音,物體被碾碎的聲音接連闖入附近幾人的耳朵中。
被推出去的伊達航瞪大了眼睛,清楚的看著一朵血花從那個長發青年的肩膀處綻放。
而被這突如其來的槍聲驚到的其他人也連忙慌亂的將這個漏網之魚也用繩子牢牢綁起。
在兩人身後目睹了全過程的降谷零和第一時間從地上坐起的伊達航一同沖向了趴在地上的堪解由小路冰木原身邊並將他扶起。
「hara!hara!你還好嗎?!」伊達航慌忙的對著面色蒼白的青年大聲詢問到。
「……別說的和我要命不久矣了似的啊,我沒事啦。」player躺在降谷零的懷裡,睜著死魚眼吐槽。
「只是擦傷而已。」
同樣跑過來的另外三人聞言都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然後又湊到堪解由小路冰木原身邊,想要仔細觀察青年的傷勢情況。
「真是的,都說了沒事啦。」痛覺只有10%的player只感覺創口處陣陣發麻,而疼痛卻輕微到如同只是被劃破了點皮。
成功在五人幫助下站了起來的他看了看仍在流血的傷口和一片混亂甚至都要將衣服撕開給他止血的其他五人,不由得一陣失笑。
「繃帶就暫時先用我脖子上的吧,今天晚上出來前剛換的。」
player用完好的那隻手指了指自己脖頸上纏繞著的繃帶,示意來個人幫忙拆一下。
「不用擔心,下邊不是傷口。」
諸伏景光連忙湊過去,一點點將從入學起就一直纏繞在長發青年脖子上的繃帶拆開,露出了那道幾乎將他的脖頸截斷的猙獰傷疤。
那樣的傷口,絕對不是普通的方式能造成的……
他的過去到底經歷了什麼呢?諸伏景光想知道,但是又怕那背後的真相會傷害那沉默寡言的長發青年。
於是他只是低下頭,收斂起眼中的驚訝同情,一言不發地繼續給他包紮傷口。
傷口的確如堪解由小路冰木原所說,只是不那麼嚴重的擦傷,臨時處理也很簡單方便。
然而不只這邊的諸伏景光心情複雜,另一邊的player心情也挺複雜的。
正常如果這槍是對著player開的的話,依靠戰鬥系統,他絕對可以無傷躲過。
但是這槍是沖著伊達航去的,這就導致戰鬥系統的技能無法被動觸發。
而剛剛情況過於緊張,導致player一時之間忘記了他還可以主動發動技能,所以剛才的那一堆操作完全是他自己的行動。
雖然是無比驚險的與死神擦肩而過,但說實話player不是很緊張,甚至感覺有點刺激。
他倒也不是沒有后怕。
但是不知為何,提起后怕這個詞語,他的腦海里浮現的卻是如果他沒能察覺到那個劫匪的行動的話,伊達航中槍的畫面。
那畫面無比真實,如同曾在他眼前發生過。
應該是遊戲cg引發的聯想吧。player這麼想著。
手臂的肌肉仍在顫抖,也許是因為剛剛突然用力過猛,也許是因為高度緊張后的突然放鬆。
他也只能用力的甩一甩,試圖讓手臂恢復的快一點,顯然收效甚微。
這邊的player正反思復盤這次的行動中自己的失誤,另一邊的四人也在低聲反思他們的疏忽。
「……」
「…有點太依仗之前的記憶了啊,我們。」
「…差點就又要失去一個人了。」
「好在沒有釀成大錯,還得好好感謝hara呢。」
「是啊……」
……
戰鬥勝利!
條件:伊達航存活(get!)
成功收穫:同期複雜感謝的眼神×5!
————
第二天,上午的課程結束。
勉強從睡夢中掙脫出來的player剛被搖醒就到了鬼冢八藏的辦公室。
看著對面辦公椅上面容嚴肅,眉宇間還藏著憤怒的教官,在來的路上還你推我搡的六人頓時老實的像個鵪鶉。
……
總之,經歷了長達八千字(player誇張語)的痛批之後,鬼冢八藏終於下達了他的處分。
「傷員除外,一人五千字檢討,男生宿舍這周的澡堂的衛生都由你們負責!」
「好了,都引以為戒!走吧。」
六人連忙行禮飛速往外走,生怕再被留一會趕不上午飯。
正高興自己因傷免罰的player正和其他人一起往外走,卻又被鬼冢八藏突然攔下。
「堪解由小路,你留一下。」
於是被迫終止前往乾飯的道路的player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其他五人先後離開,只留給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沒關係!他堂堂玩家,怎麼會害怕一個小小npc呢!
player默默在心裡給自己打氣,已經做好了再被臭罵一頓的準備。
然而鬼冢八藏卻一改先前憤怒的樣子,對比之下聲音居然都顯得溫柔了些許:「你的監護人今天晚上想接你回家一趟,晚上放學他就會來接你。」
誒?只是這種事情嗎?
player有些意外。
等等等等……!他的,監護人,要來接他,在今晚……
您說誰?他的監護人???
之前從未出現的劇情打亂了player的思緒,他又想起了那張作為獎勵的照片背面的筆跡,也許正是那位不知名先生。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監護人叫什麼,男的女的,年紀多大。
而且鬼冢教官的用詞是「監護人」而不是父親母親等更親密的辭彙,這也許代表著兩人之間沒有血緣關係。
就是不知道之前角色的性格是怎麼樣的,和現在player的性格是否一致,如果不一致恐怕事情就不太妙了。
player只能盡量說服自己別太擔心,看角色這個面癱程度應該之前就是這樣,小問題。
……算了,問題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