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學故事之二下

小學故事之二下8月中旬的長江流域的雙季水稻，早稻已經收割完了，h縣的糧站已經開始有一車一車的稻子往糧庫里裝。鹿栩笙領著三個跟班，偷偷的從糧站大門旁的側門溜了進去。

此時看大門的大爺正在登記進站的車輛。

糧站的工作人員都忙著卸貨，運輸司機各個都趕著抓住一分一秒，畢竟每年這個時候是最忙的時候，也是賺錢最多的時候，貨車司機在一旁吼著「王大爺，每趟來都要登記，我這張英俊的老臉至今沒記住嗎」

「我說卸貨的小夥子們，抓緊、抓緊，我還要趕著去拉下一趟貨，我們貨車司機每年這個時候都是在與時間賽跑搶生意啊」貨就那麼多，貨車師傅肯定都急著多拉幾趟。

大人們都忙的焦頭爛額，壓根沒有注意到有幾個小鬼頭溜進了糧站裡面。

「你們幾個在這裡面不要亂走，緊跟著我。」鹿栩笙極其嚴肅的說到。

「知道啦，到了這裡面你是老大，放心吧藤真栩笙」林蔚嵐笑嘻嘻說著。

「不要給我瞎起外號」

「切，這麼帥氣名字放你身上我還嫌不配呢，不叫就不叫。」

「哇…你們看，那些高高大大的鐵桶是做什麼的啊」陳月涵第一次進糧站，當然不知道這是用來儲存糧食的。

「聽我爸爸說，這是他們去年才建的儲存倉，你們看旁邊的這些房子，也是倉庫，只是這種倉庫佔地面積大，儲存量小，所以現在很多地方都用這種鋼板倉，佔地小，防潮，高強度、容易維護、壽命也長」鹿栩笙指著兩邊不同的倉庫。

「鹿栩笙懂得真的多」陳月涵一臉崇拜的看著鹿栩笙，至於鹿栩笙的解釋陳月涵聽明白多少那是另外一回事。

賀驍苒以前也是遠遠的從外面見過糧站，對於這這些龐然大物一排排的豎立在自己的面前，難免還是有些覺得好奇的。

「嗯？林蔚嵐呢?」第一個發現林蔚嵐不見的是解釋完陳月涵問題的鹿栩笙。鹿栩笙環顧一圈，不遠處一抹黑影瞬間跑進一個沒有上鎖的老式倉庫。

「糟了，你們在這別動，我去找她。」鹿栩笙對身邊的賀驍苒陳月涵說完就拔腿向不遠處的倉庫跑去。

「這身影像極了宮城良田」陳月涵痴痴的望著飛奔而去的鹿栩笙。鹿栩笙第一次感覺到心跳停止的感覺，因為以前鹿栩笙的爸爸帶著自己參觀糧站時並警告過自己遠離這些倉庫，爸爸說這個堆滿了糧食的倉庫可以養活一方百姓，但是有時候也會吃人的。

倉庫里滿滿的稻穀就如一個個大鐵罐里裝滿了水，人一旦跌落進入就會被淹沒，最嚴重的就會被淹死，這樣的事故不是沒有出現的。這也是鹿栩笙不情願帶大家來的原因。

林蔚嵐跑進的這個倉庫，堆滿了陳稻，工人準備天好，要曬霉的。心急如焚的鹿栩笙跑進倉庫時，林蔚嵐正在蹬著在谷堆邊上玩著面前的稻子，一雙手來回的往稻堆里插。本就高高堆起的稻堆，因為林蔚嵐的玩耍產生的震動，頂部的一些稻子開始往下散落，一粒一粒的落在林蔚嵐的頭領上，如同下著糧食雨。

「小嵐」鹿栩笙爆著青筋喊出口。林蔚嵐被突如其來的喊聲嚇了一跳，本是蹲著的身體一時不穩，便向稻堆倒去。

霎時間林蔚嵐整個身體都趴在稻堆上，驚呼一聲「啊…」

「小嵐，快。。。」高高堆起的稻堆頂部眼看著就要崩塌，猶如雪崩一般。

「呸呸…鹿栩笙你幹嘛，想害死我…」林蔚嵐雙手撐住身體，嘴巴里，鼻孔里都是稻穀。林蔚嵐使勁的用鼻子往外噴氣，想要藉機把鼻孔里的稻穀噴出來。林蔚嵐剛要開口罵鹿栩笙，鹿栩笙急著喊林蔚嵐快離開稻堆，然後誰都沒有機會把話說完。

「嘩」的一聲，林蔚嵐基本上整個身體被滑落下來的稻穀實實的掩蓋住，只剩下一個胳膊露在外面。厚厚的稻穀壓住了林蔚嵐的驚叫聲。

「林蔚嵐」鹿栩笙此刻感覺自己像是失去了心跳，整個人很飛奔到稻堆邊，鹿栩笙本想拽著林蔚嵐胳膊把林蔚嵐拖出來，然而鹿栩笙力氣不足夠支撐此項救援方式。「林蔚嵐，你能聽到我說話嗎？」鹿栩笙一邊扒拉著林蔚嵐身上的稻穀一邊喚著林蔚嵐。此時的稻穀堆就像如同沙漠里的沙子一樣，怎麼扒也扒不完，上部的稻穀還在不停的往下流淌。

「栩笙，怎麼回事，誰在裡面」門口總算傳來了大人的聲音。鹿栩笙回頭看向門口，是自己的父親鹿衛中，身邊還有賀驍苒和陳月涵。兩個小人已經被嚇到目頓口呆。

「是林蔚嵐，爸，你快救救他…」此時的林蔚嵐已是淚如雨下，雙眼充滿了擔憂和驚恐之色。

「快，讓開，臭小子回去再找你算賬」鹿衛中邊說著邊拉著林蔚嵐露出半截的隔膜，也不管是否會用勁過猛導致林蔚嵐胳膊脫臼，現在緊要關頭保命才是最重要的。成人的力氣還是大的，鹿衛中一把就拉出被埋住無法透氣的林蔚嵐。

被拉出的林蔚嵐全身都沾滿了稻粒子，整張臉慘白，雙目緊閉。鹿衛中見狀，趕緊的把林蔚嵐反放在自己的腿上，稍用勁的拍著林蔚嵐的後背，此操作就像在搶救一個被食物噎住的嬰兒。

「叔叔，林蔚嵐不會有事吧」賀驍苒良久后總算回過神來問到，而一旁的陳月涵依舊驚魂未定的獃獃望著眼前的場景。

鹿衛中沒有回話，因為此時他作為一個成年人深知此刻自己腿上的孩子有多危險。鹿衛中緊鎖眉頭，落在林蔚嵐的背後手又再次加重了力道。

「咳咳…」幾十粒稻穀從林蔚嵐的嘴巴鼻子里噴出，猶如新生兒剛獲得生命的權利般，貪婪的吸著空氣，不時的伴著痛苦的咳嗽聲。

鹿栩笙見林蔚嵐總算是緩過來，躲在鹿衛中背後偷偷的摸幹了眼底的眼淚。

「怎麼樣了，孩子，哪裡不舒服嗎。」鹿衛中見腿上的小人也算是撿回了半條命。

「我…我…胸口悶悶的，難受」

「孩子不要害怕，叔叔現在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鹿衛中怎麼也沒想到，在自己工作的地方會發生這樣的，倘若不是自己在外面巡查正好遇到了兩個站在倉庫外的孩子，一番詢問后才知道有孩子跑進了堆稻穀的倉庫里，結果進來一看，自己也是被嚇破膽。這要是出了人命，不管是對誰來說都是晴天霹靂，而且孩子們是被自己的兒子領進來了，出了事讓鹿栩笙如何面對自己同學的家長，再說林蔚嵐的父親現在還是h縣的副縣長，前不久才來糧站視察過。想想鹿衛中都覺得后怕。

幸好林蔚嵐被送去醫院后，醫生甚是詳細的對林蔚嵐做了檢查，肺部沒有進異物，只是窒息時間久了加上被嚇到了，所以整個人還是焉的，像是霜打的茄子，暈暈乎乎的。

醫生建議林蔚嵐在醫院休息會等緩過神就可以回家了，鹿栩笙一直默默的陪在林蔚嵐身邊。鹿衛中安置好林蔚嵐，也想起來趕緊聯繫孩子的家裡人，此時已經是傍晚，孩子再不回家，家人也會著急。鹿栩笙給林蔚嵐餵了些水，林蔚嵐迷迷糊糊的望著眼前的人，白白的臉蛋，一雙黑白分明眼眸此刻是通紅的，像是痛哭過。林蔚嵐想要張口說些什麼，又發現自己全身無力，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結果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過了良久，林蔚嵐總算緩過來了。林蔚嵐有些吃力的睜開眼睛，看到的鹿栩笙此時正用著的雙手緊握著自己的小手，整張臉都是擔憂之色。

「小笙，你知道嗎，我剛剛做了一個噩夢，夢見我自己正在一片白皚皚的雪地堆雪人，結果不知道為什麼身邊出現很多雪山，我還沒反應過來，一瞬間雪山就塌了，那些看起來很輕的雪花原來積少成多后真的很重，我被壓在厚厚白雪下面，快要窒息而死的時候，我聽到你在喊我的名字，你知道嗎，幸好你的聲音出現了，不然我可能真的會死了，好嚇人啊...」林蔚嵐說到這裡便開始有些哭腔了，想來定是驚魂未定，畢竟這丫頭真的剛才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

「小笙，我怕，想要回家，想要找媽媽」林蔚嵐可能還沒有從驚嚇中緩過來，也可能還彌留在剛剛的夢魘中。

「我在哪？」林蔚嵐像是突然意識自己在個陌生的地方，連忙問到。

「小嵐，我們在醫院，我爸爸去聯繫你媽媽了，你媽媽應該馬上就到了，你不要怕。今天都是我的錯，不該輕易妥協，帶著你們去糧站」鹿栩笙有些自責的說。

「糧站，哦...」

「原來不是雪，都是稻米，我想起來了，是你一句話把堆的高高的稻子喊塌的，害的我被差點淹死了」林蔚嵐此時的回憶是有些偏差的。

但是鹿栩笙不想去解釋什麼，因為如果一開始自己沒有帶著林蔚嵐他們去糧站里，就不會發生今天驚天動魄之事。

「對不起，蔚嵐。」鹿栩笙起身緩緩抱住林蔚嵐，在她耳邊深深嘆了口氣后道歉到。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林蔚嵐本還有害怕的心裡頓時有所好轉，「哇，鹿栩笙的身上暖暖的，香香的」林蔚嵐在心裡想著。

「小笙，你的擁抱讓我覺得暖暖的，很安心」林蔚嵐也伸手環抱住鹿栩笙，林蔚嵐貪念般的抱著鹿栩笙不願鬆手。鹿栩笙聽到林蔚嵐說的話，突然想起那日賀驍苒說的話，難道做一個讓人安心的人，一個簡單點的擁抱就可以了嘛。「蔚嵐，蔚嵐，媽媽來了」還沉浸在批次擁抱的林蔚嵐和鹿栩笙被門口的聲音突然驚醒。

「媽媽，媽媽來了...哇...」林蔚嵐聽到自己媽媽的聲音，瞬間所有的情緒像是泄了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那日林蔚嵐躲在自己的母親懷裡哭了良久。

「蔚嵐，沒事，別拍，媽媽不是在這嗎...」李慧慧看著懷裡的林蔚嵐甚是心痛，林蔚嵐躺在李慧慧的懷裡，哭累了就睡了過去。在夢裡偶爾還會傳來更咽的聲音。

李慧慧是知道自己女兒的性子，今天出了這種事，誰都不能怪，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把林蔚嵐教成如此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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