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學故事之二上

2002年的6月，小學二年級最後一個月了，孩子們已經開始準備期末考試，而成年人的世界茶餘飯後所聊得話題都是世界盃，02年中國隊終於踢進了世界盃，我們先不管是不是運氣所成，與日韓是東道主有無關係，最起碼中國隊總算進入了世界盃，然而讓人惋惜的是首場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第一場：中國vs哥斯大黎加，比分0：2第二場：中國vs土耳其，比分0：3第三場：中國vs巴西，比分0：4。國隊首次進軍世界盃，最終巴西隊奪得冠軍。

7月孩子們歡呼著，終於漫長的一學期解放了，而男人們本是鬥志昂揚的期待著一場場為名譽而戰的精彩表演最後演變成了一副恨鐵不成鋼捶胸頓足的畫面。

整個暑假，大部分的時間林蔚嵐都是樂死不疲的拖著鹿栩笙去賀驍苒家裡看灌籃高手，101集的動畫片真真需要花些時間能看完。

炎熱的夏天幸好有空調這種高科技才能安然度過，縣城但凡有些錢的家裡都安了空調。

賀驍苒家裡做生意，並且生意規模不小，空調這種事，一裝就不是一台，賀驍苒的房間，爺爺奶奶的房間，就連偶爾回來的父母房間都安上了空調。

孩子們也都聰明，沒什麼比躲在空調房裡吃著雪糕看著電視更爽了。

「賀驍苒，灌籃高手裡你最喜歡誰啊」林蔚嵐一邊吃著薯片，一邊瞅著電視機里的灌籃高手畫面，整個暑假過去一半，灌籃高手，孩子們也追到了最後一集，電視機里的櫻木花道成功投籃，使得在場的眾人驚訝不已。湘北和陵南翔陽聯隊的對抗比分差距也因此縮短至4分。而緊接著藤真健司的一個進球，時比分又變成了6分的差距。在櫻木花道將比分拉至2分的時候，陵南翔陽申請暫停，重新調整戰術的陵南翔陽隊將湘北防守的無法進攻。最後的一分鐘仙道凌空灌籃卻被櫻木花道成功攔截。林蔚嵐有些意猶未盡的問到。

「我喜歡？嗯…赤木剛憲吧」賀驍苒楞了一下想了想。

「哈哈，你喜歡那隻大猩猩，你的眼光真的奇怪」林蔚嵐依舊盯著電視機畫面。

「他給人一種安全感，感覺只要他在就不會出什麼亂子，我也想成為這樣的，讓人安心的人」賀驍苒靠著自己床側望著林蔚嵐輕輕的喃語，聲音小到旁人都沒聽到，唯獨被與自己並排坐著的鹿栩笙聽到。

「陳月涵，你喜歡誰啊」林蔚嵐接著問一旁靜靜不出聲的陳月涵，此時的陳月涵甚半睜著她那雙眼睛，她那雙眼睛永遠都是半睜著，就算是明明睡醒很久，但是看起來就像是剛睡起一般。兩個鼻孔前永遠都半掛著兩條青青的鼻涕。看著電視時整個房間除了電視發出的聲音，吃零食的聲音，還會時不時傳來陳月涵吸鼻涕的聲音。

「宮城良田」陳月涵想都沒有想就脫口而出。

「為什麼啊」開口說話的是賀驍苒，女孩子們不都喜歡流川楓嗎？

「因為…他打架…帥」陳月涵含含糊糊說著，小臉卻有些羞紅。

「哦，是因為籃球館，三井帶著人去打架的那集吧,飛起來的那一腳確實帥」賀驍苒立刻明白陳月涵所說的帥是怎麼回事。當三井他們踏入籃球館的時候宮城良田明明為了大局考慮說「請放過我吧，我不想再住院了」然而他忍下所有的挑釁和拳腳相向，卻在彩子被打的時候跳起來一個飛踢直接開啟暴走模式，這種帥氣的男生是所有女生都想擁有的。

「那是哪一集啊，我都不記得了，我就知道他個子矮，跑步快。那鹿栩笙你喜歡誰啊，是不是櫻木花道啊，還是流川楓？」林蔚嵐又好奇的問到

「藤真健司」

「哦，為什麼啊，長得帥打球厲害，可是明明沒有流川楓厲害啊」

「因為我喜歡他的球衣」鹿栩笙隨便找個理由

「膚淺，小笙呀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膚淺了」林蔚嵐甚是嘲諷

「嗯~」在鹿栩笙心裡之所以覺得喜歡藤真是因為在他看來藤真是一位看起來溫柔實則內心剛強的人。

（仙道就像無欲無求的江湖浪子，流川更像胸懷大志的將門虎子，櫻木則是一無所有的寒門苦子。唯有藤真，能擔當得起公子二字——美人如玉，公子無雙。無論是形象，色調，還是性格，藤真都完美地適配了「玉」這個形象。---來自網路網友的評價）

籃球少年的故事已經完結，然而這段青春勵志故事深深的印在四個孩子心中。

「賀驍苒真的是最後一集了嗎，為什麼沒有全國大賽」林蔚嵐不敢相信的看著電視機屏幕上的完結。

是呀，青春的時間絢麗多彩，可又總是帶有遺憾，窗外的陽光散落在鬱鬱蔥蔥的香樟樹上，幾隻多嘴的麻雀不停的嘰嘰喳喳。本是慵懶舒適的下午，此刻變得有些落寞。

誰也不想在多說一句話，只想沉浸在籃球上的最後一些激情。時間走的消無聲息，無論我們的手抓的再緊，這該死的時光還是會不改軌跡的流逝著。

好幾日孩子們都沒有約著去賀驍苒家看動畫片了，可能誰都不想再經歷一次遺憾吧，感同身受的苦澀確實不是這個年紀所能承受的。

午後樹上的知了聲對於孩子們來說遠比在家裡躺著有趣，林蔚嵐還是把鹿栩笙，賀驍苒，陳月涵召集來。

「鹿栩笙我聽別人說，你爸爸上班的糧站非常的大，裡面有好多大鐵桶，裝著好多好多的糧食，你帶我們去看看好不好，我們來一場歷險記吧」林蔚嵐也不知道從哪聽說的，但凡是別人說的狗屎是香的她都願意信。

「不好，糧站都是大人們上班的地方，沒什麼好玩的。」鹿栩笙一口否決林蔚嵐的提議。

「對呀，林蔚嵐。糧站有什麼好玩的，還不如去我家看動畫片呢。」

「我不要，你們不去，我就和陳月涵一起去，沒有你們男生，我們自己也可以，還是說你怕被你爸爸發現帶我們去玩，會揍你？你不會這麼膽小吧。」

「別用這麼笨拙的激將法好嘛」智商160的鹿栩笙永遠都是碾壓林蔚嵐。

「是嗎？那這招好用嗎。」說完林蔚嵐就一屁股做到地上，開始放癱然後睜大眼睛直直的望著鹿栩笙，一言不發，默默的等著眼淚出來，朱自清先生說女人是水做的，想來其中有一層意思就是女人的眼淚說來就來。

一旁的陳月涵見狀也是一臉無辜的順勢倒地，淚眼汪汪的望著賀驍苒。林蔚嵐見陳月涵也坐地不起哭了起來，林蔚嵐更是哭的渾身是勁，扯著嗓子哭喊。就像剛剛落地的新生兒，哭的是如此拚命，像是都在證明的自己活的很頑強。

「鹿栩笙，怎麼辦啊」賀驍苒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象，已被嚇得不輕。

「唯小人女子難養也」鹿栩笙看著眼前的兩個女娃，這大熱天地上不燙屁股嗎本就是夏日午後，天上的烏雲也變得漸漸厚起來，悶熱的程度不言而喻，兩個女娃的臉不僅僅淚如雨下，額頭上的汗水也是大汗淋漓。眼睛紅紅的，臉也是通紅。鹿栩笙真怕林蔚嵐和陳月涵就這樣哭暈過去。

「走吧，只此一次」鹿栩笙癟了一眼地上林蔚嵐然後就扭頭往糧站走去。對於鹿栩笙來說發生在林蔚嵐身上的「只此一次」的事有太多太多。最後只此一次變成了鹿栩笙給自己的一個妥協的理由，一個委曲求全的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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