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蛇的第十天~
從剛剛發生的一切事,白貞貞得出了以下結論。
一個是這個大羿是真的很厲害,二是原來太陰前輩是個月亮。
除了這兩個結論,她還可以確定一件事。
就是這個大羿好像不屑和她說話……
她來了那麼久一直都站在旁邊當個吃瓜群眾,做背景板。除了見到她的第一眼,大羿似乎就沒有再看過她一眼。
有種被無視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大羿說不幫六師叔恢復神力這件事,當然不是認真的。
等到部落的一些茅草屋重新蓋好后,大羿才將他們帶到了屋內。
至於姮娥……大羿不放心把她單獨放著所以等到了屋內就把她放在一旁,絕對不會讓她有機會逃跑。
一開始大羿對待姮娥還算有些耐心,不過在姮娥一直不停地罵他后,大羿就直接拿一塊布把她的嘴堵住。
世界終於清靜了許多。
白貞貞到現在都還無法相信這個真的就是她印象中的姮娥。
她剛剛被綁的時候嘴就沒停過,重複的幾句無非就是大羿竟敢綁天神,對天神無禮等等。
全身上下和清冷這兩個字,毫無關係。
在哪位戴著抹額的巫祝關上門后,六師叔才切入正題,「九嬰跑了。」
大羿抬眸,「我知道。」
「我想除了九嬰再回去,天帝可有意見?」
大羿緩緩閉眼,也不過片刻他便將雙眼睜開,「天帝沒有回話,是默許。」
「我想借天帝賜你的弓箭一用。」
只聽大羿冷笑一聲,「那弓你現在拉不開。」
他輕瞥了白貞貞一眼又接著道:「憑你現在的能力,拿什麼除掉九嬰?靠這條修鍊千年的小蛇妖?」
白貞貞:莫名被鄙視了怎麼辦?
六師叔張了張口,似乎沒有想到大羿會如此說就解釋了一句,「她是須菩提的弟子,須菩提希望她能下山歷練一番。」
聽到白貞貞是須菩提祖師的弟子,大羿倒是比之前客氣了許多,「他想讓這小蛇妖和你一同對付九嬰,想得可真美!」
好吧,好像也沒有多客氣。
知道自己的千年修為在這些人面前不值一提,白貞貞並沒有其他的感想而是低下頭拉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小蛇妖雖然才修行千年,可根基穩固、妖力純粹也算得上是大妖,倒還是能幫的上忙的。」
隨著那溫和的聲源望去,白貞貞就對上了那戴抹額巫祝的雙眸只見他替自己說完話后還不忘對著她微笑。
那笑容給了白貞貞一些自信。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這位巫祝會為他說話白貞貞還是很感激他的。
不過她相信如果是師父讓她跟著六師叔的話,那她相信她還真的是有點用的。
那位戴抹額的巫祝話一出后,大羿奇迹般沉默了並沒有反駁什麼。
「除去九嬰的事,先恢復神力再說。」大羿看著那位戴著抹額的巫祝,「阿文,你幫六殿下。小白蛇,你同我來。」
白貞貞聽到大羿叫了自己,就乖乖地跟在了他的身後和他到了屋外。
如今外頭已經是黑夜,抬頭望去能見到一輪明月還有點點繁星。
聽之前六師叔和姮娥的話,本來現在的月亮應該是姮娥,但是她的另一個妹妹變做了她的模樣代替了她的職務。
對於姮娥有沒有盡到天神一職的事,白貞貞沒有什麼權利發表感想。
她現在只是個小妖,連仙都不是哪裡敢隨意論斷天神的事。
她跟在大羿身後保持著距離,不敢靠得太近。直到大羿停下后她才停下了腳步。
「會設結界嗎?」
白貞貞點了點頭,見大羿不說話就雙手結了個小結界像個盾牌一樣在手前。
只見她手前被凝聚起來的妖力形成了個盾,淡藍色的氣體似水一般在那盾牌中竄動,那是她的妖力。
大羿並沒有對她的結界做出評價而是接著道:「給整個部落設下結界我看看。」
白貞貞又點點頭,這個部落雖然大但是對她一個有千年修為的大妖來說還是辦得到的。
她兩手一揮,雙手流暢地做出了設置大結界的結印手勢,妖力便在她周圍流動。
隨著她雙手掌心向上,擊出一掌,整個部落便迅速被她的妖力包圍在周圍可見一層淡淡的藍色結界。
也不過片刻,那結界就變為透明不再被肉眼所見。
如果她沒有猜錯,這個結界應該是為了防止九嬰的到來所設,所以白貞貞在設置結界的時候特意用了多點妖力將結界弄得厚實一點。
只是這個厚實在大羿看來並不牢固。
看著眼前那一層薄薄的結界,大羿心裡知道這小蛇妖怕是已經用心思了。
畢竟才修鍊了一千年,能用妖力完整地布下結界包裹整個部落已是不易。
心中雖然知道白貞貞已經儘力,可他嘴上還是說:「也就這點能耐。一會兒我會讓阿文給結界加固。」
他並沒有想要打擊這小白蛇的意思,只是實話實說。
若是他一味誇讚對方的能力及修為,恐怕這小白蛇就不知道在這桃山以外還有比她還要強的妖。
人外有人的道理他想著小妖必定是知道的,過於自大隻會讓自己的修為停滯不前,唯有見到比自己更強的存在,見到自己的不足才能在修道之路上走得更遠。
見到小白蛇垂眸,他以為是自己說的話太重了。正當他準備張口解釋的時候,小白蛇才開口,「大羿前輩,你是不是受傷了?」
大羿沉默,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見此,白貞貞緊接著道:「我方才就能感受到前輩的靈力似乎有些不對,可是受了嚴重的傷?」
一般情況,只有靈力比對方強才能感受到另一方的靈力。
剛剛人多的時候,她隱約覺得自己感受到了大羿的靈力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如今只有他們兩個人,她能夠很明顯地感受到大羿身上的靈力微弱,比她還要弱。
如此虛弱,如果不是受了嚴重的傷,白貞貞也想不出有什麼理由可以解釋為什麼大羿的靈力會比自己弱。
被白貞貞說中,大羿也不在壓抑自己的情緒。他胸口一悶,咳了幾聲竟咳出了血來。
看著他臉色慘白的模樣,白貞貞直接伸手將他扶住,「前輩,我曾和師父學過點治療的術法。若是前輩不嫌棄,晚輩可以嘗試為前輩療傷。」
大羿面色淡定地將嘴角的血擦了擦,「好,那便試試吧。」
到了另一個屋中,大羿盤腿而坐,白貞貞坐在他身後專註地念著治療術的咒法。
這治療術和治療那些被灼傷的小妖是同一個術法,只是要用在大羿身上她就得花更多的精力。
她閉眼將自己的妖力傳輸到大羿體內,那妖力從他的背部開始流動蔓延至全身。
隨著妖力蔓延整個身體,白貞貞才感受到了大羿受傷的位置。
傷在心臟,且傷得不輕和反噬所受的傷很像可又有所不同。
大羿大部分的靈力都來自於他所信仰的天神天帝帝俊,所走的自然不是修道之路,自然不可能會出現反噬。
她嘗試將大羿體內的妖力全往心臟處調動,可那妖力到了心臟處卻像隔了一層膜一樣入不到他的心臟內。
白貞貞覺得奇怪卻並未放棄。她調動自身妖力,將所有妖力凝聚手中結印加強力度,那妖力果真離大羿的心臟更近了一些。
當她的妖力觸碰到那層膜的時候,一陣灼熱感頓時順著妖力蔓延至全身。
這感覺和她上次碰到十個太陽的時候非常相似。
體內的灼熱感令白貞貞熱得難受,她呼吸極重額上的汗水將兩鬢的頭髮浸濕。
儘管如此她還是不能分神。
這層弄不破的膜像是激起了白貞貞的勝負欲一樣,令她頓時來了勁。
只見她沉氣聚神,用盡全力喝了一聲:「破!」
她身上的妖力便霸道地將那膜撕開,龐大妖力湧入大羿心中。
聽到大羿的一聲悶哼,她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治療后,白貞貞睜開眼睛也不管自己究竟有多虛弱她問的第一句話便是,「大羿前輩,你可是好多了?」
大羿轉頭看著眼前的小蛇妖全身濕透,虛弱得像是要隨時離世似的頓時心情複雜。
他著傷是天帝給他的懲戒,哪怕是阿文都不一定能夠輕易提他療傷,這小白蛇居然有那個能力能夠突破天帝的禁制……
「我收回我的話,你這小白蛇……確實有點用。」
是他目光狹隘了,須菩提收的弟子想來還真的有兩下子。
聽到了大羿的話,白貞貞滿意地笑了笑,還沒問清楚剛剛那是怎麼回事,阿文就走了進來。
「大羿,你……」
見到了眼前被汗水浸濕,坐在床上的兩人,阿文僵在了原地。
那溫和的笑容逐漸凝固,眼神中滿是錯愕。
時間彷彿凝固,只見他像風一樣地來又像風一樣地走。
「我什麼都沒看見。」
他輕飄飄地留下一句話就不見了蹤影。
白貞貞還沒來得及反應他人已經消失在她的視野中。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喂!
她才剛伸出手,阿文又快速地走了回來將身上的袍子解下準確無誤地扔到了白貞貞的身上,順帶遮住了她的眼睛。
「小蛇妖年紀小,你悠著點。」
留下這一句,人就走了。
這次是真的走了。
等到白貞貞將那袍子拉開的時候眼前出現的就是大羿那張黑著的臉。
她尷尬地笑了笑,「前輩,保重!」
就在她快跑到門前的時候,身後才傳來大羿聲音,「別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
白貞貞停下了腳步。她轉身抱著阿文的外跑,看著大羿。出於好奇她還是問了句,「對前輩出手的究竟是何人?」
「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