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蛇的第十六天～

六師叔說話算話，在演示和講解了一遍后就再也沒有出現了讓白貞貞自己琢磨。

白貞貞很早就知道了自己不是學習的那塊料，可她以為只要她夠努力的話應該還是可以……的吧？

事實就是，在她看完了六師叔演示一遍並且記住六師叔教她的口訣后，她就沒有然後了。

和之前開始修鍊時候一樣，她什麼都沒感覺到。

比之前進步的是，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妖力在身體流淌，也能驅動自己的妖力。

可她就是飛不上去。

明明，明明她看六師叔演示的時候足尖一點就可以在空中來去自如。

他在空中飛的模樣，像極了一隻翱翔的鳥。哦，她忘了，六師叔是三足金烏來著，可不就是鳥嘛……

足尖一點她也會，就像以前在電視劇里看到的輕功那樣。

可沒有藉助外力的話她也飛不上去，維持不久還飛得不高。

御空飛行的重點在於控制自身妖力，讓自己在離地后就釋放妖力再將其控住。

不僅對妖力的控制力有很高的要求，還要根據飛起來時的變故調整妖力大小，並不似看起來那麼簡單。

果然是台上十分鐘，台下十年功啊……

想到天界，可不能靠著她現在這三腳貓的御空飛行。

天界不知道離地面究竟有多高，飛行不慎的話從上面掉下來可不得摔死。

為了自己能夠早日回家，不會領便當，她再怎麼樣都得練。

為了不讓其他的人族看見，白貞貞特意在結界內挑了個偏僻的地方，周圍有許多樹木遮擋。

這個地方人族沒事不會過來，自然也不擔心自己會嚇到他們。

她聚精會神，口中念著六師叔交給自己的心法口訣，感受自己的妖力將妖力聚於足尖，一躍而起。

看著自己的腳掌離地，白貞貞露出了笑顏。就在她要控制妖力的時候，自己的身子就在往下墜。

她看著下方的樹，控制自己的身體往樹的方向而去最終平穩地站在了樹枝之上。

見自己又沒控制好妖力，她便張開雙臂往下頭飛去打算重新開始。

她低著頭，剛落到地面邊嘆了口氣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眼前多了一雙靴子。

「這是怎麼了？垂頭喪氣的。」

聽到了從頭頂傳來的聲響，白貞貞將目光往前移去就見到了地上的一雙靴子，再抬頭就撞進了阿文那雙溫柔的眸子。

「阿……阿文前輩。」許是兩人離得太過靠近，她差點就撞進了阿文的胸懷。

這樣近的距離，令白貞貞有些慌張。不僅語氣有些慌亂，還直接往後連退幾步。

後退后白貞貞才看清了阿文的面容。他依舊穿著一身黑袍加一件披風，紮起的頭髮隨著微風微微飄起。

黑色的頭髮配上金色的額飾，將他整個人村得像個貴氣公子。

就這樣一名溫文爾雅的清俊男子，任誰看了都會心動。

不管誰心動了，反正白貞貞不會。

她一心只想回家，哪裡來那麼多心思想別的事。對於阿文前輩她可真的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

「這御空飛行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你且練著，我在旁邊看會兒。」

本來有人想在旁邊看她修鍊白貞貞都會有些不舒服，可偏偏阿文的語氣那般溫柔就和她師父一樣另她沒辦法拒絕。

她沒有把阿文當外人，但是還是微微感到驚訝，「你都知道了？」

她依舊和剛才一樣重複著步驟，只是這次阿文在一旁看著的時候會給一些口頭上的指點矯正她的姿勢。

在這樣的練習下，她總覺得自己貌似進不得更快了。

她開始嘗試接力御空飛行，先借用周圍的樹榦和樹枝來讓自己往高處去再慢慢控制自己的妖力。

等她到達了最高點，她足尖微微用力便感到自己的身體飄在了空中。

想到了阿文給她說了點姿勢上的問題，白貞貞就挺了挺腰，放鬆雙肩在空中飛得自在。

她看著下頭的阿文露出了笑容，這次她好像真的做到了。

控制妖力的那種感覺，她似乎是抓到了。

盡在這一瞬間，她突然失去了妖力控制身子極速往下降。

她雙手結印想保護自己但卻感覺自己似乎來不及。沒辦法她只好雙眼緊閉承受著從上面掉下來的感受。

六師叔也從空中掉下來過，她不怕，她不怕！

意外那墜落地面的疼痛並沒有來臨，似乎有什麼人接住了她。

白貞貞睜眼就見到了阿文的面容，在阿文的懷中她可以感受到對方對靈力的控制非常平緩。

阿文就這樣抱著她在空中緩緩下落，落地平穩連個聲響都沒有。

「你雖煉化了修蛇的妖丹，卻還不知怎麼利用這新來的妖力才會沒辦法掌控好力道。」

「一會兒你閉眼，專註感受體內的妖力。一切有我。」

不知為何，那『一切有我』這四個字從阿文前輩的口中說出令白貞貞感到莫名地心安。

他也用了他的行動證明，不會讓白貞貞受到傷害。

看著空中那道結界，白貞貞開口問道：「阿文前輩也不怕姮娥前輩的結界嗎？」

若她閉眼，稍有不慎就會撞到結界之上。她和姮娥前輩修為差得如此之多，是不可能像大羿那樣直接穿過去的。

阿文前輩和大羿前輩都是天帝的巫祝，想來應該也和大羿一樣吧。

聽到了白貞貞的話，阿文笑了笑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姮娥對於我和大羿來說，還是太弱了。」

「姮娥前輩的實力……還弱嗎？」

白貞貞愣了一小會兒，當晚她親眼見到了姮娥一鞭就能削下九嬰的兩個腦袋，這個實力對於她來說都是望塵莫及，可在阿文和大羿的面前卻是弱。

如果姮娥前輩都算弱的話，那她可能連弱的資格都沒有。

感受到了小白蛇的情緒，阿文耐心解釋，「姮娥生來便是天神，和其他天神比實力自然是弱的，你不用與她比較。」

小白蛇的修為是自己一點一點從有到無練出來的，和姮娥終究不同，無需比較。

倘若讓姮娥從無到有，她也未必能有現在這般實力。

想要變得更強就只能花心思去研究，任誰都一樣。哪怕是天神，生來有神力而不練，總有一天也會被他人超越。

遠處那穿著一襲紅袍的男子站在外頭特別亮眼。

由於他站得遠，白貞貞看不到所以根本不知道他其實從來都未離開過，一直都在觀察著她的進展。

方才見到了她從空中落下，他差一點就沒忍住要衝出去將她救下。

還好有阿文在。

見六金烏一直看著白貞貞的模樣，一旁的大羿忍不住出聲：「既然那麼擔心，怎麼不親自過去指導？」

他方才看得清楚，六金烏的目光可從未從那小白蛇的身上離開過。

就在小白蛇出事的時候，他可是差一點就衝上去了。

聽到了大羿的聲音，六金烏沒將頭轉過去而是搖了搖頭，「修道之路長而遠，唯有她自行頓悟才是最好的。」

他說了只演示一次就是一次，如果凡事都需要人一步一步教導那小白蛇就不會成長。

「既然如此，你為何又讓阿文去看她？」

大羿看著六金烏沉默頓時冷笑一聲，「死要面子。」

在小白蛇面前說了只教一遍，哪怕後面心軟了也不願出現可不就是死要面子嗎？

六金烏似乎對大羿的話有些不滿便開口解釋，「阿文有耐心，比你適合去指點。」

對於大羿說自己死要面子的事，六金烏不置可否而是說起了選阿文的原因。

倘若他讓大羿去，大羿絕對會看不起白貞貞對她一波冷嘲熱諷。

他這種教導方式雖然確實能夠激起人的勝負欲，但是白貞貞終究是女孩子，被大羿這般打擊心裡多少會有些不適。

他不想打擊自己恩人的自信，所以才選擇了阿文。對於女孩子來說，阿文這種溫和耐心的性子比大羿好不知道多少倍。

聽了六金烏的解釋后，大羿抱胸點頭，「是啊，阿文心思細膩，性格溫和，確實比我合適。」

說完，大羿轉頭誠懇問：「你就不怕阿文成了那小白蛇的誘惑？」

「她不會的。」

對於這件事，六金烏還是很有自信的。小白蛇眼中沒有情愛，所以他敢說她對阿文不會動心。

哪怕她真的動心了，他相信小白蛇不會為情愛沖昏頭腦而放棄修道。

大羿方才的話本就是玩笑，他雖然離得遠但也看得出來白貞貞對於修道的認真自然也相信她。

不過……看著六金烏那雙眼睛依舊注視著小白蛇，他看著六金烏的眼神越發耐人尋味。

「不說玩笑話了，說點正經的吧。」大羿收回了目光，往白貞貞和阿文的方向看去接著開口，「那小青蛇不簡單啊……」

六金烏問：「你看出來了？」

「自然看得沒你透徹，不過也看出了日後人界大災和她有關。」大羿緊接著問道：「你打算如何？」

「遵循天道，該是如何便如何。會不會釀成大禍還得看她日後的造化。」

大羿像是已經猜到了六金烏會這麼說，一點也不驚訝。

他並非天神，自然看出的東西沒有六金烏那麼多。不過遵循天道，也是個不錯的方式。

畢竟對於還沒有發生的事，一切都還有挽留的餘地，哪怕是天道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