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貓咪老師，我的轟炸空間好用吧。」臉上有兩條傷痕的中年男子傻呵呵地笑著，低頭問道。

一人一貓瞬間出現在街角的私營書店裡，店裡的員工並未因為他們的出現而驚慌。

中年男人將貓咪抱到桌子上，他們面前的窗戶，正好能看到把不破憐釘在上面的電線杆。

三花貓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像是在稱讚虹村形兆。

「呼嚕嚕~呼嚕嚕~」虹村形兆上前摸了摸貓咪後背的皮毛，學著普通貓咪打呼嚕。

他看向窗外掙扎的不破憐，一臉完成任務的輕鬆，「老闆！給我來一份三明治啊。」

店老闆停下手中的工作，微笑著點頭。

過了一會，見不破憐不掙扎了，他站了起來。

「他沒勁了，我上去了啊。」虹村形兆推開店門，跑到不破憐跟前，他身後出現一個藍白相間的身影，它是真實存在的，縮小做成玩具，絕對會有一堆男孩子在地上撒潑打滾地要買，這就是虹村形兆口中的轟炸空間。

類似於轟炸空間一樣的存在，被稱為替身，擁有替身的人被稱為替身使者。

每個人的替身都有各自的能力，虹村形兆的轟炸空間就擁有削減空間的能力。

這也是為什麼他在不破憐背後射箭，然後轉眼間就和三花貓出現在另一邊。

他拍了拍不破憐的臉，確認他是真的暈過去了。

身後的轟炸空間伸出左手，一個用力把箭抽了出來，虹村形兆早躲到一邊，避開了噴濺出來的鮮血。

不破憐的身體在失去箭的支撐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仗助叫我帶回去啊。」虹村形兆嘮叨著從口袋裡抽出手帕，把箭上面的血仔細擦掉，身後的轟炸空間消失，他重新跑回書店。

他可是聞到了三明治里培根的香氣呢。

「就這麼把他扔在這裡好嗎？」虹村形兆大口吃著三明治，坐在桌子上的三花貓叫了兩聲。

「你說我把他傷得太重了？但我大哥都是這麼給人覺醒替身的啊。」

三花貓不滿地拍了拍他的腦袋，將頭撇到一邊。

當客廳的電視已經被人修好，電工也已經到位，不破憐還沒有回來。

芥川龍之介在客廳走了好幾圈，芥川銀下來好幾趟，終於讓坐在沙發上看資料的太宰治心煩了。

「你可以給他打電話。」他把文件蓋在臉上，橫躺在長沙發上。

「會不會打擾到他。」芥川龍之介拿著手機，不知道該不該按下通話鍵。

太宰治掀開文件，仰起頭看了看庭院間的天色，「他肯定不會煩，但我可不一定，是時候該回來了。」

外面的天色漸暗，現在是冬天，四五點鐘，天空就亮出晚霞的底牌。

電話沒有打通，芥川龍之介的眉頭開始皺了起來，他繼續撥了幾次，電話里只有滴滴的聲音，沒有人接。

「打不通。」

「嘖。」太宰治坐了起來。

他給總部打了電話，那邊的技術人員說不破憐走到四町路口后就沒再出現。

前兩天四町路口的攝像頭被人為塤壞，所以無法調取那裡的監控錄像。

但可以知道，在不破憐消失的十五分鐘后，一輛救護車駛向那裡，然後響著鈴離開。

太宰治站起身，「哪個醫院。」

「請稍等。」那邊傳來敲擊鍵盤的聲音，半餉，「大口醫院。」

放下電話，太宰治重新坐下，靠在沙發上沉默了一會兒，站在旁邊的芥川龍之介攥緊了拳頭。

「走吧，去醫院。」太宰治站起身說道。

芥川龍之介想上樓把消息告訴妹妹，被太宰治攔住了，他們現在也不知道不破憐的情況，告訴芥川銀只會讓她徒增煩惱，太宰治已經給大口醫院的情報人打了電話。

大約在路上的時候，他們就會收到不破憐的具體情況。

四町離不破宅不遠，所以大口醫院也很近。

在車上，太宰治收到了消息，不破憐左胸被刺穿，傷到肺，已經搶救回來了，剛推出手術室，轉移到重症病房。

思考了一下，他又打給首領。

「你說不破君重傷？」電話那天森鷗外的聲音調子很高，聽得出他的意外，「確定哪一方動的手了嗎？你們現在在醫院？」

他聽到太宰治這邊醫院的嘈雜聲，他們剛到醫院。

「對，大口醫院，現在還不能確定是哪一方發動的攻擊，當街的攝像頭都『壞』了。」太宰治加重語氣說道，他的心情並不美麗，只不過還保持著冷靜，「需要勘察現場，找更多的線索才能確定，醫院診斷是矛、箭這類鋒利的武器造成了的機械性創傷。」

「把這件事調查清楚，還有，小心行動，這可能是敵人想要引出你們的陷阱。」森鷗外叮囑道，「人救回來就好，看來不破君的體術鍛煉還是不能差啊。」

太宰治和芥川龍之介站在病房門口想要進去，被護士攔了下來，她表示現在病人還未脫離危險。

見面前兩人都很著急，護士決定進病房看一下，希望這個舉動能讓他們的情緒穩定下來。

她走了進去，沒過一會兒跑了出來，看得太宰治和芥川龍之介還以為不破憐的病情惡化了，站在外面好不煎熬。

護士帶著一位醫生再次進了病房，再出來時，兩人表情奇怪，似激動又似驚嚇，表示他們可以進去了。

不破憐已經清醒了過來。聽有兩個人來見他，打著止疼的全身麻藥，身上還插著管，竟然有力氣坐起來。

太宰治和芥川龍之介穿著防護服走了進去，這裡是重症病房，一進來消毒水的味道就鑽入鼻腔，擠走本就不清新的空氣，鐵架子上的各種儀器滴滴作響，不破憐躺在病床上，下半身被蓋住，上半身纏著繃帶。

他插著呼吸管，看起來極為清醒，皮膚因缺血而慘白，他偏過頭看到兩人，似乎很開心，說不了話，所以眨了眨眼睛。

看他那還在賣萌的樣子，把站著兩人醞釀的情緒都給憋沒有了。

「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慘的。」太宰治站在他旁邊問道，其實他更想問是誰傷的他，但話一出口就變了味。

待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不破憐自然是明白太宰治要表達的意思，他微微點了點頭，太宰治伸出手，將不破憐的手放於其上。

不破憐用手指寫下一個字——「貓」。

太宰治想起上午，不破憐跟他講的昨天偶遇的貓形異能者，皺起了眉。

轉眼間，時間過去一個禮拜，進入到了新的一年裡，芥川銀早上起來，和坐在搖椅上的不破憐早安。

她很高興不破憐能提前出差回來，是的，芥川龍之介決定最後還是不告訴妹妹比較好。

短短七天，卻好像過去了一整年，被刺穿這般重的傷，不破憐只在幾天內，就恢復到可以自由行動了。

這個恢復速度讓他在醫院裡像一隻珍貴的大熊貓，轉入普通病房后，總是有其他科的醫生過來參觀，然後那些他的身體檢查表嘖嘖稱奇。

沒兩天他就受不了他們灼熱的視線，收拾東西，打道回家。

連太宰治都感嘆他是不是有個治癒自己的異能。

但總之，不破憐身體痊癒的速度讓家裡其他的兩個男性鬆了口氣，太宰治和芥川龍之介去了現場，基本推算出偷襲者的手法，還有關鍵信息，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能找到偷襲者，還有共犯三花貓。

這一切被首領的電話打斷了，森鷗外要他們停止調查，這背後有一些其他的存在。

芥川龍之介聽得雲里霧裡，但太宰治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答應了首領的要求，沒有再提這件事。

不破憐知道他們找不出偷襲者后還挺高興的，他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了，連氣色都恢復了正常，但還是上不了班。

他也沒有閑著，網購了一個新燈罩和搖椅，把搖椅放在客廳里，最近這個位子就一直被他佔據著。

「能讓太宰都找不到人，被偷襲突然就不委屈了呢。」搖椅微微晃動，他身上蓋了一個毯子，全身都靠在椅背上。

太宰治和芥川龍之介都被安排在家裡辦公，而不破憐是重傷休息，家裡難得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好幾天。

芥川兄妹總是會待在一樓，太宰治則是會滿房子亂竄，他並不常出現，只有餓了的時候，才能看到他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身影。

像一隻沒事就躲起來的家貓。

即便自己卧室里有書桌，芥川銀還是喜歡在餐廳的木桌子上學習，芥川龍之介大多時候會坐在妹妹身邊，不破憐受傷后，他就坐在搖椅旁邊的沙發上辦公。

即便身體恢復的速度驚人，從外在完全看不出問題，不破憐還是產生了嗜睡的毛病，他坐在搖椅上總是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就像此刻。

他醒來後會說自己好像夢見了什麼，仔細想，又想不起來了。

工作告一段落，芥川龍之介合上發燙的筆記本電腦，他旁邊的人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