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只有你是真正的休假哦,我和芥川是被首領要求待在家裡。」太宰治放下水果刀說道。

不破憐看了看太宰治那雲淡風輕的樣子,又見芥川龍之介在一旁認同的點頭。

醉酒一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不破憐只覺得時間過去的太短,事情發生的太快,他泡在酒精里的腦子根本反應不過來。

太宰治看著整齊排列的蟹肉露出滿意的表情,他左右搖了搖罐頭蓋子,咔咔兩聲,蓋子聽話的脫離開。

不破憐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

現在芥川負責保護太宰治,兩個人都被留在家裡,只可能是太宰治遇到了什麼事情,不得不迴避。

他低聲問,「出了什麼事。」

「組織接到消息稱有咒術師要來搶奪手指。」

「消息從哪裡來的?咒術總監部?」不破憐皺著的眉微微放鬆下來,他相信芥川龍之介的武力值,保護好太宰治應該不成什麼問題。

他更怕的是太宰治在組織里出了什麼事。

組織里一直默認太宰治是現任首領的接班人,即便森歐外已經把首領位子坐穩,老首領派的人還是對太宰治很有意見。

他並不覺得太宰治會輸給那些老樹皮一樣的廢物,但是擔心別人,是不需要知道誰強誰弱的道理。

「是五條悟私下聯繫我們。之前兩面宿儺的手指也是他在總監部的壓力下,跟我們做的交易,咒術總監部那樣『眼高於頂』,自然是看不慣我們這樣的小組織,你就沒好奇過森嘉花梨收集人的生命力是為了什麼嗎?」

「長壽?沒考慮過。」不破憐撇過頭思考了一下,發現自己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為什麼要做這個束縛呢?森嘉花梨做這個是為了什麼?這些事情與凜一事無關。

就與他不破憐無任何干係,他自然不回去想。

況且,森嘉花梨死的太乾脆,他只在別人的記憶里看見過她,第一次見面,她就是有溫度的屍體了。

「束縛這種東西是沒法監測的,但可以從各地的死亡數據上看出問題。就像橫濱突然有某一批人死於心臟驟停,日本各地每個月都會有一批人死於這個病因,數據遠高於其他國家。如果是往日,可以用媒體說的工作猝死造成來解釋,去指責日本是加班社會。但事實上,日本鄉村因心臟驟停的死亡數據是城市的兩倍。」

「你是說森嘉花梨用束縛奪取他人生命力的活動是有組織的?」不破憐睜大眼睛,看著太宰治,他的頭都來不及疼了。

如果這種組織活動已久,不破憐不敢想會有多少普通人莫名其妙的死去,日本什麼都不多,就是亂七八糟的神社有一大堆,誰又會想到拜神社祈福,結果把命搭上了呢。

「你跟五條悟打那個電話之後,他就去各地進行了調查。」太宰治將「各地」兩個字說的格外的重。

但不破憐在想問題,他根本就意識到太宰治在提醒他什麼。

見一臉專註看著自己的少年沒什麼反映,太宰治也沒再提醒,繼續往下說,「五條悟確定各地心臟驟停的死者身上都有類似於『井』字的束縛。」他旋轉著手裡圓形的罐頭,像是要尋找一個好下口的地方。

「他順著這個線索找到幾個詛咒師的老巢,就在昨天,他逮捕的一個咒術師手機通話記錄里的一個匿名信息,」他停頓了一下,像是中場休息,站起身拿了一雙筷子,重新坐下,「那個匿名的用戶要襲擊兩面宿儺的新『封印』,時間不固定,要那名詛咒師來橫濱下帳。」

「被當做封印什麼的,真的很不爽啊。」太宰治夾起一塊蟹肉放入口中。

不破憐則是佩服地說:「五條先生連聖誕節都在上班嗎?不虧是咒術界最強啊。」他忘記了昨天自己也上了半天班的事實。

「他不但去了京都,同一天還去大阪吃KAN的聖誕鬆餅哦。」太宰治還是決定最後努力一次。

「我朋友昨天也去吃了,要提前預定的,奶油加漿果醬搭在鬆餅上,是個不錯的搭配呢。」

不破憐認同地點了點頭,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機,「說不定他們兩個在店裡遇見過,我問下她。」

對方回復的很快,不破憐拍了拍太宰治肩膀,舉起手機讓他看,「她說見到了一個帥炸天的白髮男子,是五條先生沒錯了。」

「哦。」沒救了,太宰治無語地附和。

讓他猜猜這個棉花頭腦袋需要多長時間,才知道五條悟就是他網友的這個事實吧。他一下夾起好幾塊蟹肉送入口中,露出滿意的表情。

「所以你們最近就不上班了嗎?」

「等首領的消息。」見太宰治正吃著東西,坐在一旁的芥川龍之介回答道。

「有需要我的地方就叫我。」電話那邊的朋友似乎在忙著什麼,少見的說自己在忙,不破憐自然不會打擾她,便放下手機,他抬頭對芥川龍之介說。

「所有困難都會被在下的黑獸撕碎。」芥川龍之介嚴肅地說道,他眼神及其的堅定。

不破憐對上那雙眼睛,微微的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這些日子他已經足夠了解眼前的少年,他的一雙眼睛總是那麼堅定,像兩塊頑石一樣,只有太宰治在教訓他的時候,那雙眼睛才有變化。

他曾多次看到跪在訓練場上的芥川龍之介,多半時候他都極其狼狽,只是頭還是抬著的,被太宰治訓得像一隻呲牙的野犬。

那是在荒野中奔跑下來的,人類近似於野獸般對於生存執念的撕咬,芥川龍之介從不會屈服,也不會向他尋求示弱要幫助。

不破憐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對於芥川,只要祝福他武運昌隆就好。

「嗯,我相信你。」不破憐笑著說道。

芥川龍之介怔了一下,忙撇過頭看向別處。

難得完完全全休息一天,不破憐自然是停不下來,他搬出梯子,踩著梯子修燈罩,結果把燈罩整個都拽了下來,終於放棄自力更生,決定交給電工,自己則是穿戴好,去最近的傢具市場買新燈罩,到時候請電工一起裝上去。

他跟家裡的人說了一聲,穿好冬裝,帶上圍巾,就出門了。

等紅綠燈的時候,不破憐想起旁邊就是他看到異能三花貓的公園,他張望了一下,昨天有貓的地方,現在已經空了下來,一對情侶正坐在兒童鞦韆上談情說愛。

真是和平的一天呢,不破憐抬手將圍巾向下移了移,抬頭呼出幾口哈氣,白霧隨著風飄散,他的心情好了起來,如果每天都能像此刻一樣就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腳邊有貓咪的叫聲。

不會是那隻三花貓吧,他響起警鐘,同時也緊繃起來。

人即便像貓一樣喵喵叫,也不會真的像貓一樣無害,這個異能者變貓的時候是真的改變了自己的物種,不破憐的異能只對人體有作用。

可以說,這個貓咪異能者的能力是克他的。不破憐有些後悔沒有聽太宰治的話帶上防護眼鏡,導致現在他感覺眼睛涼颼颼的。

他低下頭看著貓,不說話。

腳下的貓咪又叫了兩聲,最後毛茸茸的身子貼在了他的腿上。

確實如他所想,是異能三花貓,但似乎這個人對他沒什麼敵意。

貓咪要比不破憐想象的胖,三種顏色均勻的附著在皮毛上,乾淨極了,它只是貼在他腳邊坐下,抬頭看著不破憐。

在外人眼裡,這絕對是照下來能獲得攝影獎的畫面,只不過一貓一人都沒那個心情。

在不破憐眼裡,貓咪後頭的人型影子四肢奇怪地著地,人型被胡亂的黑線包裹,老電視般閃屏的雪花在他周圍胡亂地飛著。

不破憐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獨立存在的惡,往日里他所看到的,人類身後惡的影子都貼在人身上,露出一個腦袋,身子若影若現,白洞洞的眼睛看向他。

確切說,那些惡是貼在人類□□里,附在靈魂上。

當他看過去時,即便人沒有發現他的注視,他們身後的惡也會看向他,好像是在等待他審判一樣。

可以說,不破憐從小的視野就像一部沒有盡頭的恐怖電影,咒靈,背後靈,還有全知惡行的視野。

還在嬰兒床上的時候,他就因為「看」到安慰他的鄰居殺人分屍烹食之而嚎啕大哭,此後就是不敢入睡,爸媽怎麼哄也不好使。

嬰兒又怎麼受得了幾天幾夜的不睡覺呢,爸媽只能找辦法,後來他們發現憐喜歡待在人少,光亮的地方。

就此,不破憐的卧室就裝上了一盞壁燈,要在橙黃色的暖光中入睡。

每天夜裡都會有人打開它,最先是母親,後來是父親,最後只有不破憐自己。

不破憐自然是不記得自己如何養成開燈睡覺的毛病了,那個時候他還太小了。

但直到太宰治搬到他卧室之前,他的燈是一直點著的。

讓太宰治住在自己的卧室里,也有太宰治只是一個人的原因,誰又想一睜開眼,旁邊一隻惡鬼扭著頭白洞洞地看著自己呢。

在不破憐眼裡,太宰治乾淨得像只會唱聖歌天使。

身邊的惡鬼後腿成V字型,保持前後腿一樣高度,用腰貼在不破憐身上,三花貓睜著它那無辜的綠色眼睛注視著不破憐,它身後的影子睜著兩個白窟窿歪著頭看著他。

還沒等不破憐跟這隻「貓」說什麼,他突然感覺都身後危險的氣息,但已經躲不過去了,不破憐可以確定,他剛才身後沒有人,但現在,幾米遠的地方,突然多出一個氣息。

他側過身,躲開心臟的位置,一隻金色的箭刺穿他的右胸口,巨大的衝擊力,把他釘在後邊的信號桿上。

不破憐忍著劇痛抬起頭,尋找那個突然出現的敵人,但眼前連那隻三花貓都消失不見了。

片刻,他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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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初沒想當首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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