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妖大師殺生丸

第二日午後，一條林間小道上，殺生丸正一言不發地走在前面，伊芙琳則抱著犬夜叉氣呼呼地跟在他身後。

殺生丸在思考，他覺得自己這段時間變得很奇怪，無論說的話還是做的事，比如昨天那些話，根本不像是他會說出口的。自從父親走後，他找到這個人類女人和半妖開始，一切就好像走上了未知的方向，很多事情都逐漸不受掌控起來。

他當初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來見這兩人的，又為什麼會如此輕易地答應帶他們回西國呢？

殺生丸用餘光關注著身後，看見伊芙琳懷抱著嬰兒，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像是有些吃力的樣子，便不由自主地放緩了步伐。

完成這樣的舉動后，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又做了莫名其妙的事，不禁陷入沉思。

「……」

[父親為了救她而犧牲，而我現在是替父親看住她，不能讓她隨隨便便嫁給別人……否則，那個人的付出就顯得尤為可笑。]

思索半晌，他終於找到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並且很快接受了這個說法。

[沒錯，因為這女人很無情，所以將她帶在身邊，隨時監管……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殺生丸，殺生丸，」伊芙琳邊走邊叫喚，她還在生氣中所以這回名字後面沒有加「大哥」，「昨天帶出來的食物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我們需要再補充一些，不然犬夜叉會餓肚子的。」

殺生丸挑了挑眉，想到昨天伊芙琳竟然喊他「殺生丸大哥」，內心湧現出一絲異樣的感覺。

[她還不知道我是斗牙王之子吧，呵，這女人……]

「麻煩，」他嘴上雖然這樣說，心裡卻早已想好了解決之法，「我去附近的人類營地一趟，你就在此地等候，不要亂走。」

說完，他稍稍辨認了一下方位，抬步就要離開。

「等等！」伊芙琳連忙攔下他，「你就打算這樣直接去搶嗎？人類會害怕的。」

「我也可以不現身。」殺生丸道。

「啊，不付錢偷偷拿？不太好吧……」伊芙琳眨了眨眼，表情委婉，「平民百姓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咱們要不還是拿東西跟他們交換？」她說著，從頭髮上取下一枚拇指大小、鑲嵌著一圈細碎寶石的精緻發環，遞給殺生丸，「用這個可以換點吃的嗎？」

殺生丸：「……」

見他不說話，伊芙琳有些不確定了，手又摸向了另一邊的頭髮，「要是不夠的話，我這裡還有一個。」

殺生丸：「收起來，我殺生丸還沒有到那種丟人的地步。」

他說完，似乎怕伊芙琳繼續語出驚人，連忙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伊芙琳在後面叮囑：「誒，那你態度客氣點啊！別那麼凶神惡煞的！」

殺生丸：晦氣。

（溜了溜了。）

讓一個女人帶著孩子獨自留在荒無人煙的山林里，終究是不太穩妥的，殺生丸雖然不至於化作原型，但也速度極快地趕到了人類的領地。這是一個小型城鎮，看起來比之前的村莊要富庶一些。按照他原來的打算，想要什麼，闖進去直接找人拿就行。作為實力強大的妖怪，他無論走到哪裡都如入無人之境，別說這個小城鎮了，哪怕是除妖師聚集的京都，他也可以像逛自家後花園一樣，隨去隨走。

什麼交換，什麼付錢，西國貴公子出門從來不帶錢。

但真當走到近前時，殺生丸又有片刻的遲疑。

[若是被那女人知道，又該啰嗦了……不過，我幹嘛非得聽她的？]

他內心還在做著不知名的思想鬥爭，那邊，城鎮入口的守衛已經發現了他的身影。

「大人，您也是來除妖的么？」

「除妖？」殺生丸一挑眉。

其中一名守衛領著他去看張貼在城門口的告示，解釋道：「最近那邊的山頭來了一個蛇妖，那妖怪十分好色，常常下山來擄走落單的美貌女子。這不，咱們城主貼出這個告示，希望招募到有能力的除妖師，早日將妖怪降服。在您來之前，已經有兩名除妖師揭榜前去了，但是他們都還沒有回來。」

殺生丸掃了一眼告示，在看到「落單的美貌女子」幾個字時，他眼神微縮，心頭一跳，「糟了。」

「至於除妖的報酬……咦，人呢？」那守衛還沒說完，一轉頭，連人影都看不見了，他問另一邊的同伴，「你有看到他往哪邊去了么？

「好像是妖怪出沒的山頭。」

「這麼迫不及待？我都還沒說報酬呢。」

「人家大師高風亮節，一心為民除害，不在乎錢財這些身外之物！」

「……」

殺生丸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剛剛的山林，卻沒有看到伊芙琳的身影，他心中第一次有了焦急和不安的感覺，臉上的妖紋都控制不住地隱隱發燙。

「該死。」

他抬起頭，仔細感應著那兩人的氣息。這個時候，不遠處的山頭好像有什麼東西炸裂了，煙塵升騰而起，空氣里瞬間充滿了各種斑駁混雜的氣味，其中蛇妖的腥臭味尤其重，讓他很難分辨出那一縷馨香，但伊芙琳身上的香氣的確隱隱約約從那個方向傳來。

殺生丸眉眼間泄露出絲絲暴躁之意，他足尖輕點，飛身朝前掠去，速度快得人已化作一道虛影。

他趕到時，發狂的蛇妖正壓著兩個人類打，蛇妖的身體受了一點傷，但不多，吃痛后戰鬥力明顯飆升。這傢伙體型巨大，尾巴橫掃而過就能攔腰折斷幾棵大樹，人類根本抵擋不住他的進攻。

一名除妖師已經負傷，另一名還在苦苦支撐著結界，照這樣下去，再過不久這兩人皆會葬身蛇腹，但是現在，殺生丸來了。

他甫一現身，便狠狠給了蛇妖一爪子，疼得對方倒地翻滾，哀嚎連連。

結界內的兩名除妖師都驚呆了。

「這是……自己人？」

「不對啊，他明明是個妖怪！」

「管他是不是妖怪呢，反正救了咱，他就是咱的救命恩人！」

這兩位除妖師和之前的幾位不太一樣，觀念並沒有那麼死板，對妖怪也不全是憎惡與排斥。

「人在哪裡？」殺生丸俯視著地上的蛇妖，就像在看螻蟻一樣。

蛇妖顧不上答話，伏在地上瑟瑟發抖，面前這個可怕的大妖怪爪子上有劇毒，那毒素令他傷口潰爛，血流不止。

身後一名比較機靈的除妖師聽到他問話，連忙開口道：「恩人，你是問那些被蛇妖擄來的姑娘么？她們都被關在那邊的山洞裡。」

殺生丸下意識地抬眼望去，趁著他注意力移開的這一剎那，蛇妖瞅準時機，化作一條手腕粗細的小蛇，準備逃跑。然而才剛逃沒兩步，他就被殺生丸隨手甩出的長劍釘死在地上。

「為什麼要逃，我有那麼可怕嗎？」

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氣的蛇妖：「……」

全程目睹他兇殘操作的兩名除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