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在此，祝賀同學們畢業快樂，燦爛的未來在等著你們。」隨著校長最後一句演講落地，禮堂響起了轟烈的掌聲。

掌聲中，早川紗織抱著森出雲早就哭得不成樣子了：「嗚嗚嗚，出雲！我好捨不得你，畢業之後你不會忘記我吧！」

「怎麼會，到時候都在東京上學，周末還能一起出來玩。」

早川紗織從森出雲的懷裡抬起頭，一雙眼睛寫滿了你別騙我四個大字：「真的嗎？」

「當然啦，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憑藉著這句話，森出雲輕鬆哄好早川紗織。

離開之際，早川紗織嘴裡還哼著小曲，念叨著自己是森出雲最要好的朋友，和新聞社的後輩拍照時嘴角的笑都壓不下去。

送走早川紗織，森出雲拿著畢業證書走在學校的櫻花大道上，周圍有許多畢業生在拍照留念，眼尖的話還能看到正在告白的學生們。

來到約好的地方，赤司征十郎早已捧著一束滿天星在那裡等候。

「畢業快樂。」

森出雲從赤司征十郎手中接過那束花，披散在胸前的黑髮襯得白色滿天星愈發亮眼：「畢業快樂。」

高中三年，赤司征十郎做到了男朋友該做到的一切，每一個節日，森出雲都會收到來自他的禮物和花束，兩人可以說是洛山的模範情侶。

「決定好去哪個學校了嗎？」赤司征十郎問道。

「東京大學。」未來人脈的聚集地，森鷗外會高興的一個選擇。

赤司征十郎點頭，如果他不出國的話，最後的選擇可能也會是這所學校，可惜沒有如果。

「什麼時候的飛機？」赤司征十郎要去國外上大學，他們之間的合作需要重新考慮，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兩人可以繼續維持表面情侶關係。

「下周六。」

森出雲微微皺眉：「這麼快？」

「嗯，父親在那邊有合作，我需要提前過去熟悉一下。」作為赤司家的繼承人，18歲之後就可以正式接觸家族的事情了。

「真好啊，或許過不了幾年就該喊你赤司家主了。」森出雲笑著打趣道。

赤司征十郎的眼睛也彎了起來：「可能吧，很期待那一天。」

「對了，我希望你出國之後我們仍然可以維持現在的關係，你覺得呢？」森出雲直接切入話題，赤司征十郎可以從她的臉上看出來，她並不是因為對自己產生了感情才說出的這句話。

「當然，這次讓你過來也是為了合適商討這件事。」赤司征十郎用面具把自己偽裝起來，他自己差點都相信這句話。

【太壞了，宿主是渣女！】系統唾棄道，就連他一個AI都能看出來這個人想說的不是這句話。

系統都看出來了，森出雲又怎麼看不出來呢，這也是她率先開啟這個話題的原因，比起談感情，她更相信利益。

最開始和赤司征十郎假扮情侶就是為了雙方的利益，她不想被森鷗外「賣」給那些不知底細的人，赤司征十郎需要一個明事理的人做他的擋箭牌。

她圖赤司征十郎背景強大，是森鷗外會喜歡的「對象」，赤司征十郎圖她有她自己的驕傲，不會在交易結束之後糾纏不清。

如果他所圖之物變成了自己的感情，那麼雙方的付出將會不對等，因為她無法付出自己的感情。

但赤司征十郎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夥伴，森出雲很清楚赤司征十郎也有自己的驕傲，所以她選擇直接將赤司征十郎的那些話堵死。

當然就算赤司征十郎說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就合作破裂，只是她以後需要多花費一些時間來應付森鷗外，不過也不是不能接受。

赤司征十郎是何等聰明，森出雲的拒絕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他之前還抱有一絲想象罷了。

「如果你在國外有了喜歡的女生可以直接告訴我，你父親那邊我會去解釋。」

「不用，我不會喜歡上其他人。」他早就已經做好被父親安排婚姻的準備了。

森出雲沒有看到赤司征十郎那張開又握緊的手，因為早川紗織在背後喊她。

「出雲——赤司會長——我來給你們拍合照吧！」

「哎呀，你們靠近一點啊，會長你不要害羞，愣著幹嘛！牽手啊！」

「好～現在笑一笑，1——2——3——茄子！」

「別動。」已經完全度過變聲期的少年嗓音不復當年剛認識時候的清脆，但溫和的語氣仍然一如既往。

「咔嚓——」早川紗織拍下了紅髮少年為黑髮少女摘下頭頂櫻花瓣的照片。

在這一聲「咔嚓——」中，三人的青春都落下了帷幕。

畢業之後，森出雲也沒有待在京都的必要了，她再次回到了橫濱。

剛從車站出來，森出雲感覺有一個視線一直在注視自己，這個視線有著很明顯的惡意，因此她不著痕迹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周圍的人越來越少，森出雲感覺得到那人一直在跟著自己。

【宿主，那人在你七點鐘方向五米處，注意！】在系統眼裡，那人就像是網游里移動的小紅點，任憑你怎麼隱身都沒用。

【三米】【兩米】【一米】

正當森出雲準備防備反擊之時，一聲慘叫自身後傳出。

轉過身，一張熟悉的臉正仰著頭看著自己，「中午好呀，小出雲。」

沒有了黑西裝，也沒有了熟悉的標誌性繃帶，甚至還帶有陌生的笑容，但森出雲仍然認得出他是誰。

「太宰，你怎麼在這裡？」

太宰治從身下慘叫的男人身上站起來，這下變成了森出雲仰頭看他：「當然是為了拯救小出雲，這個人可是一個變態殺人狂哦，我再來晚點小出雲就要遭遇不測了。」

「那可真是感謝國家好公民太宰先生啦。」森出雲的語氣多少帶著些揶揄。

太宰治伸出右手放在心口對著森出雲彎腰行了一個禮：「不用謝，這是好公民該做的。」

一直被兩人忽視的男人十分不滿地站起身子，眼中滿是仇恨，手中揮舞著刀子：「婊/子！去死吧！去死吧！」

「小心！」國木田獨步剛趕到就看到男人要對一位少女動手的場景，他的位置趕過去已經來不及了：「太宰！」

「啊嘞，國木田喊我幹什麼，來好慢哦。」關鍵時候太宰治竟然還打哈欠，國木田獨步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下一秒國木田獨步的心又回到了胸腔，只是他的三觀受到了重創。

他看到了什麼，他竟然看到那名穿著制服的少女一腳把連環殺人犯踹飛了十米，砸到牆上那聲音他聽到都吸一口氣。

「啊，不會死掉吧。」森出雲伸出去的腳剛收回，她剛剛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可憐的連環殺人犯先生，剛被太宰治來了一個泰山壓頂，又被森出雲一腳踹斷幾根肋骨，現在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

國木田獨步的喉結上下動了一下，立即給外面的警察打電話：「犯人已經抓住了，在地下停車場，最好再喊一個救護車。」

最後，國木田獨步頂著那群警察佩服的目光走出警局。

雖說他也能做到那種地步，但這件事真不是他做的啊！不過為了外面少女著想，他只好背下這個鍋。

「放心好啦，國木田是個好人，他一定會替你隱瞞的，而且那裡又沒有監控，不用擔心啦。」這是國木田來到咖啡館聽到的第一句話。

「啊，國木田先生，您來了，給您添麻煩了。」

國木田獨步擺了擺手，「沒關係，讓你陷入那樣的危險本來就是我們的過失，我們應該對你道歉才是。」

況且一個身高不足一米七的少女一腳踢飛兩百斤的壯漢怎麼說都很離譜吧，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恐怕他也不會相信。

「小出雲很厲害吧，她以前可是把我按在地上打，還把腳踩在我臉上，一點都不尊重前輩！」

國木田獨步不太理解為什麼太宰治的語氣中還帶著些小驕傲，他的搭檔是不是也有變態潛質。

森出雲端起咖啡杯，絲毫沒有因為太宰治的話露出其他表情：「那是因為太宰先生不值得被尊重啊，而且是你讓我踩你的。」

太宰治雙手合十撐著下巴，一副嚴肅的表情：「原來是這樣嗎？」

隨後又一臉蕩漾：「那個時候的小出雲好乖，竟然讓做什麼就做什麼，現在一點都不可愛！」

接了一個電話之後，森出雲拎起背包：「抱歉，家裡人來接我了，我先走了，有機會請國木田先生吃飯。」

目送森出雲坐上車離開，國木田獨步一臉迷茫：「那個車……超貴的吧？」

「對啊，或許國木田君不吃不喝努力工作一百年也能買到吧！」

「是大小姐啊，怪不得那麼有氣質。」國木田獨步短暫忘記了森出雲那一腳的威力。

太宰治雙手抱頭：「怎麼了～國木田君心動了嗎？沒想到國木田君喜歡這種類型啊。」

國木田獨步臉色微紅：「閉嘴啊太宰！今天的工作你還沒做吧？」

「啊——被戳穿了，國木田害羞了，快跑～」

坐在車後排，森出雲表面靠在頭枕上閉目養神，實則在腦內瘋狂回想太宰治說的那些話。

「那個人前25年都是普通人，一個月前擁有異能力，並且在這一個月內殺了六名年輕女子，似乎是因為和女友分手報復性殺人。」

「除此之外，像他這種突然有異能力的人，近半年出現了四例。」

「至今，這四人沒有一個活下來，全部都離棄死亡。」

普通人突然擁有異能力，之後又離奇死亡，這很難不讓森出雲聯想到去年五月份的淺川夏。

除此之外，夏油傑提到過的極樂教也讓她很在意。

這些事的幕後推手究竟打算做什麼呢？她在那些人眼中又是什麼身份？

啊，真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