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征完結
清晨,寒山無崎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昨晚他睡得很死,半點雜音都沒聽到,很棒的一場睡眠,除了嘴唇有點干。
他舔舔嘴唇,緩慢地想著哪裡有水喝,哦,挎包里,他左手撐在榻榻米上想起身,然後被嚇了一跳——他差點壓到佐久早的右臂。
佐久早的床鋪離自己的很近,他頭微側著,姿勢不是一貫的側卧,他抬肘用右手蓋住眼睛,左手臂則壓著被子,大概是熱到了,捲髮則亂成一團。
寒山無崎赤腳踩過被子,打開挎包,拿到了水,他順便看了眼古森元也和飯綱掌。前者的被子只蓋住了小腿,一手放在肚子上,一手橫進飯綱的地盤,嘴上留有疑似是口水的痕迹;後者俯卧在床鋪上,把自己裹成了一團,看不見手腳。
洗完臉刷完牙,他走出去,看到正在侍弄花花草草的老闆娘,對方高興地沖他打了個招呼:「起這麼早,真有精神啊,早飯很快就好。」
「嗯,昨天的西瓜很好吃,謝謝阿姨。」
「不客氣。」
八點半左右,涉谷潤和雨宮大輔跟趕羊似的把吃完早飯撒完歡的小孩們趕進大巴車裡。
一般來說,回程總是疲憊的,但休息了一晚上的少年人們卻精力充沛。零食、飲料、遊戲機……在前面日子裡偷偷摸摸藏著的東西都光明正大地拿出來了。
涉谷潤看著往嘴裡倒薯片碎碎的荒木明哉,忍了又忍,還是高聲提醒:「要是回去體重超了我等你苦哈哈地跑百圈。」
荒木明哉的動作瞬間收斂起來:「了解!」
「新谷前輩右右右你怎麼這麼菜啊!」又一次被新谷拓海坑死的長澤翼以頭叩椅,弄得前面的黑田佑太一個手誤,直接把手裡角色的脖子送到BOSS刀下。
長澤翼向後一躺,把遊戲機往新谷拓海手裡一塞,抑揚頓挫道:「啊——我頭暈了,不玩了~新谷前輩您換個人帶您吧——」
藤野道一郎含著薄荷糖,頭有一搭沒一搭地點著,他被長澤翼吵醒,隨手把幾顆薄荷糖扔了過去:「喏。」
糖如天女散花般飛過來,有的落在肚子上,有的落在頭上,長澤翼嘿了一聲,把其中一顆剝開送入嘴裡,含糊說到:「藤野前輩,投得真准啊。」
「幹得好。」新谷拓海關上遊戲機,從挎包里拿了本時尚雜誌慢慢看起來。
小聲聊著什麼的喜多村新太、飯綱掌和岸本馨等人見到此景,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埋頭寫補習班作業的西尾悟揉了揉耳朵,看了眼亂花花的草稿,對最後一道題毫無頭緒。
他嘆了口氣,搜尋了下要找的人,嗯,沒睡過去,在和佐久早下五子棋。
「寒山。」
「我贏了。」寒山無崎在五顆黑子上畫了條筆直的線,隨後望向西尾悟。
昨晚寒山的態度真奇怪,瘮得人慌,幸好今天早上恢復了正常,但……
「這題你會嗎?」西尾悟晃了晃作業,等待回答。
寒山無崎沉默了幾秒,然後伸手:「我看看。」
西尾悟驚喜地遞過去,看著寒山拿著筆唰唰寫了幾行后又還了回來,他低頭一看。
原來是這樣!
他的思緒瞬間被打開,腦內迷霧散去。西尾悟匆匆道了聲謝就抓起筆專心寫起題。
「幾局了?」佐久早聖臣問。
「八局,兩平六勝,還玩嗎?」
佐久早聖臣嘴角一抽:「玩。」
「那規定一下,思考時間不得超過一分鐘。」
「……哦。」
「西尾前輩好刻苦啊,」古森元也頭轉了過來,「每天那麼多訓練還能不耽誤功課。我這學期後退了一十二名,唉,完全對不起你和夜會長給我划的重點。」
佐久早聖臣想到自己遠高於元也的排名,嘴角隱秘地一翹,接著腦內閃過無崎過於離譜的總分,一切都趨於平靜。
他問:「假期要不要預習一遍?之後學起來輕鬆一點,也能湊出不少訓練時間。」
「好主意,但那樣假期里的空閑時間就少了。」
寒山無崎一眼就看出古森在想什麼:「那叫上秋成,你們三個一起開學習會,結束后古森你再送她回去。」
古森元也沖寒山無崎豎起了大拇指,然後又問:「三個?你不來嗎?」
「我要給木兔理下學期的學習資料。他這次排名進步了不少,應該是有人監督著學習,這次考前臨時抱佛腳只找過我兩次。」
七月十八日下午,井闥山眾人抵達東京。
遠征在熱辣無比的太陽光里落下帷幕。
寒山無崎回到有些落灰的家中,先花了一個半小時打掃衛生,接著沖了個澡。
肚子有點餓,但是寒山不是很想做飯,他覺得自己需要點糖分,便拿上鑰匙離開,準備在外面吃飯,就…一碗拉麵吧。
……
七月十九日,清早的棒球場上重新出現三個編外人員的身影。
寒山無崎繫緊鞋帶,在腰間綁上繩子,繩尾是一個十五公斤的輪胎,他抬腳向前,步伐比過去更加堅定。
另一邊的大操場上,在排球部磨練了一個學期的一年級生們已經蛻變,他們跟上二、三年級的腳步,無人願意在此刻落隊。
聽著那整齊而響亮的跑步聲,近藤剛司摸了摸恢復正常顏色的鬍子,露出舒心的微笑,他站在遠出望了一會兒,隨後靜靜地朝排球館走去。
……
離IH越來越近,排球部的氣氛也越來越緊張。
滴滴作響的鬧鐘吵醒窩在被子里的荒木明哉,他迅速起床穿衣洗漱疊被子,整個過程都閉著眼睛。他穿上鞋子來到宿舍外,嫻熟地轉彎直走再轉彎下樓,依舊閉著眼。
「荒木!走路睜眼,看著點!」
「早呀,新谷前輩。」荒木明哉睜開眼。
「早。」
兩人離開宿舍樓,走到外面,紛紛打了個哆嗦,儘管是大夏天,但清早該冷還是冷的。
荒木明哉把外套拉鏈拉到頂端。
新谷拓海的上半身只穿了件短袖襯衫,他做起高抬腿運動,想用運動提供溫暖:「我先跑過去了,拜拜!」
荒木明哉緊跟著追上去。
食堂里冷冷清清,坐著十幾個人,全都是運動社團的,放假了也沒回家。
藤野道一郎這幾天的早飯都是炸豬排蓋飯,希望之後的比賽一切順利,一路勝利。
他不算個長情的人,卻唯獨不樂意放棄排球,也唯獨吃不膩香噴噴的炸豬排蓋飯。
差不多半年過去了,他對於天賦的執念也消減了很多,至少不會像剛開始那樣去嫉妒佐久早或者寒山等人。不包括牛島若利和天童覺!前者是隊友,後者是敵人。不知道白鳥澤的那群人又成長到什麼境界了……想些其他的!
嗯,說起佐久早,其實除了潔癖也沒啥煩人的地方,還挺有禮貌的,也能好好地交流,一點就通,很努力,進步飛速,感覺自己在被緊緊追著。寒山的話,最近也積極了一點,遠征果然是能讓大家更好地團結在一起的。荒木的狀態也很不錯,被西尾教育一頓后成長了很多,速度快了不少。
他又想了想,覺得自己的體力也增強了,多加點訓練怎麼樣,但要跟監督商量,雨宮監督肯定不同意,這個節骨眼上,穩為第一,不要犯成石的錯誤。
「藤野前輩好。」
「主將早上好。」
「藤野前輩早。」
「前輩好!」
藤野道一郎看著飯綱掌身後跟著三個眼熟的面孔,是一年級的,其中一個還是他的室友,飯綱和所有人處得都這麼好呀,不愧是二傳手。
他邊點頭邊把嘴裡的肉嚼了嚼后咽下,回應道:「早。」
「藤野前輩,我們能坐你對面嗎?」橘川琉斗一點也不害怕藤野道一郎,這句詢問像是通知一樣,說完他端著盤子直接坐了下去,後方的伊庭恭平瞪大了眼。
「沒人,隨便坐,」藤野道一郎並不在意這些,他看向飯綱掌,「今天的自主訓練……麻煩你了。」
飯綱掌明白藤野的意思:「沒問題。」為王牌托球本來就是他的義務。
「嗯。」
……
白板被擦了一遍又一遍。
……
七月二十七日,井闥山在IH開幕式的前一天啟程。
目的地——
秋田縣。
目標——
稱霸全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