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隻愛麗絲

【七】

「所以，你們兩個蠢貨就把洗手間搞成這個樣子？」

聽完愛麗絲和沢田綱吉對「作案經過」的全程交代之後，Reborn冷著臉問。

愛麗絲：「……嗚。」

沢田綱吉：「……嗚。」

Reborn皺了皺眉，十分嫌棄地說：「你是被愛麗絲那個笨蛋同化了嗎！？」

愛麗絲：？

「怎，怎麼辦啊Reborn？」被罵了，沢田綱吉也顧不上反駁，他此刻滿心焦急：「要在媽媽回來之前收拾好房間，不然的話就糟糕了。」

「當然是你和愛麗絲自己收拾啊。」Reborn十分理所當然地說，「是你們倆把房間搞成這樣的，而且，你看起來也不像是抱著必死的覺悟的樣子，我可不會對你使用死氣彈，用你自己的雙手加油吧！」

他的目光落在兩個渾身濕噠噠的倒霉鬼身後。

原本乾淨整潔的洗手間，此刻還殘留了不少白色泡沫，以及幾乎是被淹過一遍的地板。

沢田綱吉挽著褲腳，拖鞋還有一半浸在水中。

愛麗絲看起來更可憐一點，因為她不止是鞋子和白色筒襪濕掉了，連帶身上唯一一條裙子，今天剛買的洛麗塔小洋裙，都因為濕透加深了一層顏色。

那頭金色長發此刻就蔫噠噠地貼在她後背和臉頰，白皙的臉頰處因為水珠肆意滴落的畫面看起來過於順利，有些詭異。

「媽媽出門之前說，五點就會回來哦，現在……」說著，Reborn扭頭看了眼時間，核善提醒道：「已經四點20分了。」

沢田綱吉：！！！

愛麗絲：！！！

「打掃的工具就在房間內，你們自己處理吧。」

他看了眼不遠處的房間，而後跳上台階，語調頗為輕快：「雖然時間有點晚，但我現在要去睡午覺了。」

「哪有下午五點睡午覺的，你分明就是不想幫忙吧？」

回應他這句話的，是Reborn無情關門的聲音。

徹底沒有指望的沢田綱吉垂頭喪氣地嘆息。

「綱、綱君。」

愛麗絲的聲音顫抖著，她分外難過地哭訴：「原來愛麗絲是笨蛋嗚嗚嗚……」

沢田綱吉：？！

這種再明顯不過的事情，還需要現在才發覺嗎？

理智告訴他不能把這句話喊出來。

沢田綱吉只好滿心疲憊地道：「那個，我們現在要收拾一下房間，愛麗絲可以幫忙嗎？」

雖然心裡還是非常難過，很想要他安慰自己，但聽他這麼說，愛麗絲還是第一時間止住哭聲，點了點頭。

「好，愛麗絲會幫忙的。」

樓梯口傳來走動聲，小姑娘的聲音在此刻宛若天使：「一平和碧洋琪也可以來幫忙。」

「一平！」愛麗絲猛地回頭，感動極了。

一平摸了下臉頰，有些害羞：「一平和碧洋琪聽說阿綱先生和愛麗絲把房間弄亂，衣服也濕掉了，就來幫忙了。」

碧洋琪站在一旁，手指不停纏繞著那一縷煙粉色的長發，不以為然地開口：「我的衣服可以再借給你一套。」

「謝……」

「謝謝你，碧洋琪。」

愛麗絲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沢田綱吉先一步說了出來。

他看著對方，十分感激：「真的謝謝你，愛麗絲給你麻煩了。」

「沒什麼，我只是為了愛麗絲才這麼做的。」

碧洋琪上前拉住愛麗絲，「好了，先去換衣服吧，濕掉的衣服待會讓阿綱給你洗了就好，一直穿濕衣服會感冒的。」

沢田綱吉：「……？」

看著二人的背影消失在盡頭，他後知後覺意識到不對勁。

「為什麼待會我還要洗衣服啊！」

而且！

「人偶穿濕衣服才不會生病，生病的是我才對吧！？」

碧洋琪果然還在想著讓他死掉讓Reborn趕快回義大利的事。

房間內。

愛麗絲正在跟碧洋琪講自己和沢田綱吉洗衣服翻車的事情。

「愛麗絲和綱君怕那麼大的洗衣機沒法使用，就把洗衣液都倒進去了，然後出來了好多白色的泡沫。」

「那個時候綱君在外面，愛麗絲就想把泡沫弄掉，就把泡沫一點點抱起來了。」

「然後泡沫全都到愛麗絲身上了，愛麗絲怕弄髒衣服，就用水管把自己身上的泡沫沖乾淨了！」

「那阿綱呢？」碧洋琪問。

「綱君聽到水聲也過來了，然後，泡沫好多，愛麗絲剛衝掉衣服上的，洗衣機里又出來了！」

「綱君就和愛麗絲一起，用水管把洗衣機里冒出來的泡沫都衝掉啦！」

「然後……房間里就全部都是水了？」

愛麗絲瞬間小聲起來，小弧度地點頭：「是的。」

「然後Reborn就說愛麗絲是笨蛋，綱君是不是被愛麗絲傳染了笨蛋因子，才會變笨，不會洗衣服的？」

碧洋琪：「……」不，他本來就不會。

換好衣服，愛麗絲和碧洋琪一起又回去那個滿是水的洗手間。

這次碧洋琪給她穿的是很短的裙子，不用擔心再弄濕，頭髮也被綁了起來，雖然用毛巾擦過還有些濕漉漉的，但當下還有事，人偶的頭髮不用吹乾也沒事。

愛麗絲只想趕快和沢田綱吉一起收拾自己弄的一片狼藉的房間，綁好頭髮就沖了出去。

有一平和碧洋琪的幫忙，房間收拾起來倒是比較簡單，只要把水排放出去，再拖一遍地，擦一下就好。

愛麗絲在使力氣的地方不行，所以在沢田綱吉拖好地后，她和一平一人拿一塊毛巾，跪在地上老老實實擦地板。

至於沢田綱吉。

他正坐在一個很大的盆旁邊，手裡拿著愛麗絲剛脫下來的洛麗塔裙子，含淚搓洗。

因為碧洋琪說這件衣服不能丟洗衣機里攪拌，很容易洗壞，所以每次都需要他自己用手，一點點慢慢洗。

雖然碧洋琪也說，可以花錢去店裡洗。

這個選擇對於他來說等於沒有。

沢田奈奈回家時，看著煥然一新的洗手間一臉驚訝：「這是……」

「是綱君打掃的！」愛麗絲非常高興，恨不得把沢田綱吉打掃了房間這件事宣告給所有人。

沢田奈奈一怔：「綱君？」

「綱君還幫愛麗絲洗衣服了！」愛麗絲指著玻璃外的院子，那裡掛著她所有的衣服。

沢田奈奈抬手捂著嘴，又驚又喜：「綱君突然這麼懂事，我有點嚇到了呢。」

沢田綱吉驀地紅了臉，撓著頭十分不好意思地說：「那個，倒不如說，一直以來媽媽原來這麼辛苦……我好像現在才知道。」

「……」

沢田奈奈沉默片刻，忽然轉頭對碧洋琪道：「碧洋琪，你有沒有發現自從愛麗絲醬來了以後，綱君好像突然長大了一樣，變得超懂事，都能照顧愛麗絲醬了。」

碧洋琪點頭，語氣如常地說：「的確是，看來媽媽你以後不用再為他操心了，他已經能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順帶照顧自己的孩子了。」

沢田綱吉：？！

所以說，為什麼每個人都很自然的把愛麗絲歸類於他？

嚴格說起來，把愛麗絲撿回家的人是Reborn吧？

沢田奈奈挽起袖子，一副踴躍試試地姿態：「今天綱君這麼努力，作為獎勵，我要給大家做一大桌美味的料理才行！」

愛麗絲：「！」

愛麗絲：「美味的料理！」

她下意識就要抬手去摸嘴角，一邊摸一邊巴巴地看向沢田綱吉。

「愛、愛麗絲……想吃飯。」

「……就算是你這麼看我也，倒不如說，你自己能不能吃東西你自己不知道嗎！」

「你完全沒有器官吧！」

愛麗絲神情悲戚，用指尖拭了拭眼角。

沢田綱吉：「……」

你也沒有眼淚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