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徐家
白晚晴並不知道李家的事,眼下她正忙著出診的事。
隨著葯館知名度越來越大,也有一些富貴人家的女眷,譬如夫人小姐,不方便出門的,邀請白晚晴上門問診。
這些人出手往往很大方,所以白晚晴並不介意多走幾步路。
此刻她就收拾好醫藥箱,跟著一個婆子走了。
跟著老婆子走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才終於在一扇十分氣派的大門前停下,白晚晴抬頭一瞧,愕然地發現,門匾上竟寫著徐宅二字。
不會吧,這就是那個連縣令都要讓人避讓幾分的徐家?
白晚晴有心要打聽一下,卻聽那老婆子催促道:「白大夫快一點,老夫人還在裡面等著。」
白晚晴只好作罷。
心裡暗想道,不管是不是那個徐家,她只是個大夫而已,大夫只負責看病,其它一概不管。
她斂眉正要從正門進入,卻又被那老婆子叫住。
「白大夫,走這邊,那是家裡主子走的。」
白晚晴順著聲音看過去,之前那老婆子站在小小的側門前沖她招手。
白晚晴腳步一頓,似笑非笑道:「我是大夫,不是下人。」
這老婆子從一開始就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白晚晴本沒想跟她計較,結果她又來這麼一出,這下,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大夫也走這邊。」老婆子帶著點不耐煩。
白晚晴轉頭就走。
她受不了這鬼氣,大不了徐家再針對她一次,她還真就不相信,徐家能隻手遮天。
「白姑娘留步!」一道清朗的男聲忽而在身後響起。
白晚晴回過頭,看到了她極其不想見到的人,那走過來的人,不是徐青柏又是誰,這個徐宅,真的是那個徐家!
她蹙著眉頭,今日又不是休沐日,為何徐青柏會在這裡,他難道不是應該在縣學里嗎?
徐青柏走到白晚晴跟前,掃了一眼她背著的藥箱,笑著道:「是我搞錯了,現在應該叫白大夫才是。」
「有什麼事,我還要趕著回去看店。」白晚晴淡淡地道,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徐青柏臉露詫異之色,隨即像是想起什麼,轉頭看著那鵪鶉一樣的婆子,罵道:「這是我們家的貴客,你怎麼得罪她了?」
那婆子支支吾吾,被徐青柏冷冷看了眼,趕緊道:「三公子,我就是按照規矩,讓她從側門進,誰知她脾氣那麼大,不願意進去……」
越說聲音越低。
徐青柏痛心疾首地道:「我怎麼交代你的,別人從側門進就算了,白大夫是什麼人,你這麼慢待她!給本公子滾回去好好反省,這個月的月錢沒了。」
婆子哭喪著臉,怏怏的走了。
徐青柏一改剛才的疾言厲色,溫聲對白晚晴道:「下人陰奉陽違,白大夫千萬別生氣,我祖母這些日子食欲不振,人也沒什麼精神,大夫們都束手無策,我沒有辦法,才讓人去麻煩白大夫,還請白大夫千萬別見怪。」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白晚晴再拒絕,便顯得太刻意了,她揚了揚下巴,道:「那走吧。」
徐青柏很高興,連忙領著白晚晴往老夫人的院子去了。
徐老夫人年紀大了,有個頭疼腦熱的很正常,白晚晴以前就見過不少這樣的癥狀,把脈之後,很快寫下了一張方子。
她見老人肢體僵硬,給她按了一會,徐老夫人舒服的直哼哼,虛著眼睛瞅白晚晴:「這是誰家的閨女?」
徐青柏忙道:「祖母,這是孫兒給您請來的大夫,醫術可厲害了。」
「是個女大夫呀,不錯不錯。」徐老夫人連連道。
眼見老人眼睛合上,睡了過去,白晚晴放開手,和徐青柏一起走了出來。
徐青柏眸子里都是暖意,看著白晚晴道:「白大夫就是厲害,我祖母這半年來身體都不太爽利,睡覺也不安穩,沒想到白大夫一出手,就讓我祖母睡著了。」
白晚晴沒理會他的馬屁,收了診金便要離開,徐青柏殷勤地將她送了出來,引得徐家來往的下人都在偷瞧白晚晴。
這女人到底是誰啊,竟能讓他們眼高於頂的三公子送出來,可見是有兩把刷子的。
看在診金的份上,白晚晴出門前對徐青柏道:「我那套按摩的手法你也看到了,回去讓人給老太太多按按,有好處。」
「好,多謝。」
徐青柏有些欲言又止,白晚晴也不管他想說什麼,她自己說完就準備離開。
「白姑娘,」徐青柏猶猶豫豫地道,「那天的事情,是我唐突了,我知道姑娘不是那樣的人,在此向姑娘賠個不是。」
白晚晴勾了勾嘴角,眼裡卻沒笑意,她糾正道:「那件事我只當沒發生,但沒有下次,還有,你可以叫我白大夫,也可以叫我容夫人。」
叫白姑娘,顯然徐青柏還是賊心不死。
白晚晴是不知道這人腦子裡裝的是什麼,但她並不想跟這家人有牽扯。
徐青柏扯了扯嘴角,「那我以後還是叫白大夫吧。」
白晚晴無可無不可,微微點了點頭,便離開了,也沒理會徐青柏說用馬車送她回去的話。
但她這種明顯想要拉開距離的行為,卻沒能攔住徐青柏。
這人自此後,隔兩天便會出現在葯館里,告訴她徐老夫人的情況。
於是白晚晴知道,自打喝了她開的藥方后,徐老夫人精神都好了,胃口也比之前好多了,整個人肉眼可見的好起來。
白晚晴覺得很無語,她其實並不關心徐老夫人的情況,那只是她眾多病人中最普通的一個罷了。
不明白徐青柏為什麼老上趕著過來告訴她。
「這次祖母能好起來,真的多虧了白大夫,祖母半個月後就七十大壽了,還請白大夫一定要賞臉光臨,這也是祖母的意思。」徐青柏突然說道。
白晚晴正在配藥的手一頓,她抬起頭,鄭重地說道:「徐公子,我只是個大夫而已,令祖母的七十大壽,我沒辦法去。」
那徐老夫人一看就不缺奉承的人,會記得一個行醫的大夫?
這恐怕是徐青柏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