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臉上神情一片漠然
第二天早上七點多，程傾還是獨自一個人在餐廳吃的早餐，她咬著手上的三明治，看著牆壁上掛著的精美油畫，感覺自己是在做夢。
張嫂端著托盤從樓上下來，笑著和程傾打招呼。
「程小姐吃完早餐就可以上課了。」
「溫尋這麼早就起床了嗎？」程傾有些驚訝，她知道程依一到暑假就會睡懶覺。
「阿尋每天都是六點準時起床的，這是他的習慣。」
好自律……程傾這一個打工人自愧不如。
她迅速啃完最後一口三明治又喝了半杯牛奶。
然後回了房間拿上教課筆記敲響了旁邊的那道門。
然而，等了好一會都沒有任何回應。
張嫂不是說溫尋早就起床了嗎？
女孩咬了咬下唇，硬著頭皮又將指關節扣在木門上。
在敲第三下的時候，門忽然被人從裡面打開，她的手停頓在空中。
高挺清瘦的少年逆著光站在她的面前，臉上的神情一片漠然。
程傾有些被嚇到，不過很快她就平復下心情，望著他的眼睛笑意盈盈地說：「溫尋，早上好啊。」
溫尋看了她一眼，便轉身走回了書桌前坐下。
程傾看著少年冷漠的後腦勺，或多或少還是有些尷尬的。
但是，尷尬能當飯吃嗎？
作為心理專業的優秀學子，她最不缺的就是淡定從容的心態！
自我調整后，程傾走了進去輕輕地將門合上，然後在他身邊的木椅上坐下。
桌面上的各科書籍整齊有序地疊放在一起，溫尋正低著頭在看英語單詞。
「記單詞的話最後是大聲朗讀出來哦，特別是早上的記憶效果會更好。」女孩的聲音輕輕柔柔，春風拂過平靜的湖面，盪起一圈圈漣漪。
然而少年並沒有給予她任何的反應，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彷彿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程傾瞄了他的側臉一眼，不得不說這是一副極具先天優勢的皮囊，冷白的膚色給人一種矜貴又孤寂的感覺。
「我可以先看一下你的學習情況嗎？或者你主動告訴我？」
等了十秒左右，程傾直接拿起桌面上的課本大致翻看了一下，心裡有了一定的了解。仟仟尛哾
「溫先生跟我說了你這個學期只上了幾天的課，很多內容都落下了，這樣，我全部內容再給你講一遍，可以嗎？」
又等了幾秒，程傾就直接開始了。
「我們可以通過速度的對稱性知道物體經過a點的速度大小是相等的，明白嗎？」
少年半垂著眼瞼，握筆在草稿紙上快速計算著，隨後點了點頭。
程傾鬆了口氣，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溫尋雖然不太願意開口講話，但是領悟能力極高，聽課的時候很認真，乖巧得像某種溫順的小動物。
相比於之前的鬧騰小孩子，教這個大孩子真的輕鬆很多。
一個小時下來，程傾已經講完了物理前兩章的內容，她拿起少年做的筆記來看。
溫尋的字和他的臉一樣好看，而且惜字如金全是重點，絕不會多寫一個字。
她檢查了一遍之後沒有發現錯誤的地方，滿意地放下了筆記。
這時，耳邊傳來敲門聲，程傾扭頭看過去，張嫂剛好打開門端著兩杯水走進來。
她將兩杯水放在桌面上，笑著說：「程小姐辛苦了，先喝點水吧。」
程傾看到張嫂就有一種親切的感覺，笑著點了點頭。
「謝謝。」
「阿尋感覺怎麼樣？有不懂的地方一定要跟程老師說啊。」
張嫂站了一會然後又走了出去。
程傾把杯子端到嘴邊，吹了吹水面上漂浮的茶葉，柔聲說：「張嫂照顧你很多年了吧？看得出來她很關心你。」
她看到溫尋那杯水是完全透明的液體，疑惑地問：「你不喜歡喝茶嗎？」
「其實我也不太喜歡，總感覺味道苦苦的，平時已經夠吃苦了，沒想到還要喝苦。」
說是這麼說，但她還是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大口。
溫尋微微側頭看了她一眼，黢黑的瞳孔看不清其中的情緒。
程傾見他終於有了點反應，立刻綻放了一個更大的笑容，像是向日葵遇上了陽光的沐浴。
兩人對視了一秒，溫尋又把頭轉了回去不再看她，捏著紙張的手指加大了一點力度。
程傾瞧見了少年的耳尖爬起了一層紅暈，有點可愛。
隨後，程傾又講化學和生物講了兩個小時，就結束了今天上午的課程。
她還將桌面上凌亂的書本一本一本收好疊起來，恢復了最初的模樣。
「今天的課程感覺怎麼樣？」
溫尋有些疲憊地靠在椅背上，指尖捏著眉心。
「雖然知識點基本上掌握了，但是還是得多做一些習題來鞏固哦。」
程傾連續說了幾句話都沒有得到回應，心裡暗自嘆了口氣。
明明上次還主動跟她說話了，今天三個小時下來一句話都沒有說，完全是她一個人自言自語啊。
隨即程傾又想起了他手腕的傷，問他：「傷口現在怎麼樣了？」
少年閉著眼休息，像是沒聽到一樣。
程傾打量了一眼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掀起他的衣袖，結果手指剛觸碰到他的皮膚，他猛地睜開了眼睛，還把手縮了回去。
「對不起，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傷口。」程傾看到他的過度反應，想到自己可能嚇到他了，急忙道歉說。
溫尋沉默地聽著，看她的神情疏離又警惕，像受傷的幼狼，不願意輕易將傷口暴露。
「溫尋，我……沒有惡意的。」程傾被他的眼神刺了一下，有些心酸。
「你先休息吧，下一次課程是晚上八點，不要忘記了。」
女孩的語氣一貫保持著輕柔，不過細聽一下其中還帶了一絲委屈。
程傾沒等他回應，說完就拿著自己的筆記離開了房間。
溫尋盯著眼前潔白的牆壁，摩挲著手腕上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