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巫師祭祀

他竟然，對自己的隻言片語都沒有……

工匠們沒有多做歇息，第二天就開始幹活。

這段工程不僅是封地之臣民重視，咸陽那邊也很是看重。臨走前，秦王和太子多有囑咐，一定要將此段工程順利完工，因而他們不敢有任何懈怠。

在秦國當工匠懈怠，可是會犯法的。

得益於先前王翦的考察結果，工匠們討論了兩天後就拿出了大概的方案。

接下來就是實地考察了，就算有王翦描繪的詳細地圖，工匠們也要親自前往，確保工程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實地探查所花費的時間比較久，大概半個月後，工匠們才給出了確定的方案。

將方案呈報給封地之君也就是柳滄，得到批准后，再將其呈報咸陽。

雖然這是封地之君和百姓自行建造的道路，但這終究是秦國的土地，因而還是要將方案呈報咸陽，由咸陽進行最後的審核和保留資料。

咸陽傳回消息后，工程就可以開始了。

「不過在這之前，要先進行祭祀。」大堂中，李瑤向柳滄彙報工作進程。

柳滄問道：「祭祀？」

李瑤道：「正是，每逢大事，必有祭祀禮節。」

「這我知道。」在秦國多年，柳滄也參加過不少祭祀，每次都是一堆的禮節，費神費力，又沒有什麼用。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祭祀結束之後，嬴政以好兆頭為由，帶著他去和秦王討要賞賜。秦王雖然瞪著大眼睛怒氣沖沖的樣子，但最後還是無可奈何地給了。

「噗～」想到這裡，柳滄忍不住笑了笑。

李瑤不解問道：「公子如何了？」

他們剛剛說的哪裡這麼好笑了？

用袖子掩了掩嘴角的笑意，柳滄道：「沒事，沒事，我只是想問問，祭祀的環節能不能縮減一些？」

一整天站在那裡看跳大神，真的很無聊。

「這……」李瑤有些為難，若是平常普通的祭祀想省些環節也無可厚非，但是這次可是關乎整個封地的大祭祀，將由大巫親自舉行，所有的環節都是必須的。猶豫片刻，李瑤還是拒絕道：「恐怕不可。」

「好吧。」柳滄雖然失望，但也不強求。

身為臣下，理應為君分擔。李瑤以為柳滄是擔憂祭祀環節繁雜，無法順利完成，便安慰道：「公子莫要擔心，這次的祭祀雖大，可需要公子親自進行的環節不多。而且臣已經將所有環節都詳細列寫出來，之後會有禮官來說與公子聽。公子只要按照臣所寫的步驟來，就不會出差錯。」

這倒是讓人覺得輕鬆了些，柳滄笑道：「如此，多謝了。」

李瑤連忙回道：「這是臣分內之事。大巫已卜算出最適合的日子在三天後，還請公子早做準備。」

柳滄點頭道：「我知道了。」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承襲自商周的祭祀儀式，在這個時期仍然風行。

祭祀儀式可分為對天神、地祇、人鬼的祭祀。

而這次的大型祭祀，便是對地祇的祭祀。

土地生育萬物，人們在土地之上生存繁衍，依靠土地耕種收穫。對土地的崇拜，是國人「社」崇拜的源頭。

通過對「社」的祭祀，獲得土地之神靈庇佑，使耕種豐收，財貨豐贍，是社祀最初的目的。

「社」為土神，「稷」為穀神，這是古時人們最原始的對大自然的崇拜。

這便是「社稷」一詞的來源。

三天後。

祭祀之日。

封地的大小官員還有各個氏族，估計三百來人出席這場祭祀。

這樣大型的祭祀，自然也引起了國人的關注，早在天蒙蒙亮時，就有人過來搶佔位置觀看。之後又陸陸續續來了上千人，將整個祭祀之地圍得水泄不通。

場面之浩大，足以記入當地的縣史。

太陽完全升起后，作為封君的柳滄身著隆重華服，乘坐四匹馬拉的立車緩緩來到祭祀之所。

沒想到祭台周圍竟圍了這麼多百姓，把進出的道路都給堵住了。柳滄看了看前方人頭攢動的場面，讓士兵們小心勸說百姓讓道，不要與人發生衝突。

有眼尖的人第一時間發現了封君的到來，興奮地高聲呼喊道：「是公子，公子到了——」

人們聽聞后紛紛轉過頭來，臉上滿是喜悅之色。

護送封君的儀仗隊卻十分緊張，生怕這些激動的百姓會湧上來，即使他們沒有惡意，可是這麼多人一擁而上，也是很容易出事故的。

好在人們雖然高興，卻也沒有做出過激的行為，主動讓出了一條道路。

「秦國萬歲！王上萬歲！鳳鳴君萬歲！」

高呼聲連成一片。

受到封地百姓如此敬重，柳滄心裡自是感動。

他明白這份敬重從何而來，也更堅定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下了車，登上祭台，作為封君的柳滄一一為地神獻上祭祀之物。

一般作為祭祀用品的都是食物和貴重布匹。

用食以肉食為最，通常為牛、羊、豬、馬、狗和雞這六畜，這些為祭祀而宰殺的動物在古時稱為「犧牲」。

獻上祭祀用品的同時會燃香。

這個時期的香與後世不同，主要是燃香蒿、燔燒柴木、燒燎祭品，或者是供香酒、供穀物等。燃香是一種重要的祭禮。

一邊獻物，一邊向地神祈禱，折騰了半個時辰之後柳滄的工作終於完成了。

套著這身沉重繁雜的禮服，又說了這麼久的話，柳滄早已是又累又渴。雖然體力不至於這麼差，但是心累啊，心累身體也跟著累。

接下來就交給巫師們了，等他們唱唱跳跳之後，柳滄再食用一塊祭祀用的肉，祭祀也就結束了。

隨著大巫一聲大喝，男女十幾個巫師開始圍著祭壇載歌載舞，場面神秘而熱鬧。

看著在祭壇上跳了差不多一個時辰都絲毫不顯露疲態的巫師們，柳滄更是心累，偷偷地用寬大的袖子遮住下半張臉，小小聲地打了一個哈欠。

站在旁邊的王翦輕輕咳了一聲，提醒他注意儀態，這麼多國人看著呢。

柳滄在袖子的遮擋下給了一個知道了的眼神，然後馬上正了色，繼續堅持挺直背脊。

好不容易巫師神神鬼鬼的舞蹈結束了，又經過一些小禮節后，終於來到了倒數第二個環節。

為了能讓天神感知，還需要根據祭祀對象的不同而進行特別的活祭。仟韆仦哾

這次祭祀的是地祇，所以需要進行「瘞（yì）埋」，也就是將牲畜或玉帛等祭品埋入地下，並宰殺活著的牲畜，使其血流入土地，以使地神感知。

這是很正常的祭祀環節，柳滄沒有多想便讓巫師們趕快開始。

可沒想到接下來被拉上祭壇的不是牲畜，而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