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太后又安排著宮女去收拾筆什赫額捏福晉那邊,然後又讓蘇麻著人去慎刑司走一趟,筆什赫額捏和肚裡的孩子沒了,那就要重重的審,至少不能讓她們白送了性命。
在場的妃嬪們都低著頭,都是後宮里的妃嬪,平日里至少面上都是和和睦睦的,現在就這麼去了,大家心裡難免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太後手上不停轉著佛祖,口中喃喃的念著佛經,可能是因為剛才看到了皇后的神情,嘉月覺得不對,便下意識的繼續偷偷關注著。
嘉月能明顯的看到,在嬤嬤出來報筆什赫額捏福晉去了的時候,皇后臉上的情緒複雜,像是想不到卻又帶著得償所願,而董鄂福晉發動時,她情緒一下低了下來,嘉月覺得有些害怕,更加清醒的認識到,這裡是清朝,在這裡,死亡是司空見慣的事情,甚至有些人害了人都不用付出什麼代價。
董鄂福晉本身身材就比較瘦弱,這胎又沒到時候就發動了,生產的過程並不順,甚至中途還暈過去了2次,太后讓人從庫里拿來了老山參,甚至醫女也扎了針才緩過來。
到用晚膳的時候,太后就讓順治先回去,畢竟順治已經在這耗了一下午,奏摺什麼的都還沒處理完,順治本來走時想把嘉月也一起帶走,嘉月看出他的想法,連忙對他搖了搖頭。
見天色晚了,太后也疲乏了,也就開了恩讓後宮的人都回去。
「女人生孩子,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生出來的,已經這個時辰了,你們就先回去用完膳,休息一會再來吧。」
其實妃嬪們也早就待不住了,只是太后都沒開口,她們也不能主動說想走,見太後娘娘走了,便也紛紛離開,至於休息一會再來,留個宮女在這看著,太後娘娘來了,再趕過來也不遲。
看得出來大家都是這麼想的,嘉月見狀倒沒留人,只是回到永壽宮后,讓已經吃過了飯的白芨過去瞅著,有消息就回來報一聲。
晚上順治沒有翻牌子,但是卻來了永壽宮,他怕嘉月今天受到驚嚇會睡不著,至於董鄂福晉那邊,他也派了人過去,有動靜了再過去就行。
董鄂福晉直到第二日早上6點多才生下一個皇子,可能是母體營養不夠,或者是在肚子里呆得時間長了,小皇子身體很瘦弱,太醫把了脈,也說需要好好將養著。
這是順治的第二個兒子,大皇子不到一歲便夭折了,所以這也是如今後宮裡唯一的皇子,太后看著嬤嬤懷中瘦弱的嬰孩,嘆了口氣,心裡是高興地,但又害怕這孩子如同大皇子一樣,小小年紀便夭折了。
順治上完朝也直接過來了,看著瘦弱的嬰孩緩緩嘆了口氣,太后也知道順治心裡不好受,開口道,「這個孩子就叫福全吧,希望佛祖能夠保佑他,福氣滿滿,健康長大。」
順治點了點頭,「就按皇額娘說的吧,朕還有事要處理,就先走了。」
順治走後,太后安排著讓人把董鄂福晉穿好裹好,與孩子一起送回永和殿,昨日是緊急情況,才讓董鄂福晉在這生產,這裡再怎麼說,也是死了人的,生產完再呆在這就不太合適了,再說二阿哥身體虛弱,更不敢留在這,別沾染了陰氣。
順治說有事處理,其實便是筆什赫額捏福晉落水流產死亡的事,慎刑司問過了筆什赫額捏福晉帶去逛園子的下人,下人們都是刻意被蘆耶格格支開的,也沒有人見到筆什赫額捏福晉是如何落水的。
雖然筆什赫額捏福晉那得宮人沒得到什麼線索,但是蘆耶格格那卻大有收穫,蘆耶格格閉口什麼都不說,但是她的下人們卻受不住嚴刑,貼身宮女說曾看到蘆耶格格在一盒香料里倒入了不知道是什麼的粉末,然後那盒香料被送去了筆什赫額捏福晉處。
筆什赫額捏福晉那得香料也被找到,找太醫院一檢查,裡面含了麝香,這下也不用對蘆耶格格客氣了,刑罰上了,蘆耶格格也招了,是皇後娘娘讓她放的,落水也是皇後娘娘指示的,皇後娘娘拿她草原上的家人做威脅,她不得不做。
慎刑司見此事牽扯到皇后,便立即報了上來,順治聽后不禁大怒,「毒婦,怪不得筆什赫額捏福晉一向身體不錯,卻失了性命。」
慎刑司如今的管事名叫管研,也是老嬤嬤了,長相嚴肅,平時還總愛板著臉,再加上執掌慎刑司,是宮內的太監宮女們都害怕的存在。
管嬤嬤此時頂著順治的怒火繼續開口道;「奴婢還從一名宮女口中得知,蘆耶格格還曾給董鄂福晉和楊喇亥娘福晉送過香粉、胭脂,只是沒有皇上的命令,奴婢們不好去查實。」
順治怒極反笑,「查,給朕好好地查,看看我們的好皇后還送了多少地方,管嬤嬤,你去太醫院,帶幾個太醫一起去,不僅要查那兩個地方,後宮里所有的宮殿都去查一遍。」
「奴婢遵旨。」管嬤嬤雷厲風行,直接就把慎刑司的人手分成了2組,另一組由慎刑司副總管孫嬤嬤帶隊,挨著宮室開始查。
順治又讓吳良輔叫來了張院判,他說完查之後,心裡便開始擔心,他好像隱約記得嘉月提過,皇后病好后,給她們新進的這批人都賞了東西,他等不及慎刑司把後宮查完后再來稟報,便直接帶著張院判去了永壽宮。
「皇上?」嘉月還在因為一天之內見到了生命的消逝和誕生而心事滿滿,就見順治快步的走了進來,「怎麼這麼著急,你看都出汗了,這殿里還放著冰,你這一冷一熱的萬一不舒服怎麼辦。」
嘉月迎上去,拿出手帕準備給順治擦汗,順治拉著嘉月,「沒關係,朕身體好著呢,咱們先讓張院判把個平安脈好嗎?」
在來的路上順治就已經告訴張院判這次去準備要做什麼,首先就是要給嘉月診脈,看看是否有麝香的痕迹,然後再查一下永壽宮內有沒有地方有異常的。
「好好地把什麼脈啊?」嘉月被順治拉到榻上坐下,她的身體她知道,可好了,更何況還有靈泉水。
「月兒,你乖,把了脈讓朕也能安心一些。」順治實在是怕,皇后對那些懷了孕的人都下了手,難免不會對其他人也一塊下手。
嘉月看出順治的急切,雖然不知道到底因為什麼,卻還是乖乖地由著張院判把脈。
張院判把著脈,眉頭皺了皺,順治便心跳加快一陣,張院判把完了脈,「稟告皇上,佟妃娘娘身體健康,沒有其他異常,只是……」張院判不知道該不該說,畢竟脈象若有似無,自己也不是很確定。
「只是什麼?」順治著急地問。
「皇上,不知是否能讓姚院使再來給佟妃娘娘診下脈,卑職沒有把握,不敢妄言。」張院判請求道。
「宣,宣姚院使來。」順治急忙對吳良輔說,吳良輔也趕緊應聲,心裡暗暗祈禱著,這佟妃娘娘可別有什麼事啊,這些日子裡,他看的清清的,萬歲爺對佟妃娘娘那是真的上了心呀,為了佟妃娘娘,後宮里不管是老人還是新人,硬是沒沾到萬歲爺的一根手指頭,這要是佟妃娘娘有啥事,那可真是要出大事呢。
姚院使快60的人了,還沒來得及詢問具體情況,就被吳良輔拽著一路小跑,還好他一直堅持練習五禽戲,到了永壽宮,吳良輔都累得氣喘吁吁了,他還只是小喘,不由心裡驕傲,看了看吳良輔,笑著打趣道,「吳公公啊,你這身體可得好好鍛煉鍛煉,你看這還不如老頭我了。」
吳良輔累的只顧喘氣,說不出話來,心裡卻暗罵,奴才可是跑著去跑著回的,您這樣算,可是不公平啊。
姚院使進到殿里,還不等行禮,就被順治拉著給嘉月診脈,不過現在不是擔心的而是激動地。
原來剛才吳良輔跑著出去后,順治就一直很緊張害怕,嘉月安慰他都沒用,乾脆就讓張院判說了診斷的結果,張院判也是嚇住了,心裡對佟妃娘娘的地位那是更上了一個新台階,「皇上不用擔心,佟妃娘娘身體非常好,只是卑職對婦科並不擅長,隱約摸到了滑脈,卻不敢確定,一時不敢說出來。」
順治聽了這才高興起來,「月兒,你聽到沒有,我們要有孩子了。」
嘉月也愣住了,不由摸了摸小腹的位置,這麼說的話,未來的千古一帝康熙,現在已經在她肚子里了?
姚院使把了脈后,「恭喜皇上,恭喜佟妃娘娘,佟妃娘娘已有身孕,只是應該還不滿一個月,所以脈象比較輕。」
姚院使把了脈才知道為什麼叫他來了,因為這脈象的確一會有一會無,張院判本來就不擅長婦科,肯定害怕診錯了,所以才讓他來確認一下。
順治激動地想抱住嘉月,但又怕自己傷著她,「月兒,聽到沒,我們要有孩子了。」殿內的宮人們聽到后內心也是激動不已,「恭喜皇上,恭喜佟妃娘娘。」
「所有人都賞3個月俸祿。」然後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快,我們先到院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