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三十人團

明裡暗裡的注視不斷投來,許是因為那身裝扮，又或許是聽從了誰人的指示。

國崩用餘光觀察著附近的人，明明和印象里的須彌城沒有差別,但是卻處處覺得詭異。

綠色的終端發出一閃一閃的光芒,暗處的人稍一走神，就失去了跟蹤目標。

以居高臨下的視角觀察著，國崩確定了是哪些人在跟蹤，底下的人一頭霧水，高處的身影悄然離去。

旅行者並不會待在一個地方,而國崩也明白詢問此地居民,並不是一個好辦法。那些虛空終端的作用，還不清楚。

而此時的旅行者,正處於焦頭爛額當中。

「怎麼辦啊旅行者。」派蒙有些著急，聲音壓低,「我們找了這麼久,居然是一個假的嗎。」

為了這枚神明罐裝知識，幾人四處奔波,好不容易得手,最後卻發現是一個假貨。

第一個發現罐裝知識是冒牌貨的,是艾爾海森。艾爾海森彷彿也沒料到會這樣,他皺著眉:「消息無誤，那到底是什麼時候被替換掉的。」

派蒙搖了搖頭,嘆息一聲:「完全沒有頭緒……」

「那，現在怎麼辦？」旅行者問道,滿臉愁容,「難道又回到了一開始嗎。」

艾爾海森點頭,給出一個建議:「現在只能從頭開始了,不過你們的時間不多。」

「我們？艾爾海森你不去嗎。」派蒙歪過頭，不解道。

「不，我們分頭調查。」艾爾海森搖頭，「一起行動太慢了，而且我懷疑正是因為跟著你們，才被暗處的人注意到。」

「原來如此。」派蒙恍然大悟，「那我們還是老地方見吧，回頭見艾爾海森。」

調查並不順利，但是還是得知了一個不算好的消息。

那枚神明罐裝知識，重新流入「地下世界」，而關於它的拍賣，於三日後秘密進行。

花了大價錢買到消息的旅行者有些心疼，不過還是趕忙去與艾爾海森匯合。

而到了地方后，左等右等都沒見到人。

「喂喂，艾爾海森不會是騙我們的吧？」派蒙狐疑道，「他上次不還說，遲到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嗎。」

「不知道。」旅行者搖搖頭，最後決定先靜觀其變。

而此時的須彌城，在大賢者阿扎爾面前的，正是爽約的書記官艾爾海森。

艾爾海森暗自觀察著大賢者阿扎爾的表情，他本以為是一直以來的行動暴露，但是阿扎爾此時找他，好像並不是因為這件事。

尋找神明罐裝知識這件事，艾爾海森就沒想過能天衣無縫。畢竟在虛空終端下，並沒有什麼秘密。

但是艾爾海森已經計算好時機，哪怕大賢者發現了這件事，也不應該立即找他。

「大書記官，想必這段時間應該得到了充足的休息吧。」阿扎爾眯著眼睛，他動了動手，虛空終端上浮現一個人影的圖像。

「只不過是調查一些事情未能回到教令院，並非是休假當中。」艾爾海森面無表情解釋著，他的目光落在那個圖像上。

圖像的角度看著是偷偷記錄下來的，不過能清晰的看清楚其長相。

紫色的長發虛虛攏在腦後，身上的服飾看著並不像須彌，倒像是那個不久之前，重新開始流通的稻妻服飾。紫色的眼睛看著其他方向，隱約能看見全臉，膚色有些過於蒼白。

「將這個人帶回來，不，將這位大人請回來吧。」阿扎爾面帶笑容，「這位，可是來自稻妻的貴客。」

艾爾海森並沒有追問原因，他嗯了一聲算是接下這個任務。

「大風紀官，至今沒有回到教令院。」阿扎爾突然意味深長道，話里話外卻帶著其他意思，「希望他，不要遇到了什麼意外。」

這番話，明顯是說給自己聽的。艾爾海森明白，不過他還是假裝聽不懂那般，並未作出答覆。

凈善宮，是小草神納西妲的住所，但是卻並不能進入，甚至不能靠近。

在附近轉了一圈后，國崩找到一個相對偏僻的地方，坐了下來。

大致將須彌城上下找了一遍，國崩並沒有見到旅行者和派蒙。由於並沒有能詢問的人，所以國崩只能靜待旅行者自己出現。

站在凈善宮附近的高樹之上，可以清楚的看清楚須彌城的全貌。凈善宮巡邏的人並不會注意到，在他們頭頂的高處，有一雙眼睛靜靜看著他們。

夜晚降臨，但是巡邏的隊伍，並沒有因為是晚上而放鬆警惕，反倒是增加了巡邏的人。

硬闖的話，很明顯是行不通的。坐了一天的國崩，開始思考其他方法。

硬闖不僅僅會吸引其他人的注意，而且容易造成兩國矛盾。此時的須彌，還掌握在教令院手中。而現在，國崩也不是那個無論做什麼，都合理的愚人眾執行官。

放棄蹲守后，國崩站起身從樹上一躍而下。

明明是晚上，但是從走在街道上后，暗處的視線就一直存在。國崩用餘光去看，只看到一片衣角。

和之前跟蹤的那些人不一樣，這次跟蹤的人，明顯有更好的隱藏技術。

國崩不動聲色的換了個方向，不過暗中的視線一直在。

看來，這次的不是普通人。

並沒有繼續兜兜轉轉下去，國崩離開了須彌城，走向更為偏僻的小道。暗處的身影，依舊跟了上去。

「一直跟著我有事嗎。」直截了當的，國崩提高音量說道。

一直跟著的人，也沒了躲藏的意思。他光明正大走了出來，眼神打量著面前的人。

兩人視線對上，認出來人後，國崩敵意減少幾分:「艾爾海森書記官，已經閑到這種地步嗎。」

國崩的印象里，艾爾海森曾說過，能準時下班就絕對不晚一秒鐘。而現在能出現在這裡，很明顯是佔用了下班時間。

艾爾海森眼中一閃而過詫異，他查到眼前人的身份，但是和傳聞中完全不一樣。

「大賢者有請。」艾爾海森簡單說了來意，並沒有隱瞞。

「是嗎。」國崩點頭表示了解，隨後問道，「你知道，旅行者去了哪裡嗎。」

艾爾海森瞬間警惕起來，但是面前的人看著並沒有敵意。

「旅行者曾去過稻妻，我們也相識。此次尋找旅行者，不過有些事情想要詢問。」國崩作出解釋，隨後雙手一攤，「我也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

艾爾海森停頓片刻，他轉頭看了眼身後的須彌城，隨後說道:「跟我來吧。」

等了一天，確定被放鴿子的旅行者一臉疲倦。

「天都亮了啊喂！」派蒙生氣地說道。

天剛蒙蒙亮，奧摩斯港也逐漸熱鬧起來。旅行者垂頭喪氣走在路上，派蒙一樣無精打采。

「是不是我們記錯地方了？」派蒙突然想起，之前和艾爾海森也在那個茶館會談過。

「不會吧？」旅行者搖頭，他很清楚的記得艾爾海森說的是，老地方見。

「說不定是艾爾海森記錯了呢。」派蒙理直氣壯道，「實在是不行，我們就去茶館吃點什麼吧，嘿嘿。」

「派蒙是為了吃吧。」旅行者無奈說道。

茶館大早上並沒有什麼客人，所以旅行者剛到的時候，就一眼看到了老位置坐著的人。

「艾爾海森！」派蒙氣呼呼的喊道，「不是說老地方見嗎。」

艾爾海森抬頭看了一眼，眉頭微微蹙起:「怎麼，調查到什麼嗎。」

被岔開話題的派蒙愣了一下，然後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們調查到……」

隨著越走越近，位置上另一個人也回頭看來。旅行者一開始只覺得熟悉，直到那人回頭眼睛才緩緩睜大。

「將軍？」

在稻妻其他地方見到那位將軍，都是極其罕見的事情。而在須彌見到本尊，簡直是從未設想過的。

國崩露出一個淺笑，點頭回應:「好久不見，旅行者。」

看著那自然顯露的笑容，旅行者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還記得上次分別之前，國崩還無愧於人偶將軍的名稱。

如人偶那般面無表情，鮮少顯露其他情緒。

「怎麼了。」察覺到旅行者的走神，國崩出聲詢問，「不過，我記得上次說過，喊我名字就好。」

旅行者又盯著國崩看，隨後在桌子上坐下。艾爾海森喝了口茶，靜觀其變。

「國……國崩這次來須彌，是因為什麼原因嗎？」旅行者小心詢問。

「如果說是來須彌遊玩的呢。」國崩開玩笑道，隨後看到旅行者震驚的表情，「好了，不騙你了。我這次來的目的，和你一樣。」

「在小草神還政之前，我會協助你們一起。」國崩並沒有提到，不知道被藏在何處的散兵。

艾爾海森並沒有完全相信，他半眯著眼睛質問:「稻妻已隔離外界許久，雖然已經廢止鎖國令，但是在這種特殊時期，稻妻的將軍大人不應該出現這裡。」

國崩喝了口杯中的苦茶，若有所思道:「我這次前來，是以國崩的身份，而非稻妻的將軍。」

「其中也有些私情，不過現在並不是解釋的時候。」

既然說到這種地步，艾爾海森便沒繼續追問下去。不過艾爾海森並沒有完全相信他，哪怕這個人是稻妻的執政者。

旅行者並沒有想很多，他全然相信著國崩。只不過看著國崩，從流如善的與艾爾海森交談，就覺得有哪裡不一樣。

雖然有一段時間沒見了，但是總感覺國崩變化很大。

旅行者和艾爾海森正在交換情報，而國崩端著茶杯，眼睛看向門口。

有人來了。

那是一隊準備齊全的人，來勢洶洶。

闖入者步伐匆匆擠進茶館，為首之人一臉嚴肅。

見到來人，艾爾海森不再開口。而旅行者沒想到會突然被包圍起來，一臉警惕。

「怎、怎麼回事。」派蒙緊張的說道，她下意識看向艾爾海森和國崩，卻發現他們的表情並沒有變化。

「辛苦了艾爾海森書記官。」為首的人正是三十人團的魯克沙，他頷首示意，「接下來的，就交給我們吧。」

「這位自稻妻而來的貴客，將軍大人。」魯克沙將手置於胸前，恭敬道，「請隨我們走一趟吧。」

這個架勢，看著並不像是來請人，倒像是來搶人。

旅行者一臉緊張，他看著艾爾海森表情複雜。

艾爾海森表情平淡的起身，微微點頭:「麻煩了。」

這個場面，就好像是艾爾海森將人供出去那般。而旅行者則開始擔心，兩方會不會打起來。

以國崩的性格，打起來很正常。

旅行者緊緊盯著國崩，剛想解釋什麼，就聽見國崩開口。

「走吧。」

態度意外的和平，國崩站起身，示意旅行者跟上。

魯克沙沒有多說什麼，默認了旅行者跟隨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