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旅途

海燈節結束后,旅行者並未急著離開璃月。在良久的思考後，旅行者終於想到了一直被忘記的任務。

納西妲希望旅行者陪國崩去散散心，而現在看著每天同鍾離一起喝茶賞石的國崩，旅行者可以肯定已經達到了散心的目的。

不過他們似乎並沒有想回稻妻的打算？

旅行者之所以想起這茬事,還得多虧於那封自稻妻寄來的信。看著字裡行間的「譴責」,旅行者終於有些愧疚。

私自將人帶走確實是旅行者的不對,不過看著享受其中的國崩，旅行者感覺自己明顯是被利用了。

售賣石頭的攤主,常常看到一高一矮兩人來觀賞石頭。這兩位顧客明明一個成年一個少年,但是身上卻都帶著那種渾然天成的沉穩老成。

不過這些並不影響老闆見到他們時的開心,因為基本上每次他們來,都能賣出去一堆東西。但是從某天起,那個少年開始帶著他弟弟前來。

和少年不同的是，他的那位弟弟要更加精明。

「別告訴我，你打算拿這些當飯吃。」流浪者雙手環胸站於一旁，他絲毫不管老闆想要拉近關係的架勢，銳利的點評道，「這些不過是一些石頭而已,別告訴你賒賬就是為了買它們。」

手上拿起的石頭又放下,國崩思考著隨後認可了流浪者的說法。

「說的有道理。」

「老闆，我全都要……」鍾離剛剛抬手，就對上流浪者意味深長的眼神。

「真好奇，難道你就能當飯吃？」流浪者從不留情,哪怕知曉面前的人是岩王帝君。

「咳咳。」鍾離轉頭看向國崩，後者無奈搖頭。

生活失去了一大樂趣,不過還好兩人還能去看看戲、喝喝茶。所以等旅行者找到幾人時,不出意料又是在品茶。

「天天喝茶,真的不會膩嗎？」派蒙終於還是沒忍受住，詢問出聲。

「喝茶能夠讓人心平氣和下來，是一種不錯的修身養性的方法。」鍾離如此評價道，國崩隨即附和。

「確實，苦茶也別有一番韻味，鍾離要試試嗎？」國崩熱情推薦道，流浪者則是表情平淡的喝盡杯中苦茶。

「有事快說，不然等戲曲開場，你們就坐著等結束吧。」流浪者好心提議道。

「哦哦，對了。」旅行者想起來意，「國崩你……是不是應該回稻妻一趟？」

旅行者委婉道，他並沒有直接讓國崩回去管理稻妻，只是讓其先回稻妻一趟。

至於回去以後能不能走，就不是旅行者應該關心的事情。

端著杯子的手一頓，國崩呼出一口氣假裝隨意道:「不急。」

一旁的流浪者餘光看去，隨後冷笑一聲:「呵。」

「那就先等等吧。」派蒙倒是不急，她隨後想起什麼，「對了，國崩上次不是說想要試試清心嗎？我們拜託了瑤瑤幫我們留了一點新鮮的，要去看看嘛？」

清心本是花草，但是偶然間聽聞可以生吃。於是國崩隨口提了一句，沒想到派蒙和旅行者就此記住了。

「那麼便去看看吧。」國崩將杯子往裡推了推，隨後站起身。

「萍姥姥！瑤瑤——」遠遠的，派蒙就開始招手。

聽到旅行者的聲音后，瑤瑤回過頭來:「旅行者、派蒙，還有這兩位新朋友？」

「對呀，就是他想要試試清心的味道。」派蒙點點頭，隨後補充道，「國崩只是想要嘗試一下啦，所以只是一口應該沒問題？」

「當然可以。」瑤瑤點點頭，隨後又一本正經道，「不過還是建議拿來泡茶哦，泡茶的話，對身體有益處呢。」

「謝謝。」新鮮的清心被遞到國崩面前，接過後國崩從流如善的咬了一口。

花瓣的味道有些奇怪，不過以苦澀清香的口感為主。看著剩下的清心，國崩沒有浪費將它塞到身邊流浪者的口中。

「他最喜歡吃苦的了。」國崩補充一句，瑤瑤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不過清心並不是最苦的，需要更苦的嗎？」

「年輕人的興趣，還真是廣泛啊。」萍姥姥上前幾步，目光停留在外表幾乎一模一樣的兩人身上。

「旅行者，還記得上次說過的，關於那個遺迹的事情嗎。」萍姥姥突然提及其他話題，旅行者點點頭。

「記得，是〖封印〗鬆動了嗎？」旅行者微微皺眉，「不過畢竟是很早之前的東西了，真的還能管用嗎。」

「確實啊，是有些年頭了。」萍姥姥的神色有些懷念，隨後又笑笑道，「早到可以追溯到璃月剛剛成立的時候。」

「不過，在見到二位之後，我總覺得一直以來的擔心並非多餘。」萍姥姥說著，目光又看向國崩二人。

「如果可以的話，能否拜託二位幫忙去看看呢？」萍姥姥笑眯眯著拜託，「當時啊，我們創造出那個機關，也屬於是巧合。不過這個傳承自更早之前的陣法，居然被我們搗鼓成功了。」

「後來，我們就見到了一些意外的事情。」萍姥姥說著又搖搖頭，「老了，都快記不清楚當時發生什麼了。」

國崩明白這個「委託」是在拜託自己，但是他並沒有見過眼前這位仙人，為何她如此篤定自己會接下這個委託？

「抱歉，我需要回稻妻一趟。」國崩並沒有答應，但是萍姥姥卻笑著搖搖頭，「不必著急，等你們有了這個想法，再去看看吧。」

「如果有那一天的話，請幫我轉告二位第一眼見到的人一句:你做的翳狐機關，派上了很大的用處。」萍姥姥說著，目光看向遠方，眼底帶上懷念的思緒。

旅行者自然是知道翳狐機關是什麼，又是出自誰之手，所以旅行者看向萍姥姥的目光帶上不解。他不明白，為何萍姥姥突然向國崩提起這件事。

國崩從面前這位仙人的眼中，看見一絲悲傷。

「如果有那麼一天的話，我會的。」國崩點頭答應下來，他記下萍姥姥所說的地址。

此後的幾天，等旅行者忙完手上的任務時，才發現國崩二人已經回到了稻妻。

旅行者和派蒙都鬆了口氣，隨後默契的決定短時間內都不要去稻妻。

雖然不情願，但是流浪者還是踏上了稻妻的土地。二人並沒有急著回稻妻城，反倒是在離島逛了起來。

離島是與其他國家貿易之處，也是其他國家的人初來稻妻的落腳處。所以離島不僅僅有稻妻人，更有來自其他國家各地的商人。

見到那位將軍走在道路上時，圍觀的行人都停下腳步，隨後看著將軍身邊一模一樣的人偶開始了討論。

討論后得出，果然如傳聞那般。

傳聞中，將軍與雷神大人產生爭執，於是雷神大人一氣之下創造了與將軍一模一樣的人偶。

國崩和流浪者都不知道，短短的一段時間內二人風評都變了樣子。

回到稻妻城后，兩人先是見到了「偶遇」的神里綾人，他就那樣站在街頭，眼睛轉了轉后笑著說:「好巧，將軍大人。」

神里綾人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隨後又假裝不經意的收回視線。

神里綾人有一個計劃，又或者說三奉行經過討論后，決定第一次聯手完成這個計劃。

不管是哪個將軍，都務必將他留下。因為，那些突然增多的任務，實在是受不了。更何況，其中不乏有一些將軍才能審閱的機密。

那些機密的文書被隨即分配給三奉行處理，哪怕並不擅長這方面也得硬著頭皮接手。

由此，大家重新意識到將軍大人的重要性。而關於沸沸揚揚的「兩個將軍」的謠言已經無所謂了。

不管是哪個將軍，請務必留下一個！

神里綾人自然是認出，在將軍身後的人正是上次在邪眼廢棄工廠處，有過一面之緣的人。不過現如今看將軍與其的親昵程度，似乎是自己人。

就像是影武者那般，身為將軍有一位與自己相似的人偶，這並不難以理解。

聽聞神里綾人的來意后，國崩瞭然點頭:「我知道了，依舊讓九條整理過後，再交給我吧。」

草草吩咐下去，國崩垂下眼眸走向前方。

「這些本來就不是屬於你的工作。」流浪者跟在身後，他皺眉吐槽一句，「這些事情，你不能讓她自己做嗎？」

「這本來就是她的責任，偷懶了這麼久。」流浪者一邊說一邊看向國崩，發現後者一言不發后流浪者也識趣的不再開口。

將軍的身份，帶來無上榮耀的同時，也帶來了責任。

天守閣內，雖然已經有一段時間無人踏足，但是依舊被打掃的乾乾淨淨。而中間堆的那一疊文書，就格外顯眼。

眼見國崩已經迅速進入狀態，流浪者百無聊賴的坐在一邊，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

原本可以靜下心處理完這些工作，但是從重物又一次落地后，國崩忍無可忍的抬頭:「你能不能安靜一點？」

按道理本應該不被外界的聲音所打擾，但是流浪者似乎總知道如何分散國崩注意力。

乾脆將小桌前的東西一推，國崩用手支著頭目光逐漸渙散。注意力早飄到很遠、很遠的地方，直到被那聲「你來幹什麼？！」打擾，國崩這才緩緩偏移視線。

這一眼對上了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而短暫的愣了一秒后，國崩迅速坐直。彷彿被抓住把柄那般，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悄悄握緊。

影覺得自己出現在天守閣並不奇怪，所以對上人偶那個莫名嫌棄的眼神后，影有些疑惑。

「你們……在做什麼？」影猶豫片刻，看著有些心虛的國崩，影舉了舉手上的牛奶糰子。

神子說，適當的送禮可以增進彼此感情。但是不等影將手上的東西送出去，就被果斷拒絕。

「你不會想把這個甜掉牙的東西送給我們？」流浪者似乎是覺得坐著說不得勁，他站起身來一臉嫌棄，「搞不懂怎麼會有人喜歡這種甜掉牙的東西。」

影莫名感覺在說自己，但還是認真的解釋:「牛奶糰子，很好吃。」

「不需要，拿走。」流浪者否定的很決然，他翻了個白眼，「你有這個閑工夫，不如自己多干點活。」

國崩向流浪者投去一個眼神，但是後者完全無視他，並且不打算收斂。

「國崩。」影和流浪者對視片刻，兩人都僵持不下，最後影將視線投向國崩。

「別轉移話題。」流浪者上前一步，他站在國崩身前，不顧身後人的拉扯。

「這些、本來就是你應該處理的事情。」流浪者面色不善，冷漠道，「推卸了數百年的責任，現在又來當好人？笑話。」

「只是因為國崩更適合這些罷了。」影也冷下臉來，她覺得自己和這個人偶，完全不對付。

「哈？有誰生來就是為了……」流浪者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因為他知道，國崩從生來就是為了承擔這個責任。

若非眼前的神明需要，人偶甚至不會誕生。

「可笑的借口，你只不過是一個不斷推卸責任的膽小鬼罷了。」流浪者死死捏緊手，一直壓抑的情緒，完完整整說了出來。

「守護稻妻、保護你的子民，本身就是你自己的責任！」流浪者情緒有些激動，聲音也大了幾分，「你知道他們怎麼說國崩的嗎？他們只覺得這些錯誤，這些愚蠢的統治是由於國崩。」

「他們將這一切怪罪於他，而將你這個始作俑者，奉為稻妻的神明、你又哪裡做到了神明的責任，你就應該……」話未說完，就被身後的手捂住。

國崩眼見局勢發展的難以收拾，於是立馬站起身，伸手死死捂住流浪者的嘴。將人完全攬入懷裡后，國崩也不顧流浪者的掙扎，默默收緊手臂。

抬頭就對上那雙茫然的眼睛，國崩愣了一下，聽見了影的話。

「他們，一直都是這樣理解你嗎。」神明從未在意他人的評價，但是她卻不知道，自己的子民將這一切都怪罪於自己的造物。

流浪者本以為會更加在意被神明拋棄這件事，但真正說出口時，卻發現更為在意，被誤解這件事情。

神明果然一無所知，但正是因為這樣，才覺得格外失望。

「抱歉，影。」國崩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這裡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另外糰子牛奶很好吃。」

影抿起唇點點頭，隨後在國崩略帶懇求的眼神中，不再開口。

「那這裡就交給你了。」影留下這句話，轉身準備離開。

看著準備離開的影，流浪者有些憤憤不平，但是由於被捂緊嘴無法發聲，只能徒勞的揮了揮拳。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國崩並沒有急著鬆開手，他繼續捂著流浪者的嘴，解釋道，「但是這些沒必要讓別人知道，你我知曉就可。」

鬆手后，不出所料被一拳打在肩頭。流浪者一言不發，最後只憋出一句。

「你活該。」

「好好，我活該好了。」國崩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既然都這樣了，不知道流浪者大人能不能幫忙處理一下工作呢。」

「不要。」

雖然嘴上拒絕，但是不久之後流浪者依舊著手幫忙。

這樣的日子，並沒有維持多久。

在得知流浪者的「出逃」計劃后，國崩露出一個意外的表情。

「規矩是死的，你要是想一直被關在這裡，當我沒說。」流浪者雙手環胸，雖然嘴上給了國崩拒絕的權利，但是身體動作彷彿已經準備好，在國崩拒絕後直接行動將人綁走。

思考良久后，國崩點了點頭:「好。」

流浪者挑眉，隨後露出一個笑容:「算你識相。」

等幕府軍發現天守閣空無一人時，天守閣的主人早已經離開稻妻了。

只不過這次，神明卻親手接過一切，並對外宣稱:將軍正在執行重要的機密任務。

背著貨物的馱獸緩慢行走在路上，而跟隨旅團一同行動的，還有兩位模樣一致的雙生子。

旅團偶遇發狂的蕈獸，本以為在劫難逃，卻偶遇了乘風而行的少年。

雖然少年吐槽一句他們無用，不過大家依舊很感謝這位少年。

「沒想到，你也會做助人為樂的好事。」

這句話來著隨後走來的少年，大家第一眼覺得意外，因為他們長的一模一樣。

解釋過後，大家了解到這對是自稻妻而來的雙生子，正準備去須彌遊玩。

旅團的領頭熱情邀請雙生子一同，考慮過後兩人都答應了。

那以後旅途中多了兩位實力強大的少年，隨著相處大家也逐漸熟絡起來。不過，總能聽到兩位少年因各種問題產生「爭執」。

比如那個，到底誰才是哥哥這個問題。

紫色長發那位少年更為溫和，是二人中較為好說話的存在。不過他總是一再強調，自己才是年長的那個。

一開始大家還是相信的，但是看著生活經驗都更為豐富的弟弟，大家一時之間也開始動搖想法。

絕對不是因為那個短髮少年做飯好吃。

揮手告別旅團后，兩人正式踏入須彌城。

國崩本意是去面見小草神，但是流浪者反倒並不著急。

「從我們踏入森林那一刻起，她就知曉我們的到來了。」流浪者不以為意，「與其特地跑一趟，不如按照原本的計劃而行。」

「確實。」國崩點點頭表示認可，隨後二人轉身離開了須彌城。

須彌城的熟人過多，並不適合遊玩。在路上的時候，國崩確定了目標，他與流浪者約定——一起去看看其他國家。

這次不是因為什麼任務，也不是為了去看望誰，純粹是享受在路上的旅途。

路旁的草木隨風搖曳，森林會記住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