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背叛(1)
「sher1ock,你瘋了嗎?」軍醫想要開口挽留但只來得及得到一聲摔門而去的回答之後像看著瘋子一樣地回頭瞪著沙發上若無其事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的偵探先生,「你就這樣打發suri走了?!」
「john,你和她還有什麼事沒有商量完嗎?」sher1ock的表情簡直稱得上是無辜——讓軍醫想要揍他一頓的無辜,這個男人有時候真的讓人恨得牙痒痒,而他偏偏又不能說什麼,偵探簡直把故作無知虛實結合給發揮到了淋漓盡致的地步,這讓已經有豐富經驗的軍醫決定他還是不要自討苦吃的好。
但是john也不是不仗義的朋友,在極度不友善的看了當事男女一眼之後,他仰著脖子留下了一句話:「sher1ock,你就算真的要移情別戀,也要找一個不會把你榨乾也不會給你戴綠帽子的女人。當然,我的確不了解你的品位,如果它已經變得如此獨特並且讓人難以接受了的話。」
這一次他可以確信偵探的情商值還沒有進化到可以理解他的這段話的地步,但是軍醫並不在乎這些,某種優越於同居人的滿足感讓他不想去計較這些小事。john轉身走上樓去,如果偵探真的更喜歡irene.ad1er而不是suri的話。他大概是真的干涉不了他的選擇的,但是也許真的有很多事和很多關係會從此不一樣,包括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但是現在他不想去考慮。
不管偵探和女王到底有沒有發生些什麼關於該「榨乾」和「被榨乾」的事,貝克街這邊的事都算是告一段落了。這是很多人都希望甚至祈求發生的「奇迹」,但卻不是任何一個人——除了sher1ock和irene——所想象過預料過的結果,沒有香檳美酒,沒有熱烈的擁抱和流淌的淚水,有的只是一個踽踽獨行在深夜的街道上,表情漸漸由倔強轉變為哀傷的姑娘。
suri其實並沒有看上去那麼鎮靜,知道現在她才慢慢感受到今天發生的所有事的真實性。他回來了,是真的回來了——她的sher1ock。只是或許馬上就不再是她的了。她對john說的沒有半點誇張,她真的只是靠著他所給予的模糊不清的消息的傳遞,給了自己絕望的深淵裡的那一點點念想與支撐。她只是祈求著在巴茨樓頂上john告訴她sher1ock沒有任何話留給她和他送她去西藏之前告訴她的那句「活著就不需要說再見」就是她心裡所想的那個樣子。她了解sher1ock,至少是她認為她理解的他正是會這樣安排他的將來。但那畢竟是sher1ock,是誰也不能自稱真正了解他的那樣一個男人——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打算些什麼,包括suri。所以整整一年,她除了強迫自己相信她的猜測沒有錯,也就只能拚命讓自己忙得沒有時間去想萬一她錯了會怎樣。
她不知道他如果真的活著是想要幹些什麼,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出現。他甚至沒有試圖聯繫過她,這一年時間的杳無音訊讓她的恐慌開始日積月累。她不知道他想幹什麼,所以她不能告訴任何人她的推測。在john和mrs.hudson看來她已經和以前一樣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這樣的日子再過下去,她的崩潰才剛剛開始。她不敢對別人表露一點點心跡,尤其是在john的面前——他作為sher1ock最在意的朋友,卻被瞞得最密不透風,一定有這樣做的理由。何況他也是她的朋友,她沒有資格把自己虛構的推測和希望強加給他。而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她能做的只有閉上眼睛回憶,回憶他在這間不大的房間里做過些什麼——這是她所擁有的一切。
而這樣的日子過到今天,她等到了他的回歸,等到了她足夠了解他的想法的證明,等到了他終於重新出現,然而他所帶回來的,卻是她無法接受的。sher1ock.ho1mes整整一年多來,沒有讓她甚至是john知道哪怕一點他的蹤跡,而他卻去找那個女人幫忙——世界上有這麼多人,他卻偏偏選擇了這個女人。不僅如此,他還帶著她回了倫敦,要求她住在他家裡,不拒絕她的任何挑逗行為和動作——當著她的面。
比起憤怒,suri更覺得悲涼,一種冰冷的傷感從心頭泛起,一直到現在才湧向四肢,泛起寒冷的波紋,席捲過她的每一寸骨骼。sher1ock.ho1mes其實是這樣冷酷的人,就像她在「那個女人」的案子中清楚地看見的那樣——他的心裡永遠有一部分,無情到不會被任何人觸動。也許並不是任何人,但至少那短短的名單里不包括她。
她以為她至少會不同,不同到突破了那個界限,從某些角度看來偵探也確實一度給了她這種錯覺和幻想——他容許她的靠近和親昵,而這一切在她依舊深信他對認定人事的忠貞態度之後變得格外的諷刺——這也許是最好的詮釋,大概就是因為她的主動追逐,而ho1mes先生,也許只是一時好奇地順水推舟而已。
suri在路燈下的長椅上慢慢坐下,倫敦的夜在公園裡閑的格外的靜謐。褐發姑娘安靜地聽著晚風拂過,仰頭的瞬間所有這一年多的委屈不甘不安和恐懼,都順著冰涼的液體淌下臉頰。她並不是一個愛哭的人,甚至可以說落淚的時間屈指可數,但是在這個沒有一點溫暖的漆黑夜晚,她就是想要拋掉層層疊疊數不清的故作鎮定和堅強倔強的假面,痛快地哭一場,哪怕沒有人來安慰。
「讓美麗的姑娘哭泣是一種永世難贖的罪惡。」低沉輕柔又在字裡行間帶著些挑逗意味的男低音在耳邊縈繞,驀地破壞了這裡原本趨近於靜止的悲傷。suri睜開眼,看著眼前這個突然出現得陌生的不速之客。年輕的臉龐上有幾分玩世不恭,飛揚的眉眼讓他有一種令人羨艷的鮮活,而這樣一個突如其來無跡可尋的搭訕者,在這樣僻靜的公園裡——
「莫蘭先生,請向moriaty教授的墓碑致以我誠摯的問候。」suri的雙眼移向他,年輕的男人穿著隨意的t恤和牛仔褲,也在大大方方地打量著她。這樣的夜色下,這個傳說中近乎冷血無情的殺手就這樣近距離地坐在她身邊,神色彷彿一個好奇的男孩——她覺得自己像是一隻射程中無處遁逃的獵物,只是這個獵人卻並不急於將她捕獲。
「我看上去那麼像一個殺手嗎?」塞巴斯蒂安.莫蘭眨了眨眼,無辜的神情簡直就像有時候不解世事的sher1ock,「是什麼出賣了我?」
「你的眼睛。」suri也並不避諱,老朋友閑聊一般地舒展了自己的四肢,「他們並不屬於一個玩世不恭的年輕人,不管你把自己打扮得多像一個放暑假的大學生。」
「ops~」莫蘭挑了挑眉,惡作劇被人拆穿那樣遺憾的表情,甚至還吐了吐舌頭,「我的錯,以後我會記得戴副美瞳,雖然我討厭那玩意兒,還有,我也曾經進出過那些看上去很古老的校門。」
「我對你的去意持保留態度。」suri抿了抿嘴,「那麼又是什麼讓我變成了你的獵物呢?」
「美麗的淑女不應該被形容為獵物。」莫蘭深如寒潭的目光里有種暗涌的波濤,沉沉地罩住她,「而且如果我說,我只是碰巧路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呢?」
suri隨著抬頭看向他:「是嗎?可惜很稀罕,我已經過了看童話的年紀了,更何況格林童話其實十分灰暗。」
「不管是什麼樣的童話故事,公主都應該被真正的騎士所保護,而不忠貞的人,應該有他們應有的下場。」莫蘭的眼眸在路燈的光暈下暈染出淡淡的金黃,而其中的冷冽在不知不覺中早已軟化成情人般的溫柔,帶散那圍繞在空氣中的寒冷。
suri微微仰頭的神色有些許迷惑,莫蘭的身形高挑,而此時手搭長椅的椅背,微微向她彎□的模樣,不知為何顯得格外莊重又貼近。她從沒有見過這個冷血的殺手,傳說他的槍口下流淌過的鮮血足以染紅泰晤士河。在這種凶神惡煞的傳說的鋪墊下,這個男人——或者說男孩的相貌卻出奇地精緻,眉目深邃鼻樑高挺,而在suri道破他目光中的血性和兇狠的獸性之後,現在的那雙眼眸里竟然只剩下平和的寧靜,甚至還有不知何處來的溫存——她知道這樣的人才是最危險的,極度善於偽裝,能再瞬間就把自己融入別人的情緒裡面的人,只能說明他自己近乎於無情。他沒有自己,但他可以是任何一個人。
而她迷惑的確實這樣一個人的塑造——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才能成就這樣一個近乎完美卻又如此年輕的殺手。她唯一確定的是,那一定是一個很長,卻又灰暗的童話故事。
「聰明的姑娘應該被尊重,美好的女孩應該被呵護——永遠不應該用背叛來傷害她們。而那個人,並沒有做到,在你為他付出了這麼多以後。」輕柔而滿帶誘惑的聲音,體貼入微的語調卻毫不憐惜地挖掘著最冰冷又血肉模糊的事實,不給她一點喘息和逃避的機會。
「你並不知道。」suri並不甘心就這樣被逼到絕路,甚至沒有半點反駁的機會,她睜大了眼睛,微微帶著顫音,但無疑是堅定的反駁:「他什麼都沒有做,即便縱容了那個女人言語上的便利,這與背叛遠遠搭不上邊。」
「如果你一定要這麼說的話。」莫蘭溫和地看著她,並沒有催促或者強迫的意思,「裡面的主角是你,如果你堅持用這樣的借口麻痹自己,於我並沒有什麼損失。真正生活在其中的人是你,你一定感受的到。」
他平緩的聲音裡帶著幾許悲憫,而神色更是讓她遲疑的專註。這個男人懂得如何去靠近一個人,不僅僅是身體的距離,更是情感和心的靠近。他放縱他英俊外表下的關切,彷彿一個愛慕者小心翼翼地展示著他的溫柔。
「即便是這樣,你也應該找上那個不忠貞的人,我並不應該在你的視線內——我對於你並沒有意義。」suri垂下眼眸,不再和他對視。那雙眼睛里有一種莫名的情感,觸碰的瞬間就會讓她心底惻然——與那些灰色童話有關的過去,就像她的世界一樣。
「被背叛的人並不是我,我和教授做的只是幫助人們消除他們的憤怒——諮詢罪犯,你忘了嗎?關於你的最後一句話,意義是相對而言的。我的姑娘,你並非沒有意義,即便他一再的踐踏了你的信任。」莫蘭重新在她身邊坐下,比剛才又靠近了幾厘米,卻始終沒有觸碰過她,「你知道我看得到你們的一切,在黑暗中看著你們起舞。在m——教授還沒有選擇那樣的結局前,我一直生活在你們的生活的影子里。你知道教授計劃這一切計劃了多久,我就與你們,與你,擦肩而過了多少次。」
「你可不是什麼無關人物,我的小姐,你是我的任務中最重要的角色,比sher1ock.ho1mes還要重要。他是教授的獵物,而我只負責觀察你的一切。包括那場精心策劃的賄賂案。你低估了我對你的了解——關於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莫蘭側過頭,勾了勾嘴角,彷彿一個期待褒獎的少年,「你越是不在sher1ock.ho1mes面前說一句話,越是真的被他傷了心,不是嗎?」
這種惡意地挑撥她傷口的行為讓suri本能地反抗,如同刺蝟一般把自己全身的防衛都豎了起來:「那又怎麼樣呢,莫蘭先生?你希望利用我達到什麼目的?那些因為你進不了貝克街甚至無法靠近它而無法做到的事?」
「我說過你是聰明的姑娘,太聰明——當然,我也不否認我喜歡這樣的你,越來越喜歡。」莫蘭的笑意更加濃郁,「不過我可不是來利用你的,不管你是不是聽懂了我剛才那些話的含義。我只是希望我們能夠互相幫助,互利互惠罷了。suri.b1ake,你從很久以前來時就已經是我每天唯一的風景了,而事實是你這道風景總是有看不完的內容。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和教授有個約定,什麼時候我覺得看膩了沒東西可看了,我就可以把你幹掉。我以為這要不了多久,但是你看,我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送給你一顆子彈。」
莫蘭說著攤了攤手,遺憾的模樣:「看來教授是對的,他說我說不定會一直想看下去,那時候就不是因為他的命令的緣故了。你看,現在已經沒有人再會來命令我了。」
「所以你特意挑了今晚,在這個時候,是要來向我表白你長時間的愛意嗎?」suri眯了眯眼,一絲冷笑攀上嘴角,「真是曲折離奇的睡前故事。」
「我只是想要得到我感興趣的東西,我一向如此。不過親愛的小姐,我說過了,這並不是我的目的。」莫蘭放鬆地搖搖頭,「正如剛才我說過的那樣,我只是希望能夠幫上忙,就當做是我不忍心沒人傷心吧。」
「好姑娘,有尊嚴的人不應該這樣一次又一次地讓步,你很清楚這一點。我知道你一定會回去看一看,到時候,我自然就會得到我的那個機會——爭取你的機會。」高挑的青年站起來,紳士一般地牽過她的手,微微屈身,輕輕獻上一個吻手禮,「我什麼都不用做,sher1ock.ho1mes自然就會幫我做到。讓他不傷別人的心實在是太難了不是嗎?不過我親愛的,不管你會看到什麼,不要太難過,因為你本來就不應該屬於他。」
「不用多久,我就會再次來到你的身邊。」側頭微笑,這個神秘的殺手就如他來時那樣,轉身踩著枯葉慢慢消失在影影憧憧的灌木叢中,周遭的空氣在深夜中寂靜得連流動都變成了靜止,除了手背上那一吻殘餘的暖意,一切都像是一個虛無的幻境,什麼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