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巨人初戰使徒

等兩人開車離去兩三個街道后，巨人才有了下一步動作，趁著使徒再次抬高右下肢的瞬間，他肌肉鼓賁而起，掀翻了使徒巨大的身體，站立起來。

此時方才能窺得巨人全貌。

巨人差不多六七十米高，但仍比使徒要矮許多。

極度單純化的光滑頭部卻顯得稜角分明，從側面看，眉骨和鼻子不是非常挺拔，但勝在窄且精緻，那走勢略顯怪異的嘴角似乎總是掛著一絲微笑，配以一直閃耀著神聖光芒的淡金色眼睛，倒頗有簡單和純粹之美的秩序之感。

光之巨人有著寬闊的雙肩、修長的四肢，胸肌十分發達，腰部寬闊有力，將巨人的力與美完美彰顯出來。

胸口那顆圓錐體散發出湛藍光芒點綴在胸前的銀色裝甲上，手肘和腿部均覆有裝甲，右手手腕處還套著塊菱形鏡片般的護腕，白色紋路劃過全身，形成火焰狀花紋。

顯然，這是一位渾身充斥著熱情的無畏戰士。

防空洞里的人們看到光之巨人神一般的英姿，又是一陣歡呼。

「看到他，就像看到了上帝！」

「仁慈博愛，善良正義。」

這是不少普通人後來回憶起第一次看到傑洛斯奧特曼的第一印象。

······

NERV總部指揮中心。

巨人出現時，屏幕上便到處是紅色警報，這表明事態超出了預計的控制。

「警報！警報！現場檢測到異常射線數值，有新的巨大異種生物出現，請求下一步指示！」

一道機械聲音伴隨著警報聲響起。

「這個巨人也是使徒嗎？」

有工作人員喃喃道。

眾人都是第一次見到巨人，這種出場絢麗、神聖的生物似乎比被命名為「使徒」的怪物更像是神的使者。

副指揮艙中，一位將軍雙手撐著桌子站起，注視著屏幕上這具將力量與美融合在一塊兒的高級生命體，上半身子前傾，眼中滿是貪戀。

碇司令注視屏幕片刻，直到真嗣逃離，方才扭頭喝問道：「剛剛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初號機沒有及時出動！」

一直關注EVA同步率的伊吹摩耶焦急地回答道：「零的身體剛剛出現異常，A10神經同步值降到8%，之前的實驗失敗時的傷口大量出血，脈搏血壓急速下降，正在搶救——」

碇司令表情依舊古井無波，似乎哪怕天塌下來也不會變化。

他異常冷漠地下令：「那就準備引爆『NN地雷』！」

負責引爆的副指揮官喊道：「司令，距離NN地雷引爆還有180秒！」

碇司令沉默片刻，又問伊吹：「零的身體能儘快恢復嗎？」

伊吹摩耶搖頭，也不管司令能不能看見，說道：「不行！搶救還需要一個小時，現在上戰場，她會死的！」

碇司令冷酷地命令道：「先行搶救！另外，準備好初號機的調試工作，若是使徒脫離NN地雷範圍，再由零駕駛初號機進行狙擊。哪怕死，零也必須把使徒阻擋在市中心外！」

「還有，命令轟炸機隊和無人機小隊，監視整個戰場，要是巨人有不軌行動，立即執行殲滅。」

在旁人聽不到的地方，他看著用身體替真嗣和葛城上尉擋下傷害的巨人，又想到被忽視掉的消失的東野信，輕聲道：「希望你是我們這邊的——巨人···為了我的計劃····」

······

東野信站直后先是環顧一周，然後雙手舉在面前，不時攥拳鬆開，似乎有些發愣。

使徒沒有給東野信發獃的時間。

它蓄力片刻，手中一團白光亮起，手一揮，隨後一道艷陽般熾熱的光束洪流射出，比之前那道擊毀轟炸機的光束還要亮、還要龐大。

見識過那道光束威力的東野信想立刻躲避，卻沒料反應有些遲了，胸口被光束打了個正著，他龐大的身體被擊飛出去，重重地撞到幾棟樓房才止住橫飛的身軀。

幸好只是打在胸甲上，他只是感到胸口有些發悶，很快便重新站起來。

光束繼續朝他發射而來。

胡亂揮舞抵抗的東野信發現，自己的拳頭在揮舞間會帶起一層光暈，有不少光束直接被他一拳打偏。

這讓他很激動，總算不是只能防守了。

但東野信此前從沒接受過搏擊訓練，而且哪怕繼承了傑洛斯的記憶也完全用不了對方的體術，因為那對身體的掌握程度要求太高了。

所以他只能向普通人一樣揮舞著拳頭硬頂著怪物的光束集衝上去，能用拳頭轟開的就用拳頭擋，實在擋不住了就用身體抗。

近了！

東野信一拳重重地轟在怪物的肩甲上，又快速用肩膀撞向它胸口的核心位置，一連將它擊退好幾步，抵上一棟高樓才停下。

「好！」避難所的人們看到巨人的英姿，發出一陣歡呼。

看來我們有救了！

···

東野信揉了揉之前被轟得發悶的胸口，頓時信心大增，原來這怪物的近身攻擊不怎麼樣嘛，看來那光束就是它最強攻擊了。

能贏！

他再次莽了上去。

「啪——」

東野信驚訝地發現原本自覺勢不可當的拳頭竟被怪物那長得像機械爪臂的右手牢牢抓住，他甩了甩手，卻依舊掙脫不得。

怪物右手一拉，身子一轉，看上去纖細的身體此刻爆發出強大的、不可阻擋的力道，一個過肩摔直接將東野信丟了出去。

「嘭——」

東野信被牽扯得飛起，隨後重重地仰面摔在地上，被壓垮的樓房廢墟頂在後背上，讓他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轉眼便又看到怪物那大腳沖著自己頭部踩了過來。

他手一撐，狼狽地翻滾幾圈。

剛離開攻擊範圍，便看到原處大地在怪物的踩動中崩裂開來，仿若一塊易碎的陶瓷。

這要是踩到自己頭了，不得····

若不是這具身體基本是由光組成的，東野信一定會被嚇得冷汗直流的。

再加上一直以為戰鬥時會像特攝片里那樣得到人類軍隊的幫助，結果發現他們竟然離得遠遠的，以看似壓陣實則監視自己的態勢高懸空中，只餘下自己一個人孤軍奮戰——為了自己都不知道的理由。

剛開始獲得強大力量后想極力展現自己的激動心情被殘酷冰冷血腥的現實逼退，負面情緒開始佔了上風。

這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啊！

他突然有點後悔了，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為了兩個素不相識的人變成傑洛斯奧特曼戰鬥，明明他就只是一個普通人，莫名其妙地被傑洛斯的光帶離自己熟知的世界，明明他可以像其他普通人一樣躲進避難所，趁機離這裡遠遠的，然後靜靜地看著這個世界的軍隊與怪物戰鬥（相信能引來這種怪物的世界，就肯定有相應的應對措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將所有風險攬在自己身上，一個人頂在最前線，承受著非傷及殘的未知後果。

想到這兒，東野信自己都沒發現他的淡金色眼睛都有些黯淡了。

但···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怪物還在虎視眈眈。

他再次翻身爬起，卻丟失了怪物的身影，還沒看清怪物在哪，就從背後被怪物一爪擊飛出去，一道滲著光芒的豁口橫布整個背部，劇烈的疼痛瞬間席遍全身。

東野信在劇痛中撲倒在地，一臉迷惑。

什麼情況？這怪物打架都不休息的嗎？

好疼啊，我不想幹了！

怪物飛快地衝上來，又是一頓拳打腳踢，似乎要把暴虐情緒全部扔到東野信身上，時不時還丟幾發光束轟在東野信身上。

避難所里，人們通過電視轉播清楚地看到巨人狼狽的身影，有金色的光芒不斷從巨人背後的傷口處滲出，化作星星點點的光芒消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