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不能娶她
「都是兒子的錯,兒子願意擔下一切,兒子願意娶馬氏!」
說罷,文昭十分堅決的重重的磕下一頭。
剛順了氣的文夫人心中又開始翻滾,一腳踹上去,猩紅的眸子死死盯著文昭:「這事你擔不下,文氏亦擔不下!你不能娶馬寶璋!」
文昭懵了,在他的觀念中犯了錯就要擔下,這事明明是他做錯了,白白污了人家姑娘清白,就應該是他擔。
「兒子能擔下,兒子願意娶馬氏,馬夫子一家為人您清楚,寶璋又十分賢惠,她定會是個好兒媳的。」
文夫人啞然失笑:「原來你們搞這一出竟是為了這個,馬氏是為了嫁入我家哈哈哈哈....你們做夢!我會將那賤人扔到窯子去,什麼馬夫子馬狀元馬博士,都是什麼王八羔子,敢謀算我文氏,我叫他們全家今夜就死!」她目光狠厲,死死咬著牙。
「不!都是兒子的錯,母親為何要這麼對馬氏,明明是兒子要了寶璋,為何要怪罪馬氏?」
文昭不過是個紈絝,身為幼子一直被家中兄長和父母嬌慣著,平日身邊都是一些諂媚的人士,將他捧得高高的,他自然不懂這些事其中利害,全當他這種身份娶個妻是件容易的事兒。
「你知不知道馬寶璋是楚家看中的兒媳?你不知廉恥的在楚家跟馬寶璋做出這等事,你把楚家當什麼?你是擺明了要文楚決裂,你個違背道義的東西,前腳拿了楚家女兒的賞賜說著要給未來媳婦的傻話,後腳要娶了楚氏看中的兒媳,你還有沒有點人性,你是不是人啊!!」
他不曾想過這事竟這般難做,他只是單純的喜歡馬寶璋,馬博士未中狀元之時在文氏做先生,那時他就喜歡馬寶璋,後來入了國子監,他也跟著去國子監學習,常常扯了由頭去私會。今日更是意亂情迷說著要娶馬寶璋的話,情不自禁的就出了事,他還將那串贏來的頭彩要給馬寶璋,結果她不肯要,只一個勁的哭。
「如今這事兒,你不能娶,楚家也不會娶,其他人家也不會在娶的,你做下的事咱們家最吃虧,只有將馬氏打發了,京都才不敢有流言蜚語,全當我侯府公子寵幸了一個不知廉恥爬床的丫頭,別人不會有什麼閑話。」
「咱們不能這麼對寶璋,明明是我的錯,為何要讓寶璋擔下,她只是一個弱女子....」文昭繼續懇求著。
「住嘴!此事毫無餘地,別在這丟人現眼了,給我回家!」文夫人厲聲打斷他,說罷朝外走。
「兒子求求您!兒子求您母親!求求您成全兒子吧!母親求求您了!」他一把拽住文夫人的衣裙,撲跪在地上,嘶聲哀嚎。
文夫人被傷透了心,頓了一會開口:「我從不想我竟把你養成這般,我文氏靠拼殺得來的滿門榮譽,你此刻可有想過你那尚在北境的三哥?你可有想過你父親曾在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日子?你的幾個哥哥在你這般大時都在戰場上廝殺,這才有了今日的文侯府,我想讓你平平安安的在我身邊,想讓你成為我文家唯一一個不去戰場上送命的兒子,可你看看你的樣子,你對得住嗎?你對得住你的哥哥、對得住我對你的期望嗎?」
文夫人一字一句悲痛欲絕,恨其子不爭,將文昭踢開,奪門而出,只剩文昭被抽了魂魄的癱坐在地。
另一邊,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楚雲京等一眾就到了主屋,她隨意坐了一個側位,何文左右渡著步子,安姑姑二人將馬寶璋扔到中央面相楚雲京。
此刻的馬寶璋早沒了力氣哭嚎,髻散全無了先前的簪子,一張精巧白皙的小臉上全無血色,搖搖欲墜面無死灰,何氏幾經開口都憋了回去,滿臉發愁。
「說出你的想法,本宮會幫你!」楚雲京睥睨著她,從容開口。
馬寶璋不可置信的目光,微微仰首看她。
何文聞言十分吃驚,不在走動,目瞪口呆的看向她:「你瘋了?她這麼個....」何文終是顧忌馬家的顏面,未說出那句難聽的,挖了一眼馬寶璋:「你不要以為你是王妃你就能做了這事得主,這事牽連甚廣,一個弄不好文楚兩家是要撕破臉皮的,左右也是他文氏對不住我們楚家,你還搭進去一條那麼貴重的珠子,我看全是餵了狗了,氣死我了!什麼事,天下哪有做出這種破爛子事的,都是些什麼爛槽子里冒出來的......」
「哎呀!我的天親!要氣死我!哪有在人家主家做出這檔子事的,還要連累我家的名聲,真是臉皮賽城牆.....」
何文一聲又一聲叫罵著,絲毫不給她人插嘴的機會,主屋要被她蹦出窟窿來,邊走邊罵,幸虧賓客都在門口要送走,否則聽了她這些叫罵又要生無端的閑話。
楚雲京不耐煩的沉聲道:「你不要在罵了!左右這事已經出了,最壞不過文氏將她打死,將馬博士一整家打死!你這麼叫罵有什麼用?待會文家或馬家來人把她帶走,到那會文楚才是要撕破臉皮無法挽回了。」
她這句將馬博士一家打死起了效果,馬寶璋頓時驚恐,哭著求饒:「不要!求求王妃饒了我哥哥嫂嫂,我怎樣都可以,放過我哥哥嫂嫂吧,我求求你們。」
何文怒意更勝,指著馬寶璋一頓痛罵:「你求我們?我們去求誰?我還要求求你,為何要在我家宴上做出這等事撕我楚氏的臉皮?真是不可理喻!」
馬寶璋連連磕頭賠罪,臉上除了淚已全無別的,哭的聲音有些嘶啞:「我不是有意的,對不起!娘娘、夫人我是被人害了,我真不是有意的,求求你們救救我家裡人吧!」
「你把話一五一十的說清楚,本宮才能救你。」楚雲京此刻是清楚的,一味地譴責或是打死馬寶璋絲毫不能解決問題,楚氏還是會被詬病,日後楚澈怕是在難抬起頭做人,她不能讓自己的弟弟一輩子被人戳脊梁骨,文家也會被叱罵。文氏一門全是勇將,若真以為這個事從此敗落了,多大的罪過。
「我和嫂嫂的座位在最末處,貴人們不好注意到我們,可偏偏文家五小姐來尋我,哥哥在文侯府做先生,即便有了官職,依舊念即文侯大恩常去文府授課,我也常跟著去,與侯府的幾個公子小姐有過幾面之緣,卻獨獨不曾與五小姐相熟,今日她卻顯得十分親近,正在用餐之際五小姐要我陪她去餵魚,我不好拒絕陪著去了,走到瑤塘我就覺得腿腳發軟,後來全然無了知覺暈過去,再醒來就是....就是....」
她更咽著說出舊事,到最後緊閉雙眼不忍再回憶,聽者也都清楚後面是怎麼回事了。
文五小姐是個庶女,她今日在祥亭就看出五小姐有心事,看來就是在算計這件事兒,她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不像是能算計至此的,定是背後有人指使,看來這表面豪爽坦蕩的侯府還有這等齷齪小人。
「你和文五公子有情對吧!」她十分堅定的語氣,斷定自己的話無錯。
眼下不是深挖背後算計之人是誰,要將文昭和馬寶璋處理掉。
她一雙慧眼,一顆玲瓏心,從不曾看錯過什麼人,也不曾謀算錯過什麼東西,此事她是拿定了主意要掌舵風向。
「我....我與文.....」馬寶璋眼神閃爍,神情慌張,一直嚼著幾個字未能言明。
「你跟著你哥哥去文侯府上,與文昭一來二去有了情誼,他對你亦是,他是公子哥兒向來沒有分寸,自然不會隱藏心意,所以你二人早就郎有情妾有意,私定終身了!是也不是?」她壓下身子,逼問的語氣。
馬寶璋感到楚雲京身上的壓迫感,更加慌亂,與侯府公子私定終身怕是文氏不能饒她。
「我承認!可...可是文公子會認嗎?倒時候文夫人隨意給我安個罪名,我又該如何?如今我難道還要期盼著文家能娶我?我只求哥哥嫂嫂能夠平安,我如何不重要!」馬寶璋重新捋了思路,向她磕頭。
何文滿臉怨氣的坐在楚雲京對面,目光狠厲的盯著馬寶璋,憋了半天終是忍不住又罵出聲:「你還盼著文家能娶你?簡直是做夢!別說文家認不認,我都覺得是你故意勾引文昭,隨意扯謊說你二人有情!你別信她,她定是為了嫁入文府瞎謅的!」
經過那般慌亂的時刻之後馬寶璋還能將事情的後果考慮到,說明這人是個聰明的,她現在就是要拋出柳枝拉無路可投的馬寶璋一把。
「本宮雖只見過文昭這一次,但他不是背信棄義之徒,無論此事結果如何你和你馬家都會遭受罵名,是罵的輕一些還是罵的重一些憑你選。」
一般攤上這種事的女兒家都會名聲盡毀選擇自盡,她賭文昭是否敢為了馬寶璋違背父母。
「娘娘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幫我,娘娘想要什麼?」馬寶璋目光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