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認親

賣茶葉蛋的老太太姓徐，無兒無女，老伴已經去世很多年，平常就以賣茶葉蛋為生，生活很是困苦，這些都是葉方這一路打聽過來才知道的信息。徐老太太的家在衚衕一處較偏的一個公屋裡，房子不大，也就二十平左右，是一個大雜院。

和葉方那個四合院不一樣的是，徐老太太住的這個四合院是公屋性質，說白了就是國家的，一個月的租金才幾十塊錢，有的甚至才十幾塊錢，非常便宜。而古遠清留給葉方的那個四合院卻是個人產權，只是葉方沒有料到現在幾萬塊的四合院，會在十多年後變成過億的資產。

葉方費了好大的勁終於找到了徐老太太住的那個公屋，還沒進屋子就聽到老人不斷咳嗽的聲音。葉方敲了敲門，問道「徐奶奶在家么？」

「在..家。誰啊？」說完徐老太太又是一陣咳嗽。

葉方推開門，走進房間，就見老太太一個人躺在床上，床頭放了不少葯。即便老太太病著，整個房間還是被老太太收拾得很乾凈。

「是你啊，小夥子。」徐老太太抬頭一看是葉方，很是詫異。

「我今天去證券公司了，聽說您病了，就想著過來看看您。您現在感覺身體怎麼樣？」葉方關切的問道。

「就是發燒，咳嗽，休息兩天應該就沒事了。」徐老太太強撐著坐了起來就要給葉方倒水，葉方趕緊上前示意老太太別動，然後分別給自己和老太太倒了兩杯水。

葉方關切的上前摸了一下老太太的額頭，異常滾燙，葉方猜測似乎不像普通的感冒，說道「徐奶奶，你額頭很燙，這麼下去不是辦法，我帶您去醫院。」

「不用麻煩了，小夥子，我吃點葯就好了。」徐老太太固執的說道。

「您聽我的吧，我現在就背您去。」說著葉方不由分說給老太太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後背起老太太就朝醫院走去。

來到正街葉方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最近的軍總醫院，老太太一個勁的說看病太費錢了，葉方說一切有他呢。車上徐老太太也終於知道了葉方的名字，碰巧葉方與去世的老伴一個姓，這讓二人的關係又親近幾分。

到了醫院葉方帶著老太太挂號，檢查，最後在醫院確診肺炎，需要立刻住院治療。葉方立刻就給老太太辦理了住院手續，隨後繳納了五千住院費，等把老太太在醫院都安排妥當了，天已經黑了。

醫院給老太太打了退燒針還有點了消炎的藥品，老太太這兩天因為發燒都沒有休息好，燒退了之後老太太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誰是32床徐桂枝的家屬，主任找。」護士進來喊了一聲。

「我是。」葉方趕緊答應了一聲，然後跟著護士來到主任辦公室。

「你和徐桂枝是什麼關係？」病區的李主任五十多歲的年紀，望著葉方語氣深沉的問道。

「祖孫，她是我奶奶。」葉方答道。

李主任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最新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徐桂枝並不是簡單的肺炎，而是肺癌，還是晚期。」

「肺癌？！」葉方心中一驚，失聲道。

李主任繼續說道「徐桂枝今年七十七了，這麼大年紀如果上手術台的話，不確定因素太多，而且後續的放化療花費不菲，所以我建議老人家保守治療，你考慮一下。」

葉方深吸一口氣，繼續問道「如果保守治療的話，她大概還有多長時間？」

「六個月。」李主任肯定道。

「只有六個月？」饒是葉方與徐老太太沒有血緣關係，也覺得生命無常。

「這還是保守治療比較好的情況下，出院我給你開一些維持的藥品，也可以嘗試一下中醫療法，總之讓老人心情愉快的度過這最後的六個月是為人子孫的真正孝道。」李主任說道。

當葉方返回病房的時候，老太太還在熟睡。葉方從小就在福利院長大，這輩子沒有過親人，這一年多以來與徐桂枝結下了忘年交，曾經有一瞬間葉方真的把徐桂枝當成自己的奶奶。

葉方重重的嘆了口氣坐了下來，這個時候老太太悠然轉醒，望著床邊眉頭緊鎖的葉方笑著說道「為什麼要唉聲嘆氣的，是因為我的病是肺癌么？」

「您知道？」葉方不知道原來老太太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

「已經好幾年了，每次大夫都說我有幾個月的壽命，但是每次我都活得挺好，你不要擔心。」說著徐桂枝坐了起來，葉方端起食堂打回來的粥喂老太太吃，老太太吃完問葉方「你吃了么？」

「我吃過了。」葉方含笑說道。

「跟我聊聊你吧，我現在只知道你叫葉方。」徐桂枝現在似乎精神很好，談興很濃。

「我是一個很簡單的人。」接著葉方就把自己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跟徐桂枝講述了一遍，也絲毫沒有隱瞞自己坐過監獄的過去。

徐桂枝聽得很認真，期間不時插入一個問題，葉方也回答得很仔細。

「老話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坐過牢沒什麼，你那位姓古的朋友能將全部身家託付給你，就證明你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現在能夠被人信任，已經很難了。」徐桂枝語重心長的說道。

「徐奶奶，您出院之後搬來跟我住吧。一方面我可以照顧您，另一方面您也可以幫我看著超市，您就不要去賣茶葉蛋了，我給您開工資，就當我雇您，您看可以么？」葉方問道。

「這個...會不會不方便啊？」徐桂枝神情有些猶豫。

「那個院子平常就我自己一個人住，王凱要麼出差，要麼住宿舍，很少回院子里住。古卓儀也只是寒暑假回來，所以沒有什麼不方便，這樣正好咱倆有個伴，您說呢？」葉方說道。

「那好吧，不過我不要你的工錢，我自己有退休金，能有個住的地方，有個事情干，還有一個陪我說話的人，這樣也挺好。」顯然徐桂枝沒有拒絕葉方的這個提議。

「太好了。」葉方喜道。

「小葉，我這輩子無兒無女，你呢無父無母，這往後啊咱倆就祖孫相稱，你看好么？」徐桂枝慈祥的問道。

「這太好了，我終於有奶奶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我給您跪下，給您磕頭。」說著葉方恭恭敬敬的跪下來給徐桂枝磕了三個響頭，這一幕看得徐桂枝立刻眼角就濕潤了，晚年能有一個葉方這麼一個誠心實意地大孫子，徐桂枝感覺自己這麼多年來的辛苦都值得了。

「快起來，孩子！」徐桂枝喜道「我這沒有準備什麼禮物，等出院的，奶奶送給你一份禮物。」

「奶奶，我不要什麼禮物。只要您健健康康的就好了。」葉方笑著說道。

「不行，這個禮物你一定要收下，而且一定會喜歡的。」徐桂枝堅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