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開悟

三天後，葉方為老太太辦理了出院手續。隨後把自己的房間收拾出來給徐桂枝住，自己則搬進了王凱的房間。王凱恰巧出任務回來，就和葉方一起借用警局的車將老太太在公屋的東西搬進了葉方的四合院。

「奶奶，這應該最後一車東西了。」葉方和王凱將車上的東西都搬進了房間，隨後王凱因為局裡臨時有任務就回去了，整個四合院就剩下葉方和徐老太太兩個人了。

葉方幫著徐老太太把所有東西都歸置好后，徐老太太拿出一個箱子同時把葉方叫到跟前。葉方不明所以坐在旁邊見老太太慢慢打開箱子，看裡面有個工行的存摺還有一些本本和發黃的紙張，看上去都很有年頭的樣子。

「奶奶，您這是...」葉方問道。

徐老太太從箱子裡面拿出一個發黃的日記本，然後合上箱子，緩緩說道「這裡面就是我的全部財產了，存摺上大概有五萬多塊，密碼是六個六...」

「奶奶，您的錢我不要。」葉方連忙說道。

「我知道，這不是現在給你，萬一將來我有個三長兩短的，這些錢總不能不要啊。至少送到醫院急救，還有喪葬費用，這都需要花錢。我想這些錢應該足夠用了，我提前告訴你，讓你知道一下，以防萬一。」徐老太太接著把這個發黃的筆記本交到聶烽手中，說道「這個筆記本是我這些年記的賬本，裡面記的東西也許對你有用。」

「嗯。你不是喜歡炒股么？裡面有我記的一些信息，看看你能不能從中體會出一些東西。如果你能看出來一些規律，就證明你還是吃金融這碗飯的料，如果什麼也看不出來的話，你就把這個本還給我，以後就專心經營這個小超市吧。」說著徐老太太把那個發黃的筆記本交到葉方手中，葉方接過筆記本隨手翻了幾頁，發現上面都是記錄老太太茶葉蛋買賣的數量。

「晚上回去看吧。」徐老太太溫和的說道。

「好，我現在去做飯，吃完飯我就看。」葉方說完轉身出去了。

吃過晚飯，超市此時也沒什麼客人，葉方就回到自己房間書桌前打開了那個發黃的筆記本。

筆記本上文字記載最早始於1992年，記錄都是每天賣茶葉蛋的數量，有時候還記錄一下天氣情況。記錄很詳細，甚至連記錄進貨的數量和地點還有價格都有記錄，在這個本子上可以很清晰看到這麼多年雞蛋價格的漲跌。

但是從1993年開始除了記載每日茶葉蛋的銷售數量外，還有指數的漲跌以及一些股票的信息，有可能是小道消息，有的甚至還有幾句國家政策，葉方猜測這應該是老太太賣茶葉蛋的時候聽股民閑聊提到的。

1995年開始葉方發現老太太記錄的漸漸形成了固定格式，記錄每日賣出的茶葉蛋數量，每日大盤的開盤和收盤點數，一些熱門股票的價格，還有一些對股市有影響的時事新聞，所有這些習慣一直延續到老太太生病前。

葉方認真的翻了幾遍筆記本記錄的這些數據，總感覺其中隱藏了一些規律，但是自己卻又說不上來。記載的這些看起來都是一些零散的信息，甚至這些信息在很多報紙和股票分析雜誌上都能查到，但是跟茶葉蛋結合在一起的時候，葉方感覺其中似乎有某種關聯。

一連幾天葉方都在房間里專心看筆記本上的信息，超市就由徐老太太當起了售貨員，每天飯菜徐老太太都會做好了給葉方端過來。葉方在房間里擺賣了紙張，甚至把最近五年老太太銷售的茶葉蛋都做成了圖標，並且與最近五年股市大盤的進行重合對比，葉方就這樣在這些數據面前獃獃坐著。

一周時間過去了，葉方終於從房間里走了出來衝到了徐老太太的房間大喊道「奶奶，我看出來茶葉蛋和股市的關係了。」

「哦，你都看出來什麼了？」徐老太太放下手上的活準備認真的聽葉方的發現。

「我發現每日茶葉蛋賣得少的那一段時間，往往是大盤的低點，這代表每日走進證券公司的人比較少，也就是股市的低迷時期。而茶葉蛋賣得好的時候，往往也是大盤活躍，股市走強的時候，那代表著每日走進證券公司的人多，交易比較活躍。」葉方大聲說道。

「還有么？」徐老太太繼續問道。

「當股市在最低點的時候，有可能一天都賣不出去一個茶葉蛋。但在股市最高點的時候，一天甚至可以賣出過去十倍的茶葉蛋。」葉方繼續答道。

「還有么？」徐老太太繼續問道。

「還有？！」葉方認真回憶了一下，繼續說道「最近這幾年時間有三次股市最高點的時候賣出超過十倍的茶葉蛋，但是過了那一個時點之後，每天賣出的茶葉蛋就迅速減少。」

「你想過是為什麼么？」徐老太太問道。

「那是因為高點過後股指很快就大跌，大家都沒著割肉離場，沒人再有心情吃茶葉蛋了。」葉方若有所思的答道。

徐老太太聽了葉方的話，點了點頭，說道「還算沒白看，那個筆記本就送給你了。」

接著徐老太太繼續問道「你認為應該什麼時候買股票，什麼時候賣股票呢？」

「當然是在大盤向上走的時候...買，在高點的時候賣...」說到最後葉方越來越沒有底氣，大家都知道股市的低點買，至少是次低點買，然後在股市高點賣，但是誰能準確的預測股市高點呢？如果誰能預測準的話，又怎麼會有那麼多套牢的股民呢？

突然葉方腦際靈光一閃，脫口說道「在沒人買茶葉蛋的時候買股票，在大家都買茶葉蛋的時候賣股票！是不是這樣，奶奶？」

「說得對！」徐老太太笑著說道，很滿意葉方的回答。

「奶奶這都是你用一個個茶葉蛋總結出來的么？」葉方好奇道。

徐老太太笑而不語，反問道「你認為炒股票炒的是什麼？是業績么？是趨勢么？是內幕消息么？」老太太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都不是！」

「奶奶，那是什麼？」葉方鄭重的問道。

「人心！」徐桂枝老太太緩緩吐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