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劍心初成(顧玄篇完)
牢房裡昏暗的光線讓顧玄伸手不見五指,眼前漆黑的路上沒有一根火燭,看不到前方的光亮,顧玄摸著黑往前試探了幾步,小心翼翼地貼著一旁的牢門往前走著,直到聽到一陣的鎖鏈聲音。
「啪嗒,啪嗒,啪嗒」一陣鎖鏈的聲音慢慢靠近,顧玄回頭一看,一雙漆黑的眼睛注視著顧玄,黑暗裡的那雙瞳孔照著顧玄的臉龐,緩緩拉大,顧玄有被嚇到,一時間一個踉蹌向後退去,任誰黑暗裡被一個莫名的東西突然碰到也是會產生恐懼的情緒的。
「啊」顧玄一聲慘叫,內心的恐懼昭然若揭。
「哈哈哈哈哈」一陣爽朗的笑聲從地牢里傳來,顧玄一陣傻眼,居然是個人。
那雙眼睛鋒利而又飽含殺氣,初看顧玄判斷是一隻野獸的眼睛,因為只有野獸才會有這種野性一般的眼睛。
「你就是我要送飯的人吧。」顧玄顫顫巍巍地說道。
「你小子就是顧雲天救回來的人吧!膽子真小。」囚徒一個響指點燃了牢房的蠟燭,微弱的光亮也霎時間讓顧玄看清了他的臉龐,瘦削而稜角分明,目光銳利,嘴唇乾裂,鬍子就像是狂草一般肆意,頭上的髮絲已經好久沒有梳理,顯得有些邋遢。
「說誰膽子小了,我只不過被你嚇到了。」火光照在顧玄稚嫩的臉頰上,一陣的通紅,就像是被調戲的小孩子害羞了一般。
「歐呦呦呦,還說不是,你看你的小臉都紅了。」這個頭髮蓬亂的囚徒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頓時讓面前的顧玄一時間有些驚異,這張突兀的臉上露出任何的表情都會顯得十分讓人難以接受。
顧玄放下手裡的提著的木質飯盒,說道:「你在這樣我可不給你飯吃了。」
「嘿嘿,小鬼坐過來,你還是這世間第三個威脅我的人啊,行,我也不和你說鬧了,快把飯給我,餓死我了。」說著這人嘴角流出些許口水,露出一臉的饞嘴樣子,看樣子他對於這個飯是非常滿意的。
可當他打開飯盒的一瞬間,兩眼瞪得通紅,好像又不置信的樣子,翻開了下一個飯盒,臉上的失望之色更加濃郁,剎那間看向了顧玄,雙眼中有著化不開的怒意,一時間顧玄不知道哪裡得罪他了,淡定地問道:「怎麼了?」
「酒呢?」這個囚徒臉上青筋暴露,雙拳緊握,狠狠地在牢門上錘了一拳,拳頭上留下了殷紅的血液。
顧玄一陣愣神,還以為他非常滿意飯菜呢?原來是要酒啊。
「我也沒有啊。」顧玄進入這裡之前就已經將師兄的玉露春放在外面了,今天一定要從他的嘴裡套出一些個東西來。
「害,你個鬼機靈,和你師傅一樣,鬼精鬼精的,說吧,想要什麼?才肯讓我喝這頓酒。」囚徒的眼睛里怒意漸漸消散,有些揶揄地看著顧玄,忽然間不急不慢地吃著飯盒裡的飯菜。
顧玄看了這人許久,眼睛里似乎閃動著什麼,但是囚徒確實心底一陣的疑惑,這人到底是怎麼了?
良久,顧玄說道:「通道里太黑,我怕把酒灑了,把酒放外面了,你能讓我再次經過黑暗時不害怕嗎?」
聽著顧玄嘴裡說的話,囚徒哈哈大笑著,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顧玄卻在一旁皺眉,問道:「你笑什麼?這有什麼好笑的嗎?」
「當然,好笑了,你不想當一個天下第一的人,掌握眾生的生殺大權嗎?我這裡有,你不想隨心所欲的活著嗎?我這裡的有可以讓你無敵的法子?我甚至可以讓你無盡的財富和數不清的美女,因為我的靈是【賦心靈】。」囚徒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說著自己能夠給予的東西,牢房裡的燭火搖曳不定,照著顧玄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顧玄不知道,在囚徒的眼裡他覺得無論是誰都逃不過命運,這個命運既是自己編製的囚籠,亦是他人為其上的鎖。自己以為的自由其實都是他人設計好的鑰匙。
「所以你要給我什麼東西來讓我穿越黑暗呢?我膽子很小,很懦弱,師父用他的生命換我一命,所以我最想要的是活下去,你能給我一顆活下去的心嗎」顧玄坦誠地說著自己的心事,顧玄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對一個陌生人袒露自己的心聲,或許這就是靈的作用吧。
「你過來,把手伸過來。」囚徒乾裂的嘴唇附上一層油光,此時,平添了一份邪異。
顧玄緩步走上前去,伸出了自己的雙手,囚徒心底略微發笑,給你一顆魔心好了,這樣你就什麼都不怕了。
可當他雙手托起顧玄的雙手,眼神微眯,似有思索,最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都是命啊。」
隨即運轉靈性,顧玄未曾發覺手底的掌紋從有變無,最後在一股神奇的力量之下,雙手重新煥發出新的掌紋,紋路與之前截然不同。
「好了,幫我把酒拿進來吧。」囚徒放下雙手之後,說道。
「好。」說完,顧玄起身返回了來時的路上,一股劍意從其天靈蓋衝天而上,他覺醒了靈。
囚徒嘴裡念叨著:「哦,不錯,是個劍靈,哈哈哈。」
不一會兒,顧玄就從那片黑暗中給自己拿回了一瓶酒香四溢的玉露春,囚徒頓時眉開眼笑,招呼著顧玄坐下,說道:「孩子,我這裡呢有一本劍法,你拿去看去,日夜參悟,等你能夠揮劍發出第一式的時候,再來找我。」
顧玄接過這一個牛皮紙包裹的劍法,上面寫著「掠神」二字,顧玄小心地揣入懷裡。
而囚徒卻喝著酒,眯著眼看著顧玄的眼睛,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掠神二字之後,在飯盒裡拿出一個空碗,給顧玄倒了一絲酒,說道:「來,今天有酒,一個人喝一點兒意思都沒有,你也喝一點。」
「我不了,我不太會喝。」顧玄推辭說道。
「讓你喝你就喝,別那麼多廢話。」說著囚徒就把碗端到顧玄面前,顧玄推辭不過,端著碗一口酒下肚,火辣辣的感覺刺激著喉嚨,從咽喉一直燒到胃裡,臉上出現一團坨紅,酒水落入肚皮的瞬間,顧玄一時間有些暈暈乎乎的。
囚徒看著他的憨樣,在一旁勸酒,慫恿他喝得多一點,心裡會好受一點兒,顧玄兩口酒下肚,已經醉的不成樣子了,而囚徒卻清醒著聽到了顧玄說道:「師父,你在哪啊?」
囚徒一時間有些沉默了,開始自顧自地喝起酒來,而一旁倒地的顧玄卻一直念叨著夢話:「牢里的,你叫什麼名字?」
囚徒沒有說話。
兩人就這樣一個在牢里,一個在牢外;一個喝酒,一個醉的半死;一個沉默寡言,一個絮語不斷;一個眼角濕潤,一個涕淚橫流;漸漸地沉入夜色的安眠當中。
這夜,顧勝天盤坐在龍虎殿上直到深夜,半夜聽到一陣金鐵交擊之聲,起身向外看去,難道是哪個弟子修鍊劍法?心底疑惑之際,循著聲音來到了地牢門口。
一道人影笨拙地揮舞著自己手裡的木棍,眼神卻是迷離異常,顧勝天走近之後,那道人影似乎察覺到周身有人,手裡的木棍猶如一把利劍指向了顧勝天,顧勝天亦是伸手摘下一根木棍,握在手裡,欺身上前。
誰知那道人影彷彿是醉了一般,身影踉蹌,跌跌撞撞地舞弄著手裡的木棍,顧勝天思索著難道是哪個弟子喝醉了在舞劍嗎?
等到兩人的木棍碰撞在一起的瞬間,顧勝天發現這人居然是顧玄,顧玄此時彷彿是劍神附體一般,劍招層出不窮,醉酒的身體捉摸不透,劍招更是凌厲異常,顧勝天立馬遠遠地離開,沒有了敵人的顧玄繼續醉酒舞劍。
顧勝天心底一陣驚訝,到底是什麼劍招啊,完全摸不透路數,喝酒之後也會有這樣的劍招嗎?顧勝天心底一陣的詫異,直到凌晨太陽初升,地牢旁的顧玄癱倒在地,沉沉地睡去。
顧勝天這才走去將他抱起,送回到了房舍當中,讓他好好休息,轉身走到伙房對伙房師傅說道:「他累了,今天就讓他休息休息,但是每天還得去地牢送飯,這小子八成是學到什麼東西了。」
「好的,觀主。」一旁的伙房師傅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