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

游胭開始還順從地一拐一拐跟著急救人員走，剛走出兩步，馬上停住腳步，活動一下腿說：「唉，好像好了，沒事了。沒事沒事，我真的沒事。我還得去上課呢，」說著，突然撒開腿就要跑。吳雪痕一看不對頭，馬上跟上去想攔住游胭。游胭也沒跑成。瘦高個子的年輕交警沒動窩一伸手攔住游胭，不動聲色地說：「當事人別走，需要配合出示一下證件。」

吳雪痕一看馬上解釋說：「沒事，沒她的事，我是騎車子的駕駛員。」他和游胭突然都顯得有點緊張，一付沒怎麼經過世事的樣子。瘦高年輕交警雖然一張白凈英俊面孔，卻像久經沙場的老將，他從肩膀處取下來專用出警攝像儀，對著現場說話：「我先做一個記錄，請留下聯繫方式和身份證號，然後你們可以走了。」他一邊錄像一邊示意已被抬上急救車的石玉硯，「你別急，先配合急救中心檢查。你的聯繫方式也留一下。這是我的聯繫方式。我叫吉慶，桃園這片的交警。」瘦高個交警把兩張名片樣的紙遞給游胭和急救車上的石玉硯。然後，大長腿一跨，騎車揚長而去。

南海醫院的骨科，位於大樓的五層。急救人員推著石玉硯上門診大樓台階時，游胭突然跳下車，活動一下雙腿，對吳雪痕說：「對了，我上課的那家就在附近。這不是南山醫院嗎？」

吳雪痕仰首看門診大樓的自動門，有點懵懂。跳下來的急救人員說這不是南山醫院，是南海醫院。游胭不管不顧地說：「沒事，反正差不多。我知道，留在附近，沒錯。雪痕，我不用檢查了，我直接去上課。」

吳雪痕一臉懵董，無奈地問：「那你到底行不行啊？腿能走嗎？」

游胭高高抬起來長腿，一付正步走的姿勢，乜斜著長眼睛，著急地說：「能走嗎？還能跑呢。」說著就跑起來。

吳雪痕兩手招呼著：「慢點慢點，不要命了，該檢查就檢查……況且差不多已經誤了吧。」他望著游胭消失在下班人群里的身影，舉起手機又放下，輕輕搖頭。

骨科在門診大樓五層。在吳雪痕尷尬地陪石玉硯等候的幾分鐘功夫，急救人員來回問過石玉硯兩次就醫問題。一個是有無社保。石玉硯喏喏地說沒有。急救人員說那隻能付現金自費了。石玉硯不做聲，面露難色。吳雪痕一看這情形，心裡一陣緊張，別是讓我出錢吧。急救人員又回來。他們已經與醫院急診室做好了連接。兩個穿白衣戴口罩的女護士裊裊娜娜走來，動作麻利地查看一下石玉硯腿部，說：「需要挂號。沒有社保，自費也行。」

石玉硯愁眉不展地把一條胳膊支起來，說：「多少錢？」

護士說：「挂號費沒有多少。」急救人員乘機趕緊告別走了。護士一邊推著擔架車走，一邊又問了另一個問題，可能需要馬上做手術，家屬來了嗎。石玉硯又欠著想起身，護士忙阻止，一邊對吳雪痕說：「你是家屬？」

吳雪痕搖頭又點頭。護士忙喊到：「快點先挂號去。」像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