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綢繆（三）

徐園園眼睛一亮，這少年竟然如此相信她？

看著妹妹的神色徐修柏笑出了聲：「你是我妹妹，我信你絕不會害我，再者，在這後院里誰會告訴你這些話」。

徐園園非常愉快的點著頭。少年摸了摸妹妹的頭，指著桌子上的東西再次說：「你這是什麼個打算？」

「人禍不外兩種，一個是…徐園園做了個切的姿勢，一個是流。第一個的可能不大，所以我想放春雨和秋露出去，還有王嬤嬤的孫女喜鵲，但是要悄悄的，給她們一筆錢，若是無事最好，若是真出事就留做後路。然後在內衣的邊邊角角藏一些銀票。逃的話我們沒有路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其他幾房怕是見不得我們好。不打眼的東西能換錢就換，換不了就藏，藏不了就放棄。」

說是這樣說，她卻打算都藏空間去。沒哪裡比那裡更安全。

「你就不怕她們拿錢跑了？」

「怕，但是第一，這兩年一直是她們照顧我，而且母親留下的錢，也是她們掌管的，要背叛早背叛了，輪不到今天。第二，如果事情真的如我所想，她們害怕被牽連，不願幫我們，那也會為了護住我給的錢而躲起來，不會損人不利己的來舉報我們。我們最差也能保留部分身上的錢，以後的日子也會好過許多。第三，如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但她們還是跑了，那就當我做了回善人，何況千把兩銀子就能試出人心，我不虧。」

少年笑眯了眼，呀！妹妹長大了！平時看她悶悶的，沒想到小心眼還挺多，這樣的妹妹說實話讓人很心疼，這兩年他住在前院，不能陪在妹妹身邊時時護著她，不知道妹妹是吃了多少的虧才能成長到這樣。但同時，這樣的妹妹又能讓他安心許多。他決定告訴妹妹一些事情，免得她在後院消息閉塞，關鍵時刻蒙眼瞎。

「如今外面奪嫡之勢愈演愈烈，咱們家祖父（徐廣明）是禮部尚書，是個很會揣摩的人，本是農家子出身，明面上一直保持中立，實際上我就不知道了；祖母（徐姚氏菜花）是小商販出身，有些…「守財」，大局觀不行，但有祖父管著，到也沒大錯；大伯（徐茂公）無甚作為，也無野心，在祖父的庇護下做了個五品的禮部郎中；大夫人（姚美蘭，稱小姚氏）是祖母表侄女；二伯（徐茂業）庶出，無官職在身，風花雪月，到不惹眼；二夫人（李秀雅）是七品小官之女；三伯（徐茂勝）野心不小，如今是三品通政司通政使肩東山路鹽運使；三夫人（楚芳華）二品吏部侍郎之庶女，三伯能有今日，也是多虧妻族幫扶，所以三伯不會納妾；當初祖父是想幫大伯娶一個高門嫡女做掌家婦，奈何祖母一定要提攜娘家，這才使了手段娶了大夫人，如今怕是後悔不及；五叔（徐茂源）如今接了咱爹的生意；五夫人（馬瑩瑩）是台州大商戶出身。咱們這一輩的只有大伯家的二哥（徐修梁）在妻家的幫助下做了翰林院修編。三伯家的四哥（徐修松）是個八品筆帖式，其他都未入仕。」

他不說徐園園還真不知道這些，這姑娘膽子小，凡事不敢出頭，比如她綉技非常好，但是平時就絕不顯露，從來都是中規中矩。她哥哥是斂了鋒芒韜光養晦，她是悶葫蘆坐等出嫁，至於出嫁后如何？還沒空想。只有在自己人面前才會活潑一些。

至於家中女眷，她倒是知道大夫人出身不好，所以在二夫人，三夫人面前很沒有底氣，所以在自己的院子里和她這個孤女面前很是喜歡擺譜。二夫人是庶子夫人，對誰都淡淡的，家裡的事情若不關己，絕不多言。三夫人是個人標準的「大家婦」做派，就是那種說話不緊不慢的，看起來高不可攀的樣兒。五夫人面上嘴甜又笑嘻嘻，出手大方，很會哄老太太歡心。總之這幾位夫人都不是什麼心善的人，否則也不會膽子那麼小了。

「聽說三伯父與四殿下關係密切，若要出事怕就是他了，只是不知道祖父有沒有在裡面參一腳。不過我覺得祖父即使沒參與，三伯父的事情怕也是他默許的，畢竟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如果事情真的發生了，只怕是祖父的心思落空了，皇家的人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你說的第一個可能確實不大，就算四殿下他想…徐修柏做了個翻手的動作，咱們家底蘊根基都淺薄，祖父雖是尚書，但畢竟是禮部，三伯也沒那麼重要，我朝自開國以來都是只誅首犯，重犯，從犯一般都是仗刑加流放。到是三伯那個鹽運使的差事很是容易被人抓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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