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人代最後的賢者
那條滿是花紋的手臂讓主覺得后脊發涼。
那裡有一種主都沒見過的力量。
「那就不叫破神了。」
我摁著追殺我而來的銀髮,名字什麼的先擱置,如果,我就這麼近距離對他轟上一擊,可能直接會把銀髮的身體轟成渣子。
「不過……」
我慢慢起身,盯著半空中的那隻手臂,被金色的原罪泥沼給死死鎖住。
「你覺得,這種黑泥還能不被我注意到嗎?」
我將那條手臂里的黑泥抽出,同化成我的金色原罪泥沼。
「雖說你可能不在裡面了。」
我把手臂摁在銀髮的手臂斷口上,將銀髮體內的原罪泥沼連根拔起,現在這種黑泥對我沒有任何影響,我因為被黑泥反噬陷入沉睡,被黑泥一直困住,其實我的靈魂強度早就足夠影響黑泥,但是,我從未想過要接賢者和人皇的班。
不想成為人皇和賢者那種傢伙。
這麼個念頭一直阻止著我醒來,直到那傢伙闖了進來,我通過那個傢伙的靈魂,看到了主現在正在為了我而和銀髮搏命。
那就只好認命了。
兩年間在賢者和人皇,戒賢幾人身邊修行,我並不想成為他們,但是,事已至此就只能認命了。
我抬起手,失去了黑泥,銀髮應該就會安息了,但是,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樣地看向仰面躺著的銀髮。
「你還在啊。」
我俯視著躺倒著地的銀髮,銀髮看了我一眼無奈苦笑:「沒想到醒過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你。」
「還有多久?」
「幾秒,或者幾十秒吧。」
銀髮並沒有動,他的身體早就已經被切分過,靠著黑泥勉強連接,現在的他根本不可能活下去。
「我可以讓你活下去。」
看著我手臂翻湧的金色原罪泥沼,銀髮露出苦笑,「你就別挖苦我了。」
「有什麼遺言嗎?」
「原罪教和教會聯手了,他們這次來浮空城,是來實驗原罪肉胞的。」
「原罪肉胞……」
這個詞語我好像在哪裡聽過,但仔細回想卻想不起來了。
「教會想要的是神代回歸,原罪教想要的是……」
我俯身去傾聽,在聽明白他的表達后,我的后脊發涼。
「你是說……」
我剛要追問,卻發現銀髮已經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如果真是那樣,為什麼康納要做那些事我就理解了,所以,接下來,不能再在浮空城拖了,把那個主教搞定以後必須火速去找人皇,我低估了問題的嚴重性。
對主教來說,靈魂類的攻擊和小世界效果都不太好,所幸我剛剛獲得的力量並不屬於這兩者。
不過,我能這麼輕鬆搞定「銀髮」很大程度上得感謝主幫我消耗了他,不過,現在外面的主教的狀態也不好,他和醫生的戰鬥並不是單方面的碾壓。
我能看出來,伴隨著醫生那一擊,沙利葉很本質的某個東西被轟碎了,雖然靠著墮落天使化硬生生拼起了馬上開始解體的自己,但他的狀態已經比全盛差了幾個檔次。
醫生則完全不具備和墮落天使戰鬥的能力,我但凡再遲到五分鐘,我看見的醫生可能會變成一地的碎肉。
「……」
雖然我確實撕掉了沙利葉的一條手臂,但是很奇怪,我的攻擊反而讓沙利葉變得平靜多了。
「啊……」
我這才明白過來,因為沙利葉是拼起來的,我剛才撕掉的手臂並不屬於沙利葉,而是沙利葉吃掉的某一個存在,我的這一下反而讓本來接近崩潰的沙利葉反而能夠重新聚攏自己。
但是,我並沒有辦法看清哪部分是沙利葉啊。
「用純粹世界!」
我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醫生的意思,在純粹世界中,沙利葉的全身有著無數光點,但我幾乎是立刻判斷出了這些光點中哪些屬於沙利葉,那些不屬於沙利葉。
必須在接下來的戰鬥里把沙利葉的光點全部擊穿。
我一步踏出,純粹世界讓我可以看出沙利葉的本質,我以往也嘗試過用純粹世界和主教戰鬥,但是,這是我第一次可以那麼清楚地感知到主教的靈魂形狀,原罪泥沼幫我感知著四周的環境,沒有生命力的環境,純粹世界無法感知無機環境,原罪泥沼和我這本就有些詭異的純粹世界相輔相成,我倒是沒怎麼在戰鬥里全力使用純粹世界,畢竟對於這種只攻不防的絕技,就算在搏命里也是最後的選擇。我從未陷入到需要進行全心的純粹世界的困境過,或者說,以我的性格和戰鬥方式,純粹世界永遠是我不會下意識去選擇的技術,純粹世界提升的感知倒是一直在自動運作就是了。
面對閉著眼睛就殺到自己空擋的直人,沙利葉第一次顯現出了意外,後退,不要和直人接觸。
「恐懼,會讓靈魂的顏色改變呢……」
我的話語讓沙利葉寒毛倒立,裹著氣和原罪泥沼的拳頭正中沙利葉的小腹,把他的靈魂轟成碎末,沙利葉吐出一口鮮血,同時把無數墮落天使羽毛射出,墮落天使羽毛密集的像沒有漏洞,但我並不覺得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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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不開啊……」
剛強化了靈魂就殺出一幫針對靈魂的主教,現在,自己的撒手鐧中可已經不止靈魂這一張牌了。
還是不用原罪泥沼了,再稍微留點底牌吧……
我張開手,憑空虛握。
「說真的,這招我還沒有好好用過呢。」
「擬造·神代墜落。」
這六個字從我嘴裡出來的瞬間,沙利葉突然抬起頭盯著我,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隨後,他被恐怖的空間扭曲轟飛出去,貫穿了數十座大樓,這一擊的威力大到即使是使用者的我,在沒有安娜的幫助下根本不可能發動,現在靠著主的本源生命力保護,耗盡全身所有魔力,要不是原罪泥沼的加護,我使用這個術式的手可能直接會被湮滅。
「看來,還是不能隨便用啊。」
這一招直接把我面前的一條直線上的一切全部摧毀,術式的對象,沙利葉主教,則是被打進了河裡。
先是被醫生打散本質,被我一拳轟碎靈魂,最後挨上這一發術式,雖然我確定他不至於成為肉沫,但絕對沒有活路。
「最好過去看看……」
有那麼一瞬間,我後悔把他轟那麼遠。
可是為了一次性把那個可以不斷治癒自己的主教徹底殺死,必須需要這種功率的輸出才行。
「說真的,沙利葉比安士白弱了好多……」
我的吐槽估計要是讓沙利葉聽到能吐出一口鮮血來。
我體力耗盡,比起去檢查沙利葉死亡與否,我決定先去看醫生和主的狀況。
此刻,一隻乾枯的手握住了橋墩,沙利葉吃了那一發不可思議的術式居然還有一口氣,他在剛才被轟飛的過程中幾乎用掉了所有的肉體,才勉強沒有死亡。
現在他只有這條手臂和半個軀幹以及半個頭,是他的東西了。
「那個小鬼,為什麼會那個術式,不可能,那個術式,是神賜給賢者的禮物,難道那小子……必須快點,回去……」
沙利葉抬起頭,看見站在橋墩上的身影。
「巴爾,救我……」
「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呢。」
沙利葉的眼神從剛有希望變成詫異,巴爾抓住那隻手,把那個沙利葉提了起來。
「其實你早就發現了吧?」
「你在,說什麼?」
「獵殺女巫?那個部族的習慣,是殺死不服從命令的食人魔才對吧?」
「閉嘴……」
「為了阻止你的暴走而被你吃掉的魔女……」
「我叫你閉嘴!!!」
「馴養食人魔的部族啊,真是什麼都敢馴養……畢竟,在食物稀缺的雪原上,同類,也可以是食物吧?」
「我叫你閉嘴啊!!!」
巴爾笑著看著沙利葉的無能狂怒。
「我是不是該叫你,小畜牲?」
「你從,哪裡,知道,這個名字的?」
「嘛,我自有門路。」
巴爾隨手撕掉沙利葉的手臂,一腳踩住。
「放過我,求你了……」
「雪原上那群人,是不是也這麼求過你啊?」
沙利葉的臉色逐漸變得沒有神采。
「既然不是魔術師,就做個誠實的人。」
這是沙利葉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惡趣味啊。」
巴爾回頭看見了在岸邊拿著爆米花邊吃邊笑的病號服青年,無奈苦笑:「偷聽可沒資格說我惡趣味啊,魔術之神。」
「好了,你已經拿到你想要的東西,帶上所有東西滾吧。」
奧古斯汀放下爆米花,那桶爆米花瞬息間變成魔杖,收起笑容,他還是那個壓迫感十足的魔術之神。
「好……」
「阿瑞拉和阿撒茲勒已經走到要互相清洗彼此派系的地步了嗎?」
面對奧古斯汀直球的問題,巴爾沉默的點點頭。
「第一主教,已經迫不及待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