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屠殺前的序曲
時間倒回到醫生把主教推出醫院。
主扛著我逃離病房，所幸的是電梯還沒斷電，比起扛著我這個噸位的累贅爬樓，主幾乎是下意識想選擇了電梯。
「別進電梯。」
複合了多人的聲音響起，主一愣，被一旁的人拉進了一間房間，電梯恰在此時到達，兜帽男從電梯中走出，正是本來應該已經戰死的銀髮。
「那股氣息消失了……」
是有人出手保護了那個傢伙嗎？
必須再快一點，那傢伙快醒了。
「銀髮」並不想承認自己在畏懼，那個傢伙一旦蘇醒將是自己絕對的剋星。
要將現在虛弱的直人殺死。
他的眼中並沒有人性，只是平靜地一腳踹開病房門，開始一間間檢查搜尋那個昏迷的獵物。
「照他的速度，大概還有十分鐘。」
主來回踱步，在猶豫片刻后，決定出手去阻攔那傢伙。
「你要是出手的話，會崩壞到什麼程度？」
主步子一滯，她的狀態並不好，雖然靠著魔力讓自己的崩壞被壓制，但是，一旦開始戰鬥就完全不一樣了，並不是無法打倒那個傢伙，而是即使打倒了，自己也會消失。
主遲疑了，她回頭看向躺在床上的我，她在衡量，但當她意識到自己在衡量時，那種詭異的釋然感突然讓她笑了出來。
「他好像問過我一些問題，我快找到答案了。」
主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所想追尋的答案，明明想見證的是直人悲慘的死相，但是，事到如今，卻不知道為什麼，或許，並不是那麼想要那個死相發生了。
「直人。」
主走到直人的身邊，握住他的手，她思忖了片刻，將自己曾經贈予過直人的力量再一次送給了直人。
這是主最本源的生命力。
「可不許，再叫這招破神了哦……」
主並沒有親吻直人的額頭，只是下定決心地起身，崩壞也好，告別也好，沒有情感也好，只是，單純地覺得，不那麼做不行。
可這並不是告別。
在見到你那拼盡全力后的死相前，我才不會死。
主下定了決心，不用魔術或者魔法殺死一個那種傢伙是不可能的，但拖住他就是另外一回事。
「我去對付那傢伙的這段時間，就拜託你了。」
「好，好的。」
看不透，天海·統合看不出眼前女子的底細，剛才雖然因為對方的猶豫給了自己可乘之機，但是現在看不透，對方就像無底深淵一樣，只是去探視就后脊發涼。有一雙眼睛在天海·統合試探的時候死死盯著他，那雙眼睛似乎在警告他不要越界，天海·統合本能感知到了不妙，從那個女人的精神中逃出來，萬幸，對面並沒有殺死自己的打算。
主遲疑了片刻，對比使用那種消耗魔力的攻擊魔法，自己必須節省魔力，在正常使用的同時盡量抵擋魔力消耗，防止無法抵抗崩壞的最糟糕的情況發生，在自己並不算多的選項中，主做出了選擇。
鏡像魔術。
在所有的魔術中都算不上強力的那一類，但是，卻也是最節省魔力的選擇之一。並不是以殺死，而是以困住對方為目的地使用鏡像魔術。主的全力可以捏造一個鏡像世界出來，但是現在她根本不可能提供那麼高的魔力輸出。
但是，把這條走廊變成鏡像魔術的迴廊可太簡單了。
主拉開門，直面戴著帽兜的銀髮。
此刻，天海·統合則還在觀察著躺在床上的年輕人，說實話，天海·統合有點失望，比起老謀深算的羅根，眼前的人有點普通過頭了。他甚至和那個一驚一乍的怪咖比起來都要稍遜三分，天海·統合作為理事，見過這一代年輕人中最拔尖的那一撥人，可是，天海·統合併不會把眼前的人和那撥人相提並論。
未免有點太稚嫩了。
天海·統合決定按照交易去救助直人，不過，對於陷入昏迷的直人，天海·統合必須和他進行身體接觸才能進入他的深層意識去喚醒他。
這直接接觸地讀取深層意識並不是百分百安全的，一旦對方有戒備，天海·統合很有可能唄被困在對方的精神世界里，可是，眼前的傢伙的精神力怎麼可能強大到即使昏迷也能反制精擅此道的天海·統合，這沒有防備的試探和自傲，讓天海·統合栽了大跟頭。
「所以，你就那麼直接和我接觸了？」
看著眼前的青年，天海·統合清楚地知道了一點，眼前的青年，是絕對的強者，即使是昏迷，即使是精擅此道，自己現在被精神鎖鏈牢牢捆住，動彈不得，對方几乎是立刻就解析了自己，此刻則是拷問時間。
「你的意思是，你有讓我醒過來的辦法？」
對面的青年在自己的深層意識里是無敵的，此刻他坐在座椅上，俯視著被鎖鏈捆縛的自己。
「是的……只要你能通過黑泥的封鎖……」
「我知道我要通過黑泥的封鎖，」看著天空中黑色的薄霧，青年問道，「我想知道的是我具體該怎麼做？」
「只要你主動背負那原罪泥沼的本質的原罪就可以了。」
「啊？」
「就是，認可自己是純粹的人，讓自己成為原罪泥沼就可以了。」
青年陷入沉默，他站起身，凝視著薄霧，搖了搖頭。
「我拒絕。」
不知道是不是天海·統合的錯覺，薄霧似乎在變濃，顏色也在改變。
「我才不想成為人皇那種人。」
薄霧逐漸有一種被撥開的感覺，金光撒向地面，露出了薄霧之後的賢者的印記所幻化出的太陽。
此刻，還在和銀髮糾纏的主愣了一下，看向自己的手背。
那裡，有象徵著和賢者達成了契約的印記。
「我會將那黑泥散去。」
天海·統合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青年，手上黑泥組成的金色的銘與賢者印記連接，變成了覆蓋了整條手臂的圖案，如果賢者此刻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掉下巴，印記是賢者的證明，此刻和象徵著人皇的原罪泥沼相連接，是那麼的神聖。
「總之，先去救主……」
直人抬起那隻手，對準了意識的天空，將那天空直接給撕開了。
主此刻魔力接近耗盡，她折斷了銀髮的一條手，看著銀髮體內的黑泥將斷臂拖過來接上，皺起了眉頭。
自己已經將鏡像世界所有的花招都用了，自己再消耗魔力，會阻擋不了崩壞。
正在銀髮要對主動手的那一剎那，鏡像魔術的一側裂開一條口子，一隻刻滿了金色花紋的手抓住了鏡像世界的門，另一隻手握住了銀髮的脖子。
把銀髮狠狠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