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神棄之子

第41章 神棄之子

神宮寺奏在這個金屬構造的銀白色空間坐下,聽著系統彙報從任務中心傳來的消息。

【因為宿主在上一個世界的出色表現,任務中心這次多傳了一些下一個世界的情報,宿主請看——】

眼前出現一個懸空的屏幕,上面是下一個攻略目標的信息。

神宮寺奏瀏覽了一遍,盯著這個身高腿長穿著制服的白髮男子看了良久,總覺得對方蒼藍色的眼眸格外眼熟。

繼續往下讀,便捕捉到御三家、六眼、無下限術式等字眼。

「所以……下一個世界是延續了之前的世界?」

想起之前與菅原交流時的頭疼,神宮寺奏莫名有些抗拒。

雖然長得不錯,但感覺性格會和菅原一樣一言難盡。

【是的,因為同屬於高難度任務,任務中心把這兩個任務列在了一起。】

神宮寺奏沒再糾結這事,轉而詢問道:「現在可以用積分消除我的再生祝福嗎?」

以免下一個世界因此受到影響,他覺得還是趁早消除掉比較好。

【可以的,只需要花費1000積分。】

「那你來操作吧。」

【好的,請稍等。】

【叮——已花費1000積分消除再生祝福。】

神宮寺奏聞言,伸手抓破了手背,抓痕微微滲血,卻沒有癒合。

他見狀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好了,進入下一個世界吧。」

【收到,正在讀取任務世界數據……】

【讀取完畢,轉移中——】

神宮寺奏的腦袋又是一陣眩暈,待刺目的白光消散后才慢慢睜開眼,然而只看到一堆模糊的分不清是什麼的色塊,耳邊是刺耳的謾罵。

在接收完這具身體的記憶后,他確認了自己在這個世界里是盲人的事實。

這具身體還沒有名字,是五條家的一個侍女意外生下的孩子,然而侍女從一開始都沒有和男人發生過關係,所以他的降生彰顯著詭異。

神宮寺奏在記憶中翻找到侍女平日里的辱罵,十分好奇既然都憎恨到這種地步了又為什麼把他養大?

這具身體眼盲體弱,除此之外還掩藏著一個至今未透露出來的秘密。

他能聽到人們心裡的願望。

神宮寺奏微微擰眉,心想做人設的人是不是在偷懶,把麻倉葉王的設定修改一下就拿來套用了。

從思緒中走出,他繼續聽面前的女人厲聲辱罵自己。

「你這個詛咒之子,都怪你!是你這個野種把我害成現在這副慘狀!你就不該活在這世界上!去死去死!你怎麼不死掉!?」

女人漸漸變得歇斯底里起來,這已經是每日的常態,她一面怨恨著對方,一面只能咬碎牙齒聽從家主的命令。

神宮寺奏被她推搡了兩下,腳步踉蹌著向後跌去,背心撞倒類似桌角的地方,鑽心的痛蔓延開來。

啊,真好……他心想。

這個身份只會被人們唾棄鄙夷,他終於可以體驗到純粹的惡意了。

這一次他也準備轉換策略,就不信如此遭人嫌棄的性格還能得到別人的好感。

神宮寺奏平靜地接受女人的憤怒,耳邊除了尖銳刺耳的叫聲,還混雜著女人內心最渴望的東西。

【我要怎樣才能重新回到夫人身邊?啊啊,這樣凄苦的生活簡直要受不了了!】

自從誕下神宮寺奏這個野孩子后,女人就從家主夫人身邊調離,成了最低人一等的雜役,每日都累死累活,回來后還要面對她最不想看到的臉。

神宮寺奏聽著她心中飽含怨念的聲音,眨了下眼,赤色眼眸像是蒙著一層薄紗,無神又脆弱。

「可以哦。」他突然開口說道。

女人聽到他的聲音時還沒反應過來,繼續罵了幾句才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只見身形瘦弱的銀髮男孩抬起了頭,無神的眼睛準確地鎖定了女人的位置,蒼白瘦削的面容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我說,你可以回到夫人身邊。」

「……」

女人聞言立刻瞪大了雙眼,驚詫於男孩是如何聽到她心裡的想法。

恐懼,猶疑與希冀同時在心中縈繞,男孩的話就猶如意外開啟的魔盒,讓人躍躍欲試又心生惶恐。

「不可能,就算你能聽見我的心聲又怎麼樣?要回到夫人身邊可不容易……」女人頓了頓,看向神宮寺奏的眼神愈發陰狠,「還是說你這是在嘲笑我?」

神宮寺奏只淡淡道:「那就等著吧,你會如願以償的。」

「…………」

隔日,家主夫人突然生病,頭疼不已,府中上下尋遍了治療方法都無法緩解。

得知這個消息后,女人心頭一跳,莫名聯想到昨日男孩對她說的那些話。

為了印證這一點,她帶著自己家鄉的土方子求見夫人,多次請求后終於見到了對方。

接下來的事情雖然如她預料般發展,卻沒有馬上實現她的期望。

夫人的頭痛癥狀很快得到緩解,之後便只是收下她的方子,讓她繼續回去做雜役。

當天,再次跌入谷底的女人氣得在神宮寺奏身上又掐又擰,把男孩細瘦的胳膊掐得紅腫充血才肯罷手。

「這就是你所說的如願以償?你果然是在玩弄我吧!你這個壞種!」

神宮寺奏被她這般折磨也沒露出痛苦神色,像是沒有感覺的人偶,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真是個蠢女人……

女人在發泄完后,才平復好心情繼續做雜役,半天不到就聽說了夫人頭疼複發的消息。

她被叫去查看方子上有沒有錯漏,等見到時大膽出言請夫人再讓她服侍著喝葯。

夫人允諾了,頭疼癥狀再次得到了緩解。

自此,女人得以回在夫人身邊服侍。

然而她還沒有好好享受從地獄回到天堂的快感,就發現自己只是從地獄來到了另一個地獄。

所有人都在暗地裡揣測她一定是靠著上不了檯面的手段賴上了夫人,明裡暗裡排擠她,夫人也對她愛答不理,心生戒備,除了喝葯並不允許她擅自靠近。

因為這件事,家主盯上了女人,派人審問她究竟做了什麼。

女人哪裡見過這般架勢,對面的人剛問出口就全都招了。

神宮寺奏能夠聽到別人的心愿並實現的能力便傳入了家主耳中。

家主就知道這小孩一定藏著秘密,得知以後立刻讓人把他抓進了禁閉室,用盡手段想要挖出他身上更多秘密。

然而無論他們問什麼,神宮寺奏都閉口不語,即便使用極端的審訊方式也一言不發。

家主在年僅五歲的男孩身上留下了諸多傷口,在人虛弱的快要昏厥之前用反轉術式把傷治好,如此反覆折磨摧殘,卻始終敲不開對方的嘴。

「我再問一遍,你究竟能不能收回我夫人身上的詛咒?」

神宮寺奏手腳被綁在椅子上,腦袋無力地低垂著,呼吸微弱幾不可聞。

五條家主一次問不出來,就把神宮寺奏關在禁閉室中日復一日地質問,不止是為了得到更多信息,也是企圖將對方的能力徹底掌握在手裡。

只是事與願違,男孩自從進了禁閉室就成了啞巴,不管對他做什麼都沒有回應。

本來已經打算放棄對方,沒多久卻傳出看守男孩的家僕發生異變的消息。

派人一查,便得知家僕原本早已死去的兒子突然回來了,被人發現的時候渾身都是污泥,彷彿是從地底爬出來一般。

聽聞這個消息,家主再次對神宮寺奏嚴加審問,想要讓他聽從自己的命令實現種種心愿。

但時間一久,家主就發現即使家僕的兒子死而復生,每天卻猶如行屍走肉,不會言語,身上散發著腥臭,原本喜出望外的家僕也日漸精神萎靡,隱約有了失常的癥狀。

他慢慢打消了讓男孩實現自己願望的念頭,誰知道最後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漸漸的,神宮寺奏就像是被遺忘在了禁閉室里一般,除了來送飯的家僕便無人問津。

好在他有系統,這樣的日子也不算難熬,調快時間流速后數年時間眨眼飛逝。

系統感慨這是經歷了最長時間也沒有見到攻略目標的一次,在傳出神宮寺奏馬上要被賣到禪院家之後更是擔心不已,生怕就這樣和攻略目標錯過,之後又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遇見。

在禁閉室待了三年,神宮寺奏由於營養不良也沒漲多少肉,待在這裡極少時間能曬到太陽,他本就蒼白的皮膚更是白的透明。

他倒覺得在這個年紀遇到並不算好事,兩個小孩子能發展出什麼關係?

當然是成年人才有的玩。

……

五條家宅邸中,近日總是會有家僕偷偷討論詛咒之子即將賣去禪院家的消息,討論得多了,一些風聲便不可避免地傳入六眼神子的耳中。

五條悟從五歲開始就一直能聽到一些關於詛咒之子的竊竊私語,細碎的信息慢慢被他一點點拼接起來。

這個詛咒之子和他同一天降生,卻生來沒有父親,所以才有了這個稱呼。

而對方貌似有著惡魔一般的能力,蠱惑人們和他做交易,實現人們的願望又收取相應的代價。

這人自從被發現了能力之後,就一直被關在禁閉室,但還是有人中招。

現在家主挖掘不出他剩餘的價值,便決定將其轉手賣給禪院家。

稍一琢磨,五條悟便猜到了他老爹心裡打著什麼算盤。

不過他一直都想去看一眼這個傳聞中的詛咒之子,之前總是被家僕和母親阻撓,這次再不去怕是要見不到了。

五條悟當即敲定了這個計劃,引開了跟在他身後的家僕,趁這個時間向禁閉室的方向走去。

途中避開了路過的人群,不算困難地來到了一個偏僻荒涼的院落。

院落中只有一個四面都沒有開窗的木屋,可以想象裡面在白天時也如夜晚一般昏暗,在裡面待上一年半載根本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五條悟抬腳向木屋走去,靠近時隱約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他在緊閉的門口站定,裡面的聲音更為清晰。

「……在離開這裡之前,實現一下我的願望吧?」

「不論會有什麼代價,為了這個心愿我樂意付出一切,喂,你答應我好不好?」

男人的聲音有些激動,帶著幾分顫抖,聽起來像是抓著什麼一邊搖晃一邊在說。

五條悟在對方失去理智之前一把打開了房門,刺目的亮光驟然照進禁閉室,巨大的聲響令弓著身子的男人抑制不住瑟縮了一下,戰戰兢兢地回頭看向門口。

「你有什麼心愿,不妨說與我聽。」五條悟逆光站在門口,一頭銀白短髮被鍍上一層白邊,尚且稚嫩的面容雖然在笑,卻莫名讓人遍體生寒。

「少,少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男人被他那雙蒼藍眼眸看著,立刻從那裡退開,伏在地上連連磕頭。

五條悟卻沒有心思管對方,目光微移,看向先前被男人身體遮擋住的地方。

只見一個屈膝坐在椅子上的男孩微微仰著頭靠在椅背上,纖細脆弱的脖頸上印著鮮紅手印,目光渙散全無光彩,一頭略顯乾枯的銀髮披散下來,露出的蒼白皮膚在陽光中像是在發光一般。

男孩維持著這個姿勢良久,大概是突然受到強光刺激,那雙無神卻很漂亮的眼睛慢慢滲出了晶瑩水光,猶如蒙塵的珠寶般吸引人去探索。

這就是傳聞中的詛咒之子……

看上去就是一個久經虐待、羸弱不堪、猶如玻璃一般的小孩子。

五條悟打量夠了,便向前走了兩步,對他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話音落下,卻再沒得到回應,五條悟挑了挑眉,不信還有人會一直無視自己。

「喂,回答我的問題。」

「……」

「不會說話嗎?」

「……」

「那總該聽得懂吧?」

五條悟就沒有被人這樣無視過,一時間面色驟冷,把跪在一邊的男人凍得一哆嗦。

然而坐在椅子上的男孩仍舊沒有回應,只是眨了下眼,兀自抱著膝蓋低下頭,將瘦弱的身子縮成一團。

五條悟見狀皺了皺眉頭,隨即開口道:「你想不想從這裡出來?我可以讓你不被賣到禪院家去。」

說完,銀髮藍眸的男孩露出自信的笑容,他可是五條家未來家主,哪個人不想攀上他的關係獲取利益?

他從來不會看這些人一眼,如今主動開口更是莫大的恩惠,沒有人能拒絕他。

然而一秒過去,三秒過去,數秒過去了,對面的人像是睡著了一般毫無反應。

「……」五條悟心中被激起了莫名的勝負欲,只以為對方一直被關在閉塞的禁閉室,對五條家的事並不了解。

他深吸了一口氣,踱步來到男孩身前,悠悠道:「我是五條家百年才會出現一次的六眼,未來就是家主,我讓你跟在我身邊服侍,只要能讓我開心,得到的待遇可比被賣出去要好得多。」

五條悟心想他都說明白了其中利弊,這傢伙總不能是個傻子不懂取捨吧?

又過去了數秒,五條悟漸漸失去了耐心,又在心裡懷疑對方真的是個傻子。

「不過我看你這樣肯定什麼活都干不好,當個陪玩都不一定能勝任。」

一直在裝聾作啞經營廢柴人設的神宮寺奏還是聽到了對方的心聲,帶著幾分不滿與抱怨。

【真無聊,就不能給點反應嗎?】

他將腦袋扭向說話聲傳來的方向,毫無神採的雙眸半睜著,蒼白的臉上沒有多餘情緒,只淡淡開口,嗓音低啞,「你很寂寞嗎?」

不知這話是有意無意,五條悟還是感覺到了冒犯,不過對方還是鬆了口,他心情稍好,哼了一聲說道:「我才不是寂寞,只是偶爾發發善心而已。」

說到這裡,五條悟眼睛微眯,抬起下巴露出運籌帷幄的笑意,他就知道沒有人會拒絕他。

「哦。」神宮寺奏重新低下了頭,再次化身為沒有感情的石像。

他現在是沒有禮貌、不求上進的廢柴,沒有人能撼動他,更不會引起關注。

「…………」

五條悟高傲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龜裂,心道這看上去極易破碎的玻璃人竟如野犬一般難馴,從沒有人敢以這樣敷衍的態度對待他。

「你,很好……」

五條悟本來只是隨意看一眼,結果卻被挑起了濃濃興味,他就不信自己馴服不了對方。

【五條悟好感度+1】

【當前好感度:1】

神宮寺奏聽到提示身體僵了一瞬,覺得這個攻略目標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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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我成了黑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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