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融合世界

第105章 融合世界

太宰治看了眼吊墜,很快又看向朝自己走來的少年,定了定神,露出一絲微笑道:「沒錯,這是我逝去的愛人贈與我的定情信物,沒想到它掉在了你這裡,要是一直找不到的話,我恐怕也會隨他一起離開了。」

神宮寺奏捏著吊墜的鏈子,見他還不伸手接住,淡聲說道:「節哀。」

他面上沒有一絲波動,語氣就像是在對一個全然陌生的人說話,甚至連目光都不曾落在對方身上。

「……」太宰治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神色,向垂在半空的掛墜抬起手,「不瞞你說,其實你長得很像我那位逝去的愛人……」

神宮寺奏沒有回應。

太宰治緩緩握住了垂落的圓環,鳶眸流轉落在銀髮少年的臉上,「你們連名字都一模一樣……」

神宮寺奏心說那已經是上一個任務世界的事了,他做過的事、說過的話,也應該在任務中的身份走向毀滅后一同畫上句點,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為上一個世界的人感到困擾。

這麼一想,他心中對於繼續迴避太宰治的決定更為果斷,徹底以一個局外人的目光來看待這件事。

「人死不能復生,請你認清現實。」

神宮寺奏說完,便鬆開了抓著吊墜鏈子的手,從太宰治身側擦身而過,皮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響回蕩在走廊,透著堅定與決絕。

「……」太宰治默默攥緊了手中的吊墜,鳶眸劃過一道暗芒,轉身快步追了出去。

如果對方不是的話,為什麼要在這個酒吧枯坐兩個多小時只喝蘇打水?

既然不是本人的的話,又為什麼不敢看他的眼睛?

神宮寺奏察覺到太宰治跟在了自己身後,心中仍然沒有動搖,徑直朝酒吧的大門走去。

他剛步入昏暗的環境,在攢動的人群中錯身而過,還未走到門口,就見大門被人推開,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走了進來。

男人的嘴角刻著疤,黑髮比印象里要長一些,一雙綠眸半斂,淡淡瞥過面前的人群,如同身形健碩的黑豹漫步在叢林間,愜意慵懶地巡視著自己的領地。

神宮寺奏的腳步猛地停頓,原地踟躕片刻后,在那道視線將要掃過來之前背過身去,一轉頭卻撞見跟在自己身後的太宰治。

「……」

前有狼後有虎,神宮寺奏沒有心思去想為什麼總是這麼巧,先是在酒店遇到太宰治,又是在酒吧里碰見禪院甚爾,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吸引力法則嗎?

他的目光在面前的鳶眸青年身上頓了頓,很快就撇開來,向角落不容易被注意到的卡座走去。

太宰治留意到他的異常,多看了那個走進來的高大男人一眼,轉過身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人看過來的視線。

雖然不知道少年和那男人存在什麼關係,但這是他進一步靠近對方的機會。

神宮寺奏剛坐下,還未來得及用餘光確認禪院甚爾的位置,一個身影就向他靠過來,抬起手臂徑直撐在了他腦後的牆壁上,擋住了他的視線。

「別轉頭,他就坐在對面。」太宰治低下頭將少年的身體擋得嚴嚴實實,壓低聲音在對方耳邊說道,晦澀的目光落在少年如玉的面龐。

青年的聲線低沉,因為離得極近,在嘈雜的環境中也清晰地傳入耳中,甚至能感受到對方胸腔處悶悶的震動。

「離我遠點。」神宮寺奏縮在自己僅剩的一點空間里,在太宰治靠近時又向後挪了些,後背抵在了牆壁上,完全失去了退路。

他既不想被禪院甚爾發現,繼而暴露自己對五條悟等人說謊的事,又不想和太宰治多做糾纏,讓對方儘早放棄,不要再對他抱有期望。

太宰治輕嗅著少年身上的冷冽氣息,這也是他在電梯中就確認的一點。

「你知道嗎?你身上的味道也和他一模一樣……」

這世上使用同一種香水的人可不止一個。」神宮寺奏無法觀察到禪院甚爾現在的情況,只能徹底背過身去,留給太宰治無情的側臉。

「我可以確定,他是這世上最獨一無二的存在。」太宰治索性將胳膊搭在少年背後的沙發椅背上,幾乎將對方的身體都圈進了自己的範圍。

既然奏是由於不明原因出現在他的世界,或許真的有可能以另一種方式重生,再次出現在這裡也說不定。

太宰治從少年的各種反應來看,已經確定對方就是他所想的那個人,只是想不通為什麼要這樣迴避他,這樣冷漠,是不是和在他進入衛生間之前所發生的事有關?

回想起自己剛一走進去,就驟然撞進的那雙眼眶泛紅的鳳眸,太宰治扣著沙發邊緣的手愈發用力。

神宮寺奏沒有說話,思考著自己就這樣越過太宰治離開,而不被後面的人注意到的可能性。

就在這時,男人說話的聲音突然由遠及近地從他背後響起,神宮寺奏身體倏地僵住,意識到對方是在和吧台的酒保說話也沒能放鬆下來。

他剛才為了避免和對方打照面,沒想太多就選了最近的卡座,然而這裡也是離吧台最近的地方,對方稍微偏頭看一眼就可能注意到他。

然而正當神宮寺奏神經緊繃的時候,太宰治卻忽然從他面前退開了些,面向吧台的方向喊來了服務生。

神宮寺奏在太宰治的身體錯開的時候抬眸看了一眼,一抬眼就瞥見坐在吧台和酒保對話的黑髮青年,見對方的視線向這邊瞥來,實在無處可躲,慌亂之中只能直接低下頭,如鴕鳥一般將腦袋埋進了太宰治的風衣里,手也下意識抓緊了對方的衣服。

「……」神宮寺奏頓時感到無比窘迫,極力地想要忽略掉太宰治對此會是什麼看法,又不敢抬頭再去觀望禪院甚爾此時的動向。

一時間,他的心口瀰漫開一股燥熱的紅,這抹紅從脖頸爬上面頰,也染紅了他的兩個耳尖。

眼下他只能想辦法穩住太宰治,不讓對方一言不合就把自己暴露在禪院甚爾面前。

太宰治剛好向服務員點好酒,在這之前就一直在留意神宮寺奏,見對方這般不願被那男人看到,忽然有種對方不願承認自己就是本人的熟悉感。

不是心虛根本不會有這種反應,果然是個撒謊成性的騙子。

那他就更不能輕易放過了。

「我點了兩杯酒,和我一起喝點吧,反正你現在也不方便離開……」太宰治稍稍轉過身面向少年,低頭看著對方在昏暗燈光下也紅的明顯的耳廓,視線在那截泛著薄紅的纖細脖頸處逗留,果然尋找到那顆更為鮮紅的紅痣。

他忽然覺得對方如何喝醉了,身上也應該都是這般瑰麗的淡粉色。

「不過……我記得你現在還沒到能飲酒的年紀,這就難辦了啊。」雖然不會有人來查,但少年現在卻是實打實的十八歲。

然而太宰治自己也還差幾個月才算真正滿二十歲,在這之前他已經喝過幾次了。

太宰治的靠近帶給了神宮寺奏些許安全感,但也只能一面警惕,一面維持著臉上的冷意,慢慢抬起了頭。

他那雙眼尾上挑的鳳眸終於轉向了太宰治的面容,即便心虛卻絲毫不見退卻,倨傲地主動發起了「攻勢」。

「無所謂,你不是覺得我像那個人嗎?那我就陪你喝一回,就當了結你的心愿。」

他這話說得太決絕,又顯得格外倔強。

喝完這頓酒,太宰治就不能再找理由接近他。

然而現在被動的那一方明明是他才對。

被太宰治困在這方寸之地,身為困獸的少年卻掙扎著咬上對方的喉嚨,看似銳利的牙齒卻絲毫不會刺痛對方,自己在偽裝之下的身體與心神卻已經搖搖欲墜。

太宰治看得一清二楚,神宮寺奏對自己的虛張聲勢也心知肚明,他要的就是維持自己僅剩的一絲體面。

希望太宰治不要不識好歹。

「既然如此……」太宰治看著他這張輕易就能撕下平靜的面容,雖然很想看到對方慌張失措的模樣,但現在還是示弱更有後路。

他沉吟片刻,瞥見已經端著酒杯走過來的服務員,隨即說道:「只喝一杯的話就太可惜了。」

神宮寺奏對此毫不在意,這點酒對他來說就跟喝水一樣,就怕到時候第一個倒下的是太宰治。

太宰治接過端來的兩杯酒,將其中一杯拿到神宮寺奏面前,後者拿過之後對比了一眼,發現太宰治手裡的是啤酒,而他拿著的是經過調製色澤如同果汁的雞尾酒。

注意到少年的目光,太宰治笑著解釋道:「我個人喜歡喝啤酒,不知道你口味如何,就擅自選了這家的熱門,感覺應該挺好喝的。」

「要不你先嘗嘗,不喜歡再讓服務員換一杯……」

「不必了。」神宮寺奏可沒有餘力點酒,畢竟禪院甚爾還沒走。

雞尾酒而已,度數不會比烈酒高,太宰治沒那麼容易灌醉他。

太宰治拿著酒杯靠近,想要碰杯的意圖溢於言表,神宮寺奏淡淡瞥了一眼,還是伸手和對方的酒杯碰了一下,一觸即分。

礙於不遠處還有個不確定因素,神宮寺奏時刻注意著太宰治的身體是否能將他遮擋住,一邊喝酒,一邊扯住對方的衣角,讓對方不要完全側過身去。

如果不是神宮寺奏嘴硬不承認,太宰治都覺得他現在這樣就像是缺少安全感的伴侶所下意識做出的撒嬌行為。

所以他現在感覺自己的心神幾乎分裂成兩半,一半沉浸在被神宮寺奏依靠的全新感受中,一半又想著狠狠戳穿對方的偽裝,親眼看到對方被逼到毫無退路時的模樣。

他將杯中的啤酒喝下一半,嗓音變得清潤了幾分,「我知道你是最近才回國的企業家,但有一點很奇怪,你這麼有名的話,為什麼只在你回國後傳出消息呢?並且在這之前,你就像是銷聲匿跡了一樣。」

神宮寺奏兀自喝著酒,朱唇染上瑩潤光澤,身上的冷冽氣息混著淡淡酒香,彷彿更讓人心醉。

太宰治提到的這一點確實是系統在傳輸時會產生的問題,當他掌控了這具身體后,就以他的意志改變了原來制定的軌跡,前後自然會有差異。

但這也不是完全無法解釋,他放下酒杯,漫不經心道:「並不會有人在意這世界的富豪都有誰,但當你長得足夠引人注目,就會成為視線聚焦點,只能說明我的長相在日本更受歡迎。」

他之所以走進眾人視野,是那張機場偷拍照,之後才被人們發現身份,也因此傳得更廣。

太宰治自然知道這一點,但他還是傾向於對方原本並不屬於這個世界,是通過未知的方式融合進來的。

不然又如何解釋白夜和獅神的出現?

「那你這次回國,就是來體驗學校生活的嗎?想法意外的很樸實純真呢。」太宰治面對著他,一手托著下巴,語氣越發輕鬆,就像是完全把對方當做自己心中的那個人了一般。

神宮寺奏警告地看了他一眼,「這是我個人的事。」

言外之意便是要他這個「外人」注意分寸,不要過多窺探他的私事,他能夠答應和太宰治一起喝酒,純屬是被動之舉。

太宰治卻有恃無恐地又向他靠近了些,拿起酒杯又和他喝了大半,就是料定對方只是嘴上說說罷了,根本不會在這種情況下真的和他鬧僵。

神宮寺奏也喝了近半杯的酒,只覺得口感比起烈酒要柔和一些,還有些果香味,三兩口下肚也沒什麼感覺。

他這麼想著,就乾脆只喝酒不再說話了,太宰治說什麼都只用簡單的字句回應。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意識雖然一片清明,但那雙冷厲的紅眸已經悄然染上了水光,剛才平靜下來后褪去的緋色再次浮上來,眼尾挑紅,昳麗的面龐漫上紅霞般的胭脂色,從脖頸

到耳尖都透著薄紅,彷彿一咬便會留下鮮紅印記。

太宰治又讓服務員給自己加滿一杯啤酒,同時也拿來一杯雞尾酒,轉頭看著雙眸迷濛的少年,抬手輕輕撥開對方鬢角的一綹髮絲。

「你好像有些醉了,還要喝嗎?」雖然他有想要灌醉對方的想法,但喝太多酒總是傷身體的,這種雞尾酒更是有斷片酒的名號。

神宮寺奏只覺得自己仍然十分清醒,耳聰目明,更多的注意力放在獨自坐在吧台喝酒的高大男人身上,一旦發現對方有轉頭的趨勢,就揪住太宰治的領結擋住自己,對他的問題置若罔聞。

如此緊繃神經之餘,他在思索自己是如何步入這種境地的。

為什麼面對這些人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躲避,又為什麼會這麼心虛?

歸根結底,他還是心中有愧。

他認為自己帶有私心的「愛」並不值得太宰治這樣的好感,本想直接挑明,但又因為各種原因一再迴避。

禪院甚爾的意外出現也一定是對他的懲罰。

說到底,他這是自作自受。

神宮寺奏還沒意識到自己的思緒出現了異常,再次陷入了自我懷疑的怪圈中。

他真的能繼續心安理得地和曾經的朋友一起度過接下來的時光嗎?

現在的他還會是他們眼中的那個神宮寺奏嗎?

畢竟在每個世界里,他都只是依附在軀殼中罷了,那並不是真正的他。

他扮演的角色最終都走向毀滅,也代表他們真心牽挂的人其實再也回不來了。

那些溫暖並不真正屬於他。

這才是他心虛的主要原因。

神宮寺奏在喝酒的時候,把白天里拋在腦後不曾細想的事一層層抽絲剝繭,看到了自己認為的真相,然後再用這些絲線將自己一點點纏繞起來,躲進了這層不堪一擊的繭中。

當那雙泛著水光的紅眸看過來時,太宰治再也不能裝作無事一般和銀髮少年說話,他從中看到了白茫茫的霧靄,遮蔽了少年的視線,讓他們無法真正清晰地看到彼此,以及對方那雙瞳眸中映照著的自己的模樣。

太宰治能感受到少年的痛苦,他也能感受到對方並不是真正想要疏遠自己,卻不能明白對方變成這樣的真正原因,這讓他也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他真的了解奏嗎?

他真的能撫平奏的痛苦嗎?

「奏……」

太宰治恍神片刻,心臟像是被無形的手攥緊,瀰漫開悶悶的疼痛。

他再次向少年抬起手,想要學著對方撫摸他頭髮時一樣,卻僵在了半空。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動靜,太宰治很快意識到那男人離開了吧台,腳步徑直朝著這裡走來。

他再也沒有猶豫,伸手扶住面前少年的後腦勺便往自己胸口按,另一隻手也攬住少年的腰,低下頭在對方發頂落下輕吻。

神宮寺奏第一反應是推開太宰治,剛有動作就聽到對方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別動,不然就被看見了,就一會兒,一會會兒就好。」

「……」

聽到這聲輕柔的如同誘哄一般的嗓音,神宮寺奏推拒的動作緩緩放鬆下來,接著就是一陣腳步聲從他們身後經過。

禪院甚爾走向了衛生間,並沒有注意到卡座里摟摟抱抱和其他人別無二致的兩人。

神宮寺奏還記得天與咒縛的五感都十分敏銳,在對方經過的時候還緊張了一瞬,生怕對方察覺到什麼。

為了掩蓋自己身上的氣息,他一直在喝酒,大概是酒氣積攢得足夠多,對方的腳步沒有一絲凝滯。

他腦內正高速運轉著,忽然感覺眼眶一熱,有什麼從他的眼睛里滑落出來。

原來兩杯雞尾酒也能讓他喝到這種程度嗎?

神宮寺奏恍然般眨了眨眼,接著又是兩滴溫熱落下。

太宰治正輕輕撫摸著少年的後腦,同時留意著禪院

甚爾的動向,看到對方走進了衛生間后才收回視線,重新低下頭查看少年的情況。

他剛要鬆開按在少年腦後的手,胸口就傳來濕潤的感覺,濕熱的液體洇濕了他的襯衫,又透過一層繃帶,傳遞到他鮮少露出的皮膚上。

太宰治愣了片刻,隨後便捧起少年的面頰,看到對方臉上的淚痕又是一愣。

人偶般精緻的少年依然是那副冷淡疏離的模樣,眉心不曾皺起,眼角卻不斷滑落晶瑩的淚滴,一切建立起來的壁壘都被這些淚水衝散,無聲地告訴旁觀者,他在難過。

還好對方不是真正的人偶,人偶不會說出自己的痛苦,也不會哭,沒人會知道他在難過。

但少年還能通過流淚的方式表達情緒,哪怕這並不是對方所接受的方式。

太宰治伸手抹去了神宮寺奏臉上的淚痕,卻被對方偏頭躲開。

在少年側過頭的時候,掛在眼角的淚珠又接連滑落,滴在了他的風衣上。

太宰治索性將風衣脫下來,蓋在了少年頭頂,隨後便叫來服務員結賬。

付完酒錢,他打算在禪院甚爾回來之前帶少年離開這裡,伸手將人扶起來后,明顯感覺到對方腳步虛浮無力,便將風衣又往下扯了扯,低聲在對方耳邊說道:

「把衣服捂緊了,我帶你出去。」

神宮寺奏抬起雙手抓住蓋在腦袋上的風衣,從外面只能看到兩滴水珠落下。

他剛要邁出腳步和太宰治走出去,就被對方勾住腿彎攔腰抱了起來,整個人的上半身都被裹進了風衣里。

身體驟然騰空,神宮寺奏抓著風衣的手倏地攥緊,卻不敢掀開擋臉的衣服去看太宰治,只能繼續保持沉默,避免節外生枝。

少年如今的體重對太宰治來說很是輕鬆,可以毫不費力地保持身體平衡,腳步沉穩向酒吧門口走去。

他還沒走出幾步,就聽到身後響起什麼東西落在地上的聲音,貌似是從他的風衣口袋裡掉出來的。

太宰治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剛轉過頭看去,就見那一塊扁平方正的黑色物件被一隻大手拾了起來,視線上移,那人也直起身,露出那張慵懶不羈的清俊面容。

那人說話間,嘴角的疤痕也被牽動。

「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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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后我成了黑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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