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
「喵嗚~」
大橘今晚一直沒有等來最親的那個主人的撫摸,已經來來回回在岳或與林是非的卧室門前徘徊多次。
可往常總會有人迎接它的房門今天卻始終沒有打開,它好奇地聳動鼻尖輕嗅,還用前爪試探性地觸碰。
「……喵嗚?」
但房門很隔音,裡面的人根本聽不見它軟糯的叫喚。平常有人迎接它,還是因為岳或已經習慣他和林是非從學校回來后,大桶總是會推門。所以睡前他要麼親自開門把貓抱進來玩會兒,要麼就給門留道不明顯的縫隙供貓來去自如。
「過來,小橘。」言干黛剛上樓就發現貓在門前徘徊,蹲下朝它招了招手。
大橘發現另外的主人,忙顛著有些肉嘟嘟的身體小跑著去找言干黛,圍著她伸過來的手輕蹭打轉:「喵嗚~喵嗚~」
言干黛輕柔地把貓貓抱進懷裡,隨著起身的動作,她看到眼前的房門依然緊閉,絲毫沒有打開的跡象,臉上本就未散的擔憂便更多了一分。
「不要擔心,小非肯定有分寸的。」林倚白提著保溫食盒緊隨其後來到言干黛身邊,他把人攬進懷裡,「剛才小朋友已經跟蘇爾讕進行交流了,沒事。」
「……嗯。」言干黛低低地應了聲,猶如低喃般道,「希望小寶貝沒有被小非嚇到……也希望小非可以慢慢更好。」
她垂下眼睫平緩地道:「倚白,都這麼多年了……我身為一個媽媽,卻什麼忙都幫不上,就只能看著他……我心裡難過。」
「Baby,我們當然有幫到小非——陪伴他,開導他,給予他正確的認知。只不過他想要的不是這些,所以剩下的還是要靠他自己和小朋友。我們相信他們好嗎?」林倚白彎腰把食盒放在卧室門前,難得開了句玩笑,「我就不信小朋友要是餓了,小非能不讓他吃飯。」
言干黛跟著輕笑了聲,她心情明顯好轉,抱著貓和林倚白回卧室了。
『嘶…你別咬我。」腰身被林是非有力的手臂緊緊桎梏,岳或沒辦法挪動身體,只有被咬之後他才嚇得微一激靈,連忙用被黑色皮質手銬嵌制的雙手去推拒林是非。
被有些委屈加嚴肅地制止之後,林是非的唇很給面子地稍稍離開岳或,但只乖巧片刻便又脖頸微仰轉而去尋他的唇,義正言辭地表達道:「這是獎勵,星星怎麼可以阻止我。」
「我……」岳或啞口無言,而且唇瓣被堵住,也再發不出除嗚咽之外的任何聲音。
林是非嗡咬他的唇,舌尖探出輕而易舉地攻略岳或並不是緊合的牙關,和他肆意勾纏。剛才他靈活的軟舌就是這樣吮咬地吻在岳或心口,溫柔卻又粗.暴。
莫名地完美和諧。
&#,"林是非拾起眼瞼,讓自己處於弱勢的姿態,目光下移落在岳或的頸間,徵求意見般地低聲問道,「我可以在你的喉.結留下記號嗎?」
聞言,岳或的喉|結下意識地輕滾,道:"可以。"言罷他主動仰起脖頸,讓林是非放心地做記號。
林是非的牙齒輕啟,力度非常細微地咬住那點瑩潤的微凸。這是他很喜歡的一種圈地盤行為。
這樣可以讓他能更加真切地感受到星星他的。
&#,"林是非的眸底已經映出那點瑩潤上的緋紅,他很滿意,瞳孔都是晶亮的,隨即視線繼續朝下移動,道,「我可以在你的鎖.骨上留個記號嗎?」
岳或的耳根紅如血瑪瑙,不敢和林是非對視,低聲道:"可以。"
他纖膩白皙的鎖.骨線條生得極其漂亮,肩窩的弧度精緻,延伸向稜線有度的肩頭,猶如世間最完美最毫無瑕疵的如意。
&#,"林是非的吻離開岳或漂亮的鎖│骨,打量的視線肆無忌憚,道,"我可以……在星星的……留下記號嗎?」
「.....」
岳或抬眼瞪林是非,心道剛才不留過了嗎?他還很可惡地咬人呢。
岳或抿唇糾結半天,出聲應允道:"…可以。"
話落林是非便微微垂首,極其微妙地掩飾自己唇邊眷起的勝利微笑,眼眸彎起的弧度明顯。
他的星星———
真的太好騙了。
「星星好乖,」林是非愉悅地低道,「星星真的好乖啊。」
岳或軟糯地輕聲"哼"了一聲,明顯是在以此表達自己的不滿與不屑。
他環著林是非脖頸的手指幾不可察地輕蜷,睫毛快速地撲閃抖動,似是要把蒙在眼球表面的水霧重新眨出晶瑩的淚珠,唇瓣緊抿絕不再開口說一字半語。
林是非道:「....」
現在岳或聽見這個稱呼就只覺頭皮想要發麻,而且心口都疼了,他頓時反應有些大的用手很指林是非的肩膀,沙啞著音色嚴肅制止:"不要再了,林是非,你要是再給我…就立馬給我滾出去吧。」
慘遭威脅的林是非微怔,而後毫不掩飾地低笑出聲。他還緊緊抱著岳或,因此這股笑便毫無保留地通過胸膛如數傳達出去。
岳或被他笑得臉紅,含羞帶怒地瞪他,但眼底的笑意卻無論如何都遮蓋不住。
「寶貝。」他把臉埋在林是非頸側,滿足地低喊。
林是非應:「嗯?」
岳或小聲:「…我餓了。」
「對不起,是我今天不好,餓到星星了。」聞言林是非忙去淺啄岳或的唇角,稍稍與他錯開距離,說道,「爸媽他們肯定有準備晚飯,我去看看。」
「嗯。」岳或眼眸微眯,享受林是非的安撫,「那寶貝現在可以把我放開了嗎?」說著他晃了晃手腕,清脆的鎖.鏈與牆壁碰撞發出的聲響,清晰可聞。
在些微的言語刺激與耐心的行動安撫中,林是非已經毫無保留地同意了岳或的觀點,他當然願意放開星星。
他已經足夠深刻地認識到岳或就是他的。沒有人可以搶走。
林是非啞聲道:「好。」
他找出小巧的鑰匙把岳或的皮質銬圈打開,又從衣櫃里找出自己的衣服給岳或套上。柔軟的布料摩擦過肌理,岳或臉上的小表情頓時變得有點不可思議,又有點無法忽視的羞赧。
林是非這個狗東西……怎麼這麼剌痛啊,像是被針故意輕戳扎弄似的。
好不容易努力忽視這個,岳或發現,他的衣服只有上半身的毛衣。這小半年裡,林是非的身高明顯又長了,現在他比岳或高好幾公分。
薄厚適中帶襯衫衣領的米色毛衣穿在岳或身上,衣擺剛好能遮蓋住重要「黃金地段」的無限景色。
卧室里的暖氣開得足,光著都不冷,更別提還穿了件衣服。
但岳或還是想抗議,他垂眸看了眼自己,提醒:"褲子。"
林是非穿好衣服,把雙重加固堵住卧室門的學習桌、單人沙發輕鬆移開。聞言淡然回道:「沒有。」
岳或:「…」
岳或看著他的背影,如瀑的長發已經被隨意地拋在腦後,顯得有些凌亂,肩寬窄腰長腿……好一個衣冠禽獸。
后槽牙輕微地磨動,岳或突然覺得牙根癢,特別想咬人。
幾分鐘以後,出去的林是非從卧室門口提了食盒進來。
岳或是真餓了,現在應該有晚上九點多,往常這個時間他們都已經洗漱完要躺床睡覺了。察覺到終於可以吃飯,他眼睛微亮,也懶得再計較林是非在某些事上的某些堅持。
「你去跟爸爸媽媽說聲你沒事,我也沒事,」岳或拾手戳了戳林是非的肩膀,說道,「別讓他們擔心。」
「嗯。知道的。」林是非握住他的指節,往他手裡塞了一雙筷子,乖順回應,「剛才出去幾分鐘就是在跟爸媽說話。"
看到他狀態好像還不錯,並且不像之前的許多次,歇斯底里地把自己關進狗籠……言干黛仔細地從上到下將他打量一遍,眼圈都紅了。
不過她首先問的就是小寶貝怎麼樣,有沒有事,說著還想要過來查看,岳或沒穿褲子,林是非就攔住她說讓他們明天再看。
而後他先認真地道了歉,說不該讓爸媽擔心,隨即又保證他和星星都沒事,並且以後不會再這樣了……他會更加努力變好的。
言干黛跟林倚白這才放心。
岳或滿意:「好。」
方才他們「鬧」得太久,還有點過,床單都變得皺巴巴一團亂。那副嵌入牆壁床頭櫃后的鎖鏈此時仍彰顯著成年人小手指那般粗細的銀鏈,頂端連接的黑色銬圈安靜地躺在床邊,極力地吸引著人的注意力。
岳或現在還能夠想到,他被似乎失去理智的林是非強硬地拉進卧室,看見這條銀鏈時嚇得心臟都停跳了。
這種東西……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卧室里的啊?而且他在這張床上都快睡夠半年了,從來沒有發現過。
真夠隱蔽的。
「……寶貝。」岳或拿筷子尖輕戳碗底,小心翼翼地出聲。
林是非抬眸,應道:「怎麼了?。」
「這個……」岳或指了指旁邊的黑色的銬圈,極其小聲,「卧室裡面為什麼會有這個?……什麼時候弄的啊?」
林是非的視線快速地在上面停留了兩秒,又疾速收回。他給岳或夾菜。隨口實話實說道:「16歲的時候。」
外婆還沒出事,林是非也還沒決定出國。
那時候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林是非跟在岳或身邊,和他共同上學、共同吃飯。
中考剛結束,他們都在規劃未來的高中生活了。
期間兩個人像往常似的隨意聊天,隨後又很自然地聊到以後會喜歡的理想型。
林是非問道:「星星喜歡什麼樣的人啊?」
他的說話語氣明明和之前的任何時候相比,都沒有變化,可林是非就是能夠精準地、明確察覺到自己非常……害怕。
他錯眼不眨地緊緊盯著岳或的臉,在心裡接道,不要回答我會喜歡的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不想聽,如果必須要有,那個人就只能是我……
意識到這個念頭的時候,林是非心底容然一驚,很不可思議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直到岳或隨著他的話音,真的在很認真地思索,片刻后笑著回答:"喜歡頭髮長的,性格要合得來一些。我不怎麼有趣,也不太會和別人相處,所以性格比較合的話,相處起來應該就會比較舒服……吧。」
「希望他可以對我很好,我當然也會對他很好,我會……」
後面的林是非根本沒再聽進去任何一個字,看到星星在憧憬沒有他、而有其他人的未來,他只感受到了滿胸腔的嫉妒。
也是在那時,林是非真切地意識到,從14歲重新回國找到岳或,他的欲|望早就從要和星星做好朋友而滋生成長為,他要和星星做彼此的愛人。
他16歲,就被這點瘋狂的念頭反覆折|磨。所以他根本無法想象岳或真的和別人在一起的樣子,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那他就只能……把岳或鎖在家裡了。
鎖.鏈就是如此而來。
漂亮如瀑的長發也是由此而蓄。
星星喜歡的一切,林是非都會努力地給他。
岳或不知道短短一句回答代表了林是非怎樣的心理路程,問道:"為什麼要弄這個?"
岳或難得被噎得沒話說,他當然知道這是用來鎖他的,他也已經真實地嘗試過了。他只是想問具體的原因嘛。
……算了。
不說就不說吧,省得再問出什麼特別剌激的言論,岳或不一定能招架得住。
「那你為什麼能徒手掙脫手.銬啊?」岳或不太服氣,嘟嘟囔地道,「我為什麼就不能?」
當時用話刺激完林是非,發現他明明沒鑰匙,卻突然站起來靠近自己,岳或比最初看見銀色鎖.鏈的感觀還要覺得可怕。
他真的完全都不了解林是非的武力值!
聞言林是非垂眸,再次確認岳或的手沒有被他綁出太明顯的痕迹,腕骨稍旁的位置只有圈淡緋的顏色。岳或皮膚白,平常做親近的事又容易變粉,還容易留痕。
這點東西肯定會在他手腕上留個一天。
林是非思索片刻,還是決定坦白地回復道:&#,我不是第一次接觸這種東西,對它們很熟悉。剛開始的時候我很想找你,可是爸媽還有蘇爾讕說,我還是無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極端行為,所以都攔著我。」
他抬眸,認真地盯著岳或同樣直視他的眼睛:"我需要慢慢地摸索,到底什麼才是能夠使我迅速進入冷靜的方法,把自己鎖在只有我的房間,用手|銬銬住自己的雙手,自行進入狗籠把自己關嚴實……」
岳或雙眸睜得大大的,瞳孔微微閃爍,林是非在眼他剖析最真實的自我。他不再懼怕自己黑暗的過往會嚇到岳或,勇敢地選擇站在陽光底下。
因為星星告訴他,他們永遠屬於彼此,並且什麼事情都是相互的。
「最後發現把自己關在狗籠對我是最好用的方法,」林是非眼眸略彎,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但是手銬這些東西我真的太熟悉了……只要我想,它們就完全鎖不住我。」
這麼多年,林是非主要在做的從來都是自我束縛,而不是藉助外力。
可為了讓岳或覺得安全,也為了更警覺地給自己起到警示作用,林是非仍然在岳或的眼皮底下將自己牢牢地銬在床腳,還主動把鑰匙上交。
如果不是岳或開口用言語刺激他,林是非能夠自由活動,肯定會是岳或親手用鑰匙上前把他的手.銬打開。
岳或心疼得眼尾泛紅,他想起在車上時,林是非牢牢地抱著他哽咽說:"星星我好疼啊。"他就更是覺得整顆心都要碎了。
岳或沒忍住拾手輕拍林是非的腦袋:「沒關係寶貝,以後我們都不會再疼了。我會永遠在你身邊,真的。」
他道:「我肯定會是你最快進入冷靜的、最好用的方法。林是非……我會永遠相信你,寶貝也要相信我好不好?」
林是非啞聲應:「好。」
這時候交心有多心動,吃完飯去浴室洗漱的時候,從牆鏡里看著自己身上由於被圈地盤行為而留的許多記號,岳或心裡就有多想罵人。
特別是嘴巴與心口,真的都紅腫了。怪不得那麼刺痛。
……林是非可真不是個東西!
林是非的左邊肩膀被岳或不小心咬出的整齊牙印,最終還是留疤了。
傷口不深,滲出的血珠早就已經乾涸,岳或被放開后也給林是非仔細用酒精消毒上了葯,按理說那點傷根本不會留疤。
可林是非的腦子確實是時常就會出點什麼毛病,他表面答應岳或會按時上藥,保准不會讓它留疤,暗地裡卻一次次把結的痂都揭掉。揭了結,結了揭。
反反覆復地不留疤才怪。
最後被發現了,岳或有點生氣想要教訓他,林是非卻先發制人地率先表演委屈,輕聲:「它癢嘛,誰傷口在長新肉的時候都會忍不住手.賤的。」
「星星不要生氣。」
「.....」
岳或無話可說,只道:"林是非你就強詞奪理吧。"
而且像林是非這種變|態的人真的會忍不住?只要他想,他就肯定能忍。
他就是不想。
最後林是非也坦蕩承認,說道:「我就是想要星星在我身上留下的這個小玫瑰記號啊。又沒有錯。」
細聽之下語氣還挺自豪。
岳或聽得心梗,當晚睡覺都把林是非踹下去了好幾次。
不過那排整齊的牙印,結的痂全部消褪后,只在林是非左肩處留下了極淡的顏色,有點輕微的發白,深處內里又似是泛著粉緋,竟然確實是好看的。
那點疤痕代表著,在外人眼裡總是完美無缺的林是非被「拉下神壇」,更好地融入進岳或的生活,邁入他的生命。
和他真正地相輔相成。
*
這個寒假過得不錯,沒有外人再過來打擾,他們一家四口還出去度假了。岳或跟著林是非迅速地學會了滑雪,還有許多其他的東西。
很開心。
由於之前和林是非認真地討論過接畫單這件事。
林是非說,他希望星星可以不再是為錢煩憂,而純粹是因為熱愛接粉絲們的畫單。
在岳或身邊的林是非,不是個什麼用都沒有的廢人。他會在岳或身後替他打點好繁瑣的一切。
所以岳或本來說接畫單不再採取之前的方式每單都接。
但看來看去,興許是已經習慣成自然,又興許是每單真的都很喜歡,他最後還是沒選擇其他的接單方式。
仍然是按順序來,只要參與排單,就一定能夠畫到。
但每個月他都只接三單。
畫畫是個很耗費時間與心神的事情,平日里岳或還是想跟林是非待得時間久一點。
但寒假裡他直播還可以,平均一周就會直播一次,讓大家看他畫畫,再和粉絲們聊天。
日子過得很滋潤愉悅。
直到寒假過後,岳或的直播次數與時長再次直線下降,一兩個月見不到人,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這下,粉絲們都確定他們的或大是真的開始認真學習了,且每次重開直播他都會說:「這次總成績排名又上升了,大家都好好學習哈。"
搞得粉絲們一度以為他們關注的不再是個畫畫博主,而是學習博主。竟然還有很多人被岳或帶的開始走向了認真學習的道路。
高二下學期結束時,岳或在全校的成績排名已在上游,杜傑身為班主任,覺得熱淚盈眶的同時,還是最欣慰的那個。
以前他見到其他老師都得唉聲嘆氣地取經說:「你能管得了岳或同學嗎?都高二了他還不學習以後進了社會得吃大虧啊。」
現在他不取經了,天天在辦公室里喜笑顏開:"誒我們班的岳或同學邢老師知道吧?成績進步真是飛快,火箭都追不上,兩干多名同學啊,他從全校倒數第一已經進入前六百了,真是太厲害了。我就說那孩子聰明。」
他抬手摸了摸由於自己吃得好睡得好而茂密生長的頭髮,感嘆道:「嘖,這一年我真是跟做夢似的,天上掉餡餅迎來了一個全校第一,還見證了岳或同學那麼野蠻的逆襲生長……真好。」
別的老師天天聽他叨叨,耳朵都要起繭子,但同時又真覺得羨慕婉妒恨。
「暑假啦——」岳或在班上寫完最後一道數學題,沒忍住伸了個懶腰,在舒服的懶腰中有些興奮地提醒這個放假的日子,音色低卻又軟糯。
班上同學已經全部走光,岳或跟林是非嫌人多會擠,還是等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再說。
他們離學校近,宿舍里的任何東西都不需要帶回家,家裡都有。
林是非一邊往兩人書包里裝暑假要寫的試卷跟資料,一邊目不斜視且異常自然地伸手,用指腹輕觸岳或由於伸懶腰潔白的T恤衣擺往上抽而露出一截的白膩腰身。
岳或被摸得笑出聲,連躲都不躲,明顯是被摸出習慣了,只伴裝瞪人似的說道:「天天跟小流氓一樣。」
「不是小流|氓,」林是非握住岳或的手腕把人從座位上拽起來,並肩出教室,不知道第幾次糾正道,「是大變.態。」
岳或勾住林是非的脖頸,虛虛地把自己掛上去,心情很好地笑出來。
那點笑音便很好地噴洒在林是非的耳畔,弄得人很癢,林是非絲毫不閃不避,側首垂眸認真地盯著岳或說:"星星想要我在這裡打開你的腿弄你嗎?讓你走不成路,讓我只能背著回家。"
岳或下意識看了眼周圍,他們還在下樓梯,馬上就要出教學樓,林是非確實不止一次說過想抱著他讓他坐在樓梯扶手,或者是陽台的欄杆扶手上,而他必須抱緊林是非的脖子,不然就得掉下去……所以全身重量只能倚仗林是非的岳或,就只能被為所欲為地欺負。
思及到此的岳或忽然覺得耳根有點熱,他站直身體離林是非遠一點,同時抬手握拳暴躁地打在他後背,嘟囔:"煩人。"
林是非出聲輕笑,心情頗好地握住岳或的手,十指相扣。
岳或垂眸看著他們緊握的雙手,很喜歡,但同時……還覺得有點無法抑制地失落。
又半年過去了,林是非好像還是沒有對他產生喜歡的情緒。
他對自己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他們仍然牽手、擁抱,仍然接吻、互幫互助……可林是非很早的時候就說過,這只是好朋友間的表達。
哪裡有好朋友是這樣的啊。
岳或真想抬手一巴掌把林是非狠狠打醒……但他又不捨得。
因為再開學就是高三了,所以學校對於現在的他們抓得有點緊,暑假放假比較晚。現如今都八月初了,而這個月底,就是岳或的18歲生日。
他都要成年了,林是非怎麼能還不喜歡他。
岳或心中有些鬱悶,難受地思索到底該怎麼辦,而後眼睛不自覺地看向身旁比他高了小半個頭的林是非,頓時更覺鬱悶。
提起身高,岳或就有"億點點"的髒話想講。明明他們兩個從初二的時候就在一起,那時他們還差不多高,身量幾乎持平。
哪怕是林是非16歲出國照顧外婆時,他都和岳或差不多,凈身高大概都是178。
但林是非一年後回國,身高見長得特別明顯。岳或長到181,他就184了。
那時候被高過幾公分,岳或心裡就不服,是他營養不良嗎?
而如今一年過去,岳或更加確定了可能真是自己營養不良。他的身高經過整整一年的努力生長,竟然只高了兩厘米。
————183。
而林是非這個營養似乎過盛的狗東西,現在是189!
而且特么他那個地方也……
「怎麼了?。」林是非遲遲不再聽到岳或說話,有些疑惑地垂眸看他,問,「幹嘛皺眉頭啊?"
說著還伸手用指腹輕輕給他揉了揉眉心。
「林是非,」岳或任他按自己,由衷地說道,「求求你不要再長了。」
意識到他在說什麼的林是非有片刻的怔愣,隨後笑道:「這個怎麼能自己控制啊?」「不過我大概率不會再長身高了,」他很認真地說道,「我都三四個月沒再長高了,一直是這個數字。」
「別長了別長了。就這樣剛剛剛好,」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岳或隨口說道,「我們現在看起來就非常般配啊。」
聞言,林是非的眼神忽而變得有些微暗,他錯眼不眨地盯著岳或的臉,似是要把他看穿。
岳或被看得心裡緊張,抬眸悄悄地和林是非對視:"怎……怎麼了?"
「嗯。」林是非應道,鏗鏘有力,「非常般配。」
話音落地,岳或胸腔深處的整顆心都突然悸動而起,跳動得停不下來。他想,果然,有名有分才更讓人喜歡並且嚮往。
再不告白他就要瘋了。
那挑個好日子吧。
就成年那天。
成年那天必須得告白。
管林是非現在有沒有真的喜歡上他呢,心意這件事他必須得說出來,不然再憋下去肯定得出毛病。
而且他剛意識到自己對林是非心思不純時,打的本來就是讓林是非和他先做后愛的主意……
只是這次白,最終不是他先告出口的。
08月30號的深夜,離31號的到來還剩幾分鐘。今天岳或和林是非心裡應該都有事兒,他們什麼親密的事都沒做,但誰也沒閉眼進入夢鄉。
岳或睜眼盯著天花板,手指在薄薄的太空被下有些緊張地摳床單。
他在心裡瘋狂思索著一會兒該怎麼開場白,聽見、確定他心思不軌林是非又會是什麼反應。
應該不會被嚇到……而選擇離開他吧。
想起上次林是非用鎖│鏈把他鎖在屋裡,並且字字泣血般地表達他們永遠不可以分開,岳或心想,表白失敗最壞的情況,大概就是當真正的朋友。
岳或就是確定他和林是非絕對不會離開彼此,所以他才想大膽地……視死如歸一次。
時間到了吧?是不是到他成年的時間了?岳或側身不知道第幾次去看枕邊的手機,上面的時間顯示著————深夜23:58。
還剩兩分鐘。
岳或緊張得心臟砰砰跳。
他想開口先說點什麼,唇瓣欲動還沒發出聲音,岳或便忽而覺得腰身一緊。
他下意識回頭,眼睛根本沒從黑暗中看清林是非的表情,整個人便猛地被對方動作絲毫不溫柔地翻過去,和他面對面地被擁入懷裡。
手機「啪嗒」砸落在柔軟的枕邊床面,無人在意。
「不是。」岳或這才發現他為了想告白的措辭而忽略了林是非,讓他不安了,頓時有點內疚地說道,「我只是看看時間。」
林是非抬手描摹他熟悉的眉眼,道:"看時間幹什麼?"
「我……」岳或立馬重新變得緊張,磕絆道,「我是……」
啊————完了完了,岳或在心裡無比焦急,時間都到了吧?現在已經零點了吧?但他特么怎麼說不出口啊。
好煩。他還是有點擔心,有點害怕。
岳或平復呼吸:「我看時間是因為……」
「。」林是非輕卻有力地打斷他,低聲喊道。
岳或跳動得極快的心,奇異地被安撫了些許,應:"嗯?"
「零點了,」林是非緊緊地擁住岳或,說道,「我一直都在很專心地等待這個時間,現在它到來了。」
他看著岳或的眼睛:「祝我親愛的星星,18歲生日快樂。」
明明只是一句很平淡的生日祝福而已,但岳或的眼睛突然就有點莫名其妙地發酸。
他和林是非真的已經度過了完整的第四個年頭。從他的14歲,到18歲。
和漫長的人生路相比,四年時間並不算長久,可岳或之前總是一個人,孤獨又寂寥,在無數個寒冷的深夜,他都在渴望、都在祈禱能夠得到愛護。
然後林是非便出現給了他所有。
所以……就算不做戀人好像也沒什麼,反正他們都真正的屬於彼此。
岳或忍著喉頭的哽咽,輕聲且認真地說道:"謝謝寶貝。"
林是非道:「現在我要對星星說一件事。」
「嗯?」岳或抬起眸子,心臟竟然又開始不聽話地快速跳動了。他有點謹慎地出聲問:「說什麼呀?」
「,」林是非沉思片刻,道,「我們已經對彼此做過很多親密的事。」
岳或點頭應:「嗯。」
林是非抿唇道:"現在我必須要告訴星星,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之間,也不會相互親吻。"
岳或像是沒聽清林是非說什麼似的,睜圓眼睛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啊?"
林是非深邃的眼眸在晦暗的空間中牢牢鎖定岳或:「所以星星必須要接受一個事實。」
岳或結巴:「什……什麼?」
&#,我喜歡你。"林是非字句清晰地表達,手上擁著岳或腰身的力度越發得緊,唯恐自己說的話會嚇到岳或而讓他想要逃跑,所以他必須要防患於未然,非常緊地桎梏住岳或,「不是好朋友之間的喜歡,是獨屬於愛人間的喜歡。"
"我是個貪得無厭的人,永遠不滿足於現狀。沒有和星星成為朋友前,我的願望只是讓你能夠把我當做你最好的朋友;等這點心愿實現,我又希望星星能夠喜歡我,愛情的那種喜歡……但現在你好像還是沒有對我產生愛情間的喜歡情緒,可我的願望已經又變了———我希望星星愛我。"
林是非一手緊梏著岳或的腰身,用力朝上微翻,讓他能夠趴在自己身上,另一手便如數掌著他頸側與下頜的位置,讓他只能看著自己的眼睛:&#,我不只是想和你單純地陪伴,我是因為深愛你,所以想要和你結婚領證,想和你擁抱做|愛,想在無數你和我都喜歡的性愛姿勢中——hfor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