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身高接近兩米的越智月光拿著網球拍上了賽場。

銀髮遮住了他的面容，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其中有幾縷額發被挑染成藍色。

他的對手是有著「網球機器」之稱的中河內外道，平頭，戴眼鏡，看上去頗為兇悍，有著一米八的身高。

如果中河內外道的對手是其他人，這個身高還是很有優勢的。

可惜在身高方面越智月光壓了他一頭，兩人分別站在球網兩邊時，看上去比較弱勢的反而成了他。

「越智月光嗎？我早就想好好領教一下你的網球了，希望待會兒你敗北之後，還能維持這種高高在上的表情。」

越智月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對這挑釁的話語不予回應。

見狀，中河內外道愈發囂張得意：「怎麼，嚇得說不出話來了嗎？膽小鬼就該乖乖滾回媽媽的懷抱里！」

通過猜球，越智月光拿到了發球權。

他一上手，就是一個標誌性的馬赫發球。

在中河內外道還沒來得及看清球路的時候，網球便已經砸在對面底線上，而後彈出場外。

由於肉眼難以捕捉球的運行軌跡，裁判組通過鷹眼回放，才確定了這個發球沒有出界。

拿著儀器負責記錄球速的加治風多報出了一個數字。

「226.7kh。根據關東大賽的情況來看，這還不是越智月光最快的球速。」

「對付這麼個無名小卒，他也不需要拿出全部實力。」

平等院根本不把中河內外道放在眼裡。

如果說越智月光的網球還能讓他產生一絲興味，那麼中河內外道的網球就是乏善可陳的。

除了控球之外，他還有什麼優點？

而控球對於平等院這類頂尖國中生來說是基本功，根本不足為道。

砰砰砰——

「1:0，越智領先！」

交換場地的時候，越智月光湊到彷彿被嚇傻了一般的中河內外道身邊。

「怎麼了，剛才大話說得不是很歡嗎？」

挑染的髮絲被撩起，露出他冷而銳利的雙眼：「敢這樣大放厥詞的你，不會只有這種實力吧？」

中河內外道頓時覺得一股無形的冷意附著在自己的身上，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他慘了，部長生氣了。」

坐在冰帝選手席上的三津谷亞玖斗推了推眼鏡，對身旁的鷲尾一茶說：「等他打完這場比賽，希望他還能對自己的網球保有信心吧。」

「感覺到了嗎？剛才的氣息。」

平等院鳳凰詢問身旁的不二觀瀾。

「啊，剛才，冰帝部長對中河內外道用了『精神暗殺』吧。」

同為精神力選手，不二觀瀾自然能夠感受到越智月光那外放的精神力。

「這種程度的精神力，只能說是精神暗示，冰帝部長應該沒有使出全力。不過，即使是這樣，他的對手也難以掙脫，這場比賽勝負已定。」

一旁的裕太小少年聽得雲里霧裡：「精神暗殺，是什麼意思？」

「是一種精神力招數喲，比如說，裕太在跟我對戰的時候，精神處於高度緊張狀態，我利用這一點對裕太施壓，放大裕太的精神壓力，讓裕太發揮失常。如果還不明白的話，就繼續看下去吧。」

這一局，是中河內外道的發球局。

他本來下定了決心，要好好回敬一下越智月光，誰知，第一個發球居然沒有過網。

冷汗從他的前額流下，他深深吸了口氣，將球高高拋起，用盡全身力氣將網球打到了對面的場地，然而——

「Out！雙發失誤，0:15，越智領先！」

「從不出錯的網球機器居然

會出現這樣低級的失誤！」

綠山中學的其他正選們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喂，中河內，振作啊！」

「這種事，我當然知道！」

然而，越是想要好好發揮，出現的錯誤就越多，力氣小了過不了網，加大力氣又會出界。

沒多久，中河內就因為連續發球失誤而丟了三分。

面對這一局的最後一個發球，他甚至沒有勇氣再舉起網球拍。

「這就是……精神暗殺嗎？看起來好可怕的樣子！」裕太小少年表示大開眼界。

「裕太用不著羨慕中河內，以後你與我打練習賽的時候，我也會讓你嘗嘗這招的。」

裕太：「！」我什麼時候說過羨慕中河內了？

周助歪著腦袋看向觀瀾：「對冰帝部長的招數這麼了解……小瀾也是精神力選手嗎？」

「是。周助哥放心，你和裕太的待遇一樣，我是不會厚此薄彼的。」

「那我就期待小瀾對我施展『精神暗殺』了吶。」

與裕太的如臨大敵不同，周助看起來放鬆而又享受。

不管怎麼說，今天對弟弟的網球又多了一些了解，不是嗎？

而且，越是強大且具有威脅力的網球，越能逼迫人突破自身極限。

他也很想知道，如果今天站在網球場另一端被人施展了精神暗殺的是他自己，他能夠做到什麼程度。

「Gawonby冰帝越智，6:0！」

接下來，是雙打一的比賽，冰帝學園三津谷亞玖斗&a;鷲尾一茶VS綠山中學長崎浩二&a;上野翔泰。

在鷲尾一茶出色的網前截擊技術以及三津谷亞玖斗的數據網球面前，綠山中學的雙打組合沒有任何優勢。

不過十五分鐘，他們就敗在了冰帝組合的手中。

「冰帝！冰帝！冰帝！！！」

球場中傳來熱烈的歡呼聲。

此時觀眾席上的冰帝學生以及啦啦隊的成員們心情都十分激動。

畢竟，在越智月光擔任冰帝部長之前，冰帝在全國大賽中的戰績實在不佳，更別說是像今天一樣，取得一場大勝，挺--進全國八強，讓冰帝之名響徹全國大賽賽場上空。

對於冰帝的狂歡，平等院絲毫不感興趣。

早在周圍爆發出歡呼聲的那一刻，他便轉過身準備離開。

「走吧，回去繼續訓練了。」

牧之藤的大巴就停在外面，等著將這群出征的少年們送回他們居住的賓館。

周助見狀，乖覺地拉著裕太向牧之藤正選們辭行。

比賽已經看完了，接下來的場合不是他們能摻和的。

誰知，剛準備上車的平等院鳳凰停下腳步，指著觀瀾說：「你們可以先離開，但觀瀾小鬼必須跟著我們回去！」

「這小鬼可是我們牧之藤的教練！」

他的這番話，讓周圍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儘管在平等院讓觀瀾坐教練席的時候，牧之藤的正選們就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儘管入江奏多在此前的比賽中也曾戲稱觀瀾為「教練」……

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平等院會就這麼承認了。

牧之藤的正選們，加治風多、入江奏多、陸奧兄弟、松平親彥，還有國二的雙打組合白鳥游野和吉田光，此刻都靜靜地注視著他們的部長。

從平等院鳳凰的目光中，他們只看到了嚴肅和認真，找不到一絲一毫戲謔的痕迹。

當然，平等院本身也不是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人。

——他不是為了提攜後輩，才讓那個小學生坐教練席的，他是真的認可那個小學生有作為牧之藤教練的實力！

意識到這一點的牧之藤正選們，心情很是複雜。

就算他們平時從不置疑平等院做出的決定，但要讓他們將小了四歲的學弟當做教練來對待，果然還是做不到。

身處風暴中心的觀瀾倒是頗為放鬆，只見他拉著呆愣的周助和裕太，率先上了大巴車。

「既然我要被沒有良心的前輩壓榨，周助哥和裕太作為我的兄弟，當然要跟我同甘共苦，不可以拋下我自己先回去噢。」

「今天看了這麼多場比賽，我也稍微有些手癢呢。等到了前輩他們所住的賓館之後，應該有機會稍稍活動一下筋骨吧。」

「你們說是吧，前輩們？」

觀瀾睜著冰藍的眸子，凝視著站在車下的牧之藤正選們。

「關於我是否有資格成為牧之藤教練這件事……還是用比賽來證明吧！」

儘管在平等院提出這一點時，觀瀾表現得不情不願。

但他明白，這是平等院在為他鋪路。

既然平等院話都已經放出來了，觀瀾自然不會讓他的部員們置疑他沒有眼光。

更何況，看著這些老是喊他「小鬼」的前輩們，在他面前恭恭敬敬喊「教練」的樣子，也怪有意思的吶。

「小觀瀾這是在向我們所有人宣戰？」入江奏多露出饒有興味的神色。

「是，不服我的人，都可以來找我比一場。」

「我會打到他服！」

在與觀瀾對視的瞬間，巨大的壓迫力從那雙藍眸中傳來。

這壓迫感與剛才在比賽場地中越智月光的「精神暗殺」帶來的壓迫感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平等院嘴角微微一彎。

就是要有這樣的魄力，才能夠在他們這一屆畢業之後，撐起失去主力又沒有教練指導的牧之藤網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