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傾灑在空曠的網球場中，為周圍帶來幾分寂寥之感。
但很快，球場外響起的墊球聲、少年們的腳步聲與交談聲打破了這種氛圍。
到了賓館附近的網球場，觀瀾放下一直背在背上的網球包，掏出球拍和球，墊了墊，然後自發地站在網球場的一端。
在球場下，他的氣質還算溫和，可一上了球場，他周身的氣勢就完全變了。
巨大的壓迫感從他的身上傳來，那雙冰藍色的眸子中滿滿的戰意，彷彿要將人灼化。
「前輩們有八人，如果每人都跟我打一盤，耗時太長了，七球對決可以吧？」
「多少球都可以，趕快開始吧，小鬼，我要擊潰你！」
加治風多率先走到了觀瀾的對面，打算好好給這個小學弟一個教訓。
他要讓這個小學弟知道，也許他很有潛力，但國中生巔峰的網球，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還太過遙遠。
加治風多的所思所想表現得過於明顯，見狀，觀瀾扯了扯嘴角：「既然前輩這麼迫切要求了，那就滿足你吧。只要我輸了一球，就算是我輸，怎麼樣？」
加治風多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性格，聞言，他臉色幾乎立刻就變了。
「小鬼，你這是在找死！」
站在場邊的入江支著下巴：「哦呀，加治被挑釁了呢。」
不過，這麼容易就被惹惱，希望不會影響他的發揮。
「說起來，加治在我們牧之藤，也算得上是三號人物了，只有平等院和入江能夠跟得上他的速度。讓加治來探探那小子的底，也很合適。」
在眾人交談之時，平等院默默坐在了裁判席上。
他沒有參與隊友們的談話，說得再多，也不如讓他們親眼看一看觀瀾的實力。
加治風多取得了發球權。
他將網球高高拋棄，以極快的速度打到對面場地。
都說冰帝越智月光的馬赫發球速度極快，他這一球也不遑多讓。
在牧之藤內部排位賽中，加治風多就是憑著速度優勢，牢牢佔據著top3的位置。
而今天，他也要用自己最引以為傲的速度，將這自大的小鬼送下場。
「一上來就火力全開的加治還真是少見，看樣子，他是真的生氣了……」
就在眾人以為加治風多能直接發球得分時，觀瀾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球邊，以更快的速度將球打了回去。
網球如流光一般掠過加治風多的場地，加治風多趕忙向球的落點跑去，可終究慢了一拍。
「0:1，不二觀瀾領先！」
一球，只需要一球，牧之藤的正選們就足以看清，觀瀾的實力絲毫不遜於他們。
加治風多本想給觀瀾一個下馬威，可沒想到，被給下馬威的反倒成了自己，這讓他的心情頗為煩躁，臉色變得更差了。
第二球，他以更快的速度、更刁鑽的角度將球打入觀瀾的場地，在觀瀾回擊之後，他早早便預判好了球的落點，將球還擊了過去。
「別以為隨隨便便就能贏我！」
「我當然知道，前輩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不過，就是要這樣，才有意思！」
觀瀾反手引拍，將球擊向加治風多的死角，再度得分。
接下來的幾球，落點幾乎都是加治風多苦手的地方，讓加治風多打得很難受。
他引以為傲的速度在觀瀾面前根本發揮不了什麼作用，還反過來被觀瀾利用，這也給加治風多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喂，這才幾球，加治居然出了那麼多的汗，這是完全被壓制住了啊。」
「加治不會真的要輸給這個小鬼吧？」
輪到觀瀾發球時
，他將球拿在手中，卻沒有馬上發球，而是轉頭看向在球場邊圍觀的周助和裕太。
「剛才，裕太有說過，對『精神暗殺』很好奇，對吧？那接下來，就好好看清楚吧。」
裕太在一旁緊張地盯著場上的局勢。
看清楚……看清楚什麼？難不成，觀瀾要對牧之藤的前輩使用精神暗殺？
他剛這麼想著，就見觀瀾睜著冰藍色的眸子，與加治風多對視了片刻。
一股無形的壓力以觀瀾為中心，蔓延了開來。
這種壓力，即使是在場邊的周助和裕太都感覺到了，球場中心，正受到觀瀾「重點照顧」的加治風多感觀如何，可想而知。
「這真的是精神暗殺嗎？總感覺跟越智月光的不太一樣啊。」
「越智月光的精神暗殺，針對的是他的對手，而小鬼……不，不二觀瀾的這一招，簡直像是用精神力覆蓋了整個場地，場地之內，都是他的領域……實在是太可怕了。」
加治風多開始頻頻出現失誤。
發球過不了網，回球總是出界，一些角度並不刁鑽的球，他卻總也打不回去。
對面的不二觀瀾，就像是一道巨大的陰影一樣，籠罩在他的上方，讓他無處可逃，無力喘息。
「Gawonby不二觀瀾，7:0！」
比賽結束的時候，加治風多全身是汗，簡直懷疑自己會不會打網球。
他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慘敗在一個小學生的手下，這讓他許久回不過神來。
「前輩，握手。」觀瀾見加治風多沒有動靜，主動伸出手，抓著加治風多的手握了握。
「話說回來，前輩的五圍發展很均衡，速度這一項更是明顯優於其他幾項，可惜精神力實在薄弱，需要好好加強啊。剛才，我只是稍微挑釁了幾句，前輩就氣得失去了平常心，出現了很多原本不該出現的破綻，這可不行。」
平等院看著失魂落魄的加治風多，重重哼了一聲：「收起你那副如喪家犬一般的面孔吧。失敗了就好好努力，重新贏回來！發現了短板就加倍訓練爭取克服！年齡不代表任何東西，觀瀾小鬼雖然小你幾歲，但指導你綽綽有餘！」
在平等院的提醒下，加治風多終於收拾好心態，對觀瀾說：「這次是我輸了，下次，我會贏回來。」
「願賭服輸，前輩以後記得叫我教練。」
「教……教練！」
加治風多一開始以為，自己會很難開口。
但第一聲叫出口之後，後面的第二聲、第三聲，也就變得順理成章了起來。
收拾完加治風多這個刺頭的觀瀾表示很滿意，他轉過身去，打量著其他的幾名牧之藤正選：「那麼，接下來，還有誰要挑戰我？」
……
「Gawonby不二觀瀾，7:0！」
「Gawonby不二觀瀾，7:0！」
「Gawonby不二觀瀾，7:0！」
「好……好厲害，居然連挑了三名牧之藤的前輩，而且每場都以壓倒性的優勢獲勝……」
裕太震驚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像是第一次認識自己的孿生弟弟一般。
本來他以為，在國中界碾壓其他學校前輩們的牧之藤正選就已經夠怪物的了，沒想到，自家弟弟居然比他們還怪物，簡直就是怪物中的怪物……
牧之藤正選們也用難以言喻的神色看著觀瀾。
在加治風多敗給觀瀾后，他們中大部分人也意識到自己會敗。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自己會敗得這麼徹底，連一分都拿不到。
最初加治風多被削零，他們還能認為是加治風多大意了。
可一連四場比賽，場場都被削零，這就不是什麼大意不大意的問題了，這是實力上的絕對碾壓。
在牧之藤，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人，也只有平等院。
眾人的視線不由落在球場中央那個小小的亞麻色頭髮少年身上。
夕陽的最後一點餘暉灑在觀瀾白皙精緻的側臉上，讓他看起來就如同一個瓷娃娃一般乖巧可愛。
如果不是才跟觀瀾交完手，誰都想不到，那小小的身軀中，能夠迸發出那麼強大的力量。
在打網球時，他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動作，總能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分數。
除了第一局與加治風多對打時，疑似使用了精神暗殺，後來，在與松平親彥、白鳥游野和吉田光對打時，他只用基礎網球，沒有再用任何絕招，卻輕輕鬆鬆就拿下了比賽，還逐個破解了這三人的招式。
這究竟是個什麼怪物？
「觀瀾君……確實是小學生吧？之前有參加過JR大賽嗎？」入江問。
「沒有哦。」作為關心弟弟的好哥哥，周助對這個問題很清楚：「小瀾從小就有超越同齡人的實力，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如果去參加小學組JR大賽是在欺負人呢。」
「難怪，之前都沒有聽過觀瀾君的名字。」
入江偶爾也會關注小學界的賽事，如果觀瀾曾經參加過小學生JR大賽，依照觀瀾的實力，他必然不可能沒有聽過他的名字。
「前輩不和我打一場，親自試探一下我的實力嗎？」觀瀾走到入江身邊。
他對入江奏多的網球很感興趣。
他能夠感受得到，入江在之前出場的比賽中，都沒有發揮全部實力。
況且，入江的精神力也很強，與入江對戰，還能檢測一下他新開發的精神力招式強度是否足夠呢。
「我對觀瀾君的網球當然也很感興趣。不過，在此之前，我有兩個問題，還請觀瀾君如實回答我。我會根據這個問題的結果，選擇是否與觀瀾君對戰。」
「什麼問題？」
「觀瀾君，應該與平等院部長交過手吧？」
觀瀾點了點頭。
「那麼，觀瀾君與平等院的比賽，究竟誰勝誰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