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這個問題嘛……」

觀瀾見周圍的牧之藤前輩們乃至自家的兩個哥哥都豎起了耳朵，故意賣了個關子：「之前牧之藤的教練是平等院前輩吧，現在平等院前輩都讓我來當新教練了，你們覺得呢？」

「哎？所以說，就連平等院部長都輸給你了嗎？」松平親彥不敢置信地看著觀瀾。

入江奏多和加治風多立刻去觀察平等院鳳凰的表情，卻只見他「切」了一聲，扭過了頭。

這個猜測的可能性立刻大大飆升。

「小瀾你真的贏了平等院前輩嗎？」裕太一臉驚嘆地看著自家弟弟。

他在觀眾席可是聽見了，平等院鳳凰是國中生里的第一人。

雖然他還沒看到平等院的比賽，但光是平等院身上的氣勢，就足以說明他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觀瀾如果贏了平等院，那豈不是說明，觀瀾比所有國中生都要強？

「怎麼可能？我一開始找前輩打網球，可是慘敗給前輩了呢。」

眾人聞言，這才鬆了口氣。

他們輸給觀瀾是自己實力不濟，他們認了。

可如果眼前的小學生連怪物一樣的平等院都能打敗，那也太恐怖了。

只有一旁的入江奏多注意到了觀瀾的用詞，摸了摸下巴。

一開始么……

觀瀾看似回答了他的問題，實際上模糊了重點。

他可不信，如果觀瀾後面也一直「慘敗」，平等院會用這麼慎重的態度來對待他。

突然發現，這個看似一本正經的後輩性格可能也稍微有點惡劣呢。

「小子，你的國語該好好重修一下了。」平等院有些不高興地開口：「你管7:6叫慘敗？」

觀瀾說：「輸了就是輸了，我當時也確實被你的光擊球打得很慘。更何況，你在跟我比賽的時候，才剛剛結束了另一場比賽，你打敗我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盡全力！」

周助聞言，睜開了藍色的雙眸：「這是怎麼回事？」

聽起來，他的弟弟在他看不到的時候，狠狠受了這位平等院前輩一番「照顧」呢。

隨著這番對話的展開，平等院的思緒不由回到他第一次遇到觀瀾的時候。

去年全國大賽剛剛結束，隊友們早早去了預定的餐廳舉辦慶功宴，平等院則跟專程趕來觀看他比賽的朋友聊了幾句。

背著網球包的觀瀾抓住機會，從觀眾席來到平等院跟前，向他邀戰。

平等院不想跟小學生玩過家家，拒絕了觀瀾的要求。

沒想到觀瀾深諳挑釁之道，兩三句話就激得平等院情緒上頭，不得不與觀瀾對戰。

那會兒，剛剛拿到全國優勝，正志得意滿的平等院還想著用網球好好地教眼前自大的小鬼做人呢，結果差點兒陰溝裡翻船。

論身體素質，還沒發育的觀瀾自然比不上當時已經國二的平等院鳳凰，可他的基礎網球極為紮實，球風中還有職業選手處理網球的老練與細膩。

儘管平等院的絕招給觀瀾帶來了一定的麻煩，但觀瀾對球的觀察和分析能力十分強悍，往往在幾球的對打過後，就能找到破解平等院絕招的辦法。

比分膠著地攀升著，誰也無法率先拿下兩局。

平等院終於意識到眼前的小學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打贏的。

如果不拼盡全力甚至是超常發揮，他會輸。

這個認知，讓平等院很是興奮。

他已經很久沒遇到這麼難纏的對手了，就算是舞子坂的種島修二，也沒讓他產生這樣的危機感。

這時，平等院鳳凰不免想起了他剛剛開發成功、還沒有在正式比賽中使用的絕招，但他很快又按捺住了自己動用這一招的想法。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得讓這一招的效果最大化。

雖然他承認，這個小學生很有潛力，但如果他這個國中生NO.1真的被一個小學生擊敗了，說出去可是會讓人笑掉大牙的。

雙方各自保住了自己的發球局，比賽進入了搶七。

而這時，蟄伏已久的平等院也終於露出了他的獠牙。

發著光的球如流星過境，穿越了半場，在觀瀾驚愕的目光中，將他的球拍擊飛了出去。

球重重嵌入地里，砸出一個深坑來。

觀瀾愣愣地看著這一球，像是被嚇傻了一樣。

儘管早就知道平等院鳳凰會有這麼一招，但真正親眼看到的時候，還是會覺得不可思議。

原來，網球也能有這麼強大的破壞力，原來，這個世界的人們打的，真的是玄幻網球。

沒有給觀瀾反應的時間，平等院再一次使出了發球版光擊球。

觀瀾試圖去接球，最終卻狼狽地摔倒在地上，精緻的小臉上多了一道被光擊球刮出的口子，身上也變得灰撲撲的。

領先兩球的平等院就這樣，以7:6戰勝了觀瀾。

那時的他不是不能把比分拉得更開一些，比如打出7:5或者6:4這樣的比分，但考慮到觀瀾在比賽中那可怕的觀察分析能力和進步速度，最終，平等院還是選擇了更為穩妥的方式來獲勝。

觀瀾這一跤摔得太重，險些爬不起來。

比賽結束后，平等院主動向觀瀾伸出了手：「小鬼，你叫什麼名字？」

儘管外界總說他狂妄霸道，但對於自己認可的人，他的態度還是頗為不同的。

「謝謝。我叫不二觀瀾，前輩的名字我知道，是平等院修二。」觀瀾的面上帶了一絲笑意。

平等院挑了挑眉，目光漸漸變得兇悍：「切，打敗你的人的名字是平等院鳳凰，你記住了！」

「嗯，現在記住了。」觀瀾仰著腦袋與平等院對視：「以後，我還能找前輩打球嗎？」

他很少輸球，這次的輸球經歷，激起了他強烈的求勝心。

平等院神色微微一動，但他想了想，還是搖頭拒絕道：「我還要為明年的全國大賽做準備，可沒有功夫帶你這樣的小鬼。」

觀瀾想了想：「那，如果我轉來牧之藤小學，以後升學牧之藤初等部呢？關照後輩，也是前輩的職責吧？」

好像……也不是不行？

本來平等院自己就很願意跟觀瀾這樣同等水準的選手打比賽。這種相互追趕的感覺，能夠激發他的危機感，促使他持續不斷地向前邁進。

何況，觀瀾的話也提醒了他。

牧之藤能打的，基本都在他們這一屆，等到他們畢業了，恐怕牧之藤就要從王者被打回原形了。後輩中雖然有兩個還不錯的雙打正選，但也僅僅只是不錯而已，對於全國冠軍來說，這種程度是不夠的。

如果有不二觀瀾這種水準的後輩來牧之藤，怎麼也能為牧之藤延續幾代榮耀吧？

秋風吹落了枯葉，到了第二學期，也就是九月開學的時候，不二觀瀾果然信守承諾，從東京的青春台第三小學轉來了牧之藤小學。

平等院嘴上不說，實際上對這個後輩卻是相當上心。

牧之藤的人注意到，從這個學期開始，平等院這個訓練狂魔一改往常的做派，總喜歡往外跑。為此，牧之藤的人還一度猜測平等院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如果不是他們沒有膽子跟蹤平等院，只怕早早便能得到答案。

自從觀瀾轉來了牧之藤小學，平等院就成了小學網球部的常客。

小學生課業並不繁重，有充足的時間和精力來進行課外活動和社團活動。

只要一有機會，平等院就抓著

觀瀾一起練習網球，對他的訓練比對自己正兒八經的網球部後輩還要上心。

平等院力量強悍，打法狂野，讓觀瀾很難招架，起初總是輸。

直到他拋棄科學，轉投玄幻網球的懷抱，並開發出屬於自己的精神力招式，他才第一次勝過平等院……

「小瀾，不打算好好解釋解釋嗎？」

觀瀾一抬眸，就望進了周助冰藍的雙眼中。

別看自家哥哥平時笑眯眯的，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在這種時候，他可是不好敷衍的。

「周助哥之前與我比賽的時候，見過光擊球了吧？那就是平等院前輩的招式。我在第一次與平等院前輩比賽的時候，為了接到那一球被打落了球拍，還摔了一跤，僅此而已。」

「什麼，平等院第一次跟小觀瀾打比賽就使出了光擊球？那他還真是重視小觀瀾呢。」

入江奏多感慨道：「在今年的關西大賽中，平等院也只在半決賽中對陣舞子坂種島修二時使用過這一招。」

今年的舞子坂運氣有些不好，明明綜合實力比四天寶寺更強，偏偏在關西大賽半決賽中就遇到了冠軍牧之藤，被提前淘汰出局了。

平等院雙手抱肩：「如果想體驗光擊球的威力，回到學校后，我可以隨時奉陪！不過，不能在我們平時的練習場打，可以去學校附近一個廢棄的網球場。」

一滴巨汗從入江腦門兒上滑下。

難為平等院還有自知之明，知道社團的經費經不起這麼燒。

「這就不用了，你那個球威力太過可怕，我要是硬接，可是會受傷的。」

用誇張的表情說完這話，入江轉向觀瀾：「你一開始輸給了平等院，那麼，後來呢？」

「不用再試探了，這小子的實力確實足以與我一較高下。」平等院說：「怎麼樣，打算跟他比比么，入江？」

入江豎起一根手指，將頭搖得飛快：「不用了，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教練的真正實力而已。既然他的實力不輸平等院部長，那我對他成為我們的教練，沒有什麼意見。」

牧之藤的正選們都因為他這句「實力不輸平等院」而大為震驚。

還不曾與觀瀾比試的陸奧兄弟站了出來：「可以與平等院部長媲美的實力，我們也想見識一下呢。不過我們只打雙打，小學弟你既然能夠被部長推薦成為我們的教練，想必你的雙打也沒有什麼問題吧？」

「啊。」觀瀾點了點頭，心知自己如果不能徹底的讓陸奧兄弟服氣，是無法徹底收服這支隊伍的。

雙打需要兩個人上場，陸奧兄弟從小一起長大，默契是大部分雙打組合比不了的。

即使觀瀾個人實力再強，遇到這樣一對黃金雙打，還是會很吃虧。

他跟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是今天才認識的，談不上什麼默契，能有基本的配合就已經很好了。

入江正想著自己要不要上場活動一下，既能充當觀瀾的雙打搭檔，也能近距離觀察他的打球風格。

卻聽觀瀾對自己的兩個兄長說：「周助哥或者裕太，願意跟我配合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