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妙的記憶
「袁家寨的人啊,祖祖輩輩住在這鬼兵山裡頭。
鬼兵山雖說是山,卻小的可以,打幾隻鳥雀,摸幾顆鳥蛋是日常;若是捉到頭野豬,整個村都得樂上幾天。
也就山腳下零落幾塊荒田,算是勉強過活日子的寶貝。
但現在,你瞧瞧富得流油哇!
你想知道他們是怎麼賺到的嗎?這可是我在寨里的親戚告訴我的哦!絕對絕密!
他們是......」
「打住!沒錢!」
......
「嗬吐!」
額頭貼著狗皮膏藥的癟三往公子的腳下嗆出一口濃痰,再是惡狠狠瞪一眼,嘴裡還時不時噴出幾句髒話,罵罵咧咧地走了。
感受到李姝鄙夷的目光,公子只好尷尬地撓了撓臉頰。
「喂!他咒你媽誒,你這都能忍......還是男人嗎你?」
李姝嗦一口掛著熒亮糖衣的冰糖金桔,視角從公子的笑臉急轉直下,直撲私密位置。
男人怎能遭受此等懷猜,公子立馬開口辯駁道:
「公子我天生地養!他咒不動。不過啊,我還不是怕某人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嚇得抖抖索索,切!」
「呵呵......」
「話說,公子我是不是男人,你還有什麼可以否定的~」
越說,他的臉越靠越近,到最後幾乎是去咬她的耳朵。
李姝瞥見周邊行人對他倆指指點點,不由得臉上泛紅,言道:「李涒灘,你臭不要臉。」
「嘿~」
李涒灘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滿意地笑笑。
「不過......李涒灘,我很好奇。」
「怎麼了?」
「你能過來湊熱鬧的地方不多啊。這個地方和根來村不會是一個情況吧。」
這句話算是問到點子上了,李涒灘雙眼看天,想了大半天才回答道:「有點像,但不也不太像。」
李姝直勾勾地審視他的表情,試圖看出什麼,但很快就放棄了,主動詢問道:「你什麼意思?」
「看這裡。」
李涒灘手指遠處的袁寨宗族祠堂,補述道:「裡面有大問題。」
「你的意思是他們在供奉外道神?」
李涒灘收起玩世不恭的面容,表情也凝重了起來。
「味道不太純粹,太雜了。祂可能沒有完整的權柄,最多是權能,我實在是分不清。古怪......真古怪......」
「啊————」
一聲凄冽的慘叫聲於他們身旁不遠炸響,惹得倆人雙雙皺眉。
「我兒子被蛇咬了啊!快去叫瘳大夫!」
那條蛇很快被甩下,是條鼻似彎刀的毒蛇。
......
寨主慈愛地望了眼祠堂內朝黑面神稽首的子孫後輩,轉過頭來感嘆道:
「若不是宋大先生幫小寨請了神仙,哪來現在的富貴!」
「哪裡哪裡!」
被稱作宋大先生的男人搖搖頭,笑道:「袁寨主,瞧啊。」
他側身讓步,又揮起道袍用手指著祠堂外人山人海的景象。
「沒有數年的嘔心瀝血,又怎能有這幅好光景?貧道不過是送了場機緣,真正的富貴一直是寨主自己請來的啊。」
說著說著,他的語氣愈發輕柔綿長,充斥著股感慨系之的意味,說到最後竟把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講得雙眼通紅。
「宋大先生風骨,老朽實在惶恐......」
說到動情處,寨主剛要繼續開口。
「呵啊————」
凄涼的人聲打破了這股子感人氣氛。
一個瘋瘋癲癲的臟老頭衝過來撲倒寨主,他嗓子里咿咿呀呀地嘟囔著什麼,但沒人能聽懂:
「還我.....樂......不樂......樂不樂,對不起啊!」
他雙眼瞪出,死死掐住寨主的脖子,一字一頓地低吼道:
「袁......茛......你......樂......不......樂......啊!」
說罷,拎起袁茛的脖頸逼他抬頭,又趁此機會把他的後腦勺壓向凸起的石門檻。
「咚!」
兩聲悶響同時響起。
「財主的臉掉了啊!」
一隻怨毒的反色眼睛從黑面神破碎的臉龐中緩緩睜大。
......
「事情不太妙誒,那邊打起來了。」
「咱倆先跑,這回場面有點大啊~」
「誒?啊——」
李涒灘好似提水桶般將李姝一把扛起,腳尖點地猛地一劃,緊接著借力一躍。
身影閃爍融於大地,以縮地成寸之法一腳躍到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