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忌納財

李瘋小舔濕了手指，在窗紙上戳開了兩個小洞。

一雙古靈精怪的眼透過洞探向屋內，只見四下無人。

屋內，唯有一盞將熄的燈火搖曳，一襲華裳掛在木施上，還有袋擺在軟塌上的包袱。

她伸出舌頭潤了潤乾裂的嘴唇，抬頭見夜色已深，皎月高掛，不緊不慢地攀上房檐，身貼屋頂瓷瓦，不聲不響融入夜色之中。

此間，唯聞寒風嘯過，樹葉沙沙作響，門也被吹來了。

不知不覺間，房上的陰影缺了一角。

李瘋小纖腰一扭從門縫間摸了進去，赤足輕踏著樓板，賊兮兮地湊近了包袱。

「嘻嘻，瞧瞧這冤大頭有多少銀兩。」

三下五除二，解開包袱，露出了一本寫滿了晦澀古字的老書，三枚亮閃閃的雪花銀，以及一滿串銅錢。

見這雪花銀，李瘋小頓時覺得喉頭乾澀，畢竟對自幼貧苦的她來說可謂是碩大的數目。

雖說眼饞得緊，她心裡也猶豫躊躇，總覺得拿了這銀兩過不了內心的檻，但身體卻也誠實地越靠越近。

一想到這冤大頭要花這些銀兩買地里的邪物，心裡油然而生的「正義感」令她放下了躊躇，伸出手直直抓了上去。

摸上雪花銀的瞬間，只覺一陣冰涼攀上，驚得她下意識一哆嗦。

只見五根骨節修長且泛著冷意的手指自下而上捏上了她的指節，而五指的主人單手枕著頭，舒適地橫躺在軟塌上，臉上掛著邪笑望著她。

李瘋小心中詫異此人是於何時出現，明了床上這公子是位高手，況且此時危字當頭，也不是思考的時候。

此便立馬做出反應，嬌喝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起身子，單腳踏在床沿上借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可她的手仿若被五指山拿捏了般，扯得手腕酸痛也無可奈何，於是索性就直接擺爛，塌坐在床邊可憐兮兮地望著床上的錦衣公子。

見她乖巧地不做反抗，公子笑了笑，不嫌臟污，輕輕一拉將她提上了軟塌，順勢摟在了懷裡。

平日里李瘋小沒人管，在整個村裡四處亂竄，自然也曾瞥見村裡夫妻在屋內交流房事，哪怕是不全懂，也知個大概。

見此情形，不由得內心哀嚎一聲，心慌難止，卻也故作鎮定，瞪圓了杏目，朝著錦衣公子威脅道：「你這淫賊！放開我！小心我告訴我爹，讓他大棍子把你這顆腦袋砸個稀巴爛！」

「哦？你說我是賊？我好端端地躺在床上讀書，卻有個武藝高強的女飛賊饞我身子爬我床~我豈敢不從呢·。」

公子松下枕著頭的手，捏住了李瘋小的下巴，仔細端詳：

「雖說髒了點、臭了些，倒是和你祖宗一樣生了具美人骨。你們老李家種量不錯嘛。假以時日，好好生養段日子便是位俏姑娘。」

說罷，他也盡了調戲的心，鬆開手，任憑她連滾帶爬地掉下床榻。

李瘋小即使內心疑惑，卻也乾脆地往門外奔去。

於此時，公子沙啞冷冽的嗓音自她身後再度響起：

「別出去，你會死，你爹......也會死。」

這句話令她焦慮難忍，心臟狂跳不止，頭也不回地離開，腳步越發迅捷，竄出門，身影掠過屋間，瞧見了朝著自家老爹所在地聚攏的村民。

而屋內的公子久久望著那道離去的身影，嘆了句「也算解脫」，隨即收斂起被扒開的包袱，從床上下來吹滅了屋裡的燈。

屋中頓時沒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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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聽聞李瘋子被朝堂高手梟首后，戰戰慄栗地聽從了老村長的指揮，像是群嚇傻了的獃頭鵝再度聚在了一起。

老村長靠著籬笆，面色鐵青，還有隻乾瘦的手爪死死扣在他的肩膀上，此時的他暴躁地向著村民就是一通狂吼：「你們逃啦！如果不想讓公公治你們罪！就趕緊滾過來給老......去挖地！若是忤逆公公！不然——」

他強忍不適，指著在地上不斷抽搐淌血的無頭屍：

「這！就是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