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喪父

不容目瞪口呆的眾人做出反應，李瘋子以馬步為基順勢一擊頂棍、一擊壓棍頃刻間又斃了兩人。

兩息之內滅殺數人，此時的李瘋子竟頗有副武林高手的氣相。

老村長暗叫一聲不好，瞥了一眼周遭被嚇得緩緩後退的村民，暗罵一聲廢柴，隨即拿起鋤頭揮臂高呼：「他醒啦！他醒啦！咱殺了李瘋小，他肯定要殺了咱噠！要復仇哇！你們死了，你們家娃娃也得死！地也泡湯啦！鄉親們！殺了他！今天咱有朝廷的官兒站咱後台，官府不回來追究的！不會！宰了他——」

李瘋子抬眼對上了老村長的視線，那種冰冷徹骨的目光，嚇得老村長一哆嗦。

老村長見狀，對著村民又是吼道：「朝廷的高手馬上就來！跑了會是會掉頭的啊！殺了他重重有賞！大賞——我陳富村以命擔保！」

於李瘋子后腰處，一個農夫聽了村長的話，暗道是為了自家娃娃的前程，一咬牙將削尖了的木棍朝著李瘋子就捅了過去。

李瘋子瞬間做出反應，扭軀轉身，按著棍棒揮臂作出記摔棍砸在了農夫腦袋上。

腦袋如爛西瓜般炸開，紅白之物濺了周邊的人滿臉滿胸。

頓時人群一齊散發出刺耳的尖叫聲，村民像見了凶獸的雞鴨鵝四散而逃。

李瘋子信手一揮，將棍棒上的血肉盡數撒到了地上，無視那群「雞鴨鵝」直直走向老村長。

老村長搓著手笑得僵硬，縱使雙腿嚇得亂顫，也不斷往後退，嘴裡說著「對不起」、「放過我」之類的哀求廢話。

此時一個驚慌逃竄的村民撞到了老村長肩膀處，將他帶得失重，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

他抬頭對上了李瘋子俯視的眼，語無倫次地說著些不知道是威脅或是求饒的話：

「朝廷高手官來.....來了要！放過我！他......他就會放過你！你女兒......我把我孫女給你殺......不！過繼給你當閨女行不行！咿！孫子也可以過繼！真的！放過我......放過我！」

李瘋子冷眼望著老村長嚇得發癲，不由得覺得可笑，他低眉看著女兒慘不忍睹的樣子，心中的暴虐冉冉升起，雙手青筋暴起，壓緊渾身的力對著那張令他作嘔的老臉砸下。

「喳！暴徒！休在雜家眼前害人性命！」

一位穿著深藍花衣的大頭宦官身影瞬閃於老村長跟前，用手替他接下來這記殺招。

這棍雖說被宦官接下，卻也將他砸了個險些跌倒，右手手心處裂開，整根手臂難以自制地亂顫著。

「好棍！萬歲爺技智絕妙！這個小村果真藏龍卧虎！」

冷汗自宦官的額頭滴下，他用自己尖銳的指甲戳刺肩膀的穴位止住了失控的手臂：

「但！忤逆聖命也當殺該死！喳——」

只見這白胖矮個子宦官，舉起自己如甘蔗般細長異常的胳膊，身影再度閃現，出現在李瘋子身後欲要打出一記掏心爪。

李瘋子扭腰跳起，掄圓了棍往宦官所在之地奮力砸去。

「嘿！小崽子~當真以為雜家不會躲？」

宦官未卜先知般以一種詭異的角度縮起身子，從李瘋子胯下滑過，也束手牽羊捏住了殘屍的赤足，趁著李瘋子不備從他懷裡抽扯出來。

緊接著將殘屍拉到自己胸前替自己抗下那奮力一棍的餘威，並藉此力向後一躍，穩穩立在了身後的木樁子上。

「放下她！」

「咯咯咯......」

宦官肥膩的臉露出了猥瑣的表情，戲謔地當著李瘋子的面撕下了殘屍身上滿是血污的破衣裳。

「喲吼~竟是個女娃娃。身子貧瘠如此，你這當爹當得不稱職哇~嘖嘖......」

李瘋子再也難耐心中猛虎，喉間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雙手持棍快如閃電，一眨眼便現身於宦官身前，又一擊殺招甩去。

宦官五指扣在殘屍的脖頸處，將她提起，只見那棍快擊中時，卻如觸電般飛快撤回。

這一刻，身著漆黑甲胄身影從陰影中閃出，趁李瘋子收力時毫無戒備的一瞬，用迅捷且凌冽的一劍割下了李瘋子的頭顱。

見此情形，宦官將殘屍甩在一旁，長長舒了一口氣，放鬆了身子，盤腿坐在了木樁上。

「呼——嚇死雜家了，這暴徒雖說修為內力一乾二淨，但這武藝甚是驚人吶。你再來晚點，那棍真要是打在雜家身上，萬歲爺就要少一個忠實的奴僕了呢，嚶嚶嚶。」

宦官笑著抹去無頭屍體噴在自己臉上的血珠，撇眼看著那黑甲身影，遠眺著南方，向著虛空作揖。

「無舌，無舌，聖上之口舌，以身作舌，宣揚聖威。當真不假！小的謝過萬歲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