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想(騙身騙心...)
陳不恪的七周年新專輯要上的消息一放出來,就給全網焦點來了一撥乾坤大挪移。
所有人苦等了一年半的時間,本都等得無望了,沒想到毫無前兆和風聲,直接在正主陳不恪這兒把這姍姍來遲的周年專輯的消息等了出來。
十分鐘都沒用上,熱搜前排相關詞條全部革新,粉絲路人都顧不上吃瓜了,一股腦衝到陳不恪的最新微博底下催進度——
最近兩年的新歌不是難聽得妖魔鬼怪,就是「好聽」得似曾相識,仙樂無處可聞,只能捏著鼻子吃糠,吃糠還不夠,偏還有人要往桌上端巧克力形狀的粑粑,再靠宣傳洗腦,硬說這玩意就是巧克力,巧克力生下來就是粑粑味的。
巧克力是無辜的。人民群眾更是無辜的,實在不該遭受這樣猶如給眼睛耳朵上刑般的摧殘。
於是群情激奮,總結起來就是高高置頂的一句熱評:
【陳不恪你給我速速發歌!一百首!!!】
肩負眾望的白毛頂流毫無自覺,扔下個重磅炸|彈,就瀟洒利落地下線了。
【沒人覺得他這個上線時間和隔壁下線消失的時間非常微妙嗎??】
【隔壁那個語氣!白毛你說是不是你!!】
然而僅剩的這一小撮,也很快就被吞噬淹沒進更盛大的浪潮里。
陳不恪自食惡果,提前被拎回工作室準備新專輯,開啟了他長達數月的「閉關」。
卻夏則是按照原定的複習計劃,節奏一切如常。
在整體平靜偶爾掀起個小浪花但很快也就息下的兩個月後,《至死靡他》正式開播了。
前段時間陳不恪解約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現在粉絲路人也都清楚,這部劇某位白毛接得不情不願,合同所迫。
而包括粉絲在內,沒人對白毛bkg的演技抱任何期待。
99.99%是來看白毛頂流「被迫營業」的熱鬧。
某位斷層兩年不發專輯不露面,積攢下來的「仇恨值」可見一斑。
白毛頂流的「演技」還真給了他們一波相當大的驚喜,只不過——
【哈哈哈哈哈哈陳不恪這薛定諤的演技,他是限量發揮嗎?發揮完了就沒了?所以表現才這麼高低起伏,跌宕不平?】
【你們看沙發勾引那一節了嗎,絕了,就那個動圖!男主看她的眼神蠱得我原地入坑!】
【沒錯沒錯,那眼神簡直了,全是佔有慾】
【但凡給男主一根繩子,我感覺他就要把初戀綁在沙發上吃掉了】
【咳咳咳姐妹收斂】
【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在一部偶像劇里磕到男主和惡毒女配的邪|教cp】
【我也是第一次見邪|教cp比官配熱度更高的】
【不怪我們,姐妹,是正主不給活路】
【不不,正主給了,只是給歪了哈哈哈哈】
【我為三個月之前的我的無知道歉,那時候我竟然噴說這對般配的是白日做夢,對不起,這等美夢我竟然來遲了,我原地磕頭垂直入坑】
【雀氏,磕頭加我一個】
【太真了,他們要不是真的我就是假的】
【嗚嗚嗚嗚媽媽我又相信愛情了】
【……】
隨著劇播,明朔和倪白晴的邪|教cp隊伍日漸壯大,反倒是對手戲僵硬疏離而毫無cp感的男女主cp除了秦芷薇方強行的營銷通告外,無人問津。
電視劇觀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粉絲的指鹿為馬只會惹路人逆反,演員間的對手戲
張力感差距更是一目了然,由角色到演員又難免移情——
《至死靡他》開播一個月,卻夏那個已經退圈不上的微博號卻開始粉絲飆漲。
只有一條原創一條轉發的空蕩蕩的鹹魚主頁,更進一步勾起了cp粉們的好奇和征服心理,不少人每天評論區報到一遍,催促正主營業發糖。
而陳不恪拿著【卻夏】賬號發的那條最新微博,還有頭一條下的幾個回復,更是被cp粉視為開宗之典,相關截圖被各大cp群爭相傳閱,就差被盤到包漿了。
而不久后。
《至死靡他》中倪白晴在明朔面前自盡下線,更是徹底將這對cp的熱度推到最高巔頂——
【傳說中的be美學,我悟了】
【我靠啊啊啊啊好虐啊!!!】
【嗚嗚嗚我瘋了我無了】
【天哪,你們看到陳不恪最後的眼神了嗎?那個眼神讓我感覺他已經不是明朔,就是陳不恪了,看見她真的跳下去以後他一個眼神我心都碎了嗚嗚嗚嗚嗚】
【對,那種不可置信的恍惚但又本能的絕望,還有一絲掩藏的歇斯底里的瘋狂】
【啊啊啊啊好想看他重生回到兩人初戀然後在她為錢出賣自己之前強取豪奪的發瘋文學!!】
【給姐妹遞筆】
【姐妹會雲多雲啊!】
【你說了就要對我負責!快寫!!】
【負責+1】
【負責+2】
【負責+10086】
【我去,《一起聚餐吧》這狗節目這次有點東西啊,他們又放了一段《至死靡他》劇組的未播花絮!甜哭我!姐妹們快去看!!】【……】
《聚餐》節目組新放出來的番外短視頻標題就取得非常簡單粗暴——
《這一次,他終於拉住了她。》
顯然就是之前在正片里被剪掉的,陳不恪追起抱住卻夏一同跳出天台的那個片段。
這個未播花絮原本是悄無聲息偷偷放上來的,扛不住「明白」邪|教cp隊伍已經壯大到自成主力軍,短短半日就給它傳得人盡皆知,隨處可見。
還送上了實時熱搜盤踞整整一天之久,直接被奉為cp粉磕糖盛典。
借著這波預料之外的邪|教cp的大勢,《至死靡他》劇播的熱度也被推到巔峰。
cp粉自發團建,把《至死靡他》所有相關的正片、花絮、採訪、綜藝、宣發全都拉出來反覆品鑒,試圖從中摳出被前人所錯過的糖。
雖然說著「角色行為不要上升演員」,但嗑生嗑死磕得頭腦發昏,一不小心就忘了界限。
終於某天,某個cp粉大群通過內部渠道拿到了一個視頻片段,幾經剪輯,瘋狂傳閱,最後成功轉到了一個大營銷號的手裡,被直接放了出去。
略微模糊的視頻中,《至死靡他》開機發布會的舞台背景十分顯眼。
站在正中的白毛頂流剛接過話筒。
「沒有進軍,公司安排,只此一部。」
——
到這兒還是公開採訪內容,觀眾們不少看過。
然後他們就發現,後面還多了一段他們原本看到的公開版本里並不存在的。
「至於選這部的原因……」
檯子正中的白毛頂流懶懶停下,有些突兀地側過身,向著某個角落望去。
然後鏡頭一切,換到了另一個視角——剛好順著陳不恪扭頭望向的方向。
拉近。
站在台下最角落裡,一個神色蔫蔫的女孩
慢吞吞打了個哈欠,然後忽然停住。
她似乎和陳不恪對視了。
空氣死寂數秒。
話筒里傳出一聲低低啞啞又聲線磁性熟悉的笑。
「是,看上人了。」
「——」
視頻發布十分鐘內。
#陳不恪卻夏#
一舉衝上了各大平台熱搜榜首。
彼時正是六月,暑夏初至,窗外樹葉都油綠澄亮,風一吹就連成了波光粼粼的海洋。
這年的高考剛剛結束。
考場的監考老師講卷子密封,由專人帶走,學生們各自從窗外的綠海里回神,收拾書包,離開考場。
站在夏風鼓噪的長廊上,一位老師在窗前打電話:「…我剛剛收走的最後一份卷子,考生名字竟然和熱搜上陳不恪那個緋聞女友一樣,這麼奇怪的姓也能重名……是吧,我也覺得神奇……」
她身後。
路過的女孩一頓,慢吞吞壓低了頭上戴著的棒球帽帽舌。
細白指尖掃過的地方,淺金色暗紋的「buke」綉在邊沿上,在光下微熠地亮。
·
卻夏大約是最後一批離開考點的學生。
她從陌生的學校大門走出來時,原本車水馬樓擁堵成災的校門外已經基本清空了,只剩一地狼藉的旅遊補習之類的廣告紙還在漫天漫地結著彩。
卻夏漫無目的地走進校門外的樹蔭。
從包里拿出的手機在她掌心裡被慢速旋轉,卻夏思索著要不要關掉飛行模式,看看那位監考老師說的「熱搜」「陳不恪」「緋聞女友」又是怎麼回事。
卻夏還沒有想到定論,一輛深灰色的商務車已經以滑行似的速度,緩緩停在了她旁邊。
卻夏止住腳步,帽舌輕抬。
她歪過臉,看見貼得嚴絲合縫的防窺膜上,映出她獨自一人的身影。
商務車車門正在下一秒自動打開。
一頭燦爛得在日光下輥成淡金色的白毛晃進她眼底,晃得卻夏情不自禁眨了眨眼。
最後一百天閉關衝刺,卻夏和陳不恪也徹底沒再聯繫,這一面見得恍惚又突然,卻夏都不確定到底是真實還是可能是她的幻覺。
卻夏竟然有點不太自在,她不願承認是好久沒見到男朋友的赧然,最多是炎夏曝晒。
她抬手想拉低帽舌,遮一下日光,也可能是某人過分侵略性的目光。
又忽然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就好像下一秒就該聽見白毛一句冷淡不耐的:「上車,滅口。」
但是沒有。
卻夏還未從記憶里恍回神思,眼皮前一片濃重的影子就遮蔽下來——
白毛折著長腿跳下車。
然後那人身上淡淡的,久違又熟悉的木質香將她裹束。一併纏上來,是他將她勒進懷裡似的力度。
「卻總,見了被你打進冷宮三個月的男朋友,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某人自帶冷淡感的聲音被情緒壓得微啞,他像是惱恨又像是慾念深沉地抬起手,但最後也只是扣在女孩蝴蝶骨后,輕輕捏按了下她纖瘦的頸后,然後將她往懷裡扣得更緊。
卻夏回神。
陳不恪捏她的那個小動作沒來由地讓她臉頰發燙,只能綳著假裝無事:「你這樣直接下來,不好吧?」
陳不恪略微直回身,長眸半斂:「哪裡不好。」
「容易被人認出來,」卻夏試圖把大白貓往車上拽,「我們還是上車聊……」
「不要。」
陳不恪冷冷淡淡一句,就把女孩抱回原地,還多往前走了兩步,塞到旁邊的粗壯懸鈴木后的牆根里。
然後他側身一擋,直接把小狐狸包了餃子。
卻夏掙扎無果,無奈仰臉:「為什麼不要?」
「車裡擠,影響發揮。」
「?」
不等卻夏問他要發揮什麼,眼前光影罩下來,緊跟著就是唇肉上微微一疼。
有人小狗似的,不輕不重地咬了她一下。
卻夏:「?」
但比這個吻或者咬更叫卻夏意外的,還是陳不恪低頭在她唇前停滯了幾秒,又抑著黑漆漆烏壓壓的眼眸,緩慢直回身去了。
卻夏輕慢地眨了下眼,被他咬了下的唇瓣從淺色里透出靡麗的紅:「怎麼…了?」
陳不恪輕眯起眼,停了幾秒,他忽然抬手,扣蓋住了她的眼睛,「不許看我。」
「?」
卻夏心裡遲疑,不知道是不是陳不恪最近幾個月又有了什麼奇奇怪怪的變態愛好,接吻還不許她看他。
可等了幾秒,依舊不見陳不恪有什麼動作,只是能聽見他莫名有些低的呼吸沉沉地繞在她頸側,像在確認她的氣息,每一次都靠到最近,卻又停下,不肯真的觸及。
卻夏:「——?」
這莫非是白毛頂流最新的鬧脾氣方式?
卻夏略微猶豫了下,就在陳不恪某次又氣息靠近時,她踮起腳尖,借著他指縫間漏下的細微光影,輕輕吻到了那人大約是下頜到脖頸的位置。
離著喉結似乎近了些,她敏感地察覺那人喉結低深地滾了下:「…卻夏。」
他喊她語氣莫名惱火地啞。
卻夏:「?」
這樣也不對嗎。
談戀愛果然好麻煩。
卻夏正心裡咕噥著,后腰忽然一疼——那人以大到失控的力道狠狠抱起她,幾乎是搶走似的,幾步就把她提溜進了旁邊的車裡。
私密格擋被陳不恪重重一拍,緊跟著是燈火熄下。
卻夏沒來得及見光幾秒,就被陳不恪握緊了手腕扣到後排放平的座椅里。
——幾乎像張床了。
卻夏心裡慌了一下。
她掙了掙手腕,像被鋼箍鉗制,又踢了踢腳踝,小腿完全在那人屈膝抵扣的禁制之下。
如果有光照著,那卻夏想剛剛她掙扎的場面一定像極了在砧板上努力又徒勞地掙扎的魚。
想來也不太美觀。
卻夏一默,慢吞吞放棄了掙扎,轉而仰臉看向頭頂難以辨別的昏暗裡。
「…恪總?」
小狐狸語氣難得地示軟。
但黑暗裡沒有任何回聲,只有好像更沉了的呼吸,又好像沒有。
卻夏猶豫了下,試探地,輕慢地,拿小腿輕蹭了蹭扣壓著她的某人的長腿:「陳不……」
恪字還未出口。
頭頂一聲悶啞至極的氣笑,像咬牙切齒,那人呼吸靠近都像灼|熱的烙鐵似的:「今天兩次三番,這可是你招我的。」
「?」
卻夏屬實不解了下。
她招他什麼了?
但陳不恪沒等到她問。
餘下的車程里,他像是地核內燒起的最炙烈的火,灼遍他呼吸所及之處,丁點溫香軟玉都付之一炬,一分一寸也沒放過。
一路漫長。
卻夏起初是心虛理虧,晾了某人三個月,不忍拒絕;中
間是被吻得莫名躁動,又赧於境地,忍不住反抗,卻還被某人毫不留情地悉數鎮壓;等到最後,她已經是被某人欺負折騰得毫無力氣,乾脆昏沉躺平了。
臨近高考這幾個月原本就睡眠嚴重不足,這通折騰更是把卻夏僅有的體力條直接清零。
她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昏睡過去了。
等車經過漫長的路程,開進陳不恪住處的地下車庫,外面天空都已經黑了下來。
司機被陳不恪支走了。
然後後排車門自動打開,下來的白毛頂流衣冠整整,倒是被他抱在懷裡的裹著他長風衣外套的女孩已經意識昏沉,被他打橫抱著,歪著腦袋靠在他肩上。
中間電梯起落失重,卻夏被晃醒了一兩秒,看見近在咫尺在光線下異常顯眼的修長脖頸,她磨了磨細牙,沒表情地狠狠咬了一口。
然後沒怎麼鬆口,就又睡過去了。
陳不恪微微低眸,見卻夏困累得不行的樣子,原本饜足又愉悅的情緒就淡了許多,他眉峰輕褶起來,把人抱回房裡,又一路送進卧室。
等擱上柔軟的床,陳不恪沒起身,就著放下女孩的只是半跪在床邊,低著眉眼去看床上熟睡的卻夏。
看了幾秒,他沒忍住,又伸出手,指骨修長的食指指腹輕而緩慢地摩挲過女孩雪白挺直的鼻樑,又落過鼻尖,輕觸上她細膩勾人的唇瓣。
它被他欺負得最厲害,蹂|躪成靡艷的紅,也更勾人了。
陳不恪喉結微滾,長睫跟著狼狽闔下,他避開視線不去再望她,起身離開了卧房。
·
張康盛的電話打進來時,陳不恪正斜靠在客廳的長沙發上。
整個大平層拉著長簾,昏暗幽沉,只有投影幕布亮著瑩瑩的光。
陳不恪聽見手機震動的聲響,眼皮懶懶支了下,撐著額角的手臂松垂下來,他俯身,撥開茶几上放著的紙抽盒子,拿起皓石檯面上亮著的手機。
來電顯示在眼前晃了晃,陳不恪瞥向仍然睡得毫無動靜的卧室,散漫地打了個哈欠,接起電話。
他視線懶懶落回熒幕上。
「恪總,xx娛樂時報的最新頭版您看了嗎?」對面語氣嚴肅,開門見山。
「沒有,什麼事。」
張康盛:「我們之前猜的沒錯,秦芷薇那邊確實應該是忍不下了,這波報道材料就是她團隊里提供給那家媒體的。」
陳不恪撐著眉骨,沒什麼情緒地冷淡瞥著熒幕里的男女:「什麼材料。」
「額,我還是直接發您看下吧。」
「?」
陳不恪拿下手機,等了一兩秒,信息窗口彈出兩張圖片。
第一張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去年影視城小洋樓下,他和卻夏疊坐深巷內被拍的照片。
角度微妙。
當初看還沒什麼特別感覺,現在一瞥……
陳不恪眉頭跳了跳,點開第二張。
標首就是張康盛說的那個xx娛樂時報。
頭版大標題黑體加粗,十分顯著:
《腳踏兩條船竟是本色出演——巨星歌手疑被惡女騙身騙心?》
陳不恪:「………………」
陳不恪:「?」
大約是被白毛頂流這邊漫長的沉默嚇到了。
張康盛小心開口:「恪總,您怎麼看?」
陳不恪冷漠:「胡說八道。」
張康盛:「是是,我們自己人肯定都知情,但外人不知道那照片里的人就是您嘛,您別動氣,這種
人不值得。」
陳不恪停了幾秒,更冷漠了:
「她什麼時候騙我身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