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研習
「我可以修鍊?」
房間里,阿切爾看著踱步的黛安,隨即又問道:「什麼是修鍊?」
「人有九大相性,心,杯,燈,啟,蛾,刃,冬,密,鑄。每個人的偏向不同,把佔比最多的相性提取出來逐漸增多提純,最終其它八種相性被驅逐出去的過程,就是修鍊。」
「這個過程,人會逐漸變得非人,最終又會回歸人類,徹底掌握一種相性的人,被成為司辰,也就是神,這個過程被分為九階,一到三階段,我們是人又超脫於人,身體遠強於普通人,擁有對祂的基礎的抵抗力,三到六階段,我們非人,七到九階段,我們回歸人類。」
「可我是個魔偶。」
「你是人,」黛安笑笑,篤定地說道,「只有人才會有自主意識。」
「動物?」
「程度不夠。」
「好吧,那我該怎麼修鍊。」
「我不知道,」黛安說道,「現有的方法全是基於人體這個構造進行的,誰知道怎麼在一具鐵疙瘩上怎麼修鍊。」
「但我可以給你講講人類的修鍊法子,或許有幫助。」
「世界中誕生有各種各樣的法則,這並不是死物,而是有簡單意識的,也把這些東西稱為世界法則。」
「向法則獻祭,就是第一種修鍊方法,通過特定的儀式,向法則獻祭充斥著你修行相性的物或人,就能把力量傳到你身上,這也是我認為你最合適的修鍊方法,但有兩點弊端,法則大多被司辰掌握,那麼獻祭就很容易變成你向司辰祈求,就會導致你對祂思想上的全面放開,成為該司辰的狂信徒,另一點就是,獻祭物很難找。」
「第二種呢,喝葯,這對特殊相性有效,如杯,心,蛾,問題是你這個鐵疙瘩喝不了葯。」
「第三種,以特殊方法進入睡眠狀態后,你的靈魂會進入漫宿,漫宿是司辰的居所,進入之後,你的靈魂會自動分配到適合自己的司辰身邊,沐浴神恩,借神力修鍊,這是大部分教會的修鍊法子。」
「而基於此,也誕生出幾條鐵律。」黛安順勢講起一些隱秘世界的準則。
「鐵律一,當你注視祂時,祂也在注視你。影響是雙向的,你砍了我一刀,你必然也有被影響的地方,至於影響了什麼,影響程度有多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個雙向的過程。」
「基於此,帝國成立的審判所等組織掩蓋隱秘的存在,以免大量普通人被影響到,並吸收各種天才來維持部門運轉,比如我。」黛安的臉上漾起一股驕傲,如果沒見到她和局長劍拔弩張的樣子,阿切爾或許會信。
「鐵律二,儀式一旦開始,無法中止。比如獻祭,或者召喚司辰的投影之類的什麼東西,總之一旦儀式開始,那麼就無法中止,或許你可以讓它導向另一個結果,結果未知,但儀式一定會得出一個結果。」
「當然你不知道儀式是什麼,我簡單解釋一下,行為,主體,客體,鏈接,是四個儀式必要的要素,比如常見的對神的禱告儀式,在隱秘世界的規則中,禱告是行為,主體是禱告的你,客體是獻祭的東西,用來傳導你的祈求是鏈接,最終得出結果,神回應你的祈求,或者別的什麼東西。」
「這個東西可以隨意換,只要滿足,儀式就會開始,常見的儀式可以用來暗殺,修鍊,防守,想阻止只能在對方儀式開始前行動,或者在結果出來前把你鏈接的對象殺掉。」
「你不是普通魔偶,
肯定可以修鍊。」黛安的臉色篤定,彷彿在陳述一個很平淡的事實,「主要的問題是,你的身體材料主要構成是禁魔鐵,誕生的魔力紋也是禁魔咒里的紋路,也就是說你即使修鍊出來了不管是哪個相性的魔力,都會被你的身體吸收然後禁錮,你這個體積的禁魔鐵,大概能吸收一個相性四到相性五的人吧。」
「或許吧,那關於上午的案子,你似乎已經找到思路了?」阿切爾笑笑不再回應對方這個話題,轉而詢問起上午的事件。
「我們阻止不了,這是一場大型的儀式。」
「儀式?」
「就是我們剛才說的那種,行為與主體掛鉤暫時未知,客體嘛,大概是某個工廠工人的情緒?用來獻給某一類掌管慾望的小司辰,老實說,挺無聊的。」黛安笑笑,「我還以為會給我派什麼很危險的大活呢。」
「那屬於謀殺吧,」阿切爾無語凝噎道,「你能想出來最好,我可不想到時候鳩佔鵲巢。」
「哈哈,放心吧,我這麼天才的傢伙怎麼可能失誤嘛。」
喂喂喂,不要隨隨便便插旗啊!
「那我們怎麼解決,你說過儀式一旦開始就無法中止吧。」
「解決不了,所以就只能試著換一個結果導向。」黛安笑道,「等到今晚去一探查就知道了。」
每次都是說話說一半,真的要生氣了。
阿切爾無語的瞪著黛安,她反倒笑嘻嘻的看著他。
時間很快來到晚上十一點。
「你確定下班了?」阿切爾看著眼前燈火通明的景象問道。
「額,我沒想到這群傢伙會這麼壓榨工人啊,這都超過法定時長了才對。」黛安愣愣的回道,這顯然有些超出了她的預料。
「怎麼辦?」
「要不等等?」事情發展有些離奇,她也開始不太確定自己的選擇正確與否了。
「一定要進去?」阿切爾問道。
「上午閑逛的時候根據你的情緒變化與觀察到的工人,儀式的中心就在這座工廠里,這類儀式得現場布置很麻煩,所以必須進去看一眼才能保證更改儀式結果。」
「...跟我來。」
黛安默默跟上阿切爾,兩人來到工廠後門,他指了指旁邊的一堵牆。
「今天早上我們怎麼穿牆得,能再做一次嘛。」
「可以,這個儀式很簡單。」與早上不同,她這次選擇了掏出一個小瓶子,把裡面的液體灑在牆上,以手指為筆,開始勾畫起來。
「我們進去以後怎麼辦,不能被人發現得,」黛安問道。
兩分鐘后,黛安看著眼前昏倒得工人,問道:「這就是你的辦法?」
「他沒犯什麼錯,不能對他出手。」
「我現在開始相信你是個學生了,黛安女士。」阿切爾譏諷道,「非常情況非常事嘛,他只是簡單的睡一會。」
「好吧...」
兩人一路躲避著四處晃蕩的安保和工人,實在躲不開了就由阿切爾出面給對方來一記昏睡拳。
倒也是漸漸來到了這個工廠得核心。
約莫一刻鐘后,兩人站在廠長辦公室外,敲了敲門,一個聲音粗暴得喊出來。
「滾進來!」
阿切爾擰動門把手走進門內。
一個滿臉橫肉,體型肥胖的傢伙坐在桌子對面,面色不善得看著兩人。
「哪個組的,幹嘛來敲門!不是說過有事向你們的上級彙報嘛。」
黛安疑惑得看著對方,朝著阿切爾說道:「他身上一點隱秘得氣息都沒有,是個普通人。」
「也就是說,他沒啥作用?可是儀式在這裡?」
「嗯。」
胖子見兩人不理睬自己,隨即又喊道:「說什麼悄悄話呢!沒素質,這個月得薪水不要領了!直接帶著你們得行李給我滾!你不幹有的是人干,小屁孩占著工位不走!?」
沒有再給對方出口得機會,阿切爾當即其身而上,廠長眼前一花,緊接著他的脖頸處便傳來一陣劇痛,視線也漸漸昏暗下去。
「越來越熟練了嘿。」
「過獎過獎。」阿切爾撓撓腦門,然後來到門口把門反鎖。
「不是誇你啊,」黛安則是開始到處翻找儀式得痕迹。
阿切爾也觀察起了房間,看了看那個書架后,當即說道:「儀式肯定在書架后。」
「有密室?」黛安半信半疑的說道,然後使勁推了推書架,緩緩露出來一個洞。
「哈?還真有,你怎麼猜到得。」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這傢伙長得五大三粗凶神惡煞的,能在這裡擺個書架?!」阿切爾插科打諢道,真實原因其實是他在門外得時候發現廠長辦公室空間大小與房間內得實際大小不符合,如果是人類身體他肯定發現不了,但變成魔偶后,對於這些東西的把控越來越嚴苛了。
「不錯,還真是儀式現場,讓我來看看怎麼處理。」
洞內得密室展現出得是一股奢華得場景,各種在阿切爾知識庫中珍貴的寶石羅列在地面上,不知名得顏料在地面上畫出一個又一個得符號。
「還真是,這個現場我猜都能猜得到供奉的是誰,杯相和心相得代表之一,拾荒鴉,喜歡寶石,能夠挑撥慾望,多半是為了維持工人得精力以方便高強度得加班來增加他的收益。」
「但你剛才說過工廠老闆和這個東西沒關係,而且你上午和我講過情緒被吃的事情吧。」
黛安臉上流露出一絲不解,轉而開口道:「可是,除了他還會是誰呢?」
「砰砰砰!」
敲門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