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秘小骷髏

同時邁進這座神秘的石屋。

鏡子發出的白光，也慢慢散開，最後充斥著整間屋子，光線柔和，在其中行動交流與藍星無異，讓二人緊繃的心，也稍微鬆了下去。

屋內略顯空曠，一覽無餘，進深大概十米，頭上並未封頂，而是開了個巨大的橢圓天窗，抬頭望去，一片漆黑，好似張深淵巨口。

屋子中央是十座古碑，古碑黑色，排列成一個圓形，充斥著古樸，威嚴，禁忌之感。

而周圍的石壁上，則滿是密密麻麻的畫作，在路燦眼裡，它們不像雕刻而來，反倒像是自然形成的。

路燦沒有管中間古碑，轉頭把目光放在那些壁畫之上。

上面似描繪著一個不可揣摩的世界，這個世界是混沌和雜亂的，沒有白天黑夜，不存在空間時間的概念。

可隨著路燦一路看過去，畫面中開始出現了神秘山川，出現了肆意汪洋，出現了鯤擊滄海，龍翱九天，出現了太多奇異之獸。

再看下去，畫面中誕生了人寰，開始有了斗轉星移，有了氣象萬千，天蒼地秀，似乎有一雙無形大手，把壁畫中的世界變得輝煌燦爛，壯美多嬌。

這時畫面突然變了，美好徹底不見，一切變得血腥且模糊起來。

一團團漆黑，從虛無中凝結出來，其似乎代表著天生的罪，純粹的惡，所過之處，眾生開始癲狂，無邊無際的殺戮，血與火，經久不息。

「我們是在見證著曾經的神話嗎？」

兩人重重地咽下口水，看著壁畫中描繪的畫面，震撼久久不能平息。

突然，石屋中間的古碑各發出一道耀眼光束，路燦胸口的小鏡直接飄了過去，落在十座古碑上方，十道光芒將其裹成了一個小球。

這一過程很短，路燦二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得「啪嗒」一聲。

放眼瞧去，光球已消失不見，小鏡重新掛在了路燦脖子上，可他們方才清晰看到，一副小巧的骨架從鏡子中落了下來，此時正站在地上。

「我靠，我靠啊，骨頭成精了啊。」

胖子猛地躍起，大吼著就要拉著路燦往外跑，而路燦卻紋絲不動，緊緊地盯著眼前的白骨骷髏。

骷髏高約二十厘米，類人形，全身似玉，玲瓏剔透。

為何說是類人形，只因其雖有四肢，卻短小異常，外加頭骨渾圓碩大，十分的不協調，嘴裡還空洞洞的，只有一顆大門牙，顯得頗為滑稽。

「胖，冷靜點，它好像沒有惡意。」路燦小聲的安撫著胖子。

「呆…」

「我的媽呀，阿燦，這鬼東西會叫啊。」

「呆…呆…」

路燦也聽到了，不過還是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看著眼前的詭異骷髏，他慢慢蹲下，眼神中帶著警惕。

「你會說話嗎？今晚是你帶著我們來這裡的？」

「呆……」

突然，他瞪大了眼睛，一道充斥著童稚的聲音，響徹在耳中。

「兩個瓜慫。」

路燦看著眼前骷髏，連忙問道：「你能聽懂？也會說話？」

「額又不傻，當然能聽懂，會講話。」

此時其一張骷髏臉上，只有眼眶兩道綠火，時上時下，時左時右地跳動著。

路燦皺了皺眉，警惕不減，只是心中不免疑惑，這小東西莫不是武林外傳看多了，這啥口音？佟湘玉附體了？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今晚到底咋回事兒，我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

小骷髏還沒開口，胖子這時卻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鬼東西，既然會說人話，那剛剛在狗叫什麼。」

「哼，你在狗叫什麼，額太久沒有說話，一時半會記不起來，不行？」

看著身前的一胖一骷髏，胖的只有肉，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詭異滑稽又帶著和諧。

路燦突然覺得，此地似乎，好像，大概也不是那麼恐怖了。

吵鬧許久方才停了下來，也算給這清冷的月球注入了點生氣。

「額叫小骨頭，你們也可以這麼稱呼，從額記事起，就是現在這幅模樣了，不過當時有個好心人告訴額，說額以前也是個人，和你們一樣的人，而且還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咧。」

小骨頭說完，就低下了它的大腦袋，似有些沮喪。

「不過額現在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死，額以前有好多好朋友，可惜他們都不在了，應該是死了吧。」

話題和氛圍似乎有些沉重，路燦倒有心安慰，可他連對方是個什麼玩意都不知道，不知從何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小骨頭才重新開口道：「你們這地兒怠小了，人口加起來才七十億，怠寒慚了，和我老家比起來，九牛一毛都不是。」

「嘖嘖，鬼東西，你這話有點吹牛吧，你知道七十億啥概念嗎？」胖子對這話有些不置可否，目光有些挑釁，認為他純胖可不代表他真傻。

小骨頭聽了這話，卻有點急眼，大聲道:「雖然額好多事情記不得了，但額告訴你，額以前在的地方比你們這兒大了無數倍，普通人都比你們這活得久的多，懂嗎？」

見這小東西生氣了，胖子不再說什麼，而是看了看路燦，聳聳肩，表示無語。

「但額來這三百多年了，還是沒搞懂，明明不是一個地方，為啥你們這邊的好多皇帝，歷史名人，和額以前的世界一模一樣。」

小骨頭似很困惑，伸出骷髏手摸了摸自己的圓腦袋，但奈何手太短，頭太大，顯得頗有些滑稽可笑。

一直安靜傾聽的路燦聽到這話，開口道；「三百多年，你從清朝時就存在了？」

「對啊，額在這第一次醒來，就在你脖子上的鏡子裡面，大約在公元1654年，那時候的皇帝還是個小娃娃呢，好像叫玄燁。」

小骨頭頓了頓，似乎有些不開心。

「不過額不喜歡這個帝國，在額們那邊，哪兒有人以鼠尾髮型為榮的，好像倒是有這麼一族人，喜歡弄這個髮型，他們好像是什麼獄族？額有點記不清了。」

「不過好在這清朝就持續了兩百來年，到了明國時期，額又睡過去了，再次醒來，就在鏡子裡面，掛在你脖子上了。」

路燦此時震撼莫名，不由握住脖子上的小鏡，抓耳撈腮半天，想明白這到底是何物，又發生了什麼，但最後無奈表示，太難了。

這時，小骨頭語氣重新輕快起來，道：「要知道，在額們大唐帝國的時候……」

「等等，大唐，什麼大唐？」胖子終於逮到機會，插了一嘴。

「大唐，就是額們大唐啊，額們大唐領土無邊，人口無數。額記事起就是在大唐，當時皇帝可是李世民，乖乖呢，那可不得了，當世戰力第一人呢。」

「你們懂啥叫第一人嗎？就是強，不可思議的強。」

小骨頭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正急的抓耳撓腮，雖然它沒有。

「皇帝可以活一萬年呢，記得額們大唐延續了二十多萬年，還有後邊的宋，元，明，也差不多。」

「雖然額不會死，不過好多事都記不太清了，好多人，額也忘了。」

「記得後來，額的狀態很不好，那時是明朝吧，當時記憶就已經開始慢慢渙散了。」

「額只記得又開始打仗了，死了好多好多的人，血水流淌成江海，腐屍積成山丘。」

小骨頭顫抖了一下，似有些后怕。

「甚至後來，當時的皇帝崇禎自己把自己弔死了，無法想象他遭遇到了什麼，要知道，沒人能殺死共主的皇帝，他們每位可都是承載天命，鎮壓一個時代，當世無敵的存在。」

「之後額就開始沉睡，可一嘆啊，額還和重八一起要過飯呢，他的大明怕是無了，嗚嗚嗚……」

本來還挺嚴肅的氣氛，瞬間被這一句打破。

二人想象著這一幕，個衣衫襤褸的小叫花子，肩上站著個頭大手短的小骷髏，還咧著一顆大門牙。

「哈哈哈……」，胖子直接笑出聲來。

小骨頭卻不樂意了。

「你個瓜皮，額一撇把你扇死。」這似乎又是句陝漢罵人的方言。

路燦一直安靜聽著，聽得越多，疑惑也越多。

小骨頭口中那如同神話般的歷史，和自己國家的歷史脈絡如此相似，甚至很多名字都一模一樣，可自己國家的歷史都有史書記載流傳，從未有斷代一說。

可今晚經歷的一切，又在時刻刷新著他的世界觀。

再結合小骨頭的話，他此時無比確信，華夏這看似明朗的歷史，背後絕對隱藏著無法想象的波瀾，可一切就如同霧中看花，並不真切。

又是短暫的沉默。

「其實額也不知道今晚發生了啥事，是鏡姐做的。」

「鏡姐？」

正待路燦再次開口詢問。

忽然，十座古碑中的一座，連同路燦脖子上的小鏡子，華光大作，一座光門驀然出現，其上光暈流轉，似乎連接著過去，卻又通向未來。

慢慢地，一切都回歸平靜，月亮清冷依舊，這時的石屋卻早已空無一人。

……